第49章 清濁相合(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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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塔已建成數日,而一力主陣的昆侖宗主卻道還需再等等。

等什麼?

麵對此問,歸雲寄好脾氣的解釋道:「諸位有所不知,清濁之氣龐雜,此九塔可成,除諸位道友通力協作,尚有一處隱秘陣眼,以『神物』引二氣匯聚、兼以壓陣。」

眾人疑惑,是何等神物能有這般效用,但見歸雲寄不打算多說便也不好再問。

「那這陣何時能成?」有人問道。

「如今塔形已成,待神物自陣眼離開,九塔自會運行。」彼時歸雲寄含笑道。

事實上許多人對這好不容易建成的九塔效用如何並不很在意,昆侖宗主不知使了何種手段,令靈氣匯聚於這九個點,莫說那些充作勞力反復淬煉磚石的年輕弟子,便是疏導靈氣的九位大乘修者亦是受益不淺,竟有三人晉升渡劫期。

要知道此前修真界渡劫修士也不超過一掌之數,且隻有雲山劍宗季長老和昆侖仙尊謝雲斂兩人活動在外。

驚人的收益下,這些年裡,「建塔」之事本身便是最大的機緣。

至於歸雲寄所說的,以九塔作為樞紐,替代九闕和極淵的計劃,大多數人仍覺是異想天開。

成也好,不成也罷。

如今雖有濁氣蔓延,但極淵仍在運轉,縱有邪魔肆虐、心魔橫生、人間禍亂不絕……但少說千年內出不了什麼毀天滅地的大亂子。

直到這一日。

鳳凰虛影騰空而起,仙宗、魔域、凡間界,整片土地上的生靈都聽到那一聲鳳鳴,抬頭看向天空,赤金色的羽毛染著火焰壓過日頭,頃刻間無盡天幕被澎湃的靈力染上紅霞。

魔域,無論有沒有異心的魔,在感受到那令魔顫栗的恐怖氣息時,齊齊朝著鳳凰的方向拜了下去。

與之相似的,還有感受到鳳凰威壓的鳥獸,未開靈智者循著本能朝著鳳凰的方向展翅,尖喙裡吐出各樣鳴聲,滿是歡欣與服從之意。而開了靈智甚至已化形者也禁不住現出原型,歡欣之餘,更多敬畏之情。

萬魔皆拜、百鳥齊鳴。

「鳳凰!快看是鳳凰!」

「天佑大楚,這必是天佑大楚!」

凡人們朝著天空跪拜,口中念念,祈求神鳥庇佑蒼生,仙宗修者更是議論紛紛。

「難道失蹤多年的魔君?」

「魔君不是與邪主同歸於盡了嗎?」

「那可是天命神鳥,又有涅槃之火,此前失蹤百年不也好好的歸位了!」

「道友言之有理,可這靈力是怎麼回事,我等在此處都能感受到,便是聚世間靈氣的九塔也沒這般赫赫威勢。」

「莫非魔君要飛升了?」

引起這番大動盪的鳳凰此時卻不大好。

棲寒枝神魂甫一歸體,就被自己體內龐大的靈力嚇了一跳。

他修為大乘巔峰,體內靈力若以量計,當屬修真界頂尖,然而這十年他的身體不知經歷了什麼,此時聚於經脈丹田內的靈氣,是此先數倍不止。

這樣龐大的靈氣換了任何一個渡劫修者,怕也隻有爆體而亡一個下場,幸而鳳凰之軀強橫,長久浸在靈氣裡體質也有提升……

但是!

隨著神魂歸體,神獸之軀中生機蔓延,鳳凰由一具「屍體」變為活生生的魔,氣息根本掩蓋不了。

而他體內過於龐大的靈力已遠超了修真界的上限。

換言之,天道馬上要讓他滾去飛升。

昆侖。

隨那一聲鳳鳴,停駐於斷崖兩端亦或正飛躍虹橋的仙鶴紛紛停了動作,下一刻一隻接一隻騰躍而起,盤旋於虹橋之上,齊齊發出清唳。

搭乘仙鶴過斷崖的年輕弟子們發出驚呼,俯低身體緊緊抱住仙鶴修長的脖頸,然而那些通人性的仙鶴像是忘了背上還有這些不會禦器飛行的弟子,成群結隊展翅而飛。

一個年輕小弟子害怕的閉上眼,忽然失重感傳來,他害怕的驚叫出聲,下意識睜開眼,卻發現這自己還有周圍幾個同樣倒黴的同門都被一股靈力包裹著,離開了仙鶴的脊背,朝斷崖邊落了回去。

小弟子心有餘悸,但他也是膽大,朝靈力來的方向看過去,隻見到一片蒼青色的衣角。

「是仙尊!」斷崖邊有人驚道。

「仙尊?」剛脫險的弟子們年紀太小,有不少還不知仙尊是何許人也。

那邊年長的都已經激動起來:「仙尊這般急切,這鳳凰定是魔君!」

也有人感慨:「仙尊當真用情至深。」

主峰

歸雲寄聽到聲音走出正殿,抬頭看著鋪滿整個天幕的紅,而將其染紅的鳳凰已經不見了蹤影。

「大師兄。」手中傳訊石上,一襲白衣的修者語氣有幾分遲疑。

歸雲寄從那被靈氣染出的紅霞上轉回目光,一眼瞧出對方心思,笑著道:「小師弟,事已至此,已經沒有後悔的餘地了。」

傳訊石那頭,正是昆侖這代三弟子枕雲屏,百年前帶領修真界年輕英傑前往九闕書院,至今未歸。

「我知道。」枕雲屏嘆了一聲:「我隻是不懂,師兄何必如此,以師兄天資,至多幾百年便可飛升,此後這修真界如何又與你何關?」

歸雲寄笑了一聲:「小師弟高看我。」

「是是是,」枕雲屏氣道:「師兄又要說,隻是為了把陸師兄帶出極淵?這等推脫之語實在不必,如今你已將之帶離,便就這麼封著陸師兄神魂,他如今隻剩這麼一節骨頭,待你飛升之時一並稍帶上去,他還能再跳回來非要拯救蒼生不成?」

歸雲寄搖頭笑嘆,為這幾百歲還顯稚氣的小師弟感到一絲無奈,他目光又轉向天際,墨色的瞳眸中映出滿目的淺紅:「我隻是不解,清氣何故高、濁氣何故矮、修仙之人何故堪享長生大道,世間悲苦晦雜,又是何故要一節連魂魄都不全的骨頭來擔。」

「所以呢?」枕雲屏呼吸不自覺放輕,他雖算半個同謀,實則隻是他天生有種異常敏銳的靈覺,並不知全貌。

當初歸雲寄第一次潛入九闕研究封印時,被他撞破,他精準的靈覺告訴他,歸雲寄此舉,或成百代之利、或徒生殺孽。

總不能見這大師兄孤身撞南牆,枕雲屏強行摻和到歸雲寄的計劃中,接過了打開九闕的重任。

「所以我想知道,清濁相合如何,若死萬萬人而得往後高枕如何。」歸雲寄將手中陣盤拋出,那銀白陣盤名「風波裡」,是他本命法器,耗費了他上百年心血的大陣便繪於其上,陣盤一脫手,便如船入風波倏而粉碎。

「哈。」歸雲寄唇角溢出一絲血痕,慣來溫和持重的昆侖宗主卻是朗聲笑起來,不知是對傳訊石那頭的小師弟還是對那早就隻剩一抹殘魂的故友道:「既天道至公,那此番仙宗諸位道友與我共濟此難,可得幾分功德?」

陣盤破碎的剎那,矗立於各處的九座高塔散出光芒,與天際霞光想對,隱隱意識到不對的九位鎮塔大乘修者臉色驟變。

吸力自高塔而來,馴服的靈力一霎化為噬人巨獸,貪婪的汲取著他們的靈力!

「歸雲寄!」反應過來的修士臉色變得猙獰,惡狠狠叫著罪魁禍首的名字,禁不住謾罵幾句,復又慌忙沉心定氣,試圖掙脫那試圖將他抽空的吸力。

然而無濟於事,十餘年的時間,他們已與九塔密不可分,受九塔靈氣供養,如今被加倍索要,任他們修為通天,法陣束縛下,亦是毫無還手之力。

到此時他們還哪有不明白的,什麼鎮塔,分明是將他們當成法陣儲備糧!

這等以天地為盤的法陣怎會那麼簡單?

再思及失蹤多年,今日一出世便引起這般異動的鳳凰,那所謂「神物」是什麼便不言而明。

這般細思下去,當日極淵封破隻怕也是歸雲寄的手筆!

怪他們貪眼前之利,隻當昆侖宗主好高騖遠,卻不想竟是狼子野心之輩!

一眾大能顧不得思考狼子野心的昆侖宗主意欲何為了,隻得拚命調動天地間靈氣,填充經脈,以抵禦那可怕的侵蝕,卻在此時發現,天地間清氣大漲,還沒來得及歡喜,又發現清濁之氣一股腦的湧入內腑,轉化為混雜靈氣被九塔吸收。

被困塔中的大能不知道的是,外間如今也是大亂。

隨著九塔亮起光芒,整個修真界都劇烈顫動起來,兩個巨大的虛影與之交疊,震顫更劇,隱有崩毀之象。

凡人不明所以,隻能跪地祈求神鳥,解此災劫,修真者卻知曉,那是萬萬年來始終高懸九天之上的九闕和沉入地脈之下的極淵。

朝鳳凰騰空之處趕去的謝雲斂停住了腳步。

九闕封印也解開了。

清濁兩級之地盡匯於世,九闕與極淵的虛影在修真界上碰撞,天地靈氣動盪不安。

渡劫期的靈識敏銳的感覺到靈氣的異變,他陡然轉向那九座高塔,神識所見九道通天光柱,其下鋪開無數支脈,交織蔓延,遍布整片大地,上連九闕,下通極淵,無數靈氣匯集於那九道光柱之中,清濁混為一體。

天地開而分陰陽,清濁自然不可能徹底融合再歸為混沌,但九闕與極淵這般已然衰朽的至清至濁之地,現今早成了負累。

九塔之陣,便是要將之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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