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並無意義(1 / 2)
司馬靜是一個和伏羲院有著幾百年緣分,秘密行走在人世間的凶獸,並且百年來,陸陸續續和伏羲院有聯係。
這一封信來得並不普通。
不管方景新是感興趣,還是不感興趣,這一趟都必走無疑。
麒麟山的人和伏羲院相交,百年之好。
在收到掌門方景新的消息後,立刻把調查出來的關於賀長生的資料都遞給了他。
賀長生是無命格之人,幾十年前據說得到了伏羲院人的點撥,沖破了早夭的命運,一路活到今。上個月,賀長生的父母雙亡,自己在衢州不再有任何親戚。他將賀家所有的家財贈送給全城的人,然後離開了衢州,去向不明。
麒麟山的人又再聯係千鳥宮的人。
鋪天蓋地的情報網,終於得到了賀長生的消息。
他離開衢州後,一路向東,看過大海、待在花田裡、爬上高山看日落、買了好看的衣服、打造了漂亮的首飾、遊船、隻身悠然行走在天地之間。
他移動的速度很快,讓調查的人都有一種想不透這個人是怎麼出行的。
就算是禦劍,也不會有這樣的速度。
享受了孤獨且滿意的時光,現在賀長生在南邊的一座高山上,據說已經七天沒有離開。
方景新禦劍,花了五天的時候,來到了當地,登上高山。
他本以為找賀長生需要一定的時間,但是他一上到頂峰,就看到了他。
因為此座山太高,高處不勝寒,日落時分,再無任何人在此。
一個穿著骯骯髒髒,墨藍色衣袍的人坐在懸崖邊上,他的腳垂在半空中,沒有一絲憂慮自己會掉下去。
他靜靜地看著落日。
蕭瑟的山頂,陪伴他的隻有他旁邊一隻在風中搖曳的小花。
「你就是賀長生?」方景新在看到他的那一瞬間,就沒有疑慮了。
這個人的身上散發著充沛的、令人難以置信的力量。隻是他似乎無法控製住這股力量,隻能在這裡將自己身上的氣息釋放於天地間,隨後任由那些力量傷害己身。
是的,這就是司馬靜要他找的人。
「客人從何處來?」賀長生問。
「伏羲院。」方景新回答。
「哦,客人為什麼而來?」
「你。」方景新堅定地回答。
賀長生聞言,回過頭。
他那時候還保持十八歲少年時候的模樣,稚氣的眉眼,一派天真又殘忍。他的臉上東一塊西一塊黑色的斑,好像被人詛咒了,就快要腐蝕死掉了。
賀長生抬起手,他的手比他的臉更快出問題,已經焦黑一片。
「不用理我了,我快要……死了。」賀長生回過頭,繼續看著落日,「當這一輪太陽落去時刻,我的身體就會被全部腐蝕,到時候我會無法再維持現狀,就會直接從懸崖上摔下去,魂歸故裡,不會惹起任何麻煩。」
方景新抿嘴,說:「司馬靜讓我來找你。」
「然後呢?」
「我知道如何讓你活下來。」方景新說,「伏羲院有這樣的密法。」
「嗬。」
離太陽落下的時間不多,方景新在那短短的時間內說服賀長生。
「你想要什麼?」方景新問。
「伏羲院這個窮酸的地方,可以給我什麼?」賀長生不屑。
一邊和方景新聊天,賀長生一邊擦手擦臉。
但是沒有用,他身上的不是什麼髒東西,是血,和血凝固後的痕跡。
要不說伏羲院的掌門沒有一個善茬。
看著賀長生的動作,方景新立刻就分析出這個人的極致弱點。
「我們多的是珍寶,可以換錢。你要是和我一起回去,如何,你想要買什麼樣的衣服我們都給你買。熱水無限量供應,給你洗澡洗手。」方景新下絕招,「最重要的是,你身上這些黑斑我都可以幫你消除。」
賀長生的瞳孔一震。
太陽落下山頭一半。
「你還想要什麼?」方景新直接問。
賀長生抿嘴,說:「這個問題應該是我問你,你想要什麼?」
山間的風狂呼。
夕陽西下,賀長生跟著方景新下了山。
方景新沒有解釋什麼,就從外麵帶回了一個人,而且賀長生剛來的時候帶著幃帽,不讓人看到樣子。
當時,還有人以為方景新抓了什麼怪物回來。
不敢露臉的人,大都不好看,而且就算賀長生裹得嚴嚴實實,他手的黑斑還是被人看到了。
不像是怪物嗎?
但是伏羲院的人什麼沒有見過,不存在大驚小怪的。
伏羲院的裡麵,現在真的存在外表猶如怪物的人,新來的人不算什麼。
這之後,就是黃泉流噩夢的開始。方景新厚著臉皮向自己的師弟要了一大筆錢,下山訂製了一批衣服,然後進了伏羲院的藏寶庫,費勁千辛萬苦,挖出了兩盒首飾。
一套金,一套銀。
是伏羲院當年用來製止自己人的發狂封印器。
賀長生待在方景新幫他安排的院子裡,等著新來的衣服,戴上封印器,閉門不出。
然後某個晚上,伏羲院亂糟糟。
一個瘦得幾乎隻剩下骨頭的,衣服都要掛不住的少年,像是鬼魂一樣在伏羲院遊盪。
是唐稚。
他因為夢魘咒,好幾年來沒有睡過一次安穩的覺,並且在夜間會夢遊。
唐稚這一次夢遊,嚇壞了不少伏羲院的人。
因為他一聲不吭地站在人的窗戶外麵,等人發現他後,又立刻不見。
伏羲院被騷擾到的弟子們,到處找唐稚。
為了他著想,也要打醒他。
「唐稚。」顧妨打著一盞燈籠,在夜色中,看到了一晃而過的唐稚。她立刻就跟了過去,一直跟到方景新從前住的屋子裡。
那一個院子裡,最近來了新的住戶,裡麵的人,從未和他們有過照麵。
唐稚站在賀長生住的房間的門口,像是可怕鬼魂一樣。
顧妨和身後的弟子們互相對視,一言不發之間,製定了迅速製服唐稚的方案。
就在他們準備撲上去的時候,房間的門從裡麵被打開了。
「大晚上的站在人家的門口,是不是有病?」裡麵的人一邊罵,一邊伸出一隻腳,一腳把唐稚踢飛了。
唐稚被踢得在空中旋轉,然後「啪」一聲摔在地板上。
他立刻就醒了。
唐稚扌莫著自己發疼的腦袋,睜開眼睛,抬起頭。
他正好麵對伏羲院的弟子們,看見他們一臉驚艷的表情,直愣愣地看著前方。
唐稚立刻轉過頭。
房間的門口站著一個青年,從高山到伏羲院,短短的一個月時間,賀長生的外表就從少年變成了青年,他披著外衣,從頭到腳的金器在月光下發亮。
滿身帶金本該庸俗,但是在他的身上,隻添富貴華麗。
賀長生看了門口的人一眼,冷漠地關上了門。
「不許再吵了。」
第二天,方景新上個月從外麵帶回來的是絕世大美人的消息傳遍伏羲院。
彼時,除了賀長生來到了伏羲院,還什麼都沒有發生。
唐稚又一天夜裡夢遊,醒來後在伏羲院的後山懸崖邊上。
他撓了撓頭,嘆了一口氣。
實在是太折磨人了,要不他直接跳下去,看看能不能穿越回去好了。
唐稚這麼想著,腳步往懸崖邊上靠近了一些。
山崖底下有風,風狂亂地吹,逼著唐稚往後退。
一把冰涼的折扇搭在唐稚的肩膀上。
唐稚回過頭,看了賀長生的臉,「又是你啊,大美人,真是巧遇啊。」
「不巧,今晚這一個後山被我包了。」賀長生看了唐稚一眼。
他瑰麗的臉,和唐稚乾瘦醜陋的臉形成了強烈的對比。
就在唐稚以為自己會嚇到他,準備離開的時候,賀長生就地在草地上坐下。
當然,他的屁股下麵鋪著毯子。
「你是師父帶回來的姘頭嗎?」唐稚好奇。
「他想的美。」賀長生冷言冷語。
唐稚看了他一眼,最後在他毛毯的邊緣旁的草地上坐下。
「大晚上,你不睡覺,來這裡做什麼?」唐稚好奇。
賀長生伸出手,掐指一算。
雖然唐稚看出他的手勢是隨便擺的。
「今晚會有美景。」賀長生笑著仰起頭。
唐稚順著他的目光抬頭。
是流星雨。
後山這個位置是最好的觀賞地點。
唐稚的眼睛被流星點亮。
他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當流星雨過去後,夜空一片寂靜。
「你的身上有一股惡臭的東西。」
聽到旁邊的聲音,唐稚轉過頭,隨後他著急地聞了聞身上的衣服,「不會吧,我雖然這個鬼樣,但還是整天洗澡,很注重個人衛生的。」
賀長生一隻腳立著,皺眉看唐稚,說:「你快被吸乾了。」
唐稚終於知道他說的話是什麼意思了。
賀長生朝他勾了勾手指。
唐稚羞澀說道:「沒有想到我這個鬼樣子了,還會有大美人想要勾引我。」
「不,我不是喊你。」賀長生悠然自得,看到了依附在唐稚身上的夢魘。
唐稚笑容一僵。
「我可以救你哦。」賀長生微微一笑。
唐稚瞪大眼睛,不敢置信。
「嘶,你的魂魄,有點意思,那我救你吧。」賀長生自言自語,在唐稚驚訝的目光中站起來,然後一把揪住唐稚的衣領。
唐稚還沒有反應過來,賀長生就把他拎起來,然後狠狠扔向石壁。
「噗!」沒有想到這個人看起來纖細,但是力氣那麼大,唐稚覺得自己要吐血了。
還沒有完。
賀長生一邊活動手指,一邊冷著臉朝他走來。
接下來,唐稚被痛毆了一頓。
唐稚暈過去之前,是這麼說的:「你不如給我一個痛快吧。」
賀長生聞言,用力揮出一拳。
唐稚再醒來的時候,獨自一人躺在後山的草坪上,草長鶯飛,陽光明媚。
他驚然發現,自己這次暈過去,居然沒有做噩夢。
唐稚跑下後山,遇到了二師兄夏春冬。
夏春冬發現唐稚一身是傷,同時發現,他身上的夢魘咒消失了。
賀長生到底是怎麼做到的,沒有人知道。
那之後,原本一向冷淡、警惕的唐稚,變成了賀長生的抖
故事聽到這裡,林見嘴角一抽搐,問:「這段過去是四師兄自己交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