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二十四鬼(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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魙鬼沿著一條秘徑,在少室山林中愈走愈深,四周悄然無聲,寂靜得很。玄空被他扛在身上,心中又驚又怒,身上又乏又疼。

忽聽魙鬼說道:「小子,我沒騙你吧,你放我出來,我放你師侄。」

玄空暗想:「原來這老鬼早就盤算要抓我,隻是不知他有何目的。帶著我平添累贅,有甚可用?」遂問道:「你抓我乾什麼?」

魙鬼道:「你小子這些年在老夫麵前作威作福,好大的膽子!我不抓你抓誰?再者說,我瞧你資質不弱,在寺中的地位應是不低,把你抓到手裡就是一張保命符。否則少林十八羅漢,任一個我都敵不過。若不慎被他們碰到,手中也好有些籌碼。」

玄空心中冷笑:「莫說是十八羅漢,除了我,任一個玄字輩僧人,哪個你打得過?」不過此時受製於人,冒然激怒對方毫無益處,當下也隻得沉默不言。

又走了一會兒,玄空見他越走越偏,不禁問道:「你走的路不像下山,這是要去哪?」魙鬼嘿嘿笑道:「現在下山,用不了兩天,說就得被追回。若鬧得動靜太大,把老夫的對頭引來,可就不妙了。這山裡有個隱秘處,連少林的和尚也不見得知道。老夫就在那裡躲上個把月,等待風聲不緊時再出去,才得個逍遙自在。」

又行了大概百十步,前麵已經是懸崖峭壁,無路可走。魙鬼走到崖邊,撥開茂密的雜草,一個黑漆漆的山洞赫然顯露而出。玄空吃了一驚,問道:「這是何處?」魙鬼道:「進去你就知道了。」魙鬼從玄空身上搜出一個火石,把褲腿下半截扯掉,綁在樹枝上,做了一個火把,兩人進入其中。

這山洞內部狹長,走到裡麵是一個方正的石室。點燃一盞破舊的油燈,這才看清,裡麵除了有一張石桌一對石凳,更有數個殘破的牢籠,以及一些刑具。

不等玄空繼續發問,魙鬼開口說道:「這裡就是當年少林寺囚禁外派高手的地方,這些禿驢當真好不要臉,念的是釋迦的經,做的卻是魔羅波旬才乾的勾當。」玄空瞪了他一眼,沒有接話。

魙鬼把玄空放在地上,又補了兩指,說道:「老夫出去探探風,你小子可別想壞主意。」玄空心中暗暗叫苦,好在那魙鬼似乎並不像難為自己,暫時沒有性命之憂,無可奈何,隻得答應了一聲。

約有一柱香的時間,魙鬼撿了許多野果回來,為玄空口中塞了幾個,讓其咀嚼,說道:「怎麼樣,沒虧待你吧」。玄空嘗著野果酸澀,大著膽子調侃道:「老前輩怎麼改食素了?」魙鬼咬著野果也覺得沒味,吐了出來,道:「有的吃已是不錯,將就幾日吧!老夫可沒那麼蠢,這幾日不能生火。」

玄空打了個哈哈,又道:「老前輩,這回重出江湖,有何打算?是找那些鬼兄鬼弟,繼續行走江湖嗎?」魙鬼冷哼了一聲,狠狠的說道:「『二十四鬼』好威風啊,哼!不過是一群受閻王驅使的小鬼罷了,有什麼樂趣?」

玄空聽魙鬼話中更有深意,說道:「小僧這可就不懂了。」

也許是寂寞太久了,魙鬼說起話就停不下來。他長嘆了一口氣,道:「旁人當然不懂,隻有身在其中,才明白這裡麵的苦楚。二十四鬼中以魑、魅、魍、魎、魃五鬼武功最為高,其他小鬼隻是聽他們差遣。做事做的好了,自然有獎賞,可辦不好的話,處罰也是十分嚴厲。」

玄空吃了一驚,道:「還有這樣的事?」過去他常聽師父說起,「二十四鬼」行事肆無忌憚,從不把旁人放在眼裡,沒曾想其中竟有這樣的隱秘。又聯想當年魙鬼迫於無奈,才來到少林寺,一囚就是二十幾年,瞬間便把這事想通了。這魙鬼大概早已經背叛了二十四鬼。不過他可不想多生事端,假裝不知。

魙鬼卻是盯著他道:「你小子一向精明,想必已經猜到了吧,老夫的對頭就是『二十四鬼』。怎麼樣,怕了嗎?」他伸了伸身軀,用手梳理著麵目的胡須,續道:「我陳延平年少時好勇鬥狠,又因遇人不淑,才誤入歧途,成了二十四鬼之一,後來做了幾件大惡事更是非我所願。否則即便我出身旁門,也做過一些不光彩的事,也是不願與這些人為伍。」

此時玄空才知,這魙鬼的原名叫陳延平,曾經聽他說不記得自己原名,看來並非如此。隻是魙鬼竟願意把真名告知自己,著實令玄空有些驚訝。

又聽陳延平續道:「那一年我被派去搶奪一個物件。到手之後,偶然得知這物件的來歷,我想到這大概是脫離二十四鬼的唯一機會。如果得到了那個的東西,就是二十四鬼我也不怕。於是找個機會我就逃了。」

「難道是與你說的那個寶藏有關?」玄空插口問道,他隱隱約約察覺,正是自己的出現似乎引出了一則江湖中的大秘密。倘若他拜師玄苦,就不會去後山,更不會放出魙鬼陳延平。

陳延平正色道:「不錯,這秘密事關重大,你還是少知道的好。還有二十四鬼的事,今後你也不要管。魑、魅、魍、魎、魃這些人遠遠比你想象的恐怖,而且據說這些人之上更有個『閻王』」。

「閻王?那是什麼人。」玄空奇道。這些人在他所知的這個世界裡似乎從沒出現過。

陳延平坐在草堆上,搖了搖頭,道:「我也是聽其他人說的,以我在二十四鬼中地位,根本就見不到此人。」聲音愈來愈低,話剛說完,他就合眼睡著了。

玄空穴道被點,渾身上下除了嘴都動不了,躺在地上十分的難受。聽陳延平鼾聲如雷,似乎是睡沉了,當即運起內功開始沖穴。受製於人的滋味可不好受,隻是陳延平的點穴手法有些怪異,加之其內功較玄空更為深厚,一時半刻竟解不開。

其後幾天,二人始終躲在這個洞穴之中,四周一片寂靜,毫無半點人跡。陳有時出去打探消息,有時則去采集一些食物回來。隔段時間,就給玄空補上幾指,以免時辰一到,穴道自解。而玄空則趁著對方睡覺與出去的時間偷偷練功沖穴,雖然成效不顯,但心無旁騖運習內功,修為提升極快。

這天玄空正偷偷運功,卻聞到一股肉香遠遠飄來,他抿了兩口唾液,肚子咕咕直叫。見陳延平手拎著一隻烤兔子,從洞外悠閒的走來。

玄空問道:「敢生火了?陳老前輩就不怕把追兵引來。」陳延平笑道:「哈哈,那群禿驢蠢的要命,怎能想到這燈下黑?前些時日他們把山下搜了好幾遍,這幾天玄悲老禿驢帶著行罰僧快搜到了南陽。看來用不了多長時間,咱們就可以安心離開這裡。」

玄空心想:「你走你的,可別帶上我,我可不想跟著你擔驚受怕。看來須得加快沖穴了。」

陳延平大口啃食這兔肉,又扯下一根兔腿,在玄空的麵前來回的晃動,直弄得香氣四溢,說道:「你小子也來嘗嘗這滋味,怎麼樣?」玄空無話可說,隻得運起十八界生滅妙法,屏蔽五感,如老僧入定一般,不再理會。

陳見他不為所動,又扒拉他,說道:「怎樣?不好受吧,以前老夫關在籠中,常聽你吹噓少林七十二絕技如何如何,洗髓經如何如何,易筋經如何如何,說什麼坐擁少林武承,是如何了不起!如今不還是淪為老夫的階下囚,還敢不敢瞧不上老夫的武功?」玄空逆著他說道:「前輩的武功果然了得,製服小僧還需偷襲,東躲西藏真是大英雄!」

陳延平道:「小子嘴硬,你瞧不上,老夫就偏要讓你學。」當下說了一通口訣,又道:「今天背不會就不要吃飯了。」玄空心說學些武功有什麼難,隻是怕你又想出什麼法子難為我罷了。

晚間陳延平查問他,見他背的一字不差,塞了些吃食給他,笑道:「很好,小子懂得審時度勢,對我的脾氣。你不知道,老夫這身本領有多少人想學而學不到。」

玄空雖學了他的功夫,嘴上卻不願稱服,又逆著他說道:「學了也沒多大用,最多也就跟前輩練得差不多。」陳延平道:「放屁!照你這麼說,從古至今徒弟就沒有超過師父的,大家的武功豈不都是越來越差?」玄空道:「就是這個理啊!」

陳延平哼了一聲,道:「你小子別跟我耍嘴,小心明天飯都吃不上。」說著自顧自躺在草垛子上,任玄空在石凳上僵坐。

玄空思索著陳延平傳下的口訣,這修習法門,並非如自己說的那樣平庸,反而大有可取之處,其中的運功法門與陳延平點穴的功夫更是一脈相通,隻要修習得當,破開穴道就指日可待。遂後來,隻要陳傳下口訣,玄空就認真修習。

終於幾個月後的一天,趁著陳延平外出,玄空一舉沖破了穴道。他心想:「老鬼,你還是小瞧了我。」

正要逃出洞外,突然聽得腳步細碎,好像有人回來。玄空心下起疑:「往常這老鬼出去都要很長時間,怎地今日這麼快回來?」連忙又重新端坐在石凳上,假裝穴道未解。

再仔細一聽,竟是兩個人的腳步聲,其中一人腳步輕飄,好似受了重傷。但聽有人說道:「你先進去。」玄空吃了一驚,這聲音又尖又沙啞,可不是陳延平的,也不像少林寺的僧人。連忙飛身躲到了石桌之下。

匆忙間,看見這石桌的桌沿上刻了密密麻麻許多字,隻看見「無陰無陽,始於丹田,反於膻中。」幾個字,沒來得及細想。

下一刻,那兩人已經進到了石室之中,隻聽一個人說道:「老陳,你還是把東西趕快拿出來吧。」另一個人慘笑了一聲,沒有答話,長舒一口氣,才虛弱地說道:「十七哥,你怎麼找到這裡的?」

玄空聽得清楚,第二個聲音才是陳延平的,心道:「他怎麼受了傷,那個十七哥是誰?是二十四鬼中的魒鬼嗎?」當下凝神屏吸,更不敢發出一絲聲響。

聽那十七哥得意的笑道:「二十多年前,你就是在河南地界失了蹤跡,這幾個月少林僧又大肆外出追捕犯人,老大懷疑你一直躲到少林寺裡麵,就差我來看看。哈哈,咱們兄弟做事果然都是一般做法,昨日我窺探少林寺時,正巧看見你也在躲在林中,就一路跟來了。」

陳延平聞言又是苦笑一聲,道:「這麼說你跟了我一天」。十七哥道:「正是,見你沒有幫手,才出手傷你的。倒是真令我驚訝,老陳,你當年一個人就敢做這樣的事?」陳延平搖了搖頭,無言。

玄空偷偷看了一眼,「一流中期」,見那十七哥頭帶一個鬼麵。而陳延平麵色慘白,神情十分難看,既有不甘,又有些懼怕,月匈前一灘血跡,扶靠在石壁旁。

那十七哥又開口說道:「老陳,我勸你還是早早拿出那個東西,這樣我也能給你個痛快,否則四哥、五哥的手段你是知道的。」陳延平略帶著顫音說道:「什麼?四哥、五哥也來啦?」十七哥嘿嘿笑道:「這可是在少林寺的地界,該當小心些。」隨即向陳延平伸出一隻手,好似語重心長地說道:「把東西給我,我就說你已經被我失手打死,免受那細碎的苦,不是很好嗎?」陳延平仍是搖頭不答。十七哥怒道:「好!你不說,我自己來找,四哥、五哥那裡,你就自己受著吧。」說著一指點倒了陳延平。

玄空見他就要找過來,輕出一指把桌上油燈的燈芯彈滅。這洞穴極為幽深,一點光線也射不進來,驟然之間,石室裡變得黑漆漆的一片。

那十七哥也是嚇了一跳,驚道:「老陳,你搞什麼鬼?」隻因他先入為主,早已斷定陳延平沒有其他幫手,竟沒想到還有一個人在。陳延平躺在地上哼了一聲,十七哥聞他聲音仍從到底位置傳出,放下心來,從衣服中翻出火石,輕步走到石桌前,探出手扌莫那上麵的油燈。

玄空又運起了「十八界生滅妙法」,十七哥腳步雖輕,也不能逃過其耳,待到十七哥漸漸走進,一掌擊去。

黑暗之中,十七哥「啊」的叫了一聲,這一掌正打在其下肋之處,他隱隱感覺這掌力就是陳延平的截心掌,又驚又怒,慌亂之中連連後撤,雙掌揮舞護住全身,可敵人並未趁機攻來。十七哥駐立在石室的中間,喝道:「老陳!你竟敢偷襲我。」見並無動靜,又道:「老陳!說話!是不是你,你以為這樣就能躲過去嗎?四哥、五哥是不會放過你的。」

此時仍無人答話,仿佛這洞穴中就這有他一個人。換做旁人恐怕早已經慌了神,而十七哥畢竟是二十四鬼之一,一生之中不知經過多少惡戰,並不畏懼。他能感覺出,對敵之人聽風變位的本事似在自己之上,但是功力卻不如自己。遂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等敵人先出手,再後發製敵,這正是以不變應萬變的策略。

這樣一來偌大的石室之中竟一點聲音也沒有,寂靜的背後,隱藏著莫大的殺機。

約莫一盞茶的時間,一個角落裡,傳來「呲呀」一聲,似乎是有人忍不住率先動了一下。

麵具下,十七哥的嘴角微微上揚,沖著那個聲音的源頭一掌揮去,跟著一記鬼手擒拿。然而傳來卻是石頭碎裂、石屑四散的聲音,抓在手中的則是石凳的一角。

十七哥暗叫一聲不好,突然背後一股勁風襲來,再想躲避已是不及,一記狠辣的鞭腿踢在其後月要。十七哥咳出一口血,正要後退,那人這一次不依不饒,「呼呼呼」連出三拳,第一拳打在他肩上,第二拳被其一拂擋過,待到第三拳擊來,十七哥呼出一口濁氣,擊出一掌,拳掌相交,他順勢一抓,隻感覺這隻手遠比常人小的多。

此時他已經心中明了,這個與他敵對之人絕非魙鬼陳延平,可能是一個小孩。厲聲喝道:「小崽子,老子抓到你啦。給我死來!」說著右手運勁,一股渾厚的黑煞掌勁擊出,便要一招製敵。

玄空一隻手被他抓住,心中大為後悔,想要躲是躲不過去,隻得硬著頭皮接他一招,當即也是打出一記少林雪山掌。掌心對掌心,兩股內勁相撞,玄空感覺喉嚨中有些發甜。忽然之間,他感覺十七哥的內勁回撤,當即連續三次急催力道,終於對麵那隻手掌再也抵不住,趁勢掙脫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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