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醉闖劍陣(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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琊劍山如一柄劈天之刃,橫亙於蒼茫大地之上,這山腳下的風景數十年如一日,從未有過變化,仍是那般的蒼涼而雄勁。

時隔多年,玄空又重新站在這裡,不禁感慨往事如昔。猶記的當初,自己與薄揚相鬥、相識、相知、相好,一起在這穀中過了不少快活的日子,心念那張俊美的臉頰,再看那蒼勁的大山仿佛也變得可愛許多。

又想當日,假如自己沒有跑出穀,陪著薄揚一直留在穀中,現在又會是怎樣?那麼過去的數年都將改變,不會有湯楓這個結拜大哥,這不免有些可惜。更不會遇見蘇念,這可不行!想到這裡,玄空又慶幸又後怕,暗想幸好我瘋瘋癲癲碰見了我的好妹子,一時間又浮想起張秀麗的小臉。

兩張各俱風情的俏臉在他的腦海中反復變化,不由得又回到了原來那個問題。這兩個姑娘,自己究竟更心儀哪一個?他總是考慮這個,其實並不是想真弄懂哪一個才是最愛。而是怕有一天自己妄想成真,同娶二美,左擁右抱,那時若真對兩人中哪個有失偏頗,不免委屈了她。殊不知他這樣想的同時,便已經是把兩人看的一般重。

常聞天下間的癡情兒女,若彼此有情,便是一心一意,心裡再也容不下旁人。怎麼到了自己這裡就同時對兩人都有意,既喜歡薄揚的俊美大方,也喜歡蘇念的嬌憨秀麗,既想為薄揚做牛做馬,也想為蘇念掏心掏肺。

這些時日,他每每稍微清醒便在想:「等見了她二人,我該說什麼?說我如今無家可歸投奔你二人?總不能直接說以後你們兩個都跟著我,這未免太厚顏無恥了。」時至今日,他早已經想明白了,當日薄揚之所以劫走蘇念,一定是怪上了自己。等到自己真正見了二女,場麵一定尷尬。想到這些,他不禁又有些畏懼,隻得拚命灌酒為自己壯膽子。

玄空站在琊劍山前猶豫一陣,又喝了不少酒水,這才大著膽子按轡徐行而入。這山下的穀中穀他隻來過兩次,但次次記憶深刻,這時故地重遊可謂輕車熟路。

不多時,那藏劍閣那古拙而恢弘的樓閣已然呈現在他的麵前,隱隱約約還能聽見裡麵有女子的喧鬧聲。此時他為酒精所激,心情激動的很,已經無暇感受著古閣的意境,走到門前大模大樣地扣門。

一會兒時間,一丫鬟把門開了一個縫,稍稍探頭望了望。五年的光景,玄空身形早已大變,這丫鬟自然認不出。她瞧見這門外站了一位醉酒大漢,十分詫異,暗想此人莫不是認錯了路,誤入穀中吧?遂小心翼翼地問道:「這位大哥,你找誰呀?」

玄空酒勁上沖,他恍恍惚惚從包裹中掏出那柄「天叢劍」遞給丫鬟,隨後磕磕巴巴地道:「在下是閣主的朋友,來此求見,你將這劍交於她手中,她就知道。」

那丫鬟接過寶劍,又仔仔細細記下了玄空的樣貌,這是以免穀主問起時自己答不上來,隨後才匆匆回稟。

藏劍閣一層是百劍殿,莊/嚴而肅穆;二層幽深而靜謐,三層則是熱熱鬧鬧。此時兩個極美的女子正各持寶劍,在樓台上比比劃劃。一位素衣白裙,芳若芝蘭,正是蘇念;另一位艷衣紅裙,燦若春華,便是薄揚。

那一日,薄揚將蘇念哄騙的這穀中,兩人相處已有月餘。這期間她旁敲側擊,慢慢知曉了其中的事。原來過去五年裡,玄空一直是精神失常,由這叫蘇念的小姑娘一直照看,也是近日才恢復神智。由此漸漸放下了對玄空的恨意,也淡化對蘇念的敵意,但一想到三人之間那微妙的關係,就又覺得有些不舒服,所幸就專心練劍。她先前所言傳蘇念武功,倒也沒真虧待她,確實是精心傳授,更將蘇念當自己練劍的對手,正好兩不耽誤。

蘇念自小生於官宦世家,後來家道中落,又流落到大遼國境地中,長到十七歲從來沒接觸過武學。初時她練起劍來十分辛苦,全靠的心中一股韌勁撐了過來。近些時日漸漸於學武一道茅塞頓開,加之天資聰穎,成果著實不小,憑著學來的兩三套劍法已經勉強能算作江湖上的二三流水準。

眼下她二人正練一套無名劍法,這劍法是由薄揚所創,許多變化後招都還未完善,兩人一邊比劃拆解,一邊揣摩。但見蘇念正擺其中一式,單腳點地,長劍飛挑。她保持這姿勢已經良久,這時有些支撐不住,口中說道:「姐姐,好要多久啊?我有些挺不住了!」

薄揚雙眉微蹙,道:「別吵,別吵,你一說話又把我思路打斷了,練劍怎麼能吃不了苦!」她沉思一會兒,又道:「假若敵人欲雙掌齊拍,你劍刺他掌心勞宮穴!」

蘇念應聲而動,連點兩下,出手輕盈穩準。薄揚看在眼中,先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自言自語道:「倘若對手不僅掌法極強,指力又是不俗,他這時又用雙指夾你劍尖怎麼辦?」蘇念腳下實在酸軟,這時放下來劍,笑道:「姐姐,你這個假想敵怎麼總是玄空大哥!」薄揚臉上一紅,故意繃起臉道:「胡說!天下間同會掌法指法的多了去,少林寺的老和尚就有許多,你怎麼總想此人?不許亂動,快出招式。」蘇念輕哼了一聲,揉了揉腳踝,才又擺了回去。

薄揚五歲學劍,如今練了十五年整,她天賦超群,已經將天下半數劍法包攬在月匈中。這時心念稍稍一轉,又想出數招變化,便讓孫念依法而施。兩人又擺弄一陣,這些招式雖精妙,可總覺得離劍法最高境界好差上些許意思。

良久之後,蘇念累的香汗淋漓,氣喘籲籲,這便收了招式。薄揚仍在冥思苦想,過會兒才嘆道:「可惜我武功尚未大成,想要創出這門絕學還是有些勉強,仍需多領悟一些前人高招才是。」蘇念道:「姐姐,你不是說天下劍招有九成都在這裡。我們就再找一些古籍劍譜,取其精華,去其糟粕,融於你這劍法之中,不就能盡善盡美。」

薄揚聞言眼神一亮,暗想到:「這丫頭倒是個修劍的好胚子,她這番見解深得我心,隻是想法雖好,想要實現還需下些苦功。」隨即她微微搖頭道:「沒有那麼容易,閣中是藏了好些劍法,亦有不少絕世高招,但可斟劍法最高境界的卻是沒有,許多都沒有領會劍法真諦。譬如三百年前,大力神尊所創劍法『斷江河』,通篇上下全是內力修煉法訣,劍法來來去去就隻一招生劈硬砍,這又算的什麼上乘劍術?早已背離劍道。」

蘇念心中信服,連連點頭。又聽薄揚繼續說道:「當世之中可稱劍法最高境界,就隻有兩門,其一是為『天弈劍法』,此劍術以天筭為要義,非常人能駕馭,須得一息千念。可笑你那蠢哥哥,當年他有幸見識到這門劍法,看了三天就著急要走,到頭來隻記得幾百招。要是我,非要將那天奕劍法看全不可。」

這時蘇念聽薄揚又在貶低玄空,心中不服,反駁道:「玄空大哥的武功本來就很高,用不著學那劍法!」

薄揚聽蘇念語氣,便知她又要講玄空在草原上懾服韃靼人的事,每每聽到她二人縱馬馳騁,自己心中便不舒服,忙繼續說道:「第二門劍法,便是蓬萊仙宗的『奪天三劍』,傳聞乃仙宗最後一任掌門蓬萊仙人,感悟無形大道,所創的劍法,具有極高深的劍意。」

說到這裡,薄揚問道:「今日是初幾了?」蘇念不知她怎麼突然問起日期,想了想才道:「初五了吧。姐姐是有什麼事情嗎?」薄揚道:「嗯,再有十日東海將有一場大退潮,那遺跡蓬萊仙島將浮於海上。這可是五十年一次的良機,我師父臨終前囑咐我一定不要錯過。到時候你隨我一起去,見識見識那仙境,或許真有機緣能觀摩『奪天三劍』。」蘇念口中道:「原來是這樣。」心中卻想這是武林中的大事,或許玄空也能到場,那時就又能相見了。

兩人正自說話,丫鬟匆匆走上樓來,稟道:「閣主,門外有一人求見,他還送來這柄寶劍。」說著雙手托著劍呈了上來。

薄揚一眼認出是天叢劍,登時心中一顫,暗道:「難道是他來了?真討厭,人家正專心練劍,又來攪局。」這些年來,每想起玄空,她隻感覺心不能靜。睡夢之中常有那一幅畫麵,自己袒露著肩膀,被玄空抱在懷中。玄空呼出的氣息打在頸肩熱乎乎的,他又不停吮吸著自己鎖骨上那一寸肌膚。這一刻,隻感覺身上滾燙,由內而外仿佛燃燒起來。如此一來,還哪有心思練劍。

尤其是得知玄空失蹤之後,薄揚更是牽腸掛肚,難以束心,於劍道的進境也拖慢許多。直到月前,她終於親眼看見玄空安然無恙,懸著五年的心才落下。再將玄空身旁那俏生生的蘇念帶在自己身邊,更感覺安心無比。

今日,倘若隻薄揚自己一人,玄空來此,她定然笑逐顏開。怎奈此時身旁還有一個蘇念,她不禁在想:「這小子究竟是來看我的,還是來找這個丫頭?」

正當薄揚思慮之時,蘇念也走上前來。她瞧那柄劍有些眼熟,便拿在手裡細細察看。回想起來,這不就是那日自己與玄空大哥吃飯時,小二送上了的那柄劍,隨之心中一喜,那張小臉也是綻顏一笑。

薄揚側目微睨,暗道:「不好!怎麼讓這丫頭也看見了!」立時出手奪劍。然她這奪劍與拆解的手法已然傳給了蘇念。蘇念學以致用,下意識便使出了破解手法。以薄揚如此身手,這一招竟沒奪來。

她嗔道:「臭丫頭,誰讓你亂動的?」蘇念卻沒理她,反而沖著那丫鬟道:「琥珀姐,外麵那人可是身高七尺,眉如劍挑,兩眼炯炯有神?」那叫琥珀的丫鬟道:「不錯!正是那一位,原來是阿念的朋友啊!」

蘇念聞言已是大喜過望。她對著一枚小銅鏡稍整妝容,就要下樓。可剛一抬步,隻感覺後背一麻,隨即渾身都動不了了。

但聽薄揚在身後嗔道:「你劍還沒練好,要去哪裡?」蘇念急道:「玄空大哥來找我,我要去見見他!」此言一出,薄揚氣的反而笑了出來,言道:「誰說他是來找你的,琥珀你說說門外那人怎麼說的?」琥珀應了一聲,道:「門來之人說來求見閣主。」薄揚得意的道:「你聽見了吧!是來求見閣主,你是閣主還是我是閣主?」

蘇念一張小臉氣的鼓了起來,道:「那我自己去見見他怎麼不行!姐姐為什麼不讓我見他?」這些時日,薄揚常常拐彎抹角打聽玄空過去五年的事,蘇念也借此旁敲側擊詢問玄空年少時的事。時間一久,她也隱約察覺這位姐姐與玄空大哥關係十分不一般,或許還有幾分情愫。再一想,那她以傳授武功為名將自己帶到這裡,多半也是想將自己從玄空身邊分開。

但聽薄揚蠻橫地道:「我是你師父,總之我不讓你見,你就不能見!」蘇念眼眸轉了轉,說道:「姐姐不會是打算自己去見大哥吧?」

這句話正好說到薄揚心上,薄揚臉色一沉,言道:「胡說!我去見他作甚。今日誰也不許見此人!」她如此安排,也正是因為心中也有所猶豫。與其說不見,或該說是不敢見。設想假如見了玄空,他問自己當日為何劫走蘇念,自己怎生回答?若他僅僅是來見自己一麵,然後要領走蘇念,自己能拒絕嗎?又憑什麼拒絕?難不成說自己不願你們相處?這樣的話她是如何也說不出口的。

丫鬟琥珀問道:「閣主,那我怎麼答復他呢?」薄揚道:「你也不準去!」琥珀心中清楚,這些年來便隻有那一人能讓閣主如此失態,這便也猜出門外那人的身份,遂微微一笑就退了出去。

閣外,玄空等了半個時辰也不見有人出來回話,百無聊賴之際,隻得橫臥在馬車之上,一邊喝酒一邊看著穀中的風景。他醉意上湧,心思卻還縝密,想起適才那丫鬟的神情,便能推測出薄揚此時尚在穀中。暗道:「你不想見我,我就在外麵候著,等個十天半月,等個一年半載,你總該出來看我了吧。」

閣中,兩個女子正自賭氣,一時間誰不說話,大殿了靜的有些可怕。薄揚再也無心練劍,把寶劍丟在一旁,板著臉坐在位上,心中也不知想些什麼。蘇念穴位被點,一點動彈不得。她身子纖弱,眼下小腿已然站麻了,可她內裡性子執拗,這時強忍住怎麼也不服軟。

一晃一個白天過去,薄揚見蘇念一日不吃不喝,隻得給她解開穴道,兩人共進晚飯,卻誰也沒說話,飯後各自回房間休息。玄空早在屋外酣然而睡,更不知此間之事。

夜近三更,蘇念爬起身來,她從窗欄間的縫隙向閣外望去,果見玄空在馬車坦月匈露懷而睡。她看著玄空的身影甜美一笑,隨即躡手躡腳取來一張被子,向著樓下走去。這藏劍閣二三層幽閉,想要出閣隻有一層百劍殿那一條路。好在她已然弄清這裡機關奧秘,這時出閣也沒費多大力氣。

然而,她睡不著,薄揚自然也睡不沉。薄揚聽見隔壁有異響,當即身披一件薄紗便跟了出來。這一瞧,見蘇念捧著一張被子,向外走去,心中吃醋:「呦!果然是溫柔可人、體貼入微,難怪把那小子迷的暈頭轉向。」這時又不禁暗暗自怨,怎麼自己就從來記不起這些瑣碎之事。

兩人一前一後已然走到殿外。蘇念輕輕打開門扣,「吱呀」一聲推開一道門縫,隨即探出頭來。

玄空久在江湖中扌莫爬滾打,向來警覺,便是有人在側稍稍挑眉,他都能有所察覺,這時聞聽推門聲,立時就坐了起來。他眼神一凝,見那門縫中探出的小臉,不正是自己日思夜想的蘇念,心中大喜,說道:「阿念,我總算找到你了!」蘇念聽他聲音不小,臉色一變,連忙做噓聲的手勢,卻不知薄揚早已經站在她身後。薄揚聞聽玄空的話,心中起了怨氣,伸手把蘇念扯了回來,隨即摔上了門。

玄空看的仔細,那探出的手臂輕紗皓腕、指若蔥根,自己又怎麼能忘懷?立時急道:「薄揚,你為什麼不見我?」卻聽裡麵傳出一聲輕哼,聲音幽怨,良久之後又無動靜。玄空雙耳極聰,知道兩人未走,仍在門內,遂說道:「你不開門,我可要躍進院裡了。」聽裡麵那清脆的聲音,嗔怒道:「你敢!」玄空素知薄揚的性子,聽她這語氣,當時就心虛了,隻得回道:「好好好,我不進就是了。」心中不禁自嘲:「若乾年前我還笑話峨眉掌門司徒荊,笑他枉為一流高手,竟被這不足丈高的院牆擋在外門。咳!今時我自負武功絕頂,遠勝司徒荊,不也是如此?」

片刻之後,從院中飛扔出一張被子,玄空接在手中,感覺心裡暖暖的。又想:「她二人果然還是對我極為關心,薄揚既不願見我,我就一直等下去吧。」隨即又聽裡麵腳步細碎,聲音越來越遠,想是兩個女子已然進殿。他這才重新躺在馬車上,安然入睡。

第二日清晨,丫鬟琥珀早早送出一份早點來,玄空接過連連道謝。又聽琥珀道:「少俠,閣主讓我傳話,說隻允許你見她與蘇姑娘之中的一人,你想見哪位?」此言一出,可將玄空難住了,他沉吟良久也不知如何回答。琥珀見他想的怔怔出神,就又問了一遍。玄空搔了搔頭發,最後才說道:「我不知道。…」心中則想著,若是如此,那我就在這院外一直守著她們好了。

卻說琥珀匆匆回稟。薄揚聽了這回答,真不知是該高興還是憤怒。原本她還擔憂玄空鍾愛蘇念,不再心屬自己。這時才確認,畢竟自己在他心中地位不輕。可轉念又氣憤,難道這渾小子還想左擁右抱不成,真是反了他了!

正在這時,蘇念也從房中出來。當她瞧見薄揚桃花粉麵、朱唇皓齒,盛裝動人,比之往日更添幾分艷麗,不禁也為之一怔。暗想到:「姐姐今日的妝容顯然是細心打扮過,可真美!常言道『女為悅己者容』,這穀中還有何人?這不正是給大哥看的嗎?她果然是對大哥有情!難怪總是為難於我。」兩人對視一眼,均覺得有些不好意思,紛紛側過頭去。這當也都無心練劍,各自在殿中或靜坐或踱步,也不知在等著什麼。院外,玄空獨自一人也在消磨著時間。

這一等,一上午的時光又匆匆而去。下午時分,但見一朵烏雲飄在當空,本來晴朗的天空登時刮起了大風。稍時,一滴滴雨水飄落而下,起初是牛毛細雨,轉而便變成黃豆般大小的雨水。蘇念見狀,就吵嚷著要去給玄空送傘。薄揚聽見心中有氣,叱道:「你著什麼急?那廝體壯如牛,便是淋一點雨也是無礙!」她雖這樣說,過會兒還是讓琥珀送去了一把紙傘。

這雨下了好幾個時辰,玄空感覺天氣濕悶,心中也跟著異常煩悶,口中的酒便越喝越快。先前在洛陽城中所買的酒水早喝沒了,此時喝的是在貴陽城所打的幾大壇酒水,眼下也已所剩不多。玄空邊舀酒邊想:「剩下這些要是省著喝,細水流長也能挨上幾日,但卻不夠盡興。不如今日一並喝了,左右無事,明天抽空再買了一些。」這樣想來,便一股腦把剩下的酒水喝的一乾二淨。

待到全部喝完,他的醉意已有了八分,這時隻覺得頭腦中豁然開朗,心中猶豫之事都想的明明白白。他把酒碗往地上一摔,便想:「男子漢大丈夫豈能被兩個小女子難為住?我也隻是見見她二人,也不是做什麼傷天害理之事,又有何禁忌?莫說她二人都與我有情誼,便是素不相識,我今日要見,天下間也沒有誰能攔!」他心中狂念驟起,腳下一點已然躍進院內。

此時夜近一更,二女心事重重,各自躺在床上胡思亂想。忽然聽見一陣笑聲,但聞玄空喊道:「薄揚!蘇念!你們既不出來見我,我這就進去找你們了!」其聲輕狂。二女心道:「壞了,看樣子他是喝多了。」想起他今日喝的如此爛醉,或許心中藏了不少傷心之事。又不禁起了憐惜之情,紛紛爬到欄杆邊張望。瞧見不知何時玄空已跳進院來。

薄揚望著玄空的身影,心想:「也好!就叫你這小子嘗嘗百劍殿的厲害,也吃一些苦頭,給你醒醒酒。

蘇念見玄空這幅醉態,更是吃了一驚。她素知玄空千鍾不倒,今日醉成這般,得需喝了多少酒水!想到這裡,不禁怕他胡亂行事,也有些擔憂。她自不知那日玄空從少室山下來,心境始終不佳,飲酒從未停過,清醒之時也有三分醉意,此時已是酒勁十足,否則自也不敢公然違逆薄揚的話。

玄空踏上一步,猛聽周圍機簧之聲大作,心中一凜,暗道:「無怪當年司徒荊連院門都不敢進,這裡麵果然大有文章。」突然間,殿前兩座銅獅子動了起來,其動作與中華武術不同,而是結合了野獸搏鬥撲咬的要旨,雖無高手武功多變,但卻另有一番淩厲與狠辣。這兩座銅獅子身高近丈,估計得有萬斤之重,能讓它倆行動如飛,可見其中機簧得蓄有多大的力道。玄空不敢力敵,從兩個爪子之間翻了過去。

剛躍到兩銅獅身後,那獅身一擺,一條銅尾如金鐧一般打了過來。這一撲再接上一甩尾,如同算準了方位一般。足見這設計機關之人也是個武學高手,布施之時早已計算入了闖關者的方位。

玄空身負戰神之軀,雖酒意上頭,打起架來仍是思緒不亂。霎時,他已然料敵先機,推算出那兩尊銅獅子撲擊的變化。眼見那獅尾掃來,他飛身一腳踩在其上,順勢向上一蹬,整個人都高高躍起。果然下一刻兩尊銅獅是轉身回擊,隻撲了個空。

玄空身子倒立落下,雙掌齊出印在銅獅頭上,打出兩個金燦燦的手印,隨著這股反沖力一舉躍到了百劍殿之前。這幾招兔起鶻落,怎一個快字了得!

蘇念見他又即大展神威,須臾之間便破去了院中的機關,不禁心中欣喜,幾乎就要歡呼出來。薄揚則看著獅頭上金燦燦的手印怔怔出神,暗想:「這冤家攪得我心神不寧,如今劍法進境滯澀。他的武功反而竟強到了如此地步!不行不行,我還需加倍修行,可不能叫他落下。」兩人不約而同來到了二層樓梯口,靜觀玄空闖殿。

隻見玄空靜立在殿口,這次卻沒冒失闖入。隻因這座百劍殿遠非剛剛那機關可比,猶記的數年前他誤入陣中,隻邁出一步就被大力神尊的絕招「斷江河」斬了回來。這些鐵偶雖招式死板,但其周身由精鋼打製絕非人力可摧,因此對付起來也是格外的棘手。又想薄揚曾說,這裡踏上一步,就觸動一位鐵偶的機關,待踏第七步,所有鐵偶齊動,便是神仙也不能輕易闖入。

玄空顧盼四周,心想:「此殿橫縱近百丈,想在七步之內跨過那是癡人說夢。但我知道殿中的機關奧秘,破此陣並非不可能,隻要七步之內能到六五(橫六豎五)之位,便能關上這鐵偶機關。」他眼神一掃,瞧見左斜方有一鐵偶手中無劍,心中一喜。遂憑空掠起,一舉躍到了那人偶的三丈之前,單足而立。隻聽「吱呀」一聲,機關乍起,那鐵偶應聲而動,沖到玄空身前五尺。同時鐵偶左臂一抬,手腕瞬間連抖十七八下,直挺挺刺了過來。

這鐵偶依據二百年前劍術怪客伊廚子而造。這伊廚子人如其號,原本就是個做菜的廚子。他刀工極高,雕工天下無人能及,後來又從切菜雕花之中悟出了絕頂劍技,進而成為一代劍術宗師。這一招亦是大有門道,喚做「劍鏤十八蕊」,倘若鐵偶寶劍在手,那這一劍過來,劍尖虛虛晃晃之間已然籠罩對手上身十八大穴位,令人防不勝防。隻是眼下它這手中無劍,僅僅是一陣空比劃,半點威力也無。

薄揚遠遠望見,伊廚子的鐵偶在玄空麵前空做把式,不禁嗤笑道:「臭小子,我還以為你有多大本事,原來就隻會欺負伊廚子手中無劍。此時伊廚子手中要是有把菜刀,也不至於讓你這般戲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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