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黑教教主(1 / 2)

加入書籤

離海岸最近的一座城府便是紹興。玄空心想城中人多且雜,藏個把人是十分容易,於是就逃入其中。圍追的眾人雖被越甩越遠,仍是緊追不舍。

他進了紹興城,本以為脫身不難,不想沒走幾步,就見街上景象大變,風聲鶴唳、草木皆兵。大隊的兵卒上街搜尋,行人是越來越少,街邊的小攤也相繼收起。他暗道:「不妙,這下失策了,姓薛的定是調動起來城中衛兵。」片刻之後,偌大的城池已經被圍的水泄不通。

玄空東躲西藏,悄悄向城門扌莫去,眼看走到了關卡。見城門口,天地二煞、夏天成等人正守在這裡,城牆之上也站有許多高手與衛兵,布防十分嚴密。心道:「瞧這架勢,薛帥肯定早知曉仙洞中藏有傳國玉璽,否則也不會這般興師動眾。他說動這群妖人出力,也一定下了不少心血。再說那司馬軍師,鬼鬼祟祟也不知藏在了哪裡,說不定何時突然現身,偷襲於我。燕王連傳國玉璽都想染指,可見所圖非小。」

心思一收,又想還是脫身要緊,他冷冷地看著天地二煞等人,本不欲與之交惡,無奈這些人偏不知好歹。心下一橫,正要下手,身旁經過一輛馬車,隻聽裡麵有人喊道:「進來!進來!」玄空藝高膽大,也沒揣度,就飛身進了馬車。

見有一位黑袍老者端坐其中,看模樣似僧非僧,其膚色較深,不像是中原人。這位態度極為恭順,微微躬身並莞爾一笑,隨即此人一掀身後的簾蓋,一個暗層赫然呈現。原來這馬車之中內置一個夾層,其中正好能坐下一人,放上簾蓋之後,就很難看的出來。

玄空暗暗納罕:「這老者有何圖謀,弄這樣的馬車,難道是特意為了助我脫身的嗎?」馬車就要走到關卡,老者連做手勢讓他趕快進去。玄空沒再細想,便步入其中。

待行至城門前,那天地二煞果然伸手阻攔。黑袍老者見狀,自己走下車來,天地二煞見隻是位異族老者,心中一鬆。畢竟玄空如今威名太盛,若非其身懷重寶,他們也不願輕易與之為敵。另幾個侍衛掀開帷裳,見裡麵空無一物,這才放行。

出得城來,行了十多裡路。玄空在夾層中待的氣悶,又想應該已經甩掉了追兵,便掀開蓋簾走了出來。他對著那黑袍老者抱拳道:「搭救之恩,在下感激不盡!敢問老丈尊姓大名。」那黑袍老者沖著他一笑,隨即俯身一拜。這又把玄空嚇一跳,心說:「最近這些老人家怎地對年輕後輩如此遵重?莫非世道變了,從尊老愛幼變成尊青愛壯了?」他連忙回禮。那老者卻是一副受寵若驚的神情。兩人推讓的半天才算了事。

老者靜坐在對麵,由上自下細細打量玄空一遍。終於開口說道:「得罪!得罪!」這一句話是用漢語所說,語調有些蹩腳,玄空能聽懂這話,就不解其中意思,心道:「什麼得罪?」

老者忽然平推一掌。玄空早看出此人會武功,當即也還了一掌。雙掌相交,玄空驚奇地發現,這老者內力不下於南華子、雲陽子之流,可見其修為也已經達到了準絕頂的層次。然而如此高手,當世寥寥可數,大多有名有姓,稍加辨別就能知曉。可眼前這黑袍老者可眼生的很,不像是成名高手,莫非是隱市之人?或者是異國高手?

再細細一品味,他竟感覺這老者內功似乎與自己是同宗同源、一脈相承,這一驚非小。又察覺老者似乎旨在試探,並無傷人之念。因此他自己體內那渾厚至極的內力也並未撲出,兩人僵持了一陣。

另一邊,老者也在凝神體會玄空內力的細枝末節,同時更感受到其內力浩渺無極,自己與他對掌,如同一葉扁舟行駛在波瀾不驚的大海上,倘若大海隨意掀起一朵浪花,就能將自己的小舟打翻。老者甚是歡心,心中不住呼道:「有救了!有救了!」同時,臉上也露出欣慰的笑容。

隨即老者把掌力一收,玄空也順勢把掌力收了回去。老者雙手一合,道:「佩服!」玄空一想自己總該也客氣幾句,也道:「前輩武功精深,我也佩服!」老者道:「前輩不敢當!公子就叫我吞米桑布紮就行。」玄空啞然失笑,這些年來從沒人稱自己為公子,最多是壯士、好漢之類的。看來這吞米桑布紮雖然學了中原文化,但對於這一點還沒吃透,公子是那些風流俊雅之士該有的稱謂,像自己這般身高體健,該叫大漢才是。

玄空微微搖頭。又聽吞米桑布紮續道:「不知公子能否隨我去一個地方?」 吞米桑布紮態度十分誠懇,仿佛在懇求一般。玄空暗想:「人家搭救我,我總不能一走了之。否則先前還說什麼感激不盡,不是打我自己的臉。」便道:「有何不可,這便走吧。」

隨車而行,走了一上午的時間。中午十分,烈日當空,陽光照射下來,為萬物度上一層金色,又反射出道道金輝。這馬車之內熱如蒸籠,玄空正探出頭來透氣,見前方有一處破廟,駕車的漢子這時勒住了馬匹。

吞米桑布紮領著玄空走進破廟,一推開門,見裡麵竟還有五位老者。這些人皆一襲黑袍,全是月要襟肥大,袖子寬長,與中原服飾大相徑庭。見每一位樣貌也都不是漢人麵孔。這些人中有些正在來回踱步,有些則在皺眉凝神,總之焦慮之情溢於言表。

玄空跟在吞米桑布紮後麵,走進廟宇。那些人看見玄空的一瞬間,同時一怔,隨之臉上俱現出欣喜之色。吞米桑布紮向旁邊一退,那五人不約而同地各出一掌打了過來。玄空心中驚詫不已,心道:「這些人都是什麼路數?怎麼全是見麵一句話不說,直接出手,果然沒有中原人先禮後兵的文化。」

這幾人各負高深武功,他更不敢怠慢,雙眉一挑,一股無形勁氣凝布,如同一麵高牆擋住了五人的掌力。這時他也能清楚的察覺到,這五人中左首一位老者,功力竟比吞米桑布紮還要厚上一分,也是達到了準絕頂的層次,其餘四人也都是超一流水平的高手。

這五人的攻勢被黑袈裟神功阻擋,他們的臉上反而是激動異常,同時收了掌力,連同吞米桑布紮一齊拜服在地上。隻見這些老者的臉上有些眼圈紅潤,有些已經是老淚縱橫,嘰裡呱啦說不少話,玄空卻是一句也聽不懂。玄空被這些人異常的舉動搞得糊裡糊塗,連忙將這些人都攙扶起來,又問那吞米桑布紮道:「老丈,你們到底是怎麼回事?」

吞米桑布紮尚未答話,先前那左首的老者也會漢語,且言語十分純正,搶先說道:「神教第一護法,詹巴南喀拜見教主。」玄空聽見教主二字,吃了一驚,暗想:「什麼神教?什麼教主?莫非我無意間入了什麼邪教不成?」詹巴南喀見玄空臉上一片茫然,轉頭對吞米桑布紮道:「二護法,難道你沒跟教主說清楚嗎?」 吞米桑布紮一擺手,道:「現在說不遲。」隨即也是一拜,說道:「神教第二護法,吞米桑布紮拜見教主!」

玄空搔了搔頭,沉吟道:「這個…這個,我看你們是找錯人了,在下不是你們的神教教主。」詹巴南喀道:「絕不會錯的,屬下在中原之地找了您三十餘年,總算將您找到了。」玄空聽這話有些忍俊不禁,暗道:「我隻有二十歲,你卻找了我三十多年,這不是胡說八道嗎?」 詹巴南喀又道:「教主請聽我言,我們這神教傳自吐蕃,其名㮺教,也有人稱我們為黑教。」玄空聞㮺教之名,微微一怔,心知詹巴南喀找上自己絕非偶然,自己所練黑袈裟神功,便是這一教派的護教神功。這時也終於想明白,為什麼這些老者的內功都與自己相似,隻因他們俱是㮺教的教徒。

說起㮺教,玄空也略知一二,這是西蕃地域土生土長的一門宗教。數百年前㮺教在吐蕃國影響力巨大,可稱為國教,而吐蕃國從來都是政教合一,㮺教中人權勢極大。近年來其地位漸漸被密宗代替,由此衰落。

得知這些人並非是邪教徒,玄空心中稍安,但一想這些人非說自己是什麼教主,又是十分抵觸,便道:「詹巴南喀前輩還是搞錯了,我連貴教大名都不知道,怎麼可能是你們的教主。」

詹巴南喀道:「教主這樣稱呼屬下,可是折煞我了。這其中緣故,教主有所不知,聽我慢慢道來。」他嘆了一口氣,續道:「據前代大護法回憶,數十年前,上代老教主自知大限將至,可西蕃已經沒有可以足以承接教主之位的賢人。他聽聞中土之地鍾靈毓秀、人傑地靈,便想到要去中土傳法,找一大智大勇的賢士帶領我教中興。老教主走之前,囑咐教眾不要去尋找他,將來隻要找到那位會我教護法神功的人,尊其為教主就行了。他這一走全無音訊,再也沒有回來。一晃八十餘年過去了,我教始終是群龍無首。」

玄空聽到這裡,恍然大悟,不禁感嘆:「當真是無巧不成書,想來那老教主來中土沒多久,就被當成邪教異端抓了起來,而又正好與我師父在少林後山相逢,他將神功傳給我師父,我師父又傳給了我,這些人就把我當成了教主。」

聽那詹巴南喀續道:「自屬下成為第一護法,這三十年來始終都在找尋當年老教主的傳人。數月前,聽聞神功在中原武林現世,屬下就一直追查教主您的蹤跡。近日又聽說您在東海之濱現身,屬下便匆匆趕來。今日一見方知,原來教主已將我教神功練到如此境界,這可真是我教之幸,可見中興有望!」 吞米桑布紮也道:「正是如此!須知隻有我教教主才能修煉這護教神功,這足以說明您就是我們的教主。再者您將神功練至這般境界,前數代教主都有所不及,足見您又是大智大勇之人。」

玄空瞧見這幾個老頭那熱望的眼神,心知別看這些人此時對自己恭順有加,又大吹法螺,倘若自己不認這個神教,說不定他們立馬就要翻臉。不過翻臉又能如何,掛這教主頭銜似乎也挺麻煩的,倒不如浪子一人逍遙自在。便推脫道:「第一,在下在江湖上名聲不堪,何德何能敢居貴教教主之位?第二,在下連貴教教義都一無所知,幾位前輩又怎能放心讓我帶領貴教?」

詹巴南喀說道:「教主無需多慮,屬下已然查明,中原武林許多妖人不懷好意,故意散發謠言詆毀您的名聲。如今我神教在西蕃勢弱,但有也上萬教眾,倘若今後這些妖人仍敢與教主為敵,神教之人自不能與他們善罷甘休!」吞米桑布紮也道:「若哪個再敢說教主的不是,屬下第一個,啊不,第二個與他拚命!」

他二人的話著實令玄空有些心動,暗想:「我樹敵頗多,其中不乏頂尖高手,譬如二十四鬼、朝廷的薛大帥,況且燕王身邊那軍師也惦記上了我。這些人要來找我麻煩,也是十分棘手。一個兩個,我倒不懼,但若人多勢眾,我就隻能溜之大吉。」

「眼前這幾個老頭,每一位都身懷絕技,且不說詹巴南喀與吞米桑布紮,剩下那四個語言不通的老頭,各個不差於玄天四老。憑他們的本事,足以成為中原武林名滿天下的大高手。如今他們甘願擁立我為教主,委實是個好機會,隻要將他們收於麾下,平添這層戰力,就是與二十鬼硬碰硬也未嘗不可。」

「不過㮺教遠在西蕃,這倒是一件麻煩事,我總不能一直待在吐蕃國。」

詹巴南喀不知玄空心中這麼多想法,仍繼續說道:「至於教主說的第二件事,就更不用顧忌了。史料所載,我教第四代上師,生來就承襲教主之位,可見這先做教主,再習教義,已經有了先例。」

玄空遲疑不定。詹巴南喀看其神色,顯然是有所心動,卻仍有顧慮。他常在中原走動,於漢人的人情世故了如指掌,這時又道:「教主是怕長居西蕃不習慣?」玄空一怔,看了他一眼,心說:「這老頭一語中的,真是十分精明!」於是點了點頭。

詹巴南喀笑道:「我教上代教主,就曾在中原之地傳法,教主想久居中原也是並無不可。」玄空道:「嗯。」

吞米桑布紮說道:「隻是眼下教主還得早些回到西蕃,主持…。」話未說完,詹巴南喀將之打斷,接說道:「教主需回西蕃岡底斯山我教總壇祭祀,正式承接教主之位。另外,我觀教主所練神功應該並非原文,細枝末節之處或有出入。我教總壇尚有神功原文刻文,屬下久居中原,漢語熟稔,可為教主逐句翻譯。」他說到這裡眼神放光,似乎深知護教神功對玄空誘惑力極大。

玄空尋思:「這的確是個良機,若能得黑袈裟神功原文,我的武功或許能更上層樓。另外我身懷四件重寶,密藏寶圖得其三,傳國玉璽得一半。所謂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正邪兩道不知有多少人已經盯上了我。此時風聲正緊,不如去到西蕃避避風頭,等過些時日再回中原。」想到這裡,他說道:「在下才疏學淺,無德無能,本不該妄居貴教教主。可是一來,在下無意間得獲貴教護法神功;二來,又蒙眾位前輩如此信任,如此隻得依從眾位之見暫攝教主尊位。」

此言一出,詹巴南喀與吞米桑布紮喜笑顏開,深深下拜,又用西蕃的語言告知身後那四位老者。這幾人更是感激涕零,拜伏在地上,口中始終說個不停,好似在訴求什麼。

詹巴南喀起身說道:「教主,事不宜遲,我們這就早些回西蕃吧!」玄空應了一聲,便隨著六人收整行裝,向西而去。

岡底斯山是㮺教(宗教避諱)發源地,位於吐蕃國西南部,距此遙遙數千餘裡。長路漫漫,趕路之餘,詹巴南喀則向玄空普及起了㮺教的歷史與教義。

㮺教起於古象雄國,也是那裡最重要的教派。早期的吐蕃國也是十分信奉㮺教,其中天赤七王全部修習㮺教之法,最後功德圓滿,虹化成聖。在四百年前,古象雄國被吐蕃王朝覆滅,與此同時佛教也傳入了西蕃之地。起初,佛教的傳播對於㮺教影響不大,西蕃境內尚沒有純粹的佛僧,與專供駐僧的寺院,吐蕃王朝仍以㮺教為主。

然而,在赤德祖贊執掌王朝時期,為追求王國安定與維護統治的需要,他極力地推廣佛教,㮺教的地位由此受到了嚴重的威脅。其子赤鬆德贊繼位之後,更是采取了一係列的手段滅㮺,數次佛㮺辯論,包含教理與法術,使的㮺教一敗塗地,失去了以往國教的地位。甚至許許多多的㮺教徒都被強迫加入了佛教。

從那以後,㮺教衰弱許多年。為了順應王權,為了教派流傳,㮺教甚至吸納了許多佛教的思想與人物。譬如,佛門蓮花生大師在當時的西蕃極受推崇,若㮺教徒稍稍表現出不敬,就會遭來殺身之禍。這種情況下,㮺教迫不得已隻能將這位密宗大師也作為供奉的神祇。

↑返回頂部↑

書頁/目錄

本章報錯

仙俠相关阅读: 我的惡女女友芙列雅 從三國開始打穿世界 持劍 我在末日的一萬種死法 重開萬次,獲得SSS級天賦 全球高武:開局簽到百倍獎勵 大話西遊之重生至尊寶 歡迎來到靈異世界 武魂:開局5S級生命樹,星技超神! 報告蘇總:夫人是玄學大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