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天魔脊(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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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裡,他獨坐在床頭上,想看看天魔脊究竟有什麼特殊之處。便將天魔脊從月要間取下,以內力遊走骨鞭周身。內勁接觸的瞬間,天魔脊顫動了一下,而後又恢復如常,並不見什麼特殊之處。

玄空並不死心,拿起天魔脊又一陣擺弄,卻是一無所獲。研究了半天,隻看見天魔脊鞭尾尚有一個關節,似乎隻是某種異獸脊骨的一段,。

他尋思:「那獠牙也很古怪,會不會那海怪和什麼恰巴拉仁是同種異獸?」想到這裡,又將獠牙掏了出來。此物長一尺多,原來上麵帶有有一股劇烈的惡臭,這時早已被洗刷乾淨。尖端鋒利無比,現在看來更是無堅不摧。

玄空看見獠牙牙根處有一個鈎子,正好能按在天魔脊尾端的關節上。兩物湊在一起,霎時間傳來一絲蠻荒的氣息,似乎還有一種同病相憐而相見恨晚的感覺。能感覺到此時的天魔脊威力大增,那鞭身不斷釋放出一股凶戾、貪婪、嗜血、傲慢的波動。

玄空又擺弄一陣,仍沒看出其中訣竅,便沉沉睡去。夜裡,天魔脊悄然盤旋而起,用那利齒對準了玄空的眉心,猛然下刺。正當危機之時,利齒尖端觸到玄空的肌膚,他迷迷糊糊伸出一隻手,將其握住。

夢境中升起一片雲霧,從中能看見過往的幻象。背景泛黃,好像是許久以前的記憶。那是在高原上,有一個小村子。人們住著簡陋土屋,過著最為原始的生活,放牧、狩獵、農耕。穿著氆氌長袍,臉上洋溢著純樸的笑容。

忽然間,天空變得陰沉,遠處飄來一朵烏雲。人們臉色大變,開始四散而逃。烏雲中有一雙冷色豎眼,嗜血、貪婪地盯著地上人與牲畜。隨後,一隻怪物探出頭來,那是一條黑身巨蟒,背生雙翼。巨蟒張開大口,露出鋒銳的獠牙,吐著鮮紅的蛇信。

巨蟒噴出一口黑煙,地上的人、羊、牛,都瞬間化為皚皚白骨。一時間,人們的叫喊聲、哭泣聲,動物的嘶鳴聲接連不斷。那巨蟒則發出嘶嘶的聲音,聽在耳中如同有人在喊「獻祭!」「獻祭!」

土屋之下,有一對母子急急忙忙跑了出來,母親也隻二十歲上下,孩童隻有三四歲的模樣。

巨蟒戲謔地望見這對母子,身子一扭,已經穿梭過來。它口吐黑煙,一團腥臭的毒霧,向那對母子襲去。孩童歇斯底裡地哭著,眼見黑霧要將兩人包圍,母親絕望地將孩童抱在懷中。

一個年輕男子及時沖進毒霧之中,一把將母子二人推出,自己卻化為一地白骨。母親望著已經死去的丈夫,留下悲傷的淚水,眼神中更有一絲決絕。她將悲傷化為力量,奮力向遠方的大山奔跑。

巨蟒看見女子絕望的神情,仿佛已經得到了滿足,轉身又去戲耍其他生命。

另一頭,也不知過了多久,母子二人終於來到了岡底斯山巔。此山高數千丈,沒有人知道究竟是什麼力量讓這對普通的母子攀登上來。

山上有一所神廟,一位大聖者在這裡修行,世人都稱他為祖辛饒。母子二人闖進廟來,再也支撐不住,隻喊道:「恰巴拉仁!…」就昏了過去。

祖辛饒眉頭一皺,吩咐其他僧人照顧好這對母子,轉身出了神廟。他來到山巔,縱身一躍,一步就落下數百丈,十步之間,已從岡仁波齊高峰之頂邁到了山腳下。待趕到村莊,這裡已經成了人間地獄。

看見祖辛饒趕來,人們與牲畜終於重新燃起了希望,不再瘋狂逃竄,而是聚攏在祖辛饒的身後。

黑蟒見來者身穿黑色僧袍,身上印著金色的卐字,正是自己終生大敵。它放棄了屠殺,雙眼冷冷地盯著祖辛饒。此怪被稱為恰巴拉仁,生性凶戾,以殺生為好,每過一段時間便會出來興風作浪。他們已經不是第一次交鋒,無論祖辛饒是勸說還是以武力懾服,始終不能將這條黑蟒怪降服。

祖辛饒戟指嗬斥,說的似乎是古象雄語,而那黑蟒恰巴拉仁則以嘶嘶蛇語應對。兩邊唇槍舌劍,竟展開一場罕見的辯論。

不久之後,終於要大打出手。祖辛饒伸指向虛空中點了點,就好像在示意別人,要看仔細一些。

恰巴拉仁陰險狡詐,率先發起攻勢,它巨口一張,吐出濃濃黑霧,向祖辛饒聚攏而來。祖辛饒雙手合十,一麵氣牆覆蓋了整座村莊。雙手又是一分,虛空中掀起一道波瀾,將毒霧淨化而去。隨後單手一握,六道虛勁向恰巴拉仁擊去。

恰巴拉仁嘶吼一聲,身子連晃六下,撞散對方的攻勢。其表皮黑色的蛇麟堅硬無比,就連祖辛饒的無上法力也難以破開。

恰巴拉仁揮動雙翼,飛撲而來。巨口中豎起兩隻獠牙,朝向祖辛饒的頭顱噬咬。相距極遠,就能聞到其口中的腥臭味。

祖辛饒身後有無數人與牲畜,倘若他躲閃而過,這些無辜的生靈勢必為恰巴拉仁所殺。這位大聖以慈悲為誌,一向舍己為人,絕不肯棄生靈而走。

他隻得雙掌一合,一道無形虛勁向四周延展,形成一麵氣牆。恰巴拉仁輕而易舉沖破了他的守勢,眼見就要咬住祖辛饒的腦袋。祖辛饒凝神聚氣,又一道虛勁自眉心激發,在身外三尺形成一層真氣袈裟。恰巴拉仁猙獰的蛇頭狠狠撞在上麵,這一次卻用了許多力氣才將其破開。

隻見恰巴拉仁露出如人一般的獰笑,翹起毒牙向祖辛饒脖頸咬去。祖辛饒臨危不懼,雙手一搓,第三道虛勁隨之而生。他一鼓作氣,第四道虛勁隨後而至,又兩件真氣法衣憑空而生。似乎距離祖辛饒越近,那虛淩真氣便越發凝實。

恰巴拉仁撞到祖辛饒身前一尺處,終於力竭,被一股反震之力推向後方。

祖辛饒手法變幻,掌緣中延伸出數道虛勁,向前飛速抓去。恰巴拉仁一時閃避不及,登時被虛勁所襲。祖辛饒淩空一握,一股股勁勢化為數條鎖鏈,將恰巴拉仁緊緊束縛。恰巴拉仁連連嘶鳴,瘋狂扭動身軀,如何也掙脫不得。

祖辛饒猛一揮手,恰巴拉仁巨大的蛇軀仿佛變為他手中蟒鞭,向大地劈去。隻聽一聲巨響,大地裂開。祖辛饒隨即向右一揮,蛇軀掃向山峰。向左一甩,蛇軀斬向河流。霎時間,山崩地裂,江河斷流。縱使恰巴拉仁一身鋼筋鐵骨,也不禁撞的頭昏眼花、目冒金星。

玄空凝神觀象,尤為震撼,更是從中領悟出一套鞭法。以黑袈裟神功為基,使淩空虛勁禦天魔脊,威力必定不凡。

幻象之中,恰巴拉仁被撞的遍體鱗傷。隻見它那蛇瞳狠狠瞪著祖辛饒,仿佛有火焰噴出,可是身軀受製,又無可奈何,毫無反擊之力。此怪生性凶狠歹毒,這時受人所製,更要拿出玉石俱焚的勢頭,它開始不斷地向天地間噴湧毒霧。漸漸地,天空中染成紫黑色,生靈吸入毒霧立時就倒地不起。

祖辛饒不忍眾生受苦,連忙運無上神通,淨化那鋪天蓋地的毒霧。這一分心,恰巴拉仁掙脫束縛,回身撲咬而來。祖辛饒一掌擊在恰巴拉仁下顎,將之打向天空。

恰巴拉仁扭曲身軀,轉回頭來,隨後雙翅扇動,卷起一陣陣旋風。祖辛饒單手立於月匈前,周身一股無形勁氣將旋風彈開。可他回身一看,後麵那些平民百姓、牛羊牲畜有的被旋風吹得東倒西歪,有的已然化成一團血肉。他憐憫心驟起,將自身護體真氣,分予眾人。每個生靈都得一件虛無法衣,不再怕颶風毒霧的侵襲。

眾人雖無礙,祖辛饒無所依憑,卻被颶風吹向高空。恰巴拉仁發出嘶嘶響聲,甚是得意。它趁機已將祖辛繞牢牢纏住。

巨大的蟒軀勒的祖辛饒難以喘息。眾人見狀驚恐萬分,心知祖辛饒一死,世上就再無救星,因此都自發將法衣歸還而去。祖辛饒又得真氣,身上再次生出抵抗之力。

恰巴拉仁急於殺死這位大敵,猛地張口咬來。祖辛饒眉心一閃,似乎浮現出一個卐字,隨之擊出一道虛勁,正打中恰巴拉仁的上牙膛。

恰巴拉仁外表布滿了黑鱗,堅不可摧,而口中可沒有這樣的防禦。頃刻間,被祖辛饒洞穿一個血洞。劇痛之下,恰巴拉仁瘋狂嘶吼,其周身鱗片乍起,頸有幾片白鱗之間露出一道道縫隙,其下皮膚清晰可見。祖辛饒趁勢伸指刺入其中,直貫入蟒軀之內,當即擊斷了恰巴拉仁的脊骨。

恰巴拉仁肉身雖死,靈魂尚在。祖辛饒不願將之徹底誅殺,便利用蟒軀脊骨煉製成一個容器,把恰巴拉仁的神魂禁困在其中,想著有朝一日能將此怪度化。於是就有了這件法器,恰巴拉仁之脊。後代教主不知其故,都將此物當成一件無上法器。

幻像散盡,玄空跌出雲霧。另一麵,一條黑蟒也同時掉落下來。玄空所見是黑蟒的記憶,而黑蟒所見卻是玄空的回憶。

它見到在那遼闊的荒原上,一道魁偉的身影縱橫馳騁,胯下騎的是鱗獸之長「獸神」,手中是絕世凶兵,身上更散發出無盡的殺意。刀光一閃,血色染天,無數生靈化為死物。在漆黑的水下,那人影拔掉了海神利齒,刺瞎了海神之眼,洞穿了海神頭顱。看見這一幕幕場景,黑蟒也不禁有些震驚,暗自嘀咕道:「想不到海神也死了,竟死的比我還慘烈!」

一人一蟒晃過神來,在虛空中打了一個照麵。玄空一瞧,對麵正是幻像中噬人的黑蟒。他已了解天魔脊的由來,倒也並不驚訝。又想此怪就隻剩一縷殘魂,能有多大本事?更是毫無畏懼,從容說道:「你可是恰巴拉仁?」

黑蟒發出嘶嘶蛇聲,聽入耳中,能夠明白其中意思:「嗬嗬!恰巴拉仁隻是無知的人類給我的稱呼,我是冥神!」

玄空哈哈一笑,言道:「不過是頭畜生而已,怎敢妄稱冥神?」黑蟒聞言先是一怒,隨後又恢復了平靜,言道:「我本欲殺了你,沒想到你竟然有殺神之軀。不如這樣,你我聯手把那些低劣的生物盡數化為血食如何?」它的聲音充滿了魔力,聽在耳中令人迷迷糊糊,常人定會為其所蠱惑。

玄空搖了搖頭,笑道:「你這畜生自己已為人所殺,怎還去挑唆旁人行殺孽?難道忘了自己死時的苦楚?」

肉身被毀可是令黑蟒最為懊惱之事,它聞言大怒,想發作可又十分忌憚,嘶鳴良久,才平復下來。黑蟒道:「我本以為你定有驚人智慧,不想與凡人一般愚蠢。殺乃是天道,行殺何錯之有?」

玄空靜靜望著黑蟒,默然不語,想瞧此怪有什麼高談闊論。但聞黑蟒接言道:「你想人食牲畜,牲畜食草木,我冥神食人,無不以殺道為生計,可見殺乃天道!」

玄空冷笑一聲,言道:「人食牲畜、牲畜食草木這是不錯,萬物運使卻有殺生一道,然你這畜生食人不為生存,全憑喜好,更以殺生為樂。你可是絲毫沒有對生命的敬畏啊!」

黑蟒自不服氣,嘶嘶直叫喊,其意是;「你所言大錯特錯!人食牲畜,牲畜食草木,萬物皆有高下之分。便如你們人也分三六九等,高貴者位登九五之尊,受萬人敬仰,掌天下大權,低賤者當為販夫皂隸,受旁人奴役,遭他人唾棄。你敢說不是如此嗎?我冥神是為洪荒異種,自然高人一等,食人殺人乃天經地義!」

玄空心頭一凜,黑蟒所言人分三六九等之說,他竟無從反駁。便道:「你既然自認高人一等,最後怎地為人所殺?」

此言一出,黑蟒也覺語塞,半晌之後,才道:「如今你擁殺神之軀,就應該順應天意,行殺道。我雖隻剩一條魂魄,存於脊骨之中,仍為一大殺器。你我聯手殺滅那些低微的生靈才是。」

玄空懶得與這蟒怪繼續辯解,遂森然道:「你既說我為殺神,那殺誰全憑我自己做主,我何不將你誅滅?這些年來,你這畜生作惡多端,不知殘害多少生靈。如此血債也該償還了。」

黑蟒陰險笑道:「好!好!好!你非要與我為敵,這可就怪不得我了。」它仰頭發出一聲嘶吼,不知在對誰說道:「海神!你為此人所殺難道不記恨他嗎?如此懦弱,怎配的上海神之名,又怎對得起洪荒異種的血脈。」

言罷,不見有什麼動靜。黑蟒又重復一遍,過了許久,雲霧中搖搖晃晃鑽出一隻似鯨非鯨、似龍非龍的怪物來,身形比那黑蟒還要巨大。玄空定睛一看,心說:「這不是蓬萊仙島那隻怪物嗎?竟然沒死乾淨!」

那海怪生前無比凶戾,如今為玄空所殺,也隻剩下一條殘魂,再不復當年之威,畏畏縮縮,顯得十分膽小。玄空盯著它,質問道:「你這怪物怎麼沒死透?難道說也是躲在那顆獠牙之中?」海怪竟不敢答話,甚至都不敢看向玄空。

黑蟒蠱惑道:「海神,你難道不想殺了此人?你為何如此懼他?你我聯手滅了他的魂,占了他的軀體!」

海怪終於頹然答道:「你我聯手也不是他的對手,隻會死的更慘!」當年海怪被殺死時,一抹魂魄深藏於獠牙之中,打算伺機想暗害玄空。可當看見了玄空的記憶之後,便永遠打消了這個念頭。它苟延殘喘,在獠牙中盡力隱藏著自己,直到受天魔脊引誘,才終於現身。

玄空笑道:「畜生!你這盟友似乎不太中用啊!」說話間,他身化萬丈。相比之下,那兩個怪物顯得無比渺小。玄空伸手一握,黑蟒怪如同一條蚯蚓被攥在手中。

此刻,黑蟒怪終於有些惶恐不安,它的身軀不由自主地戰栗,冰冷的眼神中浮現出一絲畏懼與懊悔。若不是自己主動現身,便是玄空絕對察覺不到它的存在。

隨著玄空輕輕一握,黑蟒感覺到了一股巨力要將自己捏碎,它不甘地喊道:「你…你不能殺我!我是天魔脊的器靈,你殺了我,天魔脊威力大損!」

玄空冷笑道:「你錯了!天魔脊與獠牙合二為一,隻需要一個器靈,它可比你聽話的多!」聞聽此言,海怪大為慶幸,而黑蟒則在瞬間化為烏有。

夢境之外,天魔脊從玄空手中脫落,重新係在了他的月要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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