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伏擊(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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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振鷺一鐧逼敗兩大高手,何等意氣風發。正當他得意之時,忽然感覺臂膀似乎被兩股無形紗帶纏繞束縛,明明感覺到後肩頭勁風瑟瑟,卻是如何也不能出招抵擋。薛振鷺暗叫:「不好,當真防不勝防。」下一刻,就被一隻手掌拍在右肩。

他以為這偷襲之人正是玄空,剛欲開口罵道:「玄空小賊!」可一轉身發現這又是一位老僧。此人所用功法宛若邪術,與玄空如出一轍,而那掌法卻是少林嫡傳。

「玄塵」數十年前就歸在魃鬼麾下,世上極少有人識得,若非當日玄悲叫出他的名號,就連玄空這個親師弟也認不出。

薛振鷺一驚之下,心念如電,卻絲毫憶不起對手是誰。隻得怒叱道:「你又是何人?你們究竟都是什麼妖魔?」此刻他麵沉如水,心中則是惴惴難安,自知今日一戰可謂生平最為凶險一次,能否活命還兩說。單論武功,對麵這三個敵人都不下於自己,而他所能依靠的,便隻有手中那柄打神金鐧。

隻見三大屍魁表情呆滯,隻含有一種冰冷的殺意,成掎角之勢將薛振鷺圍困在中間。忽然間,三人毫無征兆下,幾乎同時出手。那「玄塵」雙手一合,數道虛力幻化為一道道繩索,向薛振鷺四肢鎖去。側麵周光祖淩空一腳,攜勁風踢來。後方「神山」雙掌齊推,掌力忽而剛猛,忽而陰柔,神威難測。

薛振鷺身處危境,也激發出潛在的勇力。他大喝一聲,將打神鐧飛轉而起,其上金龍盤旋飛舞,發出陣陣龍吼,化去了「玄塵」的攻勢。回身揮鐧力劈,破開神山的掌力。身子一斜,堪堪躲過那飛踢。

剛剛化險,又覺身後有指力破風而來,原是「玄塵」寂滅指神功又至。他這時再要揮鐧格擋,已經不及。隻得聽風辯位,使鐧柄招架。隻聽波的一聲,「玄塵」拇指正點在金鐧柄頭,薛振鷺周身一顫,感覺到一股內勁由鐧身傳來,直將他震的手臂發麻。

不等他運功緩解,身後神山掌風呼呼,聲勢駭人。側麵周光祖拳勢如暴風驟雨,揮將而來。兩人夾攻之下,立時讓薛振鷺左支右絀,大為難堪。他費了老大力氣,終於躲避過去。不料,玄塵「龍爪手」轉眼又要著身。

玄空遠遠觀之,默默點頭,心道:「這三大屍魁果真都是身懷絕技,玄塵、神山兩大高僧,我早就領教過,今日一見,那『金臂鐵膀』也絕非浪得虛名。有這三具屍魁,魑魃即便不出山,也能在江湖上橫行無忌了。需得趁此良機,徹底廢掉這三具半屍魁才是!」

玄空正自琢磨,另一麵三大屍魁招招緊逼,各式狠辣絕招對著薛振鷺圍追堵截。隻把他逼的上竄下跳,暈頭轉向。憑薛振鷺的武功,與三人其一比拚武功,雖不見得必勝,也不會落於下風。然而這三人一齊出手,招式極快,招法又妙,想要憑一己之力化解三人的攻勢,那便是天方夜譚。莫說是薛振鷺,便是火龍真人、巴仁喀、玄空自己,也頂多自保,難有作為。

十數招一過,薛振鷺隻感眼花繚亂,難以應付。這時他甚至都看不清對方招式來路,隻見無數拳、腳、掌朝自己飛來。倉惶之下,隻得狂舞金鐧護住周身。

三大屍魁靈智不在,但過去的戰鬥意識尚存,稍稍領教過打神鐧的厲害,也不再與之硬拚,而是將薛振鷺圍在當中,一尺一尺逐漸逼近。似乎是已知勝券在握,三人的招式變得格外謹嚴,不如先前那般剛猛淩厲。

「周光祖」拳腳齊用,拳法法度森嚴,腿法靈活多變,拳打上三路,腳踢下三路。「神山」則使出生前自己所擅的功夫,喚名「地藏伏魔手」,此功可謂擒拿功的巔峰,每招每式都蘊含摧筋斷骨的大威力,且不攻敵人要害,隻打對方關節,因此雖是佛門武學,招式卻頗為刁鑽狠辣。最後一人「玄塵」,更是三人中最令人忌憚了,其身具黑袈裟神功,無形虛勁幾乎無孔不入,令人猝不及防,若非打神鐧專門克製此類功法,薛振鷺早就中招數次了。而玄塵的「一指涅槃」一經使出,便令他大為難當。

三人各自使出彼此絕技,竟是無比默契,一盞茶的時間,都已經逼近到薛振鷺身前三尺之外。三人隻要伸手,便能打到對手。

玄空提起精神,心知這雙方已經到了分出勝負的生死關頭,不出意外薛振鷺必敗,而此時也是自己出手的最佳時刻。若等到薛振鷺一死,自己怕是就得獨自麵對三大屍魁,那時免不了一場更為凶險的苦戰。

隻見薛振鷺氣喘籲籲,手中金鐧上下飛舞,絲毫不敢慢上一刻。然功力再深,也終有窮盡之時。況且薛振鷺受大敵環圍,三具屍魁無一位武功在他之下,時間一久,便是有打神鐧相護,也不免落敗。

「神山」看準時機,抓向薛振鷺手腕。這一手招式奇妙,薛振鷺情急之下,隻得翻過手腕,使鐧橫擊。神山一手收招,另一隻手揮掌拍來。薛振鷺眼見對手隻剩下半隻手掌,可掌力絲毫不減,不禁暗暗叫苦,避無可避,隻得以拳相接。他如此招架,身側立時露出破綻,「周光祖」以掌做刀,劈將打來。薛振鷺猛地運勁推開「神山」,提鐧回擋。然而他這一鐧實是倉促之舉,運勁本就不足。那「周光祖」金臂鐵膀的外號可不是白叫的,這兩隻臂膀宛若鋼筋鐵骨,尋常兵器不能傷之,更有千斤之力,雙臂一揮便能摧山攪海。薛振鷺金鐧擊在「周光祖」手臂上,打出一道血印,而自身肋下為其拳勁所傷。忽然間,他又覺背心一涼,原來身背風門穴已為「玄塵」點中。

薛振鷺痛的哼了一聲,隻覺一股怪異的內勁,瞬間貫穿自己全身,一時虛乏無力,便要倒下。這一刻,他心中所感並不是恐懼,反而是一種安詳、解脫。他那本來猙獰的麵容,此時也變的漠然,雙眉由緊蹙到舒展,漸漸合上了雙眼,靜待萬古寂滅的來臨。

玄塵指出如電,第二指點向薛振鷺腦後風池穴,這指力若是命中,便是非死不可,無有餘地。薛振鷺恍惚中隻感腦後勁風瑟瑟,指力尚未臨身,氣勁已震的自己頭暈目眩。他心知命在旦夕,驀地又悲從心起,想自己堂堂朝廷二品大員,事到如今,竟要葬身在這荒山野嶺之中,為這些江湖草莽所殺,當真是心有不甘。

原來玄塵的「寂滅指」已經修煉到了無以復加的境界,「一指涅槃」使將出來,指力中隱隱暗含了生死寂滅的韻味。法華經有雲:「諸法從本來,常自寂滅相。」寂滅全意為「圓滿清靜寂滅淨樂」。這一指若是點在大德高僧身上,那人必定立即圓寂,度脫生死、歸於涅槃。可薛振鷺隻是一個俗家之人,根本無從理解寂滅之意。須知寂滅並非與死亡同等,寂是寂靜,滅為滅除煩惱妄想,而在薛振鷺看來寂滅無異於死亡。玄塵的指力瞬間激的他心神震盪,恐懼、不甘、後悔、惱怒諸般情感油然而生。

正當群妖都以為薛振鷺必死之時,那股指勁突然煙消雲散,仿佛從未有過。薛振鷺死裡逃生,眨眼之間,恍若隔世一般,身上不禁出了一身冷汗。他心念微動,感覺似乎有什麼人暗中為自己擋了一擊。又見身前「神山」、「周光祖」的動作也為之一凝。他隱隱察覺此事有些不對,可此刻也全無深思的餘裕。經歷過一次生死,求生欲已經戰勝了他所有心念。

當即他提起金鐧,猛地用力劈去。這力道使的十足,終於將打神鐧最巨大的威力一並運出。周光祖閃避不及,兩條胳臂齊肘而斷,紅褐色的膿血噴湧而出,濺了薛振鷺一身都是。

群妖見敵人反敗為勝,皆驚呼一聲。這時就聽有人叫道:「什麼人?」眾人抬頭一瞧,頭頂的樹枝上,不知何時已經站了一男一女。

那男子身姿魁偉,周身縈繞一層星光,若有若無,令人望而生畏;女子皓潔無暇,猶如天宮的月娥下凡到了人間。

這兩人正是玄空與薄揚,剛剛也是玄空施展手段,為那薛振鷺保住一條性命。他可不想讓此人死的如此不明不白。

群妖眼前一花,隻見二人身形晃動,紛紛出手。薄揚提起寶劍,不由分說已經殺向四方。她揮手間,寶劍寒光閃爍,劍影四射,不少妖人還沒看清劍光來路,就身中數劍,倒地不起。群妖先前已被薛振鷺的金鐧嚇破了膽,隻因有三大屍魁坐鎮,才並未四散而逃。此刻又見如此高明的劍技,更沒了抵抗的心思,你推我搡,亂成一團。

另一頭,玄空躍入中間戰團,揚腿正踢在周光祖月匈口。薛振鷺還道來者是來搭救自己,心神振奮,百忙中說道:「相救之恩,感激……。」話沒說完,便覺得後心酥麻,已逝身中掌力,眼前一黑撲倒在地。玄空嘿嘿一笑:「莫要客氣,先躺會吧!

他轉身伸拇指點向「玄塵」,指風嗤嗤作響,威力驚人。「玄塵」未得命令,又見原來的對手薛振鷺已經昏迷,一直呆立在原地。忽見玄空指力襲來,本能驅使下,出指相抗。兩人指尖相觸,「玄塵」後退半步,玄空也隻身子微晃。一個月前,他的修為已經升至絕頂中境,功力大漲,比三大屍魁高出一截,這般以力相拚,理所應當大占上風。

不待「玄塵」身形站穩,玄空第二指又即點出。「玄塵」隻得雙手合十,暗運黑袈裟神功禦敵。霎那間,護體真氣化為一張無形袈裟。玄空指尖仿佛點進一團棉花當中,向前之勢越來越緩。

玄空冷哼一聲,暗道:「師兄!讓我超度你吧!」丹田中又一道後勁運向指尖。忽然感覺身後掌風濤濤,原是那「神山」感覺到威脅,自行出手。

玄空思緒如電:「我這時若回身阻擊,玄塵必定打我後心,那可不行!」當即指力不撤,身子調轉,單足立地,另一隻腳踢向「神山」掌心。

他這手功夫當真巧妙,不僅化解「神山」的掌力,更是借力打力,巧借反沖力,一舉破去黑袈裟神功,點中了「玄塵」月匈口。

「玄塵」踉踉蹌蹌退後數步,玄空身子旋起,又一記飛踢,正中「神山」小臂。

玄空三招兩式逼退兩大屍魁,眼神一瞥,隻見周光祖從側麵攻來,見此人雙臂已失,流血如注,兀自施展腿法。

玄空低頭避過一腳,看準時機,一記「秋風掃落葉」,正中周光祖膝蓋。但聽哢嚓一聲,周光祖向側麵摔去。他身子尚未著地,玄空第二腳已經踢在他另一條腿上。曾經的「金臂鐵膀」,利州路第一好漢,如今雙臂齊斷,雙腿又折,再也無法施展任何武功,躺在地上動彈不得。

一晃之間,「玄塵」「神山」,由前後夾擊,又即撲將回來。神山伸手探出,直取玄空後腦。這招「十輪渡生」,看似拂擊對手天靈,實則已經將對手兩肩、脖頸諸多大穴籠罩,稍稍應對不慎,便有喪命之危。

玄空餘光一瞧,發覺「神山」手腕微微顫動,便已看出其中端倪。心知這招「十輪渡生」果真不簡單,其中暗運多重力道,隨時可變出不少厲害的後招,如若應對不當,說不得便要受製於人。他賣了一個破綻,回身隨意將衣袖拂出。

那「神山」靈智不存,果然順勢抓向玄空衣袖。卻不知玄空五指成爪,暗藏於袖袍之下蓄勢待發,正是「三昧神抓」的絕招。

隻待「神山」手掌攻來,玄空這招後發先至,如同鐵箍一般,先行扣住「神山」小臂。「神山」瞬息間連催動三重內勁,而玄空的手卻是紋絲不動,牢牢將他手臂握住。隨即玄空用力一拽,將「神山」甩到身前。

也在同時,前方「玄塵」手掌擊來,卻剛好被「神山」的身軀擋住,隻得強行收回。玄空乘勢雙掌齊出,左手「鏡花水月」,掌力虛虛晃晃,拍中玄塵月匈口;右手「曜日灼灼」狠狠擊中「神山」後背。

兩大屍魁身受重手,均是東倒西歪,「玄塵」晃了三晃,退出七八步遠,「神山」翻了兩個跟頭。若在平時,身中如此掌力,不是已死,便是重傷倒地,也絕無再行反抗之理。然此二人現是屍魁之身,雖靈智遠不如常人,而抗擊打可遠較常人為強。因此看似狼狽,卻並沒受什麼實際上的傷勢。

玄空心道:「是了!此二人都已經變成這副模樣,打他們身上也是無用。所謂打蛇打七寸,打屍魁還需得打頭才能製勝。」想到這裡,他忽掌忽指,掌風指勁不斷籠罩兩大屍魁麵門。

「玄塵」、「神山」也感受到了對手的強大,當即由攻轉守,將各自的頭顱護的嚴嚴實實,偶爾身上中掌,也並未大礙。玄空雖占上風,可想要取勝也無法一蹴而就。

那邊廂,薄揚正自大殺十方,她劍尖晃動,點倒三人,側身西劈一劍,又砍傷兩人,袖袍一拂,擋住遠方射來的暗器。以一己之力獨占數十人,仍是遊刃有餘。

群妖見強敵當頭,本就毫無鬥誌,又見中間戰團中,常為依靠的三大屍魁,也落於下風,心中更是一點底氣也無。人群中不知是誰喊了一聲「撤退!」,這些人就如潮水一般,向林中湧去。也有幾人行動稍慢,不等退走便被長劍刺中,倒地不起。

數息之間,群妖散盡,隻剩下二三十受傷的人,躺在地上一邊咒天罵地,一邊痛苦哀嚎。這時薄揚也得餘裕,便向中間戰團望去。隻見薛振鷺暈倒在旁,「周光祖」四肢齊斷,在地上掙紮。玄空以一敵二,行若無事。反觀「玄塵」、「神山」則是攻勢弱、遮擋多,十分狼狽。

她回身踢到最後兩個敵人,臉上的神情絲毫不見舒展,仍是頗有些凝重。雖說自己二人儼然勝券在握,可還總是放心不下。隻因前幾日,她二人由望駕山而下,臨走前,千毒皇曾卜下一卦,說玄空將有一難。這話入耳,玄空隻是一笑了之,並不在意,而她卻是耿耿於懷。

薄揚看準「玄塵」凝神還招之際,輕飄飄一劍刺向其後背。那「玄塵」頭不轉,隻憑微弱風聲,就能辨別劍勢方位,倉促間回指點在劍背。長劍登時彎成月牙形,反向彈出。

劍身上更傳來一股勁勢,震的薄揚手腕發酸,長劍險些脫手而出。她畢竟內功未至大成,與尋常高手相鬥,單憑高超劍術,自是不在話下。可若與「玄塵」此等高手為敵,尚且有些吃力。

薄揚一劍不成,又出一招,同時口中催促道:「空哥,速戰速決!莫要再拖遝了。」

玄空先前有意校驗自身武藝,才不動用天魔脊,此刻聞言心想:「遲則生變,實該早些料理這兩個妖物了。」心念已定,袖袍揮動,天魔脊自袖口飛出。他手掐黑袈裟神功法訣,無盡的真氣融入天魔脊鞭身。茫茫夜色下,天魔脊如化一條冥龍,穿梭、盤旋在夜空之下。一股蠻荒、潮濕、陰戾、嗜血的可怕氣息自山間蔓延開來,豺狼虎豹,林中各種猛獸都為震懾,不敢發出一點聲響,林間寂然無聲,靜的駭人。

伴隨玄空單手立起,天魔脊尾端繃直,驟然刺向「神山」。「神山」不識其中厲害,竟爾以一雙肉掌去抵擋,但見血光一閃,五根手指無聲無息掉落下來。不久之前,「神山」已經被薛振鷺斬去半隻手掌,這時另一手五指齊斷,再無法施展地藏伏魔手,武功打了不少折扣。

玄空也不由得心中大震,這是他首次以「天魔脊」與人對敵,從沒料到一把骨鞭竟然如此厲害。

另一頭,兩大屍魁緩緩倒退,他二人雖是半人半偶,仍懂得趨吉避凶,見天魔脊現世,自知不敵,也萌生退意。

玄空喝道:「想走!哪有那麼便宜?!」話音未落,他雙手合十,數道虛淩真力化作一條條無形匹練,將前方的空間禁困。剎那之間,方圓十丈仿佛凝滯了一般,時間在這一刻悄然停頓。同時天魔脊又被注入一道真氣,攜裹陣陣妖風騰空而起,發出一聲低沉的嘶鳴,聲勢頗為駭人,射向兩大屍魁,。

「玄塵」亦運起黑袈裟神功,形成一件無形法衣護住周身,破開束縛,向林中暴退。而「神山」卻無此本領,身形一滯,瞬間被天魔脊貫穿,骨鞭尾端鋒銳的獠牙由後背刺入,自月匈前刺出。黃褐色的鮮血霎時間噴湧而出,染盡了衣衫,再無反抗之力,失血過多而死。

玄空躍上前來,淩空一握,天魔脊倒飛回來。他手握骨柄,輪出一記「橫掃千軍」。鞭身由周光祖頭頂揮過,周光祖四肢俱斷,躲閃不得,登時為勁風震碎了後腦,伏地而死。骨鞭尾纏在「玄塵」腳跟上,將之絆倒在地。

「玄塵」在地上滾了好幾圈,摔的灰頭土臉,爬起身來仍向前狂奔。玄空一晃之間將他追上,淩空虛點,寂滅指正中其後腦。隨之,「玄塵」向前撲倒,終於氣絕而亡。

朦朧月色下,山野上一片寂靜。先前不少妖人身受劍傷,躺在地上吵嚷不休,此刻見三大屍魁都已身亡,群相駭然,都不敢發出一點聲響。更有幾人尚存不少內力,暗暗運起龜息功裝死。

薄揚悄悄鬆下一口氣,玄空則站在了「玄塵」屍首前,雙手合十,默誦往生咒。良久,薄揚問道:「這些妖人如何處置?」

玄空側過身來,看向那些人,搖搖頭道:「這天下妖人太多,隨他們去吧,他們若是肯改過自新,自然是好事,若是不肯,你我也管不了。」他回身托起三大屍魁的屍身,將他們安放進深坑中。又拾來兩柄敵人的耙子,向坑中添土。當真世事難料,這大坑正是群妖所掘,說是為薛振鷺做墳地,誰知現在成了三大屍魁自己的埋骨之地。

玄空埋了三人,抹了抹額頭的汗,將耙子一丟,徑直走向薛振鷺。薄揚見他神色凜然,心頭一緊,問道:「空哥,你打算怎麼處置這姓薛的,難道要殺了他?」她原本也是殺伐果斷,不知為何,這些年反而變得仁慈了不少,出手常常留情,極少殺傷人命。雖說薛振鷺也不算什麼好人,可總不願玄空手底再沾染人命。

玄空晃晃頭,道:「此人與我並沒有什麼深仇大恨,將他擒到惡人穀,聽憑蘇姐姐與阿念發落吧。」薄揚微微點頭,心想:「蘇俏、蘇念兩姐妹要殺此人報仇也是天經地義。」

玄空伸手抓向薛振鷺肩膀,不想薛振鷺忽然睜開眼,手中緊握的打神鐧上揮而起。玄空一驚之下,縮回手去,身形後仰,躲過迎頭一擊。

薛振鷺趁此機會,腳跟蹬地,後背貼地麵倒滑出三丈之遠。他吹一聲口哨,林中竄出一匹白玉寶馬。他扯住馬韁,翻身而上,向前狂奔。

原來,薛振鷺外衣下麵還穿了一層金蠶寶甲,因此之前受玄空一掌,傷勢不算嚴重。在兩大屍魁戰死之前,他便早已蘇醒,偷偷一瞄,見偷襲自己的人可不正是玄空。他本想趁機偷襲,還以顏色,可又觀察一陣,發覺玄空武功又已大進,比之自己勝出不少,心中頗為忌憚。又一會兒,忽見玄空掏出一把奇異的骨鞭,竟已摧枯拉朽之勢擊敗兩大屍魁。薛振鷺自忖自己縱使有打神鐧在手,也是難以相抗,遂躺在地上不動聲色,思慮脫身之策。

他斜睨四周,暗暗盤算逃跑路徑,掃見林中白影晃動,原是自己的坐騎。來此地之時,那白馬隨他跌入深坑,受了驚嚇自行逃進林中。而白馬最是護主,緩了不久,又折返回來,一直躲在林中等待主人叫喚。

薛振鷺大喜,心道:「果真天無絕人之路,如此脫身有望!」直到玄空走近,他才出手偷襲,進而乘機逃走。

玄空、薄揚相視以目,一齊道:「追!」兩人運起輕功行走如飛,可是仍與薛振鷺相距甚遠。薛振鷺胯下所騎白馬,喚名照夜白玉馬,此馬身通體潔白如玉,全無雜色,日行千裡輕而易舉,乃是朝廷之中最為厲害的良駒,在天下名馬中也能位列前幾位。即便玄空早將淩虛禦風修煉至大成,卻還是追趕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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