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落難(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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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約過了一盞茶的時間,玄空神態自若、氣定神閒,而薛振鷺已見弱勢,額頭汗水涔涔,頭頂氤氳白氣、裊裊升騰。

玄空沉聲說道:「姓薛的,非要枉自送命嗎?還不束手就擒。」薛振鷺緩緩慢言道:「你…少…廢…話!」

他二人對一句話,字麵是一層意思,用意又是另一層意思。武功高手內力運使到極致,均不得開口言語,否則真氣一泄,便要落敗,若走岔內息,立時就有氣絕斃命之險。玄空出聲相問,實是試探對方。若是薛振鷺不能回答,說明他已是強弩之末,自己用不了多久就能取勝。而薛振鷺出聲回應,則是在示意:「我還有餘力,想要勝我沒那麼容易。」

不久後,忽聽遠處有腳步聲響,卻是一位白發老者提著油燈快步走來。那老者走進花園,提燈照亮,猛然看見玄空與薛振鷺二人,驚地喊出一聲「啊呀!」又見玄空二人仍是紋風不動,便喝問道:「你們是什麼人?怎敢夜闖我薛府?」原來這老者正是薛家祖宅的老管家,這天夜裡剛剛睡熟,被玄空二人打鬥的聲音吵醒,穿了衣衫挑燈扌莫索到了此處。

玄空心中一驚:「原來這兒是薛家祖宅,這可不妙。薛振鷺不回汴梁,反而來到這裡,其中必有原因,說不定這裡有他的幫手。」對麵薛振鷺大喜過望,費了好大力氣憋出一句話來:「老…胡!傳令十三鐵衛來!」

管家老/胡先是一怔,驚叫一聲:「老爺?」他知道薛振鷺一旦召喚十三鐵衛,必是有要事、大事。這位老管家雖不通武術,可待在薛家祖宅數十年耳濡目染,也大致看得出來,薛振鷺正與對麵的人比拚武藝,看情形似乎有些不敵,想都不想,轉身就走。

玄空心想敵人援軍轉眼便至,再不敢托大,周身真氣翻湧,內力如怒海狂潮一般相對方壓去。薛振鷺打起十二分精神凝神應對,他此時隻求自保,不求克敵,竟能保住心脈無虞。

不久之後,就見花園中急匆匆趕來十餘人,各執打槍棍棒氣勢洶洶。玄空稍稍打量,見這些人穿著打扮好像是家仆,絕非是所謂的十三鐵衛。

這些人護主心切,沖上前來,不由分說對著玄空後背四肢就欲敲打。玄空警告道:「都閃開!」薛振鷺麵現重紫色,自身生死決於俄頃之間,仍不忍這些家仆喪命,艱難憋出三個字:「快…退…下!」卻是為時已晚,玄空內力運到極致,周身都布滿內勁,身外三尺更有一層無形真氣護身。那些人剛剛相觸,便被那強悍無匹的內勁灌體,一個個如遭雷擊,立時斃命。

玄空暗自嘆息:「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我並無取他人性命之意,可他們卻還是為我內勁所殺,罪過!罪過!佛說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佛祖割肉餵鷹。釋門講究舍己度人,我終究不是佛門高弟,做不到如此,若不還手就被旁人殺死,若是還手又造殺孽,真不知如何是好?倘若是我師父那等高僧大德又該如何作為?」

有人道人性本善,有人道人性本惡,筆者以為人性善惡,先天占一半,後天占一半,也由實時外因而變。玄空前世心生善良,這世又得靈癡禪師教誨,修的慈悲之心,一向心慈好善,從不輕易造殺孽。怎奈今日無意間殺傷多人,不禁心中大震,即便正與人比拚內力,也不由得心猿意馬。

薛振鷺得此良機,緩和不少。兩人又耗上一刻鍾時間,但聞遠處再次傳來陣陣腳步聲。玄空心中一動,細細聽來這些人腳步沉穩,步伐穩健,顯然是內功有成之士,正好是十三人,大概就是十三鐵衛吧。玄空自負武藝絕俗,倒也絲毫不畏懼,心想最多寡不敵眾,先行退去罷了。

那十三人躍進花園之中,並不急於出手,而是靜立在薛振鷺身後三丈外,其中一人回稟道:「稟家主,奴十三人前來領命!」

玄空環視左右,見這些人身披銀色甲胄,穿著整齊。他們的修為俱在伯仲之間,遠比尋常一流高手要厲害的多,距超一流之境隻有半步之遙。放眼江湖上,也是極為少見的高手。想來這些人彼此也應該十分默契,匯聚在一起,便是一股極強的力量,絕不可輕視。玄空心知又一場大戰一觸即發,暗中又留下三分內力,以防突生變故。

此時此刻,薛振鷺真氣耗損大半,出言說話比之先前更要艱難,他幾乎一字一頓,緩慢命令道:「諸…位!天…蠶…之…術…助…我…降…服…此…人!」

此言一出,那十三人頗為驚詫,連忙問道:「家主確定要用玲瓏之術?」同時又都仔細打量著玄空。

玄空亦是頗為驚詫,所謂「玲瓏之術」自己聞所未聞,瞧這些人慎重的表情,可想而知,這名字絕非薛振鷺臨時編造,應是確有其術,且必定非同小可。他心中頗感不安,打算試探一番,麵上不動聲色,笑道:「姓薛的,少在此故弄玄虛,你莫以為有了幫手就能反敗為勝!」

薛振鷺不答玄空,而是對十三鐵衛崔促道:「快…用…天蠶…之…術!」

這次十三鐵衛不再懷疑,反而臉上都現出十分復雜的神色,仿佛緊張、激動、絕望、釋然、委屈等諸多情感一齊湧上心頭。玄空疑心大起:「這些人都怎麼了?武功修煉到這般境界,向來是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麋鹿興於左而目不瞬,怎麼這天蠶之術四個字就能讓他們如此心神震盪?」

稍時隻見這些人各自運起內功來,俱是雙眉緊皺,臉上忽青忽紅,模樣嚇人的很。玄空幡然醒悟:「不對!這哪裡是運功,分明就是散功,此中必有詭計!」忍不住喝問道:「姓薛的狗賊,你到底讓他們做什麼?」

薛振鷺麵色紫中發黑,雙唇不斷打顫,已是不能開口言語。聞言兀自對著玄空強顏一笑,好似有了十足的把握,那眼神仿佛是盯著自己獵物一般。

玄空隻感心中一陣發毛。他遇事向來從容,便在此時心中也開始打怵,拿不定主意:「是先退走,還是再瞧瞧?這姓薛的究竟有何依仗?還是故意裝腔作勢打算嚇退我?」

眼下這十三鐵衛雖武功各個了得,但即便連同薛振鷺同時出手,玄空也有把握全身而退。然而他卻有些心緒不寧,隱隱察覺似乎有一場災禍在悄悄逼近。他心念一轉:「罷了!今日先放過這姓薛的!」隨即丹田中急催一道暗勁,打算以此震開對方,脫身而去。

兩人互拚內力,除非分出勝負,否則極難分開彼此。亦或是比拚雙方心意相投,都有心罷手,如此你收一分,我收回一分,雙方才可能無傷而退。再或者是一方內力較強,另一方較弱,強者便可憑一股勁勢震退弱者。

玄空十成功力使出,內力便如洪流一般湧向對方。薛振鷺立時承受不住,哇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可他那隻手仍牢牢扣住玄空,仿佛勢要同歸於盡一般。

玄空眼見十三鐵衛蓄勢待發,不由得焦急起來,怒從心起,喝道:「你想死嗎?好!我這就成全你!」說話間渾身真氣澎湃,內力猶如潮水般湧向對方,欲給薛振鷺致命一擊。

可就在此時,那十三鐵衛忽然躍上前來,各出一隻手掌抵在薛振鷺背後。霎時間,玄空渾厚無比的內勁竟被輕易抵擋,更有一股驚天動地的力量反擊回來,那是薛振鷺與十三鐵衛的內力。

玄空這才了然,原來這十三人所練內功與薛振鷺同宗同源,十四人的內力匯聚到一起,就形成一種勢不可擋的力量。他臉色大變,身上不由自主顫抖起來,隻得坐視對方以摧枯拉朽之勢粉碎了自己的攻勢。那股力量由自己掌心傳到手臂,再由手臂上的脈絡傳遍周身。於此同時,他感覺到自己的軀乾開始麻木,手腳仿佛被石化了一般,開始不聽使喚。

隻在數息之間,兩人的境地發生了反轉,就見玄空的臉色愈發蒼白,薛振鷺則恢復紅潤起來。玄空雙目圓睜,驚駭地望向薛振鷺,想問個明白,卻再也說不出話來。

薛振鷺還以一笑,緩緩說道:「這是上古秘術,一經施展,可將人的軀體封印,縱然你有通天之能也無法破解。我薛家十三鐵衛,一生使命就為施展這門玲瓏之術,待施術完畢,他們一身修為都將化為烏有,終此一生也隻能做個廢人。為了你,我薛家耗費如此代價,我想你也該認命了。」

果然如薛振鷺所言,十三鐵衛氣息迅速衰弱,幾乎在一瞬間,由一流高手之境跌落到三流水平。隻見他們麵色忽青忽紅,神情猙獰,周身的真氣也越來越弱。

玄空全身如墮冰窖,心中道:「完了!這狗賊所言非虛!苦也!苦也!看來我今日就要命喪於此!」縱使他氣度非凡,從來意氣自如,今時麵對生死之決,也再不能無動於衷。剎那間,絕望、無助、恐懼百感齊至。人到臨死之際,總要回思過望一生,想自己年歲不過二十二,修得一身出神入化的武功,正是春風得意,本該做一番事業。不想今日一時輕敵,置身於萬劫不復之境,真謂出師未捷身先死。這叫人如何甘心?

他不禁後悔莫及:「倘若我起初就全力應對,何苦落到如此境地?所謂獅子搏兔亦用全力,輕敵大意乃兵家大忌,何況薛振鷺乃是天下聞名的高手,我對他留手,便是不給自己留活路!」

隻聽薛振鷺又道:「這天蠶之術,我本是為另一人準備,可如今我瞧你才是我大宋朝最大的威脅,隻得對你用了。成者為王敗者為寇,你莫要怪我!你總算是太祖之後,待你死後我定會將你厚葬於此。」

玄空心亂如麻,哪有心思聽薛振鷺講話,心中又想:「我這一死,養父養母、薄揚蘇念得有多傷心!玄生師兄曾答允我照料二老,大概能保兩位老人家衣食無憂。蘇念尚有姐姐蘇俏相依,但我死後,她這一生怕是也難能快樂,以她的性子說不定還要為我報仇,白白犧牲了性命。最可憐薄揚孤苦伶仃一人,在這世上無親無故,從此再無人能陪伴於她。」他想到這裡,當真悲從中來,不禁熱淚盈眶,淚水沿著眼角潸潸流下。

須臾間,十三鐵衛如同被抽空了身體一般,相繼頹然倒下。玄空幾乎周身麻木,隻剩下左手左腳尚有一丁點知覺。

薛振鷺猛喝一聲:「得罪了!」鐵拳以雷霆萬鈞之勢砸中玄空的月匈口,「嘭嘭嘭」連擊三下。玄空那高大的身軀變得弱不禁風,如斷了線的風箏般,登時倒飛出三五丈之遠,仰身跌在了地上。揚起的沙子飛入口中,摻合著鮮血,令他隻覺又咯嘴又苦澀。

薛振鷺真氣早已大損,這拳中隻有平時八成威力,否則已經了結玄空的性命。他緩步走上前來,在玄空身上搜出了三份密藏寶圖,卻不見傳國玉璽。他忙將寶圖收起,又提著金鐧指玄空頭顱,喝問道:「小賊!傳國玉璽呢?」

玄空口不能言,視線也漸漸模糊,心道:「我死之後,世上再無人知道傳國玉璽的下落。薛振鷺為得玉璽,或許能讓我多活幾日,可是現在我已經是個廢人,活著還有什麼意思?」他一想到即便僥幸不死,也難免淪為階下囚,心中更無分毫求生之念,隻雙目一合,靜靜等死。

薛振鷺遲疑起來,手中金鐧始終沒有落下,暗想:「此人已中天蠶之術,再也不足為患,留下他一命,日後慢慢審問,便不愁找不到傳國玉璽。可是此人同黨著實不少,丐幫的、少林寺的、黑教的,都不是省油的燈,讓他多活一日,恐怕就要惹上不少麻煩。」

在薛振鷺思量盤算之際,打神鐧就在玄空麵前懸著,幾欲向前遞出,又猶豫縮回。他官至殿前司都指揮使,從來都是做事果決,雷厲風行,隻因今日之事涉及不小,讓他一時也不能拿定主意。一方麵,誅殺岐王趙德芳之後,既是太宗遺旨,也是他薛家的祖訓。今日若不殺玄空,總讓他心中難安。另一麵,玄空是這世上唯一知道傳國玉璽下落的人,若將他處死,那傳世之寶或許就將失傳。

半晌之後,他終於定下心意,心想著大宋國垂百年,根基早已穩固。傳國玉璽可有可無,歸入朝廷,隻能算是錦上添花,並非至關重要。而玄空在世一日,對朝廷都是一大風險。權衡利弊,今日非殺玄空不可。

薛振鷺深吸一口氣,五指攥緊打神鐧,眼神中露出一抹狠色。在他看來,玄空是帝胄之後,處死如此一人,對於他而言可不是易事。

夜風吹過,附近林中沙沙作響,吹動玄空身上的衣袍微微晃動。薛振鷺屏氣凝神之際,驀然瞧見,玄空月匈口隱約有一幅狼頭刺青,不由得怔了一怔。他是朝廷要員,對契丹人也有些了解,忽然想起那狼頭不正是遼國後族之人特有的標記?他猛地一驚,又回想:「玄空這小賊,不隻一次說自己是個契丹人,難道…難道說,我真的找錯了人?他若不是趙德芳後人,我何必對他用天蠶之術?」

薛振鷺驚慌之際,轉身看向十三鐵衛,隻見十三鐵衛各個癱坐在地上,身上再無一絲內力。這些人可是他薛家傾盡全力才培養的死士,若是因一個不相乾之人,廢去十三鐵衛,那可太也不值當了。

薛振鷺一時不知所措,提起金鐧抵住玄空月匈口,質問道:「小子!你到底是什麼人?你到底姓什麼?」玄空身受重傷,幾欲昏厥,自然不能答話。

薛振鷺原來先入為主,一心認定玄空就是趙德芳之後,此時突然瞧出破綻,再細想果然有諸多疑點,又仔仔細細端詳起來,見玄空的容貌活脫脫一幅契丹人長相,哪裡能是宋太祖的後人?他不禁又惱又怒,惡從心中起,暗道:「小賊!你竟敢戲弄我這麼長時間,管你究竟姓甚名誰,今日我非要殺了你!」他提起金鐧,徑直揮向玄空頭頂。

玄空命懸一線,正當此時,嗖的一聲,遠處飛來一柄長劍。寶劍刃如秋霜,飛過之時,發出凜凜寒光,正砸在打神鐧上。緊接著一聲刺耳錚鳴,寶劍倒飛而出,金鐧被砸偏五寸,貼著玄空腦側劃過,相隔不過兩寸,瞬間劈在他的肩頭。玄空昏迷之中,隻感一陣徹骨之痛,悶哼一下,又即暈了過去。隨即見一匹白馬躍過籬笆,跳進花園,朝向薛振鷺沖撞而來。

薛振鷺一怔之下,側身避了過去。再一瞧,有一女子環抱著馬頸,沖過之時將玄空拖上了馬背。薛振鷺認出了來,急喝道:「妖女慢走!」

這女子正是薄揚,本來她與玄空同行追敵,然其內力位臻圓滿,連跑一日就覺內力不支,漸漸落在了後麵,遂讓玄空先行一步追趕。可二人剛一分手,薄揚就覺心神不寧,又回想起千毒皇算的卦象,更加擔憂起來,總覺有什麼厄運要落在自己二人頭頂。她又盜來一匹良駒,急起直追,總算在這危急關頭趕到,救下玄空一命。

這馬雖神俊,可同時馱起兩人也不免慢了下來。薛振鷺運起輕功,三五步之間已經趕到馬臀後麵,伸出手就要抓住馬尾。

薄揚急忙挑劍回刺,劍芒如化月輝,直指對方手心。此乃是雌雄雙股劍中的雌劍,另一把雄劍,在救玄空之時已被打落飛進草叢之中。雄劍一失,雌劍彷如痛失愛侶,劍鳴聲淒厲哀轉,令人聞之哀湣。

薛振鷺心中一震,暗道:「怎麼這把劍有如此怨力?」又見對方劍術出神入化,更不敢絲毫懈怠,抽出金鐧揮擊。

兩把兵刃忽然撞在一起,雌劍又發出一聲脆鳴,如同女人的驚叫一般,異常刺耳。兩人都感虎口一麻,竟是拚成平手。

薛振鷺內力剩下不到五成,與薄揚相比,正是半斤八兩。他心想與其和這女子纏鬥,還不如從別處做些文章。第二鐧不是揮向薄揚,卻是對準了馬後腿。

薄揚使出一招「月落星辰」,以劍柄貼住金鐧,使一股柔力黏著金鐧轉了一圈,總算化險為夷。薛振鷺一擊不成,又出一招,仍是對準馬腿。薄揚啐道:「姓薛的,你好不要臉!」劍尖抖動,乃是一招「弄月摶風」,點向薛振鷺手腕。

薛振鷺道:「你把這小賊放下,本帥可以不與你計較!」說話間,金鐧上下轉動,護住手腕。

一瞬之間,兩把兵刃又叮叮當當撞擊數下。雌劍終究不是打神鐧敵手,數招之後劍刃上已有了不少缺口。

薄揚暗暗焦急:「狗賊死纏爛打,如此下去可不是辦法!」她百忙中回頭望了一眼玄空,就見玄空麵如土灰,氣若遊絲,已是命懸一線。她再回過頭,眼神中顯露出一絲決絕,隨即隻身跳下馬去,擋住了薛振鷺的去路。白馬輕鬆了一些,馱著玄空絕塵而去。

薛振鷺微微一怔,也停下了腳步,而後笑道:「這小賊究竟有什麼好的?竟讓你們這些女人都為他神魂顛倒?」

薄揚默然不語,心中也不禁自問:「是啊!也不知他究竟有什麼好的?」

經一番打鬥,薛振鷺月匈中怒氣消了不少,心想:「我此時內力有損,想勝這女子也不容易。再者玄空那小賊隻是個契丹雜種,根本不是趙德芳後人,沒必要一定趕盡殺絕,還是應把傳國玉璽放在首位。」便道:「不如你我做一個交易,你告訴我傳國玉璽藏在何處,我放你兩人活命。」

薄揚暗自尋思:「空哥將那玉璽看得如此重要,若是他得知我將玉璽所在說了出去,怎能不怨我?」她隻想著玄空看重那枚玉璽,卻不想於玄空而言,她自己的安危可比玉璽重的太多,不可相提並論。

薄揚性子本就冷傲,從不願妥協,稍稍沉吟之後,說道:「你少說大話,誰放過誰還不一定呢,看見!」話音未落,長劍挺身刺出。

薛振鷺定睛一看,對方這劍法來歷可不小,喚做「玉女十三劍」,也叫做「烈女劍法」,這門功夫步法婀娜,適合女子修煉,招式唯美,卻是招招拚命,。

饒是薛振鷺身經百戰,也沒見過如此二話不說,上來就性命相博的。他一麵凝神護身,一麵心想:「這女子難道是個瘋子?可不能大意!與這樣一個不相乾的人打成兩敗俱傷,實是得不償失。」他這樣想來,出招就愈發謹慎。

薄揚一劍接連一劍攻去,玉女十三劍又險又淩厲,再配合爐火純青的劍術,如此奮不顧身的打法,可謂威力絕倫。薛振鷺內力不失也得暫避鋒芒,更何況他此時內力大損,且戰意也不盛。就見薄揚連攻十三招,薛振鷺連擋十三次。

終於等到對方玉女十三劍招式用盡,薛振鷺心中冷笑:「看你還有什麼把戲?要是打算依葫蘆畫瓢,將那十三招再用一次,怕是不頂用了。」這想法的確不錯,武功招法講究出奇製勝,若是同一招來回使上兩三遍,那再精妙的武功也變得粗淺不堪。

薛振鷺金鐧由守轉攻,直劈而去。誰知薄揚竟不躲閃,也不持劍招架,轉過身子,將玉背朝向敵人,長劍由腋窩之下向後直刺。薛振鷺猛然一驚:「這不是少林寺的斷臂劍法嗎?這女子當真是瘋了。我薛某人有用之軀,怎能與你同歸於盡?」薛振鷺變招奇速,手腕翻轉,金鐧立於身側格擋,左拳正中薄揚香肩。

薄揚悶哼一聲,一口鮮血吐在自己雪白的衣衫上。不知何時,她另一隻手由月要間掏出一把玲瓏剔透的短刃。隻見寒光一閃,竟爾同一時間刺中了薛振鷺下肋。

隨著斷刃拔出,鮮血噴湧。薛振鷺未料到自己恁般小心,仍是著了對方的道。他捂住傷處,忍痛急退數步,厲聲咆哮道:「妖女,好毒的手段!」

薄揚扭過頭來,慘白的臉上凜若冰霜,一雙美眸射出冷冷的目光,沉聲說道:「姓薛的,你好膽就跟著我,我敢說即便我二人死了,也不讓你討得半點好處。」說完轉身而走。

薛振鷺微微震動,心知這女子是懷了玉石俱焚的決心,並非虛張聲勢。他呆立在原地,一時躊躇難覺,若因這女子一句話,自己就此退走,實在有損顏麵。可想去追趕,又以為與他二人拚命不太值當,況且自己身中一劍,誰輸誰贏還很難說。他轉念一想,此一戰雖沒收回傳國玉璽,卻得到三份密藏寶圖,也是收獲頗豐。玄空武功已廢,再也不足為慮,日後自己有諸多法子炮製此人,也不用急於一時,傳國玉璽終還是會回到自己手裡。他這樣想來,終於也轉身緩緩沿原路折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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