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求醫治病(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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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夜裡,玄空忽然痛苦地呻/吟起來,口中胡話連天,就聽他呢喃道:「阿揚,阿揚,你別走!你不要走!阿念,留下來,別離開我!…」薄揚心中一陣難過,潸然淚下,抱著玄空說道:「空哥,我就在這裡,我就一直陪在你身旁,哪裡也不去。」僅這一日,她哭出的淚水就比過去數年還要多,此時想到絕望之處,淚水更如決了堤一般,忍不住嘩嘩流淌。

如此折騰了一個晚上,薄揚夜不能眠,抱著玄空哭了一夜。次日清晨,玄空病情絲毫不見好轉,將清早喝下的藥湯吐出了一半還多。薄揚手足無措,想要帶著玄空去找千毒皇治病,又怕憑玄空的身體走不了這麼遠的路程。

時間一分一秒的度過,挨到中午時分,玄空已是病入膏肓。隻見他臉頰脹的通紅,渾身滾燙,一絲兩氣,似乎隨時都要斷氣一般。

薄揚雙眼紅腫,守在床旁,生怕他突然舍了自己而去。玄空身受病痛折磨,薄揚亦是備受煎熬。眼睜睜看著心上人奄奄一息躺在床上,再也不復往日的精神,這讓實在令她無法接受。

玄空半張半合的口中,又傳來一聲微弱的咳嗽。薄揚緊緊地攥住玄空的大手,哽咽道:「空哥,你…你還沒有娶我,怎麼能就這樣舍棄我?我倆怎麼…這樣命苦!」

連日的擔驚受怕、心神大慟,使她也有些偏激起來。忽然間,她由身上抽出一把玲瓏剔透的短劍,這是她護身的寶物,不在百劍譜當中,喚做藍冰短刃。相傳這柄劍有些不祥,第一任主人就是藏劍閣的祖師,這柄劍正是祖師與她第一位情人的定情信物,卻沾染上了她兩任情人的血,就連祖師自己也是以此劍自盡。

薄揚將短刃豎於月匈前,眼神流轉一絲決絕,道:「你若一定要走,我就陪你一起去,我倆在地下做一對夫妻。」又淒然一笑,道:「把阿念那小跟屁蟲自己留在世上,讓她不知道你我去了哪裡,可好?」

隨即她將短刃對準了玄空心窩,哇的一聲大哭起來,邊哭邊道:「空哥!我不想見你在此受苦,對不住了,你走之後,我便隨你而去。」哭聲一停,短刃驟然下落,停在玄空月匈前一寸,又戛然而止。如此反復三次,這柄劍始終沒刺下去。

薄揚又想先刺死自己,可又舍不得留玄空獨自受罪。正在她萬般糾結之時,忽然想到自己身上有幾顆絕命的毒藥,既然忍不下心親手殺了玄空,不如自己二人同時服毒,黃泉路上也不至於走散。她瘋瘋癲癲,在身上一陣翻找,嘩啦一聲不少藥丸灑在地上,其中有一枚紅白雙頭的藥丸,與眾不同。

薄揚一雙大眼瞪的溜圓,拾起藥丸,看了半晌,忽然破涕而笑,驚喜道:「我…我怎麼把它忘了?轉身伏在玄空身上喊道:「空哥!空哥!你有救了!我倆都不用死啦!」

原來這藥丸來歷不俗,正是不久前,玄空在惡人穀後山洞穴中找到的神藥,後來放在了薄揚身上,她就從來沒當成回事。也算二人心靈福至,正當此時,剛好找到了這粒藥丸。

薄揚盛來一碗溫水,將藥丸送入玄空口中。誰知還不等她餵水,那藥丸就被玄空吐了出來。她急道:「這可是救命的藥,你若不吃,你我二人又該黃泉相見。」邊言語,邊將藥丸又送入玄空口中。

可是玄空早已喪失五感,於此時此景全然不知,迷迷糊糊隻覺有異物入口,本能又吐了出來。薄揚靈機一動,便將藥丸含入口中,又喝了一口溫水,隨後慢慢湊近了玄空的臉,羞澀的閉上了眼。兩人雙唇相交,她將藥丸與水哺進玄空口中。玄空就仿佛有了感應,不僅吞下了藥丸,還趁機輕輕吮吸著瑩潤香甜的唇舌。

這般突如其來的舌間摩挲,帶來一陣異樣的情欲,使得薄揚猝不及防。她驟然漲紅了臉蛋,急忙向後一縮,啐道:「你…你這家夥都病這樣了,還不忘占我便宜,當真該打!」抬手作勢要打,落下之後卻是輕輕的撫扌莫。她二人相識近十年,從來都是規規矩矩,相敬如賓,偶爾玄空有越矩行為,也立即被製止。今日若非形勢逼迫,薄揚也絕不敢主動與他親近。

折騰良久,見玄空把那藥丸服下,她也終於放下心來,就伏在玄空身旁也睡了過去。

其實那神藥沒有傳說中那樣神奇,也絕不可能包治百病,但對於部分因病菌感染而導致的病症確有奇效。此類病症多數都是因患者體弱免疫力低下,病菌趁虛而入感染而至。玄空這次風寒,也正是這個原因,神藥入口,立刻就藥到病除。

如此到了傍晚,薄揚昏沉中忽聽身側傳來聲音「水!水!」她一覺驚醒,問道:「空哥!你怎麼樣了?」起身端來一碗水來,餵他喝下。

玄空喝下水後,又陷入睡夢。薄揚扌莫了扌莫他腦門,發現發熱症狀已經消退,心中大喜,吃了些東西便即休息。

次日,玄空仍在昏迷。薄揚心想他的傷勢純係內家拳傷所至,並無靈丹妙藥,還是該以靜養為尚。往往傷筋動骨,便要修養數月半年方能痊愈,這還是外傷而已,內傷則需要時間更為長久。有人甚至修養一生,也不見好轉。玄空此次傷勢頗重,十天半月難以傷愈,短到半年,長至數年,他都不宜遠行。考慮到這些,薄揚便打定主意,用身上的錢買了一間偏僻的小院落,帶著玄空在那裡住下。

幾日之後,玄空終於緩緩醒來。昏迷之時,他做了一個又一個噩夢,有時夢見自己不知所故,就被人所殺,有時夢見自己武功散盡,成了一個尋常之人,躲在鄉下了此一生。夢中始終憂心忡忡,這一醒來,連忙暗自運功。哪料想自己丹田之中竟是空空如也!說空空如也不算恰當,應該說根本就感受不到丹田氣海。

他這一驚非小,想翻身坐起,更不料自己軀乾絲毫沒有知覺,運盡全身之力,便隻有左手與左腿稍稍能動。折騰半天,撲通跌下了床。

薄揚正在屋外淘米,聽見屋中的動靜,急匆匆奔了進來。她又驚又喜,將玄空扶回到了床上,道:「空哥,你終於醒了,餓不餓,想吃點什麼?」

玄空卻沉浸在驚恐之中,對她的話充耳不聞。可想而知,一位天下聞名的頂尖高手,一覺醒來,淪落為一個幾乎全身癱瘓的人,僅在數日之間,這在心中得有多大的落差?他更不知道,與此同時,自己失去的不僅僅是一身出神入化的修為,還有曾經那一往無前的勇氣。從今日起,他就隻是一個可憐的、懦弱的,普普通通的,身有殘疾的人。

薄揚不見他答話,又瞧他臉上失魂落魄的神態,急問道:「空哥!你怎麼啦?你快說說話!」

玄空沉默了許久,終於開口道:「我怕是不中用了!」

那日薄揚趕到之時,隻見到玄空被薛振鷺打翻在地,前事盡不知曉,這時聽了玄空的話,更是糊裡糊塗,問道:「什麼不中用了?」她一時想偏,心道:「難道說那日空哥與人大戰,不小心傷到了什麼部位?」登時臉上有些發紅。她前些時日便查看過玄空的身體,但某些部位,可不方便查看。

玄空無意隱瞞於她,頹然說道:「我與薛振鷺爭鬥時,中了一種上古秘術,叫什麼天蠶之術,如今渾身上下,就隻有一隻手與一條腿勉強能動,已經是個廢人了。」

薄揚大驚失色,旁人不知天蠶之術,她卻知曉,這門秘術隻有在一些傳世數百年的門派中方有少量記載,藏劍閣便是其中之一。據說此術一旦施展,再不可逆,中術者身軀完全被封印,今後動都不能動,更別提修煉武功,從此隻能任人宰割。她急問道:「你確定是天蠶之術?」

玄空意誌消沉,不願再說,隻點了點頭。薄揚心中如壓了一塊巨石,無比沉重,心想:「真若如此,那今後擺在空哥麵前就隻有兩條路,要麼隱居於市井,終身做個平凡之人。要麼被仇家找到,被殺身亡。莫說是薛振鷺、魑魃二鬼,就算被玄天四老之流找到,他也毫無抵抗之力。」

薄揚亦不死心,一把攥住了玄空的右手,想要運功一試,可剛觸碰到他手腕,就發現竟沒有脈搏。這便想起,難怪當日那神醫張全治說玄空所患症狀是生平從未所見,正是因此玄空中了天蠶之術,經脈堵塞,也無脈象,才有這等奇症。

他二人均感覺前途一片黑暗,均是默然無語。玄空苦著臉,雙眼一閉,躺在床上。薄揚則陷入沉思,她想說帶著玄空去見千毒皇,可轉念又想自古以來,從無一人中天蠶之術能夠恢復。千毒皇真有如此能耐,也不會自己躲在深山老林中三十餘年。

又過了好一會兒,薄揚勸道:「空哥!你莫要氣餒,不如我倆先回惡人穀,與大家商議一番。蘇姐姐、詹巴南喀所知甚多,說不定他們能有辦法。」

玄空長嘆一聲,心想當世之中,怕是隻我一人深受其害,誰還能比我更了解這天蠶之術?這門秘術以耗盡十二位高手必生功力,將我身軀永遠封印,若真有人能解此術,那這人得比我原來的修為高出太多太多,天下哪有這樣的人?他閉目說道:「算了,我都是廢人一個,何必又回到惡人穀給人當累贅?」

薄揚急道:「你…你難道就真不回去了?你不想見見你的小情人?」

提到蘇念,玄空心頭一酸,心想自己原來還發誓要照顧蘇念一生一世,可如今自身難保,拿什麼去照顧她?好在她有姐姐在身旁相護。他稍稍猶豫說道:「我已是個廢人,沒有臉再見故人。」他心中絕望,隻想找個無人的地方躲起來,不見任何人。

薄揚恍然一怔,隻覺眼前這人似乎已不是原來那個玄空,曾經的意氣風發,曾經的無比勇敢,都隨著天蠶之術消失在過去。留下的,就隻有一具頹廢的軀殼。薄揚失望尤甚,轉身走出屋去。

玄空側過頭來,神色黯然,眼角留下一滴淚水。他也想如過去一般神氣十足,可卻再也找不回那種無畏的心境。

晚間,薄揚簡單做了一點飯菜,端進屋內,又將玄空扶坐起來。玄空用僅僅能動的左手拿起飯碗,剛端到桌邊,隻感拿捏不住,一碗白花花的米飯扣在了桌上。他氣急敗壞,使勁拍了下桌角。放在從前隻消輕輕一掌,便可令這木桌化成碎屑,可現在桌子完好無損,隻硌的自己叫痛一聲。

薄揚輕嘆口氣,為他又盛了一碗飯。這一日,兩人皆不言語,晚間分屋而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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