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 西征(一)(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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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話間,他用手掩住口鼻,裝模作樣咳嗽幾聲,也不知是真是假。而後繼續說道:「西征之事,不可放下,漢人之患,不可不防。你兄長已立為左賢王,是國之儲君,也不宜遠征。真不知何人能替寡人分憂?」他說完目光投過,眼神中大有期待之意。

正當此時,侍者稟告道:「大單於,渾邪王、休屠王等十位大王前來求見。」

稽粥輕嘆一聲:「該來的總歸要來,讓他們進來吧!」侍者轉身出帳,稍時就見匈奴十王依次走進帳,一齊躬身下拜道:「見過大單於!」

稽粥哼了一聲,道:「你們一起來找寡人,想來是有事要議,說吧!」

渾邪王勢力最大,當即先開口道:「大單於,如今月氏已滅,我等想來問問大軍何時回草原?」

稽粥此時西征,所帥將士並非是單於庭直屬,其中主力屬於左穀蠡王部。老左穀蠡王已過世多年,這些兵將一直由單於暫領。而剩下的軍隊,是由匈奴各個王部的精銳東拚西湊而成。這些各部大王也隨單於西征已久,在西域嚴寒酷暑之下,吸風咽沙一年之久,苦不堪言,早有回歸的念頭。

眼下月氏已破,眾王見單於按兵不動,再也堅持不住,串通在一起打算勸說單於班師回去。

稽粥道:「月氏雖破,可西域三十六國中尚有諸多不服者,此時回去,豈不是半途而廢?」

休屠王苦著臉道:「大單於,出征前,我部一萬將士,如今隻剩六千之數。眾將們本以為踏平月氏之時就是回歸之日,可現在……唉!再如此,我怕是也管束不了了。」

左賢王軍臣淡淡一笑,道:「休屠王,你管束不了手下的將士,難道還有求大單於幫你管束?」

休屠王臉色一變,忙道:「不是!不是!」躬身退回眾王之中。

隨後日逐王又走上前來,說道:「大單於,我部傳來消息,說今年草也不盛,羊也不肥,再向西行,臣擔心後方糧草供應不上。」「對啊!」「正是如此!」眾王議論紛紛,依次發言,言辭都頗為一致。

伊稚斜側立旁觀,心道:「看著稽粥這大單於也不過如此,若是我當上大單於,絕對無人敢在我麵前說個『不』字。」

稽粥凝思了一陣,清了清嗓子,議論聲才算平息。稽粥道:「寡人想了想,西征之舉不可廢,而諸位的難處也可見諒。因此寡人要把大軍分成兩份,一部分回歸草原,另一部分由一位王爺率領,繼續西征。不知哪位能為我大匈奴立下這不世之功?」

這些人都已身居王位,豈會為了戰功接下這苦差事?紛紛向後一縮,誰也不敢出聲。伊稚斜心頭一喜:「好極,妙極!正中我下懷!」

見諸王久不答話,伊稚斜走到中間,單膝跪下,說道:「大單於,兒臣願出征西域,為大匈奴掃平三十六國!」

眾人微微驚異:「聽聞伊稚斜好戰嗜殺,想不到竟到了這般地步!他囚禁月氏十年之久,這一脫困就要西征。嗯,他既然願意抗下此事,那是最好不過!」

稽粥未料想伊稚斜竟要出征,聞言也頗為高興,說道:「寡人見你打仗英勇無畏,是個領兵的將才,現封你為西征軍主帥,你部左大將烏夷泠為副帥,輔佐於你!左穀蠡王部下五萬匈奴將士,盡歸於你調遣。」

伊稚斜道:「遵命!」心中則想:「我初當上左穀蠡王,與這烏夷泠從未謀麵,此人雖是王部下屬,可未必忠心於我,定是稽粥派來監軍的。倘若我安心西伐,那還罷了,可若稍有異心,這烏夷泠說不定還會奪下我的兵權。」

他這些年受盡苦難,使得疑心極重,常常以狡猾陰險之心揣度旁人。其實稽粥盡管對他沒有多少關心,可還是有幾分信任的。普天之下,隻有稽粥與冒頓知道伊稚斜的生父是誰,如今冒頓過世多年,稽粥以為自己不說,天下再無人知道,這才放心封伊稚斜為左穀蠡王,更將兵權交予他。

伊稚斜久患癔症,心思微動,就牽起了病態,登時分化出兩大神格,心下冷笑道:「嘿嘿,監視我,那又如何?這烏夷泠若不對我死心塌地,也就沒有活著的必要了!」

眾人見他忽然神色有異,邪裡邪氣的,不禁有些訝異。稽粥出聲道:「伊稚斜?」伊稚斜回過神兒,凜然說道:「兒臣領命,必定為大單於盪平西境!」說話時突然又變了個人,聲音中充滿著無上威嚴,仿若神明一般。

軍臣暗自竊笑:「聽將士們說,伊稚斜已經患上了癔症,現在一看好像真是如此。很好,你越是瘋,我越是開心。沒有人會將單於的寶座留給一個瘋子。」

稽粥道:「嗯,歇息一日,你就帥軍西進吧。」伊稚斜應了一聲,而後與單於告退。

離開了單於寶帳,伊稚斜獨自回到了自己的王帳之中。他孤零零地躺在睡榻上,眼皮剛剛合上,那寧公主臨死前,乾澀而美麗的麵龐又浮現在腦海之中,他不由得潸然淚下。

自那寧死後,伊稚斜的癔症越來越嚴重,兩大神格交替出現,幾乎將他原有的人格壓製到了極點。他有時甚至想不起自己是誰,也許隻有這樣,才能沉溺在虛幻的世界中,而忘記自身的痛苦。

伊稚斜呆呆躺下,腦海中一個邪魅的聲音桀桀怪笑,但聽這聲音道:「好極了!我們有了兵權,就可以將天神之刃斬向西域那些螻蟻。這些人活的太自在了,必須讓他們嘗嘗世間的苦楚!讓他們和我們一樣,隻有充滿仇恨,才能懂得世間真諦!」

那聲音續道:「等到掃盪了西域,就班師回單於庭,一鼓作氣乾掉稽粥與軍臣。進而出兵南下,逐鹿中原,殺了漢家皇帝,當天下共主。最後要讓世人都嘗一嘗痛苦的滋味!」

「長恨天」不斷敘說著「他」的計劃,可說來說去,總不過一個「殺」字。

便在此時,「長生天」那威嚴的聲音嗬斥道:「胡鬧!人間豈容你這般胡作非為?生與死,創世與滅世乃是對立而生的,沒有生,何來死?一味追求殺戮,這世界會傾斜,最後而崩塌!」

長恨天道:「哼!這世間便是毀了又有何不可?我們自會重新創造一個完美的世界!」

……

伊稚斜眼神呆滯,瞳孔開始擴散,腦海中的幻想一直沒有停歇。兩日之間,他竟始終沒有合眼。

第三日,伊稚斜的雙眼已經深深陷到了眼眶之內,眼中布滿血絲,臉色發青,貌如惡鬼。雖是疲憊,他卻又像打了雞血一般,早早就開始動員兵將,準備出征。

上午之時,艷陽當空,萬裡無雲,也不見沙塵,倒是久不遇的好天氣。伊稚斜整頓軍隊,向西進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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