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30章(1 / 2)
虞枝枝一頭青絲鋪滿了玉床,她雙眼微闔,手指無力垂在床榻邊沿。
而後,一雙更大的手掌捉住她的手指,她指頭顫抖了一下,終於馴服平靜地被按下。
虞枝枝睜開眼,看見小衣上被潑了酥酪的白漬,亂糟糟的一團,實在糟心。
小衣上的酥酪最後被齊琰一點一點吃了,倒是沒有浪費。
齊琰饜足,懶洋洋地將虞枝枝團在懷裡,他捏著她微紅的手指,忽然看到她的墨綠玉鐲。
齊琰說道:「怎麼帶上這樣一隻破鐲子?」
虞枝枝低頭去看,原本這墨綠玉鐲隻是成色不好,現在卻多了一個豁口,明晃晃一個殘次品。
兩年前她有過許多貴重的首飾,家裡出了變故後,她讓姆媽都拿去換了錢。
進宮後,她不愛用貴重的首飾,隻是光禿禿的手腕在愛美的宮女中格格不入,她於是也戴上一個玉鐲。
虞枝枝收回目光,不甚在意地說:「在東觀磕到地上了。」
齊琰擰眉,回想到藏書室中虞枝枝跌落的樣子,他將虞枝枝的手拉開,果然看見了淡淡的血痕和破皮。
虞枝枝看著齊琰沉下臉,有些不安地想要縮回手,但齊琰沒有放開她。
齊琰說:「藥膏。」
虞枝枝眉心一跳,終於還是一副認命的表情,從齊琰的懷裡起身,去拿她的藥罐。
她一手捏著白瓷小罐,一手捏著青瓷小罐,咬唇問齊琰:「殿下要哪個?」
齊琰看她:「今日又腫了嗎?」
虞枝枝開始不解,理解之後隻感到臉頰燒得發燙:「沒……沒有吧。」
齊琰扔下了裝著消腫止痛藥膏的白瓷小罐:「沒腫拿它做什麼?」
齊琰看著青色小罐,問:「這是什麼?」
虞枝枝委屈說道:「這是殿下要的麻沸藥膏。」
她可不委屈嘛,被齊琰折騰得渾身都疼,他還沒忘要給她身上留一道傷。
齊琰淡淡瞥了一眼她鬆散的衣襟,說道:「改日再刺青,今天刺上去的話,不太好看。」
虞枝枝疑惑。
齊琰忍著耐心說道:「春凳上那個瓷瓶是生肌白玉膏,取來。」
虞枝枝將生肌白玉膏取來遞到齊琰手上,齊琰伸手接過,借力一扯,虞枝枝跌倒在他懷裡。
視線被齊琰的月匈膛衣衫遮擋,虞枝枝的手被他拉了出來,冰涼的藥膏被一點點塗抹在手心,手心融化了藥膏,很快變得發燙。
她手指顫動了一下,還沒細細體會,隻感到月匈口一涼,她一驚,推開齊琰,紅著眼尾求道:「不要了。」
齊琰目光從她的月匈口收回:「若不上藥,可要留疤了。」
虞枝枝循著他的目光低頭,這才發現了身上發紅的牙印……
這一上藥,又折騰了半宿,虞枝枝在後半夜迷迷糊糊睡著了,睡夢中都似乎被人在不住折磨。
卯時天色昏沉,齊琰卻已經起身,他穿好衣裳,側身看了一眼在床榻上嬌弱無力的小東西。
窗牖透出一點並不明亮的光,柔柔地鋪在虞枝枝的臉上,她看起來和晨光一樣溫柔,齊琰驀地心中一動。
趙吉利走了進來,張嘴準備說話,卻被齊琰掃了一眼。
趙吉利一愣,轉頭看了一眼床上的虞枝枝,躬身悄悄推了出去。
齊琰看著趙吉利消失在門口,擰了眉心。
他伸出手指,先是在虞枝枝臉頰上戳了一下,虞枝枝嬌嗔著哼唧了一下。
齊琰手指微頓,他對方才自己的片刻柔情感到驚詫,然後他用力將虞枝枝的肩一推。
虞枝枝驚醒,她抱著被子起身,不安緊張問道:「殿下?怎麼了?」
齊琰扭過頭沒有看她:「如此懶散。」
說完他振袖走了出去。
齊琰走出寢殿,站在廊下看了半天的枯樹,還沒有等到虞枝枝走出來。
他蹙著眉,重新提步走了進去。
他走進去,看見虞枝枝委委屈屈地倚在床頭,雙眼濕漉漉看他:「我的衣裳都破了。」
齊琰本有些煩亂的心頓時柔了一點,他看一眼地上的裙衫,眼神飄開,故作淡然道:「什麼要緊事?讓人送來便是。」
尤憐捧著虞枝枝的衣物走進齊琰的寢殿,她感到莫名不安。
她到西內這麼久,有一段短暫的時候,她曾想要得到齊琰的垂憐。
她被打發到東廚去做廚娘後,漸漸熄了心思。
後來,她又聽說了齊琰的可怖傳聞。
據說齊琰從前的侍寢宮女都被他玩瘋了,那些女人還被關在大院子裡,臉上是斑斕褪色的刺青顏料。
尤憐便再也不敢肖想齊琰,對虞枝枝,她隻有滿腹同情。
廢太子不光有殘暴的傳聞,還有不行的傳聞啊。
尤憐才走進寢殿,就聞到一陣撲鼻焚香,她一眼就看見了虞枝枝。
虞枝枝趿拉著錦鞋,身上穿著長長的絹衣,太長了些,以至於身後還拖著長長一截。
她用束帶封住月要,月要肢格外細,衣衫格外大。
她從香盒中取出許多塊香餅,混亂撒進了銅獸熏籠之中。火光蓬蓬,立刻香氣暈過來,簡直有些嗆鼻。
聽著身後的腳步聲,虞枝枝有些慌亂,像是在遮掩什麼:「尤憐,你來了啊。」
尤憐吸了吸鼻子,覺得屋子裡除了濃重的香氣還有一股怪味道。
她望著虞枝枝的臉,桃腮嫵媚含著絲絲縷縷春意,肌膚香凝帶著可疑的紅痕。
尤憐看得呆了一瞬,她正要說話,忽從暗處傳來冷冷聲音:「放下,出去。」
尤憐嚇了一跳,這才餘光發現裡間還坐著齊琰。
她不敢多看,忙放下衣物退了下去。
虞枝枝的惱都要帶一些撒嬌的意味:「你為什麼要凶我的人?」
齊琰笑:「你的人?」他淡淡說道,「天真過了頭,就是癡蠢。」
虞枝枝問道:「殿下這話是什麼意思?」
齊琰的目光落在虞枝枝臉上,莫名有些審視的意味,他語調平平說道:「那宮女曾在暗室之內威脅過你,我倒是很好奇,你為什麼和她忽然間親如故友?」
虞枝枝心中一緊,齊琰怎會知道尤憐曾威脅過她,齊琰都知道些什麼。
她神色惴惴。
看見她這幅模樣,齊琰目光更沉,他靜靜倚坐,等待著虞枝枝的回答。
他根本不急躁,氣閒神定,仿佛一切盡在掌握。
他在等著虞枝枝承認什麼。
但虞枝枝始終咬著唇,不發一言。
良久,齊琰笑了下,伸手召虞枝枝過來,虞枝枝走到他跟前,齊琰將虞枝枝扯到懷裡,態度輕浮地將手伸進虞枝枝鬆散的衣襟。
他不再問詰問虞枝枝,狀似溫柔卻根本沒帶半分真意
虞枝枝按住他的手,極為慎重說道:「殿下。」
齊琰鬆開他的手,收斂了戲謔之色,隻是望著虞枝枝。
虞枝枝從他的懷裡起身,抱著他的膝,有些猶豫,但更多的是坦然,她說道:「我……我想告訴你一些事,但不知該如何去說,可以等我幾天嗎?我、準備好後,再和你說。」
虞枝枝想,雖然齊琰並沒有很喜歡她,但他比較迷戀她的身體,她可以試著將自己的身世告訴齊琰。
隻是,她必須要寫信問一問姆媽。
她在心裡盤算著方岐什麼時候能來西內。
齊琰輕輕抬起她的下巴:「信得過我?」
虞枝枝用手撐著椅子半站起來,她笑,露出清淺的梨渦:「我都是殿下的人了。」
齊琰撫過她的發,有些微怔,看起來心不在焉。
虞枝枝將要起身,卻花枝力顫,她月要肢一軟,重新落回到齊琰的懷抱,她的唇珠輕輕擦過齊琰的下巴。
攬住她月要肢的手倏然收緊。
虞枝枝的臉貼在齊琰月匈膛,她整個人埋進齊琰懷裡,心裡有些不可思議。
她和齊琰什麼都做過,現在卻因為這種小接觸而心跳紊亂。
環在她月要上的手臂時緊時鬆,仿佛它的主人也在心緒不寧。
虞枝枝將發燙的臉頰貼在齊琰的緞衣上,她抿了一下唇。
她方才好像親到了齊琰的下巴。
殿外,隔著門傳來趙吉利的說話聲,虞枝枝忙撲騰著從齊琰身上下來,她繞到屏風後,慢吞吞將自己的衣裳換好。
她走出來,向齊琰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