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1 / 2)
三日月宗近——名刀中的名刀,本體鍛造於十一世紀末,被稱作天下五劍中最美的一把。
作為這室內安置的唯一藏品,擺放在刀架上的這把刀,倒也不愧於它的稱號。
無論是刀柄至刀鞘口處急劇彎曲的姿態、還是刀身上隱約浮現的新月形的刀紋、亦或是燈光下閃過的銳利刀鋒,都極具有端雅古典的平安京時代氣質,
遠遠看去,竟真像是那夜幕中彎鈎似的明月落在這狹窄的房間裡了。
織田作之助和羽淵透就站在房間中心,哪怕是這兩個對刀劍一無所知的人,也不得不稱贊這作品的精巧。
這樣的刀,居然還隻是仿品嗎?
兩人心中不約而同出現了這樣的想法。
宮澤俊雄站在門口,仿佛看穿了兩人的想法,他嗤笑道:「這當然是仿品。」
「[三日月宗近]是一把在實戰中使用的刀劍,這一把刀身上卻沒有任何刃傷,保存極好,說是剛剛鍛造出來也不為過。」他的聲音從兩人身後傳來。
「最重要的是——它的本作現在就放在東京國立博物館呢。」
「好了,」似乎是懶得再解釋,宮澤俊雄直接開口問道:「你們發現什麼了?」
織田作之助和男孩對視一眼,從彼此的眼神中確定了什麼。紅發少年轉過身,不答,反而問道:「宮澤先生,最後一個問題。」
「最後一個?」他點點頭,「不錯嘛,你問。」
「最初出事的幾個人,他們是否與這把刀有直接或間接的聯係?」
「這個……」宮澤俊雄思考了一會,「我不知道,這個要問管家,他負責所有傭人的工作分配。」
說著,他拿出手機,「我打電話問問。」
「嘟——嘟——」電話接通了。
「餵?是我。你想想,之前的那幾個……」
「……這樣嗎?」
「嗯,掛了。」
掛掉電話,宮澤俊雄的神色帶上了明顯的贊嘆,他欽佩道:「你猜的不錯,最早聽見那些聲音、最早發生意外的那幾個人,都與這把[三日月宗近]有過直接接觸。」
「客廳裡的那兩個人,女仆是負責了這間房的打掃,而男仆,」他說道,「負責定期對刀的、保養。」說到最後兩個字,他不易察覺的皺了皺眉。
「其他兩三個也類似這樣,都是所有人裡最靠近刀的幾個。」
「看來是得出結論了?」宮澤俊雄往前走了兩小步,踏進房間,他目光灼灼地看著麵前兩人……
不、準確地說,是看著羽淵透才對。
金色的眼瞳和漆黑的瞳孔相對的一瞬間,被那眼睛裡古怪又意味不明的情緒所驚嚇,男孩下意識打了個寒顫。
「得、得出來了。」羽淵透低下頭,倉促回答。
織田作之助緊跟著答道:「嗯。」
可能被小孩緊張局促、小臉皺起的樣子愉悅到了,他終於移開眼。
「唉,那果然是妖刀作祟了,」宮澤俊雄往那房間最裡麵投去遙遙一瞥,又狀若惋惜地搖搖頭,好像之前喊著「我最寶貴的財富」的人不是他自己一樣。
態度變化如此之快,怎能不讓人疑惑?
他又道:「不知你們聽說過沒有,寄托了主人的強烈情緒、或是常年放置不理的刀劍,可能誕生付喪神呢。」
「盡管叫做[神],不過這種末流神明,和妖怪又有什麼區別?」
說這話時,宮澤俊雄往旁邊退開,靠在了牆上。
「雖然遺憾,但為了我的安全著想,還是要請你們把它消滅了。」
「你們會有辦法的吧。」他篤定道。
辦法?他們能有什麼辦法?
一顆心沉甸甸地下墜,織田作之助沉思,最終回答他:「這把刀……我們需要研究一下。」
宮澤俊雄做出個「請」的手勢。
織田作之助和羽淵透,兩人一左一右,堵在刀架前。
刀柄向下、刀尖向上,太刀以斜向內的方式放在刀架上。靠近看,感覺不到一絲陰鬱的氣息,隻有如鏡般光滑的刀身表麵、和刀鋒透出的寒芒。
織田作之助一抽手,忽然握住刀柄往上一提,接著避開男孩、朝著反方向猛力一揮!
破空聲呼嘯而過,一輪月弧融化在空氣中。
刀尖的一點寒光,指向了前方——宮澤俊雄的方向。
他就立在不遠處。
空氣霎時間安靜下來,就這樣僵持了兩秒——
「怎麼了?」被刀指著的人泰然自若,還有閒情問。
「……不,沒什麼。」舉著刀的人回他,「試試刀而已,你不會介意吧。」
「當然不會。」宮澤俊雄靠著牆動也不動,看著剛剛做出了危險舉動的少年收回刀。
他滿不在乎地說:「小心一點,別傷到自……」
話才說到一半,從容不迫的氣勢被打破,他的臉色已經完全沉了下來。
目光所及之處,那個少年把刀柄遞到了男孩麵前。
「……」
臉色難看,但也沒出聲阻止,宮澤俊雄緊緊盯住他們的舉措。
羽淵透雙手握住。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