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德(1 / 2)
這曾經是初瑤最向往的場景。
——晨光初透,她喜歡的少年就站在光裡。
他的表情可能永遠都是那樣冷冰冰的,但沒有關係,他隻要站在那裡,哪怕沉默地看著她,她就會感到高興。
萬萬沒想到她做夢期寄的場景出現,竟然是因為分手。
周圍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
甚至有人迫不及待地幫著容嶼喊她。
「初瑤,快出去啊,學神在外麵等你欸!」
是她昨晚和他說的還不夠清楚嗎?
叫他滾,是讓他滾來十二班的意思嗎?!
初瑤擱下筆,表情漠然地走出去。
「我們都分手了,你還來找我乾嘛?」
她追了容嶼兩年,其實很了解他。
像他這樣從小被人捧到大的天子驕子,其實很在乎自己在別人眼裡的形象的。
她可以想盡一切辦法地讓他開心,自然也有辦法一語戳中他最驕傲的自負心。
果不其然,容嶼的臉色難看。
少年人意氣風發,再怎麼麵上平和,被人這樣潑冷水,他的表情自然好看不到哪裡去。
容嶼往後退開一步,那是一個示意她隨他一起往後走,離開同學們視線的意思。
「我們談談。」
——都分手了還有什麼好談的?
初瑤原本想這樣懟他,話到嘴邊還是咽了回去。
算了。
他從昨晚開始就一直找她,她倒要看看他要和她談什麼。
初瑤隨容嶼一起上樓。
樓頂最上方有個天台,一般同學沒法進去。
容嶼不一樣,他是學生會主席,學校裡所有能去的不能去的,他都暢通無阻。
兩人一前一後地上樓梯,路過的同學見到這一幕皆是大眼瞪小眼。
臥槽?
這什麼情況?
有人打開手機,正想要將此事發帖,誰知論壇上早已有帖子飄在首頁,才三分鍾就已經變成了hot。
【容嶼來十二班找初瑤了,他們是不是真的要分手了?!】
「是啊肯定是了!」
「恭喜學神重回單身!」
「分手分手分手!!!」
「要是天台上也有攝像頭就好了。」
「好們在天台上說什麼啊啊啊!」
天台之上,秋風吹起少年額前的碎發。
他嗓音冷冷沉沉,語氣明確的,像是在否定一份不成熟的方案。
——「分手,我不同意。」
「有問題可以提出來解決,你作鬧著分手威脅的方式很幼稚。」
初瑤聽得發笑:「誰跟你說我在威脅你了?」
她挑了下眉,神情鬆散。
「用你的邏輯來說……你就是最大的問題,我把你解決了,請問你現在有什麼問題嗎?」
容嶼感知到她嗓音裡壓著的燥意,平靜道:「你還在氣頭上,這不是一個好的處理問題的態度。」
「真沒有。」
初瑤比自己想象中的平靜一點:「這不是威脅,也不是引你注意的方式。」
她說完,看了下手機屏幕,暗示他有屁快放:「你還有什麼事麼?」
初瑤知道容嶼不會回答。
他一直都是這樣,最討厭負麵的、針鋒相對的情緒。
所以她從來不對他說重話、狠話,就算難過了也往肚子裡咽,也有過一兩次崩潰的時候,大聲說再也不要喜歡他了,他都是像現在這樣平靜地看著她。
「初瑤。」
容嶼的聲音沒有一點起伏,冷冽道:「如果這是你想要的結果——」
話沒說完,象征著懲罰的係統提示音「叮」一聲響起:
【電擊懲罰倒計時:1分鍾。】
初瑤沒等到他的下文,抬腳要走。
容嶼忽的拽住了她的手腕。
有些涼的觸感,叫初瑤略感詫異地垂下眼。
容嶼修長的手指搭在她的手腕上,五指微扣。
她又仰起臉去看他。
容嶼明顯感覺到她視線的挪移,帶著幾分傲慢幾分高冷地把臉撇向一邊。
「給我做份無糖蛋糕。」
容嶼的聲音很輕很淡,淡得初瑤幾乎以為自己聽錯。
她不解地「啊?」了一聲,清晰地聽見這人又用那沒有波瀾的語氣,將這無理的要求又重復了一遍。
這一下,空氣仿佛徹底被凍結凝固。
「給、我、做、份、無、糖、蛋、糕。」
初瑤在心裡將這句話默念了一遍。
原本表情還算得上是足以與他相配的冷漠,也在這一句理直氣壯的指揮裡破功。
她剛才在自作多情什麼?
連這等待的停頓都顯得格外的多餘。
頓了會兒,初瑤唇邊的笑意盛開。
她有一雙很靈動的眼睛,笑起來的時候眼睛彎彎,聲音也很甜美。
「哦,想吃我做的無糖蛋糕啊?」
容嶼單手握拳抵在唇邊,假意輕咳一聲。
「是。」
她一把打掉他的手,語氣一秒冷冽:
「那你不如做夢。」
容嶼終是將臉轉過來,兩道目光在空氣中相接,各自分毫不讓。
初瑤冷笑了聲,拿出濕巾,慢條斯理地擦拭著剛才和容嶼肌膚相觸過的地方。
「容嶼,我們分手。」
初瑤乾脆利落地丟下這句話。
容嶼怔愣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