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 傷天害理的捧殺(1 / 2)
梁進倉不敢掙紮了。
黃秋艷都已經貼到身上來了,要是再掙紮,非得抱住自己不可。
「你這是乾什麼?放手,那邊來人了!」
沒想到黃秋艷居然不怕,更往緊了貼。
還好。
梁進倉隻是嚇唬她。
大臘月的黃昏,凜冽的西北風在熄滅之前做著最後的掙紮,路上很少有行人。
「我沒想乾什麼。」黃秋艷聲音軟糯得如同奶油,「我第一次跟男人拉著手靠在一起,就是你,這輩子都忘不了,看見你就覺得很親。」
「……」
「怪冷,我就是靠著你暖和。」
「那就趕緊回家吧,你家一定生著爐子,想想就暖和。」
「我不想回去,家裡都塌天了。」
梁進倉知道,她意思是吳光榮被開除,全家人都炸了鍋。
可是,他家炸了鍋,你找我乾什麼?
難道——
梁進倉有點不敢相信。
她並不傻,在她還是囫圇身子的時候自己都把鞋墊子還回去,現在她都跟吳新剛同居了,再回來找自己,自己會接受她嗎?
再說,吳光榮剛被開除,她就立馬想逃離吳家?
當然,她嫁的是廠長兒子,如果吳光榮不是廠長了,那就不存在「廠長兒子」這個物種了。
可是,吳光榮不過是剛剛被開除啊,就是飲用鶴頂紅見效也沒這麼快吧?
黃秋艷軟糯的聲音變得幽怨:
「俺公公把家裡的東西全摔了,在那裡大罵,說他要上告,要跟姓蘇的滾到溝底。
俺婆婆坐地上哭,說她不想活了。
新剛拿著把獵槍,非得要去打死姓蘇的,我拉都拉不住——」
梁進倉大吃一驚:「你沒拉住他?他拿槍去了?」
「俺婆婆和大姑子把他拉住了,現在全家人還在那裡吵吵,罵呢,我是個外人,能說什麼,坐不住站不住,就出來了。」
突然間,黃秋艷鼻子一抽,哭了:「阿倉,你說我的命怎麼這麼苦?」
把額頭靠在阿倉肩上,抽噎起來。
大概,她是真哭了。
覺著自己命苦,一般人都要哭。
梁進倉感覺自己渾身就像針刺一樣難受。
你覺得自己命苦,想找個肩膀靠靠是吧?
可我的肩膀並不想外借。
這要讓人看到,自己跳到黃河都洗不清了。
名聲啊,這年頭名聲比金子都貴。
自己年輕輕的「踹寡婦門」都是一個屎盆子扣頭上,頂風臭十裡的存在。
你已經名花有主,算是有夫之婦,靠我肩膀上,明顯是想讓老子頂風臭一百裡啊!
梁進倉嚴肅地說:
「你家裡有事,我知道你心裡不好受,但你已經訂親了,跟我這樣,不行。
你找我想說什麼,你就說,但是必須趕緊放開我。」
這話還真管用,黃秋艷擦著眼淚放開了阿倉。
「家裡亂成那樣,我也待不住,就出來了。」她抽抽噎噎地說:
「我既然跟新剛訂了親,那就是他家的人了,我就想,我能為這個家做點什麼?
可是俺公公在街上這麼多年了,那麼多熟人都沒辦法,我誰都不認識,我能乾什麼啊!
然後我就想到你了,在廠裡我就跟你熟,就你一個親人!」
「……」梁進倉胃裡一陣翻騰,差點嘔了。
不過她那句「既然是他家的人了,就要為這個家做點什麼」,讓梁進倉對她還是有些贊賞。
畢竟這話算是有情有義,對婆家還是有歸屬感和責任感的。
黃秋艷繼續道:
「我知道你跟蘇廠長關係很好,你能在他跟前說上話。
我求求你,你能不能跟蘇廠長說說,不要開除俺公公?
隻要你能辦成了,我會報答你的,會感激你一輩子!」
哦,原來如此。
梁進倉明白她此來的目的了。
原來是想走自己的後門啊。
很明顯,黃秋艷對那個廠長的家,既有歸屬感,也很珍惜和留戀。
她想通過自己的努力,化解公公的危機。
而且確實如她所說,在這街上她也就認識梁進倉了,而且能跟蘇廠長說上話。
說明她既有責任感,也挺聰明,有一定的主意。
至少比吳光榮回家把什麼都摔了,然後揚言要跟蘇廠長滾到溝底,比她婆婆嚷嚷著不活了,比吳新剛要槍殺蘇致祥,都強。
都具有實用性。
至少是在積極地解決問題。
而且,梁進倉知道她也找對人了。
自己本來就對蘇廠長開除吳光榮這事不以為然,準備明後天給他建言,希望他能收回成命呢。
也相信自己一番勸說之後,吳光榮基本還能官復原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