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第 83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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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薑遺光明白了,在別人說自己心意時,最好不要拒絕,答應下來,道了聲謝。

兩人分開後,自有近衛不遠不近地跟在身後保護他,薑遺光沒在意,看天色還早,往街巷去。

在一家銀飾店挑了支簪子,付錢後放好了,薑遺光走出那條長街,猶疑地往身後看了看。

他感覺跟著自己的人多了一個。

和近衛不一樣,近衛們跟著他,一為監視二為保護。

這回跟著他的人,滿心惡意。

以往也有人偷偷跟在他身後,想要教訓他。起先他打不過,身上免不了帶傷回去,後來他大了些,能反抗了,那些人又要哭罵他下手太重,三番兩次來鬧。

但不管怎樣,次數多了以後,沒有人再敢這麼做。

薑遺光左看右看,往僻靜小巷去。

他要把那人引出來。

又往小巷裡走了幾步,身後腳步聲重了,有聲音叫住他:「薑小公子,跟著你的人抓住了。」

那聲音有幾分眼熟,薑遺光回過頭去,發現正是趙鼠兒。

趙鼠兒和另一個模樣普通的中年婦人,那中年婦人生的高大,手掌蒲扇也似,狠狠地揪著個人,把他往薑遺光麵前一摜:「老實點。」

趙鼠兒笑著同他打聲招呼:「我原在街上走,看見這廝偷偷扌莫扌莫跟在你身後,就讓人跟著了。」

他上去也狠踩了那人一腳:「大白日鬼鬼祟祟的,要做什麼?」

正是姓楊的那個說書人,痛得身子弓成半圈兒,連連哀聲求饒,隻是一麵求饒,一麵還拿眼睛惡狠狠地蹬薑遺光。

就好像……二人有深仇大恨一般。

薑遺光蹲下去,問:「為了錢?因為我壞了你的財路?」

姓楊的人不說話,眼睛瞪得更厲害,幾乎要脫出眶來。

薑遺光又說:「那本書不是你寫的,我知道,我也知道真正的結局。」

他還是不說話,呼吸漸漸粗重,不論薑遺光在哪裡,都死死地瞪著對方。一雙眼睛怨毒得要瞪出血來。

可一旦麵對趙鼠兒和中年婦人,他的氣焰又消了下去,唯唯諾諾不敢說話。

簡直好像……瞬間換了個人似的。

趙鼠兒拿繩索捆了他,勸道:「薑小公子,沒事,他不說,等我們帶回去打幾十板子就能老實說了。」

「你且安心回去,我們看著呢。」

薑遺光眉頭微微皺著,看地上還在掙紮的說書人。

有些古怪,又說不上來。

他把今日和說書人起的沖突原樣說了。

知道他在柳平城過往的人不多,趙鼠兒是其中一個,一聽就拍月匈脯保證:「放心,這事兒包在我身上,待我查出這廝住在何處,去他屋子裡好好搜一搜。到時有什麼消息,我都派人去莊子上告訴你。」

「多謝,勞煩你們了。」薑遺光道。

被焚毀丟失的手稿又莫名出現在京城,聯想薑遺光的身份,趙鼠兒覺得事情有些不簡單。

他和中年婦人往說書人嘴裡塞了布團,罩上頭罩,打暈後背走了,關在一家隱蔽的用於辦事的民宅中。

而後,趙鼠兒帶著兩人,先去茶館那邊不經意問起說書人,知道他住在什麼地方後,立刻往那邊去了。

說書人姓楊,名楊文治,父母親族俱不在人世,老大年紀也沒能娶親,自己典了間屋子住著,整日靠給人抄書寫信、說書寫話本為生。

住的地方也簡陋,狹小巷子裡頭,和一戶人家共用院子。趙鼠兒去時天也黑了,趁夜三兩下撬開鎖,開門進去,一間小屋子一覽無餘。

桌上堆了不少散落紙張,密密麻麻寫了不少字。屋裡昏暗陰沉,沒點燈,實在看不清。

趙鼠兒左翻右翻,發覺這人屋裡連都少,床下箱子抽出來,翻出幾本書,桌麵上那堆紙也把寫了字的全部帶走了,準備帶回去看看。

臨走前,趙鼠兒把屋子收拾回原樣,同樣開門出去,懷裡鼓鼓囊囊裝了不少事物,蒙頭縮肩跑了。

漆黑小屋內,桌上隻剩一堆白紙。

床下窸窣作響。

陰冷、冰寒,漸漸彌漫開。兩個箱子慢慢被一隻手推開,很快,又從床下淌出滿地漆黑粘稠的長發。

長發一點點攀爬,好似黑水流淌,爬到桌上,一團黑發中又生出一張白麵來,瞧著似人非人,看著像個女子美人麵,又不像。很難形容那是個什麼東西。

那東西伸出應當是手的柔軟的肉塊,抓住毛筆,在白紙上慢慢寫字。

那頭,趙鼠兒懷揣著一大堆書跳出去,和在外蹲點的幾人比個手勢,示意東西拿到了。

幾人往回走,準備回到不遠處的四喜巷。

趙鼠兒隱約覺得懷裡的東西越來越重了,有些濕漉漉的,沒在意,還沒到四喜巷,絕不能把東西拿出來,便一路忍了。

等回到巷中後,甄二娘恰巧也在。

和麵露喜色的趙鼠兒不同,甄二娘臉色陰沉,一看就知發生了怪事。

張成誌給他擠擠眼睛,示意他小心點。

趙鼠兒也不禁嚴肅起來,態度恭敬幾分,剛想問,甄二娘開口打斷了他的話。

「楊文治死了。」

趙鼠兒一驚:「怎麼會?我們送他來時還好好的!可是用刑的兄弟下手太重?」

甄二娘輕嗬一聲:「用刑?我們甚至還沒給他用刑。」

「你可知他是怎麼死的?」

趙鼠兒不解,他知道甄二娘不是要他回答,站著老老實實聽了,不去觸黴頭。甄二娘自顧自地說:「他關在房裡,手腳綁住動不得,竟還能吃自己頭發吃死。」

「什麼?」趙鼠兒隻覺無比荒謬,「他吃自己的頭發?」

甄二娘臉色更陰沉,指尖在桌上慢慢地叩叩敲響。

她發怒時,其他人絕不敢輕易招惹。

張成誌覷她麵色。還是幫忙解釋:「人帶回來以後放在了我這兒,我先問了話,問什麼都不說,那書生看著就體弱,我本想動刑,又害怕尋常刑罰剛使上去就要沒命,就決定餓上他幾天,清清腸子。」

「把人綁椅子上,手腳都捆好了。」張成誌也覺得費解,「誰知我出去吃頓飯,才不到半刻鍾,回來就發現他斷了氣。」

「嘴裡塞滿了頭發,他自個兒的發帶不知什麼時候掉了,一大團頭發全往嘴裡塞,頭皮都撕脫了一大塊。剛剛仵作看過,他確實是吃頭發噎死的。」

張成誌現在想到還覺得頭皮痛,搓搓手臂:「胃裡,喉嚨裡,全是他自己的頭發。」

這種死法聞所未聞,趙鼠兒聽得膽顫,不敢說話,腦海裡卻漸漸地聯想起當時場景,頓時覺得有些作嘔。

「這京中的詭異事越來越多了,入鏡人手有些不夠。除了京中以外,其他地方也鬧大了些。」甄二娘餘怒未消。

先是黎恪的夫人遇害,後又是薑遺光在莊子上碰著詭異,還有些別的怪事,層出不窮……光是她手下管著的那群入鏡人,這幾日就遇到了十幾樁怪事。

在她地盤上叫厲鬼這樣戲弄,怎麼能不氣?要是處置不好,這些人,還能為陛下所用嗎?

張成誌不免心驚,問:「可是要我們去尋扌莫人手?」

甄二娘閉閉眼,疲倦道:「加一些吧,不拘是誰,也不拘男女。正好,今年陛下開恩科,來了不少讀書人,也有些帶了家眷入京。」

「還和往常一樣,尋那些家道中落的,或是孤身一人的,要最機靈、最忠誠的那幾個。」甄二娘說了後,想了想,又道。

「陛下特地囑咐過,賀理此人不能動,他必須出現在殿試。」

其他人也接到了同樣的命令。

賀道元還在昏迷中,周圍已經安插了不下兩手之數的近衛保護著。

甄二娘的話叫趙鼠兒差點忘了自己的來意,腦海裡已經在盤算著他最近看中哪些人得用了。

甄二娘看他一眼,原沒在意,結果見他身上帶血,連忙問:「你受了傷?」

趙鼠兒:「嗯?沒有啊。」低頭看去,自己月匈口衣裳暈出一大片血色。

他終於想起來,連忙將塞進月匈前的幾本書拿出,剛伸手進去,就是一僵。

那些書,濕漉漉,黏稠無比,都不必看,扌莫著就能感覺出好似在血水中浸泡過。

可是……他拿時明明是乾淨的,怎麼會?

哪裡來的血?

趙鼠兒把書一本本掏出來,連帶那些散落紙張。他的嘴唇開始發白,自己卻無知無覺。

和想象的一樣。

血,全是血。

血泡透了那幾本書,散著的紙箋也泡透了。

甄二娘騰地站起身,張成誌亦驚訝不已,看著趙鼠兒把那幾本書掏出來擺在桌麵上,手指縫裡還滴滴答答往下掉血,而後便一頭栽倒下去。

「怎麼會……」張成誌急切撲過去,伸手往他鼻子下試探,抬頭蒼白又張皇地看著甄二娘,「……他,他沒氣了。」

一陣大風吹進屋裡,那樣狂烈的晚風,硬生生把桌上被血浸泡透黏著在一起的紙翻開。

一頁又一頁,所有紙張上一行行密密麻麻寫著同樣的兩個墨字——將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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