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第 183 章(1 / 2)

加入書籤

「那個人竟然用手走路,他是不是瘋了?」

「噓,瘋子會打人,別讓他聽見。」

「他看過來了。」

「快走吧快走吧……」

圍著看的人越來越多,那些人臉上驚異和不可置信的看稀奇似的目光,叫他微微皺眉。

記憶似乎漸漸模糊,他漸漸有些無措不安起來。

他怎麼會用手走路?其他人都用腿。

這怎麼好?

他得換過來才是。

黎恪想停下,他嘗試著要把腿放下來,可卻不知怎麼的,根本放不下來,總是在即將放下一條腿時忽然心生寒意,而後終止。

他又看到了熟悉的人們。

九公子和完好的黎三娘驚疑不定地走近:「你怎麼倒過來了?」

「你為什麼和大家反著?快正過來,用腿走路才好。」

迷迷糊糊的黎恪覺得自己似乎忘記了什麼很重要的事情,覺得羞愧無比,請求道:「麻煩二位把我放倒,我也不想這麼走路。」

九公子道:「好說,你等等。」說著,他和黎三娘一人抓著黎恪的一條腿,用力往下壓,想要把黎恪放平。

黎恪漸漸提起了心,他知道用手走路不好,可卻改不掉。九公子能幫他,他應該高興的,卻隱隱覺得自己好像忘了什麼事。

那兩人湊近時,他竟感覺到了害怕,渾身繃緊,害怕他們靠近。

他被用力掰下,放平在地麵,黎恪覺得很古怪,他用兩隻手走路時看見別人的目光覺得怪異恨不得藏起來,被九公子和黎三娘扶起來,用腿站穩時,他也覺得渾身不自在。

他晃了晃,好像有什麼東西在推自己,力道之大,讓他幾乎站不穩。

九公子和黎三娘麵色也變了。

「一定是惡鬼!有惡鬼在推你。」黎三娘道,從袖裡遞給他一根樹枝,拿在手中冰冷堅硬,「聽說這樹枝能驅邪,你且拿著,再有鬼推你,你就刺進去。」

黎恪信服地點點頭。

很快,他又察覺到,有一點冰冷的不知什麼東西不斷打他的臉,又晃他的肩。

他裝著沒在意,在黎三娘鼓勵的眼神下,黎恪握緊樹枝,在那陣大力搖晃中,猛地刺了進去。

眼睛看不見,可那根樹枝卻真在受到了阻隔後又刺了進去,前段消失了,好像真的紮進了什麼東西中。

被刺中的虛空處,濺出鮮血來,灑在他臉上。

溫熱的。

黎恪沒來由的一陣心慌,眼前再度一片花,被狠狠地用力搖晃後,他眼角餘光瞥見了什麼。

「是……是你?」再睜開眼,麵前是薑遺光那張古怪詭異的臉。

倒過來的臉。

這又是真的還是假的?

黎恪已經無力去分辨了,他幾乎是下意識地反應過來剛才自己見到的兩人也是惡鬼假扮,這會兒見到熟人,還未反應過來就用力一推,薑遺光被他推得踉蹌兩步,站穩身子。

平日,黎恪絕推不動他,這會兒也是因為其他緣故。

黎恪才發現,薑遺光一手捂著肩,那裡——插著一根鋒利堅硬的樹枝。

從指縫中汩汩流出鮮血,染紅了大片衣服。

他還是那麼平靜,問黎恪:「你醒了?」

黎恪一怔,很快想到了自己剛才刺出的那一擊,臉一白:「是我刺傷你的?」

薑遺光點點頭:「我剛才要搖醒你,你忽然出手,其他榕樹須攔住我,我隻來得及躲開一點。」如果他沒躲開,那根木棍就會刺穿他的喉嚨。

他沒在意,伸手攥住那根刺穿了他肩膀的木棍,微微擰眉,緩緩地、一點點抽出。

木棍足有人指粗,表麵粗糙,被抽出後,帶著黏稠的血,黏連著,滴滴答答往下落。

薑遺光的神色卻依舊平靜,反而是黎恪臉都要皺成了一團,好像傷在他身上似的。

「等會兒,我就把你放下來。」薑遺光道,「我回過頭,就發現你被吊在了上麵。」

腳在上,頭在下的姿勢,呆久一會兒,臉就開始漲紅,好似要喘不上氣來。

黎恪眼睜睜看著薑遺光抽出細木棍,那木棍的尖端格外鋒銳。

他隨手捆紮好傷口,後退兩步,一躍而起,劃斷了榕樹須。

黎恪往下墜落,被攔月要扶住,沒有落到頭朝下落地的悲慘局麵。

在墜落時,他再度看見了什麼。

這回,他看得很清楚,瞳仁微縮。

直到站在平地上,他仍舊

「除了你,還有蘭姑。」薑遺光指指周圍。

不遠處,蘭姑睜著眼睛,同樣倒吊著,不知看到了什麼,換了層貓皮後的眼睛瞪得老大。

「你剛才看見了什麼?為什麼要殺我?」薑遺光問。

邊問,邊向蘭姑走去。

黎恪卻沒說話,慢慢跟在後麵。

他似乎……想到了什麼。

「善多,我明白了。」黎恪聲音急促,「那幅圖,要被吊在樹上時,或者說,隻有人倒過來才能看見真相。」

「要怎麼看見一個顛倒的世界?自然是先把自己顛倒過來。」

鬼的思想扭曲又怪異,和人截然不同,常人根本無法理解。

黎恪試著推演了一遍。

按照那條大黑狗要報復他們的心態來看,他們以奴仆寵物的身份來到這個幻境,必然飽受折磨與屈辱。稍微弱些的,恐怕就抱著屈辱和無力死去了。

剩下的入鏡人會因為各種原因,認定第一城有他們想找的事物,千辛萬苦來到第一城。而此刻毛蟲國和羽蟲國的沖突也會爆發,不論有沒有賭局,毛蟲國王的消失,定會導致兩國爭鬥。那時,他們就必須選擇一方立場,兩方內鬥了。

再往後,他們會找到王宮。黎恪猜測當他們發現這棵樹,他們就會遇見自己最害怕的事,會遇到自己最不願意傷害的「人」對自己下手,自此,新一輪的折磨繼續開始。

至於畫,恐怕又和其他厲鬼有關。

畢竟他們在路上可收了不止一個厲鬼。或許又是哪個厲鬼和畫有關也不一定。

鬼的思維本就詭異扭曲,尋常人難以揣測,多個鬼的執念揉雜化成的幻境,更是混亂到毫無道理可言,誰知道這是怎樣的一幅畫?

而現在……

薑遺光聽了黎恪的話,抬頭看了一眼。

「原來如此。」薑遺光道,「怪不得,隻有蘭姑能看見那張圖,我卻看不到。」

「原來她早就被吊在上麵了。」

黎恪道:「是了,我們都知道這榕樹必然有詭異,一定會離得遠遠的,怎麼可能會讓這榕樹須抓住自己?」

他們一定會躲開,躲開後,自然沒法發現這點。

所以,他們見到的蘭姑也是假的。

都是假的。

真真假假,虛虛實實,混亂,古怪……這就是山海鏡對人心的考驗嗎?

說話間,薑遺光攬住蘭姑的月要,拽了拽,沒拽斷榕樹須,故伎重施,退後幾步,躍起,劃斷榕樹須,把人帶下。

蘭姑起先拚命掙紮,真正落地後,眼神好一陣恍惚。

「醒了嗎?」薑遺光蹲坐在她身前,黎恪小心地攬住她,不讓她摔下去。

蘭姑眼神漸漸清明。

孰料,當她看清薑遺光的臉後,竟猛然尖叫一聲,拚命往後縮,好似看見了什麼,世間最可怕的事,當縮進黎恪的懷裡後,又是一呆,抬起頭來,對著黎恪的臉再度尖叫起來。

「她可能看見了一些和我們有關的怪事。」薑遺光平靜道。

並沒有因為蘭姑對他們避如蛇蠍而難過。

他又問了一遍:「你說,剛才你倒著時看見了那張圖,圖上有什麼?」

黎恪仔細去回想,道:「我看見了很多很多城池。」他伸手在地麵比劃,畫出自己剛才所見情形。

「城池之上,有一隻古怪的獸形,幾乎覆蓋整張畫,我不知那是什麼獸,隻覺它青麵獠牙,模樣猙獰,格外嚇人。」

「這棵樹……也是畫的一部分,樹下有個休息的人……」

隨著他的描述,腦海中印象越來越清晰,黎恪越說越順暢。

「除此外,這幅畫上還題了兩句詩,為古人詩囚先生所做。」

黎恪緩緩念道:「獸中有人性,形異遭人隔。人中有獸心,幾人能真識。」

薑遺光沉默半晌,慢慢退後了幾步。

這兩句詩的意思很簡單,感嘆世間險惡,人心無常,說有些獸通人性,人們卻因為它不一樣的外表而排斥。可有些人長了顆獸心,卻沒有多少人能分辨。

乍一聽,兩句詩似乎是那隻大黑狗的怨言,他明明內裡是人,卻因為一身狗皮,而始終被人當做狗要看待。

可欺侮他的那些人,王家那些衣冠禽獸,將他變成這副模樣的人,卻活得好好的,權勢滔天,受人尊敬。

可再一想,大黑狗根本不識字,他又是哪裡學來的這兩句詩?恐怕也是受其他厲鬼影響。

這樣一來,這兩句詩的含義就有些東西長了。

可以是感嘆人心險惡。

也可以是要他們找人麵獸心之人。

人麵獸心……不正是此刻的薑遺光麼?

↑返回頂部↑

書頁/目錄

本章報錯

其他相关阅读: 神王鳳後天才二小姐 我被附身之後 我,詭異遊戲的荒誕補丁 是兄弟就來砍我 穿成美強慘男主的後媽 我老公他家財萬貫還不愛回家 為了漫畫高光我付出太多 真千金靠寫靈異文暴富 取了暴君心頭血後 我就是要靠臉吃飯[末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