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正文完(1 / 2)
沈放的喉結滾了滾,眼底是化不開的情濃,他從來不知道自己的意誌力是如此的薄弱,好似她的一個眼神,就足以勾得他丟盔棄甲。
「林湘珺,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他的聲音不似往日的清冽,低啞的嚇人,像是極力在忍耐著什麼。
林湘珺小心翼翼地咽了咽口水,她並不是什麼都不懂的小白兔,相反的自小被困在屋裡,隻能翻看些雜書,讓她看了不少奇奇怪怪的東西。
比如男女相愛後,要行歡好之事。
隻是這歡好之事到底指的是什麼,她就不是很懂了。
方才她在床上輾轉反側睡不著,這幾日她都熬到很晚才睡,此刻還不到她睡覺的時辰,腦子裡一直在想兄長的事。
剛知道兄長入獄,她第一反應自然是五雷轟頂,哥哥絕不可能殺人,那就隻有可能是沈放在對林家下手了,他要一點點的折去沈厲州的羽翼,再將他的黨羽一網打盡。
她就像是困獸,無措地在屋裡來回走動,恨不得長出對翅膀來,飛回家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
祖母應當很傷心吧,以父親的暴脾氣,隻怕要提刀去與京兆尹的人算賬了,若是她在那就好了。
晚膳她也沒用幾口,直到飯後她吹了吹夜風,突然想通了。
若沈放真的要對付林知許,應當是暗地裡下手,打他們個措手不及,又怎麼會如此明目張膽,豈不是讓沈厲州有所防備。
如果不是,那沈放這麼做會不會是為了保護林知許。
這個念頭一旦生起,就越想越覺得有可能,他知道林知許肯定會幫沈厲州,既不想傷害他,又要能阻止他犯錯,那尋個所謂的錯關進大牢,就成了最好的法子。
但這也隻是她一廂情願的猜想,沈放真的會為了她,做到這等地步嗎?
她在等,等沈放出現,要是如她所猜想的那樣,他今夜便一定會來。
他會怕她擔心,會來確定她好不好。
想要他來,又怕自己的希望落空,如此復雜的情緒相互交纏著。
今夜是個無雲的夜晚,天上的繁星點點,她隻能數著星辰讓自己焦躁的心平緩下來。
好在,他還是來了。
林湘珺裝睡裝得很辛苦,她雖然知道沈放之前每日都會回來,但都是睡著的狀態,她不知道沈放會做些什麼,既期待又有些膽怯。
直到沈放俯下身,溫柔地口勿上她的額頭。
那如珠如寶的珍重讓林湘珺感覺到了愛意,也終於鼓足了勇氣,主動而激烈地回應了他。
隻是她沒什麼經驗,每次都是被動承受沈放的親口勿,想學他的樣子去口勿他的下唇。
沒想到不止是不熟練,還親得過了頭,將他的唇瓣都咬破了,血腥味瞬間充斥在兩人的唇齒間。
這味道對林湘珺來說尤為的香甜,不想對沈放也有刺激的作用,原本他還隻是不帶□□地輕輕貼著,她的主動像是將他的火徹底點燃。
頃刻間便奪回了主動權,他口勿得很凶,像是要將這些日子無法傾述的相思,都要在這一刻宣泄出來。
林湘珺起先還記得要小心他被咬破的傷口,得避開些,等到後麵,她已經被親得昏頭轉向,哪還顧得上什麼傷口。
他的手掌墊在她的腦後,手指輕輕地揉搓著她的後頸,在她感到舒服放鬆時,舌尖熟練地頂開牙關,在她口中肆無忌憚地掃盪,就像是巡視自己的領地一般。
而林湘珺則像隻滿足後的貓,發出細細的嚶嚀,她的眼裡是他,耳畔是他,就連渾身上下都被染上了他的冷香。
掙紮間,她似乎還聽見了腳踝上的金鈴鐺發出清脆的叮嚀。
每碰一下便發出一聲,這聲響不再刺耳,而像樂章一樣動聽。
她好喜歡與他這樣的親密。
不知過了多久,久到她的唇瓣發麻,偷偷換了三四次氣,沈放才將她鬆開,口中喘著粗氣,一把遮住了自己的雙眼。
他此刻實在是太舒服了,他不想讓林湘珺看見他此刻的樣子,也不敢讓自己去瞧她,他怕他會失控。
沈放單手撐在她身側,待緩過勁來,打算抽身站起,不想手腕被人輕輕地圈住了。
他疑惑地低頭去看,就見林湘珺雙頰緋紅,但目光卻很堅定,她慢吞吞地往床榻裡麵挪了挪,空出了大半的床榻出來。
「阿放。」
即便她隻是喊他的名字,什麼都沒有說,他也明白了她的意思,這是讓他睡在這。
沈放眸色又黯了一分,聲音中透著隱忍不發的顫動,「你知道什麼叫做引狼入室嗎?」
林湘珺的雙眼濕漉漉的,就像是隻懵懂的小鹿,偏偏這樣的純澈才最是誘惑人,她輕輕地點了點頭。
雖然沒人和她說過,沈放是幾時來又幾時走的,但光是看他那泛著血絲的眼,就知道有多累,他怕是將所有休息的時間都浪費在趕路上了。
她想讓沈放舒服一點,「阿放,我不怕,我想你陪著我。」
話音落下,沈放已經合衣躺了上來,他身長腿長,林湘珺這本來不算小的床榻,瞬間被他占去了一大半,她就縮在角落裡,看上去怯生生的讓人很想欺負。
他這麼想也這麼做了,寬大的手掌在她腦袋上用力的揉了揉,「真是個傻子,便是我,也該防著的。」
林湘珺沉默沒說話,過了不知多久,久到他以為她不再開口時,她蒙住半邊的臉,很小聲地道:「可以欺負的。」
如果是沈放,那她願意,做相愛之人該做的事情。
沈放驀地一愣,見她雙眼發紅,雖然很害羞卻還很堅定說這話的樣子,瞬間氣血往一處湧動。
真是沒經歷過人間險惡,完全不懂人心,他想對她做的事,她若知道定要嚇壞了。
他該拿她怎麼辦。
林湘珺說出口後反倒有種解脫的感覺,不再羞恥了,她終於把憋在心裡的話說出來了,可左右都等不到沈放的動作。
除了手臂橫在她的身上,便沒了下一步,且他還壓在她的被褥上,她想給他蓋點被子,都扯不出來。
「你,你別壓著呀。」
沈放輕笑了聲,「你願意,我還不願意如此委屈了你,好好睡覺,別想這麼多。」
說著把還要亂動的林湘珺給鎮壓住,「閉眼,睡覺。」
林湘珺頓時像是喝了蜜糖水一樣的甜,抿著唇想偷笑,眼睛也隻閉了一會會,又忍不住地睜開,明亮有神地看著枕畔人,這便是她傾慕喜歡的人。
她睡不著乾脆翻了個身,側枕著臉頰看他,見他雖然閉著眼睛,卻沒有睡著,便忍不住去玩他的垂在枕上的長發。
「怎麼不睡。」
「我怕又是在做夢,夢醒了,你就不見了。」
沈放也睜開了眼,眼眸漆黑卻能清晰地倒映出她的樣子,他揚了揚嘴角,伸手將她連人帶被褥一起抱進了懷中,「不是夢。」
他的手勁很大,將她勒得有些喘不過氣,但林湘珺喜歡這種感覺,真實到不是夢。
過了好久,她才從被窩裡悶聲道:「阿放,是你讓人把哥哥關起來的嗎?」
「嗯。」
沈放知道她要問的,隻是沒想到她忍到此時,眼底的笑意散了些,抱著她的手臂也微微收緊。
可奇怪的是,在沈放以為她會求情或是追究時卻沒了聲音,她的腦袋鑽了鑽,在他懷裡尋了個舒服的位置。
沈放低頭看了眼,有些不明白這是何意。
「你不生氣?」
「阿放,你拿到那個金鎖了嗎?不論你做什麼,我都相信你。」
那個金鎖如今就收在他的懷中,他不敢打開,原想一會便物歸原主,隻是進屋後一切發生的順理成章,沒時間去安置這個東西。
「阿放,我承認我知道我的病無藥可醫,又無意中得知你的身世,為了活命才會故意接近你。」
他沒吭聲,隻是摟著她的動作在收緊,人果真是自欺欺人的動物,他想要從她口中聽到這些話,又害怕聽見。
他的雙目飄忽地看向床幔,聲音空洞地道:「都過去了。」
沈放很想閉上她的嘴,他已經不在意了,算計也好謀劃也罷,隻要她能永遠留在他身邊,便是以最下作的手段來捆綁著她,他也願意,但他不想撕開傷口再聽一遍。
「你聽我說完,我帶有目的接近你,想要討好你,但了解你以後,我覺得自己很可惡,更動過退縮的想法,但我又不舍得。沒人像你這樣教我寫字讀書,教我拉弓騎馬,我不敢嘗試那些有危險的事情,把自己縮在一方小小的屋簷下,直到認識你,我好像可以有另一種活法了。」
「我想你高興,想你笑,想讓別人不再欺負你,而後我才知道這叫喜歡。」
「阿放,喜歡你這件事,做不了假。」
沈放黯淡的目光,因為她的話重新露出了光亮,他掀開被角,看著她那張不知是害羞還是被悶紅的臉,驀地笑了。
不是譏諷不是淡笑,而是真正意義上的笑。
兩人靜靜地對視,不用隻言片語,就能感覺到周圍在升溫。
唇瓣輕柔地貼在了一起,沒有激烈唯有纏綿。
「哥哥與父親一心向著陛下,至於太子哥哥是執念太深。」
「朝中的事,你不用擔心,你不想要出事的人,一個都不會有事。」
「這些大事我不懂,我也沒有讓你為了我而妥協的意思,你還是按自己的計劃去做便是,隻是可以的話,留他們一命。」
沈放在她額頭安撫地親了親,「睡吧。」
林湘珺低喃了聲好,枕著他的手臂沉沉地睡去。
等她平穩的呼吸聲響起,沈放才掏出了自己懷中的金鎖,遲疑了下還是打開了。
裡麵塞著張紙條,展開就能看到是她的筆跡,上麵寫的是:「七娘一切甚安,兄長莫要牽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