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直播(1 / 2)
第24章直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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鑰匙?
什麼鑰匙?
明明連張臉都沒露,明明整個鏡頭裡就隻有門口灰白相間的地瓷,直播間人數卻以一種前所未有的速度瘋了似的漲,沈淮景輕巧到不能再輕巧的幾個字把最後的防線扯落。
【啊啊啊啊啊是我瘋了還是誰瘋了,這是免費能看的嗎???】
【我在外放啊!誰來救救我!都沒人預警一下的嗎?!沈老師說話的時候整個宿舍都安靜下來了,扭頭看著我!要不是直播間標題掛著餘杭的名字,又寫著「生日,隨便播播」,我還以為我進入了什麼不正經的房間!】
【我已經扭成麻花了,我原先以為鎖死鑰匙我吞了就是最高境界,原來還有一種境界叫「鑰匙沒帶」?】
【照這架勢,沈氏風雲,豪門秘辛可以出到5了。】
【都讓開!我他媽一個快動作直接隨兩百。】
【我隨一萬五,結婚典禮的時候麻煩給我安排在沈寒那桌,做不了他嫂子,我就做老婆,再和嫂子貼貼。】
【剛剛一閃而過的鏡頭你們誰看見了,溫年手裡的鬼王牌都快被他捏碎了!!】
【完了,這開的哪是別墅的門?!這分明就是沈老師的櫃門!】
……
四周的空氣在沈淮景開口的那一瞬似乎都變稀薄了。
直播間再沒有一絲聲響,彈幕更沒有聲音,溫年卻覺得耳邊滿是人聲,吵得他無法思考。
無法思考的結果就是:他死死按住手機右側的關機鍵,滑動,關機。
當直播間人數要再創新高的時候,屏幕突然一卡,再出現畫麵時,已是一片黑屏,中間還有一行「直播已結束」的大字。
所有人:「……」
別墅裡二夏眾人看著底下滿屏「餘杭請你立刻告訴溫年他的手是用來百裡抽一挑中鬼王然後帶著鑰匙去開沈老師的門的,不是用來掐直播間的」,所有人:「……」
一片死寂中,沈寒突然看向餘杭,開口:「你生日願望是不是還沒許。」
餘杭:「?」
沈寒雙眼無神:「留給我,保我平安。」
餘杭:「??」
沈寒:「我跟年年說我哥不在家。」
所有人:「……」
沈寒看著餘杭:「我覺得我哥要弒弟了。」
許一新:「我覺得在沈老師弒你之前,你會先被溫年弒了。」
沈寒:「……」
沈寒求助似的看向餘杭。
餘杭:「我不僅不許給你,等溫年回來,我還會獻上你的磐石,祝他一臂之力。」
沈寒不敢置信看著他,啐了一聲,惡狠狠道:「好,那就別怪兄弟我狠辣。」
說著,沈寒從地上爬起來,當場給磐石添了一行字。
一行血淋淋的: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餘杭:「…………」
我他媽¥。
二夏別墅、網上,因為這句「鑰匙沒帶」都鬧翻了天,唯一安靜的,卻是事件中心的兩人。
手機徹底黑屏,後屏的位置因為長時間的運行,燙得宛如夏日被曝曬過的瓷磚。
可溫年手指卻冰涼。
滿腦子隻有一個念頭:好像闖禍了。
溫年拿著手機的那隻手緊攥到有些透白,指節都繃出了一點青,沈淮景伸手,用食指指背輕碰了下,皺了眉:「手怎麼這麼涼。」
被觸碰的手指幾不可見地蜷了下,溫年沒說話。
沈淮景:「進屋再說。」
溫年沒動,忽然抬頭,冒出一句:「對不起。」
沈淮景:「怎麼了?」
「今天餘杭生日,玩遊戲,開了個直播,我過來是因為懲罰任務,」溫年聲音都已經有些發緊了,「剛剛直播也開著,所以那些話……可能被錄進去了。」
溫年不是沒做過如果沈淮景在家的心理預期,但他覺得,哪怕在,也就是借個東西的事,隻要小心說話,不會出什麼岔子,可他從沒想過事情的發展會是這樣。
這已經不是岔子,而是事故了。
如果早知道是這樣,他寧願被說沒有遊戲契約精神,也不會過來給他添麻煩。
「對不起。」溫年低著頭,又說了一句。
然後,他聽見沈淮景很輕地嘆了一口氣。
溫年心口像被什麼涼水澆了下。
「抬頭。」沈淮景說。
溫年聞言,抬頭。
沈淮景看著眼前的人,乖得……他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剛剛被錄進去的那兩句話是誰說的。」
溫年不解,片刻後,他才說:「你。」
「那為什麼說對不起的是你。」沈淮景輕笑一聲,似乎對「事故」毫不在意。
溫年懵了下,一時竟覺得無法反駁。
差點被繞進去了。
「不是,直播是我們——」
溫年的話被淹沒在一聲關門聲中。
「進屋說。」
溫年糊裡糊塗又被帶進了屋。
和昨天相比,今天屋內陽光很通透,所有簾子都被打開了,甚至能透過落地窗,看到牆外裝飾燈上的幾個小紅燈籠,看起來像是被風吹雨打了一段時間,顏色都褪成了橙紅色,和牆上月季很像,乍一看,還以為那月季已經長得高到燈柱上去了。
溫年聽見沈淮景的聲音。
「玩遊戲輸了?」
溫年點頭。
「懲罰是什麼?」
「真心話大冒險。」
「你選了大冒險。」
「……嗯。」
早知道,他就選真心話了。
沈淮景拿過溫年手上那張鬼王卡片,大概是被捏了一路,中間出現了細長的不規則折痕。
他大概都能想象這人捏著它過來時候的神情。
沈淮景:「所以他們讓你過來做什麼。」
溫年:「借個東西。」
沈淮景笑了下,很輕地說了一句:「這樣啊。」
溫年:「。」
他耳朵可能出問題了。
否則為什麼會從這句「這樣啊」中聽出一點…失望。
就好像他想說的不是「這樣啊」,而是「就這樣啊」。
「那想好借什麼了麼?」沈淮景又問。
溫年在說實話和不說實話中猶豫了下,最終選擇了前者:「沈寒說沈老師你不在家。」
也就是說,知道他不在家才過來的,沈淮景笑了下:「剛回來沒多久。」
溫年:「……」
他有些後悔給餘杭挑禮物了。
如果沒挑,他大概會早回來半個小時,那……哪怕真抽中這卡了,也不會遇上。
溫年想說些什麼,被一陣鈴聲打斷了思路。
響起的不是他的手機,而是沈淮景的。
溫年下意識掃了一眼,隻見界麵上寫著兩個字:付臨。
溫年:「……」
該來的,怎麼都躲不過。
沈淮景接了起來。
付臨的聲音像是要把屏幕震裂:「沈淮景,半個小時前你不是還在電視台嗎?!」
「剛回來。」
「剛回來?你剛回來就給溫年開門了?你知不知道因為你一句『鑰匙沒帶』我忙成什麼樣?」
付臨聲音實在太響,全都落進了溫年耳朵,他皺著眉,手裡的水怎麼都喝不下了。
沈淮景拿著電話走遠:「行了,別喊那麼響,他都聽見了。」
付臨沉默了一下:「他還在你那邊。」
「一副『闖禍了』的模樣,怎麼讓他回去。」沈淮景遠遠看了溫年一眼。
「你看看你做的好事!」這樣下去,他英年早逝是遲早的事,「還有鑰匙是怎麼一回事?你把別墅鑰匙給溫年了?」
沈淮景喝了一口水:「嗯。」
付臨聲音倏地變了個調:「你給他鑰匙乾嘛。」
沈淮景聲音輕淡:「你說呢。」
付臨:「要我說那就是讓他過來偶爾幫忙開個門通個風。」
沈淮景:「那怎麼不給你。」
付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