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大結局(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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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黯沉,金殿的火光沖天近乎照亮了宮中這處的半邊天色。

成明殿外,有早前逃跑的宮人被禁軍斬殺,還有駐軍入宮後跪在一側瑟瑟發抖不敢動彈了。

苑中到處都是禁軍和駐軍廝殺的痕跡和屍體,鮮血染紅了李裕記憶中永遠平和又威嚴的成明殿。

李裕剛入殿中,汪雲峰正從殿中出來,「殿下。」

「父皇呢?」李裕緊張得喉間輕咽,看著汪雲峰,隱藏袖中的指尖攥緊,怕從他口中聽到父皇這處不好的消息。

汪雲峰眉頭微皺,但還是嘴角勉強扯出一絲笑容,「陛下要見殿下。」

忽然,李裕心中懸著的一口氣鬆下。

整個人都似忽然間鬆懈一般,又慶幸哽咽,父皇還在……

這一次,父皇還在。

李裕頷首,有激動,也有克製。

沒人知道這對他來說意味著什麼,但他終於,他終於來得及……

「汪將軍,我去看看父皇。」李裕聲音略微嘶啞。

汪雲峰頷首,「殿下去吧,宮中的事末將來處置,等處置穩妥,再來告訴殿下一聲。」

「好。」李裕說完,汪雲峰拱手出了殿中。

李裕快步由外殿入內。

殿中都是濃鬱的藥味,並著常年不曾開窗或殿門的壓抑在其中,李裕攥緊掌心。

記憶中他來到成明殿時,父皇早就不在了。成明殿中早已冷清,落寞,已經幾年沒有人在,而且猶如一處禁忌,因為李坦不願意提起,所以宮中也不會有人前來打掃,他去的時候就似一處荒地,殿前的苑中都已長滿雜草。

他也根本不知道當年父皇在這裡經歷了什麼……

而眼下,這殿中的任何一處都是鮮活的,帶著溫度,即便是濃鬱的藥味,即便是壓抑不流轉的空氣,但都是鮮活的,因為父皇在。

李裕一路快跑,外殿,中殿,內殿……

等到內殿的時候,腳下卻忽然駐足,似有萬千蔓藤牽絆著一般,想上前,又忽然情怯,整個人都微微顫了顫。

而內殿中,大監應當是聽到腳步聲,卻沒見他入內,大監剛迎上,就見一身戎裝的李裕入內。

病榻上,寧帝的目光也看過來。

「殿下!」大監連忙跪下,淚流滿麵,「殿下,您真回來了!陛下一直念著殿下……」

連大監這樣精明的人都有些語無倫次,李裕伸手扶起他,但是沒有多停留,而是直接往寧帝跟前去。

方才大監就拂寧帝坐起,寧帝也才見過汪雲峰,眼下疲憊的麵容上帶著喜色,也看著李裕朝他走來。

「父皇……」李裕上前,一身戎裝,伸手取下頭上的盔甲,單膝跪在寧帝身前,仰首看著他,「父皇,裕兒回來了……」

寧帝激動伸手,輕輕撫了撫他頭頂,強忍著眸間的激動與感慨,已經不能大聲說話,便輕輕張口,近乎隻有呼吸般的聲音輕嘆道,「長高了……」

就是這一句長高了,李裕眼中碎瑩再忍不住,奪眶而出。

早前告誡自己一定不在父皇麵前如此,但還是忍不住,臉色緊繃著,盡量不哭出來,眼淚還是簌簌下落著,也仰首看著寧帝,顫顫重復著口中那聲,「父皇……」

寧帝指尖也微滯,從他頭頂挪開,而是撫上他臉頰,似是在仔細打量他。

李裕盡量忍住哭聲,但也像小時候一般,伸手在父皇跟前擦了眼淚。

寧帝嘴角微微勾了勾。

「長大了,怎麼還哭鼻子?」寧帝的聲音很輕,但似用了不少力氣。

「父皇!」李裕這次是連哭聲都沒忍住。

父皇永遠不知道,連上記憶中幾年,他有多久沒有見他了,他見到的都是掛在殿中的畫像。

「父皇!」李裕擁他。

寧帝怔了怔,也伸手攬緊他,眼底隱隱紅潤了。

……

寧帝近乎不能說話,等平靜下來,李坦開始同他說所有的事情,從離院醒來,他見溫印開始,說起溫印幫他找甘雨,甘雨卻死了,又說起通過密道同江之禮接頭,而後是想辦法去定州,路上見過東山郡王等等等等……

李坦就這麼一直同寧帝說著話,寧帝也全無困意,耐性聽著他說話,不時咳嗽的幾聲,大監也端了杯盞來,寧帝卻都沒有打斷李裕。

漫長的兩年多時間,要一口氣說完,自然都是被壓縮的。

寧帝當然知曉他報喜不報憂。

在李裕口中,一切都是順利的,即便定州城逃生的那次重重險阻,也都是一語帶過,也大都隻說了溫印,反倒隻有他知曉的初一宴那次,他在殿外跪了兩日,直接昏倒在殿外……

寧帝心中都清楚。

也清楚,有人口中反復提了無數多次溫印……

說起她的時候,即便是困境和死局,眼中也有光澤。就像同父親說起自己最喜歡的人時,眼中那種喜歡,思慕,驕傲,還有想念在一處……

也正是這種不經意間的溫馨,不多,在這一路坎坷與波折中都隻算輕描淡寫的一筆,卻讓這一路的坎特與波折都顯得微不足道。

父子二人之間說了許多話,其實大都是李裕在說,寧帝在聽著,但時間仿佛過得很快。

晚些時候,大監上前,輕聲提醒道,「陛下,殿下,汪老將軍到殿外了。」

此時,李裕和寧帝才停下來。

久別重逢,仿佛才沒說多久的話,但不知不覺間,天邊都已經泛起了魚肚白,是破曉了。

這麼快……

李裕才反應過來,父皇一宿沒合眼了。

李裕應聲起身,汪雲峰正好入內,「末將見過陛下,殿下。」

寧帝頷首,但沒有應聲。李裕轉眸看向父皇,忽然會意,父皇是讓他做主,所以沒有開口。

李裕問道,「汪老將軍,宮中各處都處置妥善了?」

汪雲峰是聰明人。照說眼下天家脫困,諸事都應交到天家手中。但天家沒說話,而是示意太子說話,汪雲峰知曉天家的意思是將諸事都交由太子做主的意思。

汪雲峰應道,「回殿下,宮中各處都已經肅清,眼下還在清理,城中也已經恢復平靜,但還要幾日搜查是否還有黨羽。大殿的火已經撲滅了,但燒了一整晚,幾乎沒剩什麼了,也發現了屍首……眼下宮中和京中都還有事,恐怕還需殿下定奪。」

大殿的火撲滅,發現的屍首應當是李坦的……

雖然方才李裕沒有特意提起,但汪雲峰言辭間,寧帝也多少猜到了。

隻是猜到,寧帝眼中也沒有喜色。

李坦死了。

卻並未讓寧帝覺得大快人心,而是默不作聲。

「去忙吧,朕歇會兒。」寧帝的聲音近乎讓人聽不見。

李裕拱手,「兒臣晚些再來。」

寧帝點頭。

李裕起身,又朝一側的大監吩咐道,「大監,換處地方,好好照顧父皇。」

「是。」大監恭聲。

等李裕離開,大監才上前,「陛下,都過去了。」

寧帝抬眸看他,大監忽然意識到,有些事,應當永遠不會過去。

大監輕聲道,「老奴讓人換處地方,陛下先等等?」

寧帝搖頭,「朕想去看看。」

大監為難,「外麵,還沒收拾妥當呢……」

寧帝清楚,是成明殿外還有禁軍和宮人屍首的意思,宮中這樣的動盪,即便已經肅清了反逆,但短短一個晚上是來不及清理掉所有的屍首和血跡。

宮中各處都一樣……

「沒事,朕想出去看看。」

寧帝堅持,大監扶了他起身出了殿中。

兩年多了,除了那年的初一宴,寧帝沒有離開過殿中,這是頭一次。

他也是君王,早前也經過京中和宮中的動盪,最後在腥風血雨中走上的皇位,這一切對他來說都不陌生。

「陛下,風大。」大監給他多披了一件大氅。

寧帝接過,卻在剎那間怔忪。

——父皇,風大,您要多穿一件衣裳,不然會生病。

寧帝微怔,很快眼淚濕潤了眼眶。

「陛下,要去哪裡?」大監問起。

「去大殿。」寧帝輕聲。

大監僵了僵,沒想到,但也應聲,「陛下稍後,老奴去喚龍攆。」

寧帝點頭,腦海裡還都是早前的浮光掠影。

——我希望父皇長命百歲,不對,是萬歲。

——父皇,你怎麼編得蚱蜢啊,我還想要……

等大監折回,寧帝還在思緒中,「陛下,龍攆來了。」

寧帝收起思緒,頷首。

成明殿是寢殿,離大殿原本就不遠。

龍攆在大殿前停下,空氣中還彌漫著燒焦的味道,早前的大殿在眼前已經毫無早前的麵貌。

大監愣住,一時間,心中都是感慨,但見寧帝一步步登上階梯往點前去,大監意外,「陛下……」

寧帝踩著天子赤舄,最後在大殿前駐足,看著燒焦的大殿,良久都沒有出聲。

「趙國公,朕想托你一件事。」回憶裡事,他都記得清清楚楚。

趙國公拱手,「陛下您說。」

寧帝輕聲道,「蔣家根基太深,除掉還需時日,李坦年幼,心中尚有怨氣,你替朕多照看他。等事情都解決,朕會讓他去來城封地,做一個閒散皇子,隻是他還小,也需要人教導,朕思來想去,你最合適。」

趙國公詫異,「陛下?」

寧帝輕嘆,「早前動盪,朕自身難顧,恆兒剛出生就沒了娘親,也落了一身病根。那時朕在勺城,覺得皇位之爭多無希望,也厭倦了宮中奪嫡之爭。那時坦兒剛出生,就似一切都是新的,他陪著朕,朕看著他一天天長大,一日一個模樣,慢慢會笑,會皺眉頭,會有情緒,會手舞足蹈,也會開口喚一聲爹,就似泥沼之中的一縷陽光,所以朕給他取名叫李坦……」

「替朕多照看他,他很聰明,也很敏感,但朕不能像旁的孩子一樣寵著著他,你替朕多照拂他,等事情都過去,朕也就放心了。」

趙國公拱手,「陛下,老臣自當竭盡全力。」

……

寧帝鼻尖微紅,迎著風,劇烈得咳嗽幾聲,似是許久以來積壓在心中的,都通通化作濁氣。

大監連忙上前,「陛下,起風了,我們先回殿中吧。」

***

算上這一晚,李裕已經接連三天兩夜沒合過眼。

白日處理完宮中和城中緊要的事,李裕靠在明和殿一側睡著了。

旁人上前尋他,江之禮搖頭示意等等,三天兩夜,殿下是到極限了,眼下打盹兒一會兒,晚些還要繼續。

長風內亂終於結束,一夜之間長風終於歸於平靜。

隻剩李坦和早前蔣家剩餘的黨羽要清理。

李坦燒死在殿中,消息很快就會傳到前線,這場仗也很快就會結束,屆時,長風才是真正歸於平靜。

這兩年來的時間,殿下終於可以睡一個好覺。

哪怕隻是先闔眸小寐一段……

江之禮就守在殿中。

最後這場仗,江之禮跟來,但殿下沒讓洛銘躍跟來。無論是攻城,還是京中清理其實都有危險,所以讓洛銘躍遲兩日入京。

眼下,駐軍已經接管了京中,宋時遇也接管了禁軍。

殿下早前交待過,這次攻城,傷亡越小越好,勿擾百姓。整個昨晚,城中雖然人心惶惶,但今晨起,便聽說太子帶兵入京,拎劍登上天子殿堂,持續兩年多的動亂,也終於結束……

李裕睜眼,差不多是入夜了。

他記得他正聽著江之禮說話,然後就睡著了,是這幾日太累,終於熬不動了。

李裕起身,內侍官入內。

內侍官年紀不大,李裕有些印象,但記不住他的名字。應當是以前就在宮中當差,當沒怎麼在父皇跟前露麵太多。李坦在宮中兩年,信得過的麵孔早就沒了,大監是從剩下的人裡挑出的保靠的。

「利安見過殿下。」內侍官拱手。

李裕頷首,「父皇呢?」

利安低頭道,「天家歇下了,也傳太醫來看過,太醫叮囑天家多休息。大監在天家身側守著,等天家醒了,會讓人來明和殿送消息。」

利安很乾練,也清楚。

李裕點頭,「替孤取筆墨來吧。」

「是。」利安應聲。

利安在一側磨墨,李裕撩起衣袖,溫和落筆。

事情結束了,他該給她寫信了。

溫印吾妻卿卿……

抬頭是這麼寫的,寫完自己便笑了笑,都能想象溫印拆信時,一見抬頭,便是一幅好氣好笑的表情。

溫印也的確如此。

——溫印吾妻卿卿……

溫印是好氣好笑,但好氣好笑之餘,還在咳嗽。

這場病,斷斷續續兩月都沒好。

大夫看了多少,都說要調養,不要著涼受風,她在定州足足兩月,哪裡都沒去。

動亂真的在正月平定了,李裕為之努力的事情終於實現。

東宮的書信,快馬加鞭,飛鴿傳書,什麼都是最優先的,溫印收到第一封信的時候,是正月中下旬。

李裕在信上同她說起密道之事,攻城之事,貴平同李坦一道點火燒了大殿自盡,還同她說起他見到父皇了……

所有的一切,都在慢慢走向圓滿和結局。

在看到貴平同李坦一道燒死在大殿中的時候,溫印還是怔了許久。

——為什麼幫我?

——二小姐,就當在逃命途中,忽然搭上了一輛馬車,舉手之勞而已,不足掛齒。

溫印微微蹙眉,想起那時同雲陶一道離開時,貴平一直朝她躬身拱手。

而眼下看到貴平殉主的消息,溫□□底復雜幾許。

信的最後,李裕是說,夫人可啟程了,緩緩歸京……

溫印咳嗽兩聲,嘴角微微勾起,但想起大夫千叮嚀萬囑咐,讓她多修養一段時日,哪裡都不要去,怕風寒加重,等於又來一次。

溫印唏噓,有些頭疼。

……

但溫印沒想到的是,第二日還有李裕的書信送來,不止第二日,第三日,第四日……每日都有他的信,他好像成習慣了,每日都有話同她說,好像她沒回去,他就一直寫信,也不催,就是說些日常的事,像他平日裡在身邊念叨一樣。

溫印莞爾。

雖然她不在京中,但也仿佛在京中陪著他經歷和見證。

一日的書信裡,他同她說起,又與父皇徹夜長談了一次,父皇讓他登基,因為接亂動亂,民心不穩,需要盡快穩定朝堂,穩定民心,也要穩定軍心。他就要擇日登基了,有些快,她還不在京中,等她回來,他是天子了……

再一日的書信裡,他同她提起,今日登基大典,他很早就起,新帝要著龍袍中最隆重的日月星辰十二圖案九條金龍龍袍,頭戴十二玉藻冕旒,整套典禮禮服極其繁瑣,七八個宮娥伺候了好久。等銅鏡裡,禮服加身,冕旒安戴,帝王的氣勢與威嚴俱在,最重要的是秀頎挺拔,相貌堂堂,等她回來,他穿給她看……

溫印一麵捂著手帕咳嗽,一麵笑起來。

溫印朝清維道,「碳暖多加些。」

清維應好,又給她多一層毯子。

溫印繼續看書信。

李裕這處每日都會來的書信,從早前的調劑,變成了溫印每日裡都期待的事情。

她也在書信裡知曉他送天家出京,天家去了福山療養,但父皇讓大監留下照顧他,他其實有些擔心,等京中之事都處置妥善,他想帶她去福山見父皇……

書信裡也會提起下下,下下每日都陪著他,他想她的時候,就同下下一處。下下很好奇,滿宮中跑,但宮中很大,下下找不到路,累壞了大監,每日裡,大監的頭等大事就是盯著下下不讓它亂跑。但下下在也好,大監早前每日在殿中窩著,都胖了。

溫印忽然想,李裕小時候,應當就同大監要好……

昨日路上大雪,書信晚了些,晨間才送她手中,遲了一日,眼下這個時候,李裕還應當在早朝吧。

金殿被燒毀了,工匠還在緊鑼密鼓的修繕。

眼下,早朝都暫時改成在天威殿中進行。李裕早前就是東宮,早朝輕車熟路。眼下動盪初平,長風國中百廢待興,李裕一改早前朝中的壓抑氛圍,廣開言路,朝中便果真說什麼的都有。

這些,李裕都不陌生。尤其是見到江之禮同洛銘躍在早朝上針鋒相對的時候,江之禮想惱又不敢惱,但是有時候就是很氣,又忍住的模樣,但實在有時候離大譜,江之禮還是會下場撕洛銘躍,洛銘躍還擊……

這是一麵,但另一麵,每日的奏折和早前未完成的事宜裡,李裕其實能看到,李坦想做很多事,也在做很多事,但到後來,都暫緩,到應付李恆和他身上。

這也是為什麼,有人,譬如黃啟明這類的老臣,願意跟著李坦的緣故……

但都過去了。

今日早朝上,李裕接連輕咳幾聲,大監擔心看他。

他笑著擺了擺手,藏在十二玉藻旒冕後的眸間藏著笑意,這時候,應當是溫印在想他。

下了早朝,李裕朝大監道起,「讓禮部尚書崔恆誌來見朕。」

大監應聲。

崔恆誌不知是何事,但能在朝中做到禮部尚書的,至少也是人精。

新帝登基,大事都辦了。

剩下的,就剩立後大典了。

陛下早前同永安侯的女兒成親,名義上也是天家賜婚的,朝中都知曉陛下同夫人這兩年相互扶持,感情好著,眼下夫人還回京,陛下應當遣人去迎了,等立後大典之後,就是名正言順的中宮了……

崔恆誌估扌莫著就是立後大典的事。

果真,李裕一麵看著折子,一麵看他,「朕有事同你說。」

「陛下吩咐。」崔恆誌拱手。

「溫印還沒回京,但有些事禮部可以著手去準備了。」李裕提醒。

崔恆誌趕緊道,「是,陛下,禮部已經在擬定立後大典的事了。」

李裕笑道,「朕說的不是立後大典……」

「哦,不對,不僅是立後大典。」李裕更正。

不僅是立後大典?崔恆誌詫異,忽然間,腦海中電光火石一般,一個念頭如驚雷閃現,難道,要立太子了?

陛下同夫人成親兩年了,是可能!

不對,是極有可能已經有太子了!這是要立後大典同冊立太子一道了?

李裕見崔恆誌一臉混合糅雜,看不出是驚喜還是驚悚的表情,但整個人愣在原處,好似知曉了什麼了不起的秘密一般。

李裕握拳輕咳兩聲。

崔恆誌回過神來,「陛下,微臣知曉了。」

李裕意外,然後很快笑起來,「這你都能猜到,你們禮部的人果然厲害……」

天子的話中帶了贊許,崔恆誌大受鼓舞,遂問道,「那陛下的意思是?」

李裕放下折子,「越隆重越好,朕不想留遺憾。」

崔恆誌趕緊拱手,「是,此事應當隆重,畢竟立太子這種事情是大事,眼下天下初定,朝中是需要立儲來穩定時局,此事是應當大肆操辦。」

李裕:「……」

李裕終於明白崔恆誌方才的表情是什麼意思了,李裕擺擺手,示意他上前。

崔恆誌將信將疑上前,「陛,陛下……」

李裕認真到,「崔愛卿,朕不是要立太子,朕要大婚。」

大,大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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