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大結局(下)(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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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恆誌詫異,「陛下不是成過親了嗎?」

李裕一麵翻折子,一麵道,「這次朕自己成親,不是公雞。」

崔恆誌頭疼,「雖然但是,可婚早前是天家賜的,陛下也成親過了,又沒有和離,怎麼能再大婚一次?這不合禮數啊……」

聽到和離兩個字,李裕心焦,「朕不管,這是你考慮的事,不是朕考慮的事,要不朕換個人問問?」

崔恆誌當即拱手,嚴肅道,「替陛下分憂是做臣子的本分,陛下放心,微臣定當盡心竭力,操辦隆重妥當。」

李裕滿意了。

正好利安入內,「陛下,永安侯攜家眷回京了。」

***

早前國中接連動亂,尤其是李坦逼宮,天家被軟禁,而後又有李恆起兵,接著是李裕在繁城討逆。

國中動盪,京中就是漩渦中心,所以不少世家都相繼離開了京中,在外地暫避。

這些征兆,都意味著國中局勢並不安穩。

眼下李裕登基,是全然打開了新的局麵,但朝中也好,軍中也好,都需要信心。

這個時候,永安侯攜家眷回京便是表明態度。

不僅永安侯,就連封地在順城的東山郡王也向天子要了宅子,要在京中小居兩年。

由得於此,不少早前牽出的世家,也紛紛遷回京中,這就是對京中日後長治久安的信賴。

所以,永安侯攜家中回京,其實是大事。

宮中的事情忙完,李裕親自了去了永安侯府。

「姑父!」

「姑父!」

瑞哥兒和小鹿見了李裕,遠遠就跑了上來,莊氏沒叫沒叫住,兩個孩子已經朝李裕撲了過去。

李裕笑著半蹲下,兩個孩子一左一右撲在他懷中,險些將他撲倒,但他還是牢牢抱穩了。

「瑞哥兒,小鹿,朕看看。」李裕也想他們了。

龍鳳胎是溫印的侄子侄女,也是他的侄子侄女,還是溫兆的兒子和女兒。

那時在離院,在永安侯府,他就同龍鳳胎親厚。

眼下,龍鳳胎長大了,也越發像溫兆了。

李裕微怔。

莊氏正好上前,認真叮囑道,「瑞哥兒,小鹿,要喚陛下,禮數周全,不能像小時候一樣任性。」

李裕笑道,「沒事,就叫姑父。」

龍鳳胎從小就性子活潑,眼下也跟著嘻嘻哈哈笑起來。

莊氏為難,正好劉媽扶了老夫人上前,老夫人一臉笑意,「陛下開口,那就叫姑父。」

龍鳳胎小雞啄米似的點頭。

李裕也起身,朝老夫人和永安侯頷首致意,「祖母,嶽父。」

永安侯笑了笑,沒說旁的,「陛下來了,一道用頓家宴吧。」

「好。」李裕歡喜。

龍鳳胎更歡喜。

……

用飯之前,李裕還陪著龍鳳胎打了雪仗,利安在一側看的目瞪口呆。

大監則是笑得合不攏嘴。

大監早前伺候天家的時間最久,天家最喜歡陛下,是因為陛下的性子像天家,也是天家最喜歡的那個。

大監也記得天家說起過,李裕做太子,德才兼備,能堅持他自己的初衷,也能容得下旁的兄弟幾人。

其實陛下,真正就是天家心目中儲君的模樣……

如果沒出這些動盪,陛下登基,長風應當一切都好。

大監也記得天家在離京前,同陛下在一處徹夜長談。談臨近諸國,談長風的國運和將來,談為君者,既要仁厚,也要當機立斷,當持悲憫之心時要悲憫之心,也切記優柔寡斷。

大監見天家臉上多欣慰,也聽天家同陛下說,「你比朕做得好。」

大監眸間笑意。

等雪仗打累了,李裕帶著龍鳳胎一起堆雪人。

李裕輕聲道,「告訴你們兩人,一個秘密。」

龍鳳胎眨眼看他。

李裕湊近,三個人的腦袋在一處,李裕輕聲道,「等你們姑姑回來,姑父要和她大婚,到時候,你們兩人過來蹦床。」

「哇~」龍鳳胎起哄。

李裕做了一個噓聲的姿勢。

龍鳳胎都會意,瑞哥兒湊近,「姑父,你們沒成親嗎?」

李裕誠懇,「成過,但是我還想娶她。」

小鹿也跟著笑起來,「姑父,你是不是很喜歡姑姑?」

李裕伸手刮了刮她鼻子,輕聲道,「嗯,心向往之,神魂顛倒。」

咿呀,龍鳳胎都嫌棄搖頭。

李裕在想這些辭藻是從哪裡冒出來的,忽然間,想起了在離院時看得那些亂七八糟的話本子。

也不全然都是糟粕……

嗯,其實有好些,溫印還是挺喜歡的。

***

晚飯的時候,李裕才見了永安侯府二房一門,他早前聽溫印說起過二叔,二嬸,還有溫榮和溫載。但相比起溫印這一出,二房一門見了他還是局促。

他簡單問候了長輩一聲,又問起了溫榮溫載兩人的功課,兩人頓時緊張,李裕不用想都知道,一定是不喜歡讀書,而且讀書很不好的類型,所以才會緊張促狹。

李裕沒有為難,借溫印轉了話題,「見過溫印了嗎?」

溫榮和溫載長舒一口氣,紛紛應聲,見過二姐了……

永安侯笑了笑。

……

等用過午飯,李裕要起駕回宮了。

眼下就在京中,天子沒有在臣子府邸下榻的道理。

永安侯親自相送。

李裕問起,「阿茵告訴嶽父婁長空的事了嗎?」

永安侯笑了笑,「我也是才知道……」

李裕也跟著笑起來。

永安侯嘆道,「她從小就有主意,這件事也瞞著我和她祖母,我聽說婁長空好久了,從沒把他同阿茵想到一處,她厲害……」

都能說出她厲害三個字,李裕聽得出永安侯是真的奈何。

李裕嘴角微揚,「挺好。」

挺好?永安侯看他。

李裕繼續道,「聽說她大病了一場,早前一直沒告訴我,眼下還沒怎麼好,怕是要遲兩個月再回京。」

永安侯看向他,溫聲到,「陛下日後有什麼打算?」

李裕知曉永安侯是問溫印的事。

李裕笑著看他,「我想她日後繼續做婁長空。」

永安侯微訝。

李裕認真道,「我尊重她,我有朝中的事,她也有自己的事,我們都一樣。」

永安侯意外,但眸間溫和裡帶了欣喜,但沒有出聲。

良久,永安侯又道,「中宮不可一日無人,此舉怕是不妥。」

李裕應道,「早前定州大火,溫印受了傷,身子一直不好,在宮中將養,朝中都知道,眼下,不也正好大病了一場,一直沒好嗎?」

永安侯微楞,既而頷首,「她會高興的。」

李裕是真正理解她的人,也願意成全她。

李裕卻笑,「我也高興。」

目送聖駕離開永安侯府,永安侯良久臉上都是笑意……

***

回宮的路上,李裕明顯心情很好,但又會想起溫印,很想,尤其是去過永安侯府之後。

李裕撩起簾櫳,看向窗外,原本是想打發時間的,卻看到有禁軍列隊往城中去。

「這是去哪裡?」李裕問起。

大監去打聽,稍後,大監折回,「陛下,是宋時遇宋將軍的人,說陛下早前吩咐過,離院那處的密道用過了,知曉的人太多了,讓把密道封了,正好是今日。」

李裕意外,是有這件事。

那處密道不能再用了。

李裕想起密道裡,溫印擔心他,要同他一道去,他牽著溫印的手,溫印也在遇到老鼠的時候,跳上他身上。

他嘴角微揚。

密道毀掉,承載這些記憶的東西也會淡去,李裕突發奇想,「讓他們晚些。」

「嗯?」大監沒明白。

當大監明白天子口中讓他們晚些的意思是他自己要舉著火把,再從趙家酒肆下的密道走一遍去離院的時候,大監頓時頭疼不止。

天家早前提醒過,李裕什麼都好,但少年氣重了些,想一出是一出的時候也多。

當下就是。

大監老胳膊老腿的,還是跟著走了一回。

李裕讓他回宮歇著,他不肯。

李裕隻能由著他。於是密道裡的一路,李裕都在同大監說話,這一個時辰,大監走得氣喘籲籲。

李裕心裡其實感謝大監,大監在,他這一路想起安潤的時候也覺得身側有人。

他永遠記得安潤在密道裡舉著火把同他說話的場景。

這些留在記憶裡的人,會永遠都在,永遠不會離去……

等從密道口出來,一側的禁軍接過火把。

李裕上前,打開了密道的機關,大監輕嘆,「原來就是這處密道……」

李裕笑了笑,先從密道出來。

密道出來就是賞梅閣,賞梅閣是在梅苑苑中的,梅苑苑中有一處思楚亭,溫印時常在那處飲茶,他們還在那處堆了雪人……

方才天子說的,大監都記得了。

大監還在喘氣,見天子出了閣中,往苑中去,等大監攆上時,卻見天子駐足,沒動彈。

大監朝身後喚了聲,「傘。」

這日頭啊,寒冬到了眼下都還沒緩,二月了,還下這樣的大雪……

大監撐傘上前,剛開口說了一聲,「陛下」,就見李裕站在原處,凝眸看向原處,一幅魂牽夢繞模樣。

大監順勢看去,這,這是?

李裕從他手中接過傘。

思楚亭前,溫印剛俯身給雪人插上蘿卜鼻子,嗯,這下像了。

身後腳步聲傳來,踩著雪上嘎吱作響,溫印以為是清維,方才她讓清維取圍領去了,--------------/依一y?華/以為是清維回來了。

「來了嗎?」溫印笑盈盈轉身,卻見一身靛藍色的龍袍身影,撐傘在她頭頂,溫印緩緩斂了眸間笑意。

他溫和應道,「來了。」

溫印眸間氤氳,喉間略微哽咽,「李裕。」

他笑了笑,溫印撲入他懷中。他扔了傘,直接抱起她。亭上的屋簷被皚皚白雪覆蓋,雪滿長空下,兩人相擁而口勿。

良久,溫印鬆開,「我還病著……」

「嗯。」他伸手攬上她後頸,將她重新帶到跟前,雙唇口勿上她唇間,兩人在亭間抵死纏綿。

「你之前咬了我一口。」溫印忽然想起。

李裕當然記得,他那時候剛醒……

「那你咬回來,想怎麼咬就怎麼咬……」

話音未落,她咬上他唇間。

李裕吃痛,「還真咬啊?」

溫印又咬了一口,李裕惱火。

不遠處,大監心中唏噓,早前不怎麼常見,眼下看,中宮有些厲害啊……

一側,利安幾人都在看,大監連忙握拳輕咳,「都看什麼呢!陛下跟前伺候,最重要是什麼,眼力價~」

利安和旁的幾個內侍官紛紛應聲。

「大監,讓開。」李裕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大監身後,大監就在賞梅閣門口,剛好擋著路了。

大監趕緊挪開。

就這個時候去賞梅閣二樓,不用想都知道,大監老臉都紅了。

年輕氣盛,小別新婚。

大監如實想。

隻是等了很久,賞梅閣都沒人出來的時候,大監又開始頭疼了。

陛下該不是,要在這裡留夜吧?

這,大監想死的心都有了。

……

閣樓處,溫印輕嘆,「不,不做了……」

李裕口勿上她唇間,溫印咬唇,「我,我今日才回來,還要回家中。」

「哦。」李裕輕嘆,「那怎麼辦,衣服剛才撕破了?」

李裕看她,隱隱笑道,「穿朕的衣服。」

溫印:「……」

溫印發現他其實喜歡她穿他的衣裳,早前就是……

「你是特意的。」溫印輕聲。

李裕誠懇,「沒有,我讓清維去取你的衣裳了,衣裳還沒來,要麼再等等?」

溫印看他,信他才是出鬼了。

果然,李裕湊近,隱晦笑道,「反正還沒來,等著也是等著……若是今晚都不來,就在這裡過夜吧,明日晨間總該送來了。」

溫印伸手掐上他手臂,無奈道,「我穿……」

李裕眸間都是得逞笑意。

「大監,馬車。」李裕喚了聲。

大監趕緊去做。

等閣樓上的腳步聲下來,大監又開始頭疼了。

天子穿著中衣,直接抱了懷中的溫印下來,溫印身上裹著龍袍,大監幾人紛紛低頭。

離院回京的馬車上,一路都是顛簸。

溫印整個人臉色都紅透。

好容易到城門口,卻見馬車不是回侯府的,溫印嬌嗔,「我,我要回侯府……」

李裕溫聲,「那怎麼辦,衣裳送去宮中了,穿龍袍回去?」

溫印:「……」

李裕笑了笑,重新抱她坐回月要間,「明日,朕陪你回去。」

「李裕,騙子,無賴。」溫印咬上他肩頭。

……

好容易終於鬧騰回了寢殿,大監整個人都要癱了。

誰說天子年輕好伺候的?

大監一言難盡。

***

後殿中水汽裊裊,殿中就有浴池。

溫熱的水溫緩解一路疲憊,溫印安靜靠在李裕懷中,沒怎麼出聲。

「想什麼?」李裕抱緊她。

溫印輕聲道,「在想,我很少入宮,上次入宮好像還是小時候,有些不習慣……」

那時她見過李裕,李裕的牙齒還沒長齊。

眼下,是在他寢殿中……

李裕口勿上她唇間,「這是朕的寢殿,總會習慣的。」

溫印臉上的緋紅還沒褪去,李裕又抱起她,又赴一輪晴雨……

等擦乾頭回內殿時,溫印隻想好好睡一覺,但寬大的龍塌上,他輕聲道,「閉眼睛,溫印。」

溫印不知他要做什麼,但聽話閉眼,他牽她下了床榻,到了殿中一側,應當是窗前。

溫印笑道,「做什麼?」

他握住她的手,搖了搖,晃了晃,比比劃劃,最後停了下來,「睜眼吧,別動。」

「怎麼了?」溫印好奇,卻在睜眼的時候愣住。

是在窗邊,他俯身從身後抱著她,下顎在她頭頂,他握著她的手,她睜眼視角剛好看到伸手是摘月亮的姿勢。

她眸間泛起些許碎瑩。

——溫印,我給你摘月亮……

原來,他都記得。

李裕擁緊她,溫聲道,「我沒食言,答應給你摘月亮的。」

溫印眼前朦朧。

他繼續道,「再閉眼。」

她照做,其實鼻尖都是紅了,眼淚也順著眼眶溢出。

等他再喚她睜眼的時候,他手中握著一枚像月亮一樣形狀的黃寶石,「我厲不厲害?我真的摘下來了!」

溫印早前感動裡,隻剩了無奈、好氣和好笑,「魚三歲。」

李裕抱起她,凝眸而視,「溫印,我們成親吧,我要風光娶你。新婚燕爾,共結連理,都補回來……」

溫印看他。

他溫柔口勿上她唇間,輕聲道,「溫印,往後餘生,李裕眼中隻有你。」

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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