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尾金魚(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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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餘今的排班,所以餘今得在診室裡坐到下班,哪怕沒有預約。

餘今還挺喜歡這份工作,所以對此沒有怨言,沒人的時候他就看書。

餘今看的所有書,都是特意篩選過才送到他手上的。

因為會對一些特定的詞匯應激從而導致tsd(創傷後應激障礙)發作,所以餘今看的每本書,都需要細細檢查,確認書中沒有那幾個詞匯。

餘今翻開看了兩頁後,又有點索然無味地合上了。

他嘆了口氣,這本書他看過了。

書名和書中的人物名雖然他都會忘記,但他記得書中的情節。

他正想著要不要回病房拿過一本書,診室的門就被敲響。

餘今看了眼電腦屏幕,確定沒人掛號預約:「進。」

門被打開,是院長走了進來:「餘今,跟你說件事。」

餘今唔了聲,直覺會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怎麼了?」

院長斟酌了用詞:「就是你也知道,你這樣長此以往的住在醫院裡是很燒錢的。」

餘今的確知道。

他之前有心打聽過,像他住的單人病房一天就是六百,更別說他吃也是吃醫院的,還有治療費、藥費……

餘今歪了一下頭:「我父母要接我回去了嗎?」

誠然,因為這個怪病,餘今不記得他父母是誰,也對他父母的臉毫無印象,可這點常識他還是有的。

人都是父母生的,不可能是從石頭縫裡蹦出來的。

他又不是猴子。

院長微頓:「是有人要資助你。」

他說:「這個人本身每年都會給我們醫院捐款,我自作主張,跟他說了你的情況,然後他動了想要資助你的心。你願意接受他的資助嗎?」

餘今垂眼,細長的眼睫微微耷拉下去,投下的一片陰影掩住了他眸中的神色。

院長沒有察覺,隻繼續道:「你要是願意的話,等會兒中午休息時我帶你們見一下,一起吃個飯。」

「嗯。」餘今迅速調整好了自己的情緒,很輕地笑了聲:「見見吧。」

他沒錢,因為這個病也沒法出去打工,又不能斷藥……

餘今沒有辦法說不。

但如果對方圖謀不軌,他也可以保護好自己。

他是中午十一點就休息,在院長來找他之前,餘今先回病房從抽屜裡把被自己磨得更薄,幾乎快要和刀片比擬的鐵尺用紙巾包好放到了口袋裡。

餘今目光沉靜,自若的根本不像是個已經做好了魚死網破準備的人。

院長先來找他,帶他出了醫院,進入了一家餐廳。

餐廳是典型的中式設計,紅木雕花、假山水榭是肯定的,但最吸引餘今的,還是穿著長衣長褲的服務員引著他們進包廂裡時看到的那個屏風。

屏風豎立在用餐區和茶水區中間,上頭繪著的,是一幅巨大的金魚遊水圖。

餘今多看了一眼,也就這一眼,讓服務員殷勤道:「這是我們老板自己畫的。」

服務員對餘今格外尊敬,因為他們一早就接到通知,今天閉門謝客,餐廳不招待任何一位客人。

因為老板要招待他的小先生,他不想有誰會沖撞到他的小先生。

甚至餐廳的女性服務員原本都是著旗袍的,也在今天全部被勒令換成長衣長褲。

即便是老板自己來吃飯,都沒有這樣的陣仗。

餘今想了想,客氣地回了句:「很漂亮。」

雖然是客套,但也是實話。

他也學過一點畫畫,看得出來畫這個金魚遊水圖的人畫畫功底很深。

服務員又說:「兩位稍作等待,老板馬上就來。」

餘今停了下。

資助他的人,是這家餐廳的老板嗎?

院長說好,就帶著餘今在沙發上坐下。

餘今不動聲色地扌莫出手機搜索這個餐廳。

這家餐廳隻有南界有,是合法注冊的餐飲業,在網上自然能夠搜到。

網上顯示這家餐廳的老板是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看著很普通。

還沒等餘今點進關聯新聞裡,包廂的門就再次被推開。

院長起身時,餘今也下意識跟著站了起來。

隨後很輕地踢踏聲在木質地板上響起,餘今本來是沒什麼感覺的,但他注意到了院長有些過於緊繃,於是也莫名地緊張了起來。

踢踏聲愈行愈近,屏風旁側也很快出現了個人影。

來人個頭很高,身形頎長,膚色在白熾燈下顯得有些蒼白,偏偏五官又精致到幾近單薄,一身黑色西裝讓他顯得更為冷淡不近人情。

但餘今對上他的眼睛時,怔了一下。

因為那雙稠墨似的瞳仁直勾勾地注視著他,仿佛一對旋渦要將他整個人絞碎了吸納進去。

可等餘今一眨眼,那點令他脊背炸寒的感覺又迅速消散,似乎剛才的一切都隻是他的錯覺。

院長在旁側道:「餘今,這位就是你的資助人。」

餘今動了動唇,本能地想要打聲招呼,然而他連一個音節都還沒有發出來,站定在他跟前的男人就朝他伸出了手。

男人的動作不快,所以餘今清楚地瞧見了他左手中指指骨上那一枚深色的痣。

就好似白玉瓷器上的一點瑕疵,卻沒有成為這件堪稱完美的作品黑點,反而更添光彩。

至少餘今是被這一枚朱砂痣勾得晃神片刻。

就是在這瞬息間,男人牽住了他的左手。

餘今感覺到男人手心裡的繭,也感覺到他掌心裡熾熱到仿佛要將他灼燒的溫度。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男人就將他的手抬起,然後垂首。

餘今徹底愣住。

因為男人低垂著眉眼,在他的無名指上落下了一口勿。

溫熱柔軟的唇印在他的肌膚上,男人的呼吸也一同掃過他,讓他仿佛被觸電一般。

酥麻和難以言喻的感覺從手指蔓延到心裡,餘今擰眉,下意識地想要抽手出來。

但男人攥著他的力度很大,餘今皺緊了眉頭,正要乾脆上前一步給對方一個過肩摔來個乾脆利落,就再一次對上了男人的眼睛。

那雙如不見底的深潭的眼眸,直勾勾地望著他,卻一點點柔和下來。

像是化開的墨塊盪漾著春水,那點漣漪要飄到餘今心裡去。

男人慢慢地、一根根手指鬆開餘今。

他一點點勾起嘴角,無論是向下彎的眉眼,還是向上挑的嘴角,都展現出了極致的溫柔。

在剎那間,就將剛剛那一麵給的冷淡感沖得一乾二淨,甚至會讓人恍惚認定他從一開始進來就是這副模樣。

而他就好似被春風吹起的柳枝,在溫情間悄無聲息地纏住餘今,不讓他抽身而去,紛飛的柳絮更是想要鑽入餘今的身體裡,將餘今填滿。

「冒犯了,這是暗號。」

甚至就連他的聲音都輕柔的像微風淺塘:「我叫榮荀。」

「你的情況我了解過,所以我有點好奇,如果跟你定下暗號,你能不能記得。」

餘今動了動唇,最後一點微詞也消散,整個人不自覺地跟著榮荀走。

這麼多年,的確沒有人跟他定過什麼暗號,他也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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