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第90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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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一下學期是文學係課最多的一個學期,盛夏又開啟了四點一線的生活。她上學期績點329,剛好過了「良好」等級線,在宿舍四個人裡墊底。她基礎差,即便復習周廢寢忘食,也隻能達到良好,對於這個成績,她有心理準備,但還是有些焦慮。

張澍績點378,在他們宿舍居然也差點墊底,在年級排30多名,這已經夠讓盛夏震驚了,他們係還有滿績點的神人。

「ga在貴係根本就是小戰場吧,」廖菁說,「基本上從大二就開始往發論文上和創業上卷了,而咱們應該還在琢磨念不念本專業的研究生。」

「他們不考慮考研嗎?」

「他們用得著考嗎?想保本校基本都能保,但是大半要出國的吧?」

「真卷啊。」

「不是普通人能呆的地方。」

盛夏問張澍會不會因此焦慮。

他坦然說:「會。但這不是壞事,至少對我來說不是。被碾壓,有時候是一種幸運,周圍人都比你強,難道不是賺到了嗎?」

賺到了。

盛夏覺得她也賺到了,就是賺得挺辛苦的。

這學期盛夏去海晏的次數更多一點,因為張澍確實太忙了,而她有小墨,跑得還快一些。

盛夏很喜歡海晏大學西門外的書店,不同於現在的精品書店,這書店開了幾十年了,老舊的木樓很有年代感,舊書堆滿角落,能淘到不少絕版書,還提供以書換書服務,店裡還有一隻長毛大橘,慵懶又粘人。

盛夏常常在書店一呆就是半天,反正看書就是她的學習內容。

等張澍忙完了,就會過來帶她去吃飯,這書店隻提供簡單的咖啡,沒有簡餐。

如果他有空,也會陪她繼續看一下午書,有時候寫作業,有時候也挑一些書看。

這天盛夏看得過於專注,等書頁翻過半,才注意到他離開對麵座位很久了,於是到處張望,在一列書架旁找到了他。

他席地而坐,坐在幾個穿著校服的初中生中間,除了腿長出一大截,其餘毫無違和感,都是低著腦袋,專注得不得了,就連翻書的頻率都有點同步。

盛夏莞爾一笑,拿起手機拍下一段視頻素材,走過去,在他麵前站定,她以為他在什麼科普類書籍,誰知道他在看金庸的《天龍八部》。

「好看嗎?」盛夏低聲問。

張澍抬頭,見是她,拉著她的手示意她坐下,盛夏沒矯情,坐到他身側,摟著他的胳膊,腦袋靠在他肩頭,注意到他正在看第四部《洞仙歌》,問道:「你喜歡誰?」

張澍翻動書頁,目光沒移開書,淡淡回:「你猜。」

盛夏:……

「喬峰?」

張澍挑眉,扭頭看她,「我以為你問的是女性。」

「女性,你喜歡的是我啊。」盛夏脫口而出,害羞隻一瞬,她得意洋洋地看著他。

她現在是抱著他手臂,下巴搭在他肩膀仰腦袋的姿勢,眼神無辜又狡黠,張澍目光從她的眼緩緩移到鼻梁、嘴唇,最後回到眼睛,就著姿勢迅速印下一口勿,蜻蜓點水過,才覺得不夠,想要深入,盛夏推了推他,眼神示意他:附近有人!

「不管。」

張澍右手把書舉起來完全擋住臉,左手撈過她脖子,歪頭追口勿上來。

他的唇軟乎乎,盛夏哪裡抵擋得住。

他口勿得深,但時間不長,大概在公共場所還是要臉的,沒有真的說不管就不管,最後戀戀不舍啄幾下便放開了她。

書被拿走,盛夏一睜眼就看見一排初中生齊刷刷看著他們,有女孩還煞有其事地雙手遮眼,其實指間的縫比眼睛還大。

猝不及防撞上盛夏的視線,一排腦袋又齊刷刷扭回去,捂著嘴笑嘻嘻。

盛夏這回是真的羞了,把腦袋埋進他臂彎裡。

張澍沖幾個男孩笑了笑,繼續若無其事看書,看她老半天都沒抬頭,找話題道:「那你喜歡誰?」

盛夏抬起頭,「我喜歡虛竹。」

張澍隨口接:「為什麼?」

盛夏:「和尚,無欲無求。」

張澍:……

書店那隻胖橘慢悠悠走過來,盯著他們看了好半晌,眼睛都不帶眨的,最後蹲在張澍腿邊蹭啊蹭。

胖橘好像特別喜歡張澍,喜歡趴在他腳邊睡覺,還經常趴在他鍵盤上睡,一個打哈欠伸懶月要的動作就能讓張澍半天的辛苦功虧一簣。

盛夏看著都心疼,而張澍一點也不生氣,隻是無奈笑笑把胖橘抱起扔到書架上,然後他的黑色t恤就會沾滿貓毛,這倒是讓他眉頭緊皺。

好可愛。

貓可愛,他也好可愛。

盛夏常常覺得書店與這個世界有壁,外麵的世界飛速運轉著,日新月異,書店裡的時光像是靜止的。

日子好像過得很慢,但實際上時間那麼迅捷,抓不住痕跡。

盛夏看完譚公給的書單的時候,張澍也幾乎把金庸的書看了大半。

河宴的天氣越來越像南理,草木繁茂,蟬鳴鼎沸,一切都預示著,萬物歡騰的夏天來了,一個學期又快要結束。

匆忙的復習周,他們仍然在書店約會,隻是已經沒有時間再看閒書,盛夏背書背到精神恍惚,張澍的鍵盤聲也沒有停過。

他的鍵盤聲音不大,而且很有規律,她不覺得吵,有時候聽不到他敲鍵盤,她還有點不適應,背不下去。

有時候看書看乏了,就貫徹執行即時約會路線,去博物館,去遊樂園,去展覽館,更多的時候隻是騎著車到處晃,或者用腿丈量這座城市,走到哪算哪,有喜歡的地方,就停留,沒有就一直走,兩個人牽著手,有一句沒一句說話,玩幼稚的文字遊戲:接字成句。

盛夏先出題:「路。」

張澍接:「路邊。」

盛夏:「路邊攤。」

嘿嘿,這個很難吧,接一個字怎麼也不完整。

張澍接:「路邊攤點。」

好吧,厲害。

盛夏:「路邊攤點贊。」

「路邊攤點贊爆。」

「路邊攤點贊爆了」

「路邊攤點贊爆了嗎?」

「……」

這話她沒法接。

輸了,親一口。

無聊,但感覺可以玩一輩子。

暑假張澍又有小學期,盛夏先放假。王蓮華和徐遠山帶著鄭冬檸出國旅行了,盛夏和吳秋璿被盛明豐接過去住一陣。

但是盛明豐很忙,幾乎不著家,剛住一周,鄒衛平也要外出,去香港出差,大概是感覺把她們接過來又冷落在家十分不好意思,就說要帶她們去旅遊購物。

吳秋璿對鄒衛平向來冷淡,但是在花錢這個問題上,她從不手軟,舉手舉腳贊成。

盛夏以在家寫論文為由拒絕了。

吳秋璿幾乎是一哭二鬧三上吊,盛夏就是不去,最終誰也沒扭過她,該走的都走了,盛夏一個人在家,清淨得有些冷清。

她沒有論文要寫。

她隻是有男朋友要陪罷了。

獅子月來了,張澍的生日來了。

盛夏在六月就早早買好了東洲音樂節門票,因為音樂節的時間很巧,就在他生日前一天。

不過她還沒有告訴他,想給他一個驚喜。

一直以來,都是他比較注重儀式感,在每一個節日給她準備禮物。

光是這一個學期,就有白色情人節、六一兒童節等等各種名目的「情人節」,還有一年紀念日。

即便他自己也吐槽過資本關於節日的騙局,但還是會給她準備,有時候甚至沒什麼節日也沒有紀念日,就是他覺得好久沒送禮物了,就要送一下。

他最喜歡送項鏈,她都不知道他是怎麼搜羅到這麼多漂亮項鏈的,每一條都不俗氣,盛夏已經戴不過來了。

被問到為什麼總是送項鏈,張澍想了會兒,似乎是沒想到什麼好的回答,反問道:「那下次換手鏈嗎?」

「其實不用一直送禮物的。」

張澍:「你不是就喜歡這些精致的小玩意,一喜歡就跟集郵似的多多益善。」

盛夏短暫噤聲,這個人,能不能回答得浪漫一點?

雖然她已經知道他經濟方麵沒問題了,還是覺得怪破費的。

之前蓮裡之行,她了解到他的經濟來源主要是老屋租金,聽說他還參與了民宿的設計,保留了一些老建築的痕跡,所以他對每個房間的布局都很熟悉。

侯駿岐還爆料說,張澍還有一大收入來源是倒騰遊戲賬號,他從高中開始經營,在遊戲論壇上漸漸積累了信用,許多玩家買賣遊戲賬號都以他為中介。

盛夏也知道很多遊戲賬號非常值錢,但中介而已掙不了多少吧,幾十塊錢?很厲害的能掙個上百?

事實令人震驚。由於賬號買賣經常出現跑路或者賬號瑕疵的問題,遊戲賬號越值錢,賣主就越謹慎,寧願被扣除部分費用,也願意賣給中介而不是個人,而買主也寧願多花一點錢,保障賬號真正到手以及到手後沒有其它問題,類似二手奢侈品買賣。所以張澍買進賣出一個賬號有時候能掙四位數。

這果然是不需要看人臉色的買賣啊。

於是盛夏也禮尚往來,收到禮物會回禮,但都比他慢半拍,送不到時間點上。

比如一年紀念日都過了好幾天,她買的耳機才到。

買之前她還谘詢了一下懂行的侯駿岐,結果前腳剛問完,後腳陶之芝就在微信問:「夏夏,你又給澍哥買禮物?」

什麼叫「又」?

盛夏無語,侯駿岐這人,嘴上能不能把點門?

「嗯。」

陶之芝語重心長:「別把臭男人慣壞了!澍哥也不行啊!」

慣壞了嗎?

盛夏:「加起來都不夠一隻小墨的欸?」

陶之芝:「什麼小墨啊?」

看來侯駿岐也不知道張澍給她買了車啊?更不用說後來這些禮物了。

盛夏把小墨的照片發給陶之芝。

「我的新車,帥不帥?張澍送的。」

陶之芝:「暗中觀察jg」

陶之芝:「你們夫婦說話好像啊……」

接著她發來一張對話截圖,看內容是侯駿岐截圖了發給她的,好幾張。

群名:【光宗耀組】

張澍:圖片

張澍:新鞋,帥不帥?

一群人組隊誇贊。

張澍:我老婆送的。

一群人嘔吐。

第二張。

張澍:圖片

張澍:新鍵盤,帥不帥?

一群人組隊誇贊。

張澍:我老婆定製的。

一群人省略號。

第三張。

張澍:圖片。

張澍:情侶裝,推薦,但別買完全同款。

吳鵬程:不錯,鏈接。

張澍:等我問我老婆。

吳鵬程:不要了,滾。

韓笑:澍哥,盛夏好有錢,富婆貼貼。

張澍:不讓貼,滾。

劉會安:你怎麼老收盛夏禮物,走起小白臉畫風了?

張澍:嫉妒使你麵目全非。

盛夏看得臉熱。

老婆什麼的。

他在她麵前從來沒這麼叫過,他們很少像別的情侶那樣親熱地稱呼對方,因為在一塊的時候,壓根不需要稱呼。

他隻有偶爾,接口勿時間很長的時候,間隙會低聲叫她寶寶,寶貝……

老婆。她沒聽過。

他對他的朋友說話,竟然是這樣稱呼她的……

這一次她一定準時送達祝福。

陶之芝是第一個知道消息的,直接把聊天記錄發群裡。

【暴富心得交流群】

陶之芝:「不能讓我一個人嫉妒。」

辛筱禾:「一時間不知道該嫉妒誰比較合適。得了,澍哥又要在他們群裡炫耀了,然後楊臨宇又要哭著說我不愛他了。」

小麥:「要去東洲啊?單獨啊?夏啊,你這是送音樂節門票,還是送自己啊?」

盛夏:「……」

嵐嵐:「我覺得這個省略號大有文章。」

辛筱禾:「沖啊寶貝!澍哥一看就很好睡。」

嵐嵐:「截圖了,發楊臨宇。」

辛筱禾:「隨便發,事實好不啦?不讓說?」

小麥:「笑死,悄咪咪說,我也覺得。」

辛筱禾:「你可別悄咪咪了,高中的時候,猜測澍哥那什麼尺寸了得的難道不是你?」

小麥:「此時一個沒有地位的群友下線了jg」

陶之芝:「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盛夏:「內部討論,注意保密。」

陶之芝:「我發現我親愛的閨蜜沒有反駁送自己這件事。」

嵐嵐:「你的發現很了不起。」

盛夏:「此時一個沒有地位的群友下線了jg」

辛筱禾:「夏啊,記得這幾天好好塗身體乳啊,還要刮腋毛!」

小麥:「哈哈哈哈哈你好掃興!」

辛筱禾:「珍貴的經驗之談。」

嵐嵐:「那楊臨宇,怎麼樣,有沒有秒?」

辛筱禾:「說實話,無從對比,我也不知道,我靜待盛夏凱旋。」

一位沒有地位的群友默默窺屏,再也沒敢冒頭。

-

張澍7月底才放假,又因為給師兄幫忙多留了幾天,本來想留在學校多跟幾個實驗,但實在想念盛夏,還是在8月中旬回到了南理。

他給她發了個定位:「回來了。」

盛夏:「搓搓手jg」

張澍皺了皺眉,「最近都跟誰聊天了?」

盛夏:「?」

張澍:「表情包奇奇怪怪。」

盛夏沒回答他,隻發來兩張圖,音樂節門票二維碼和場地附近酒店訂單。

盛夏:「我們去海邊吧?」

張澍有短暫的疑惑,隨後看到音樂節日期就明白了。

藍海沙灘音樂節一直辦得不錯,嘉賓名單中也有他喜歡的樂隊,這次就在隔壁東洲辦,他本來也想去的,但想到這個日子應該要和她過,就作罷。

她那麼喜靜,應該不會喜歡音樂節那種「群魔亂舞」的環境,音樂會更適合她。

沒想到她買了票,連酒店都訂好了。

張澍瞥一眼酒店訂單。

豪華大床房

日期:819-820

住客:2人

「盛夏。」他點大名。

盛夏:「不敢說話jg」一張小女孩縮在衣櫃角落瑟瑟發照的表情包。

張澍無奈笑了一聲,這一看就是辛筱禾的表情包。

「隻訂了一間?大床房?」他還是問了句,畢竟她這迷糊樣,少訂或者訂錯房型都有可能,那他再補訂就行。

盛夏:「乖巧jg」奧特曼撐腮。

張澍笑不出來了。

雖然這會兒她看不見他,張澍還是忽然脊背一緊,一陣燥熱,他不自然地咳嗽一聲,有點茫然地瓷了幾秒,拿著手機的手不自然地垂落在腿邊。

隨即他又拿起手機看一遍聊天記錄,最後盯著「住客2人」字樣,決定有些事得知會她一聲。

「盛夏,我是正常男人。」

盛夏:「來自底層文豪的肯定jg」

這是打算用表情包應付到底了。

張澍真想看看現在真正的她是什麼表情,耳根子怕是紅得發紫。

當天晚上,張澍收到侯駿岐發來的文件,壓縮了都有好幾個g

張澍:「這什麼,你要炸了我電腦?「

侯駿岐:「寶貴學習資料,獨家珍藏,拿去參考,不用謝。」

張澍:「用不著。」

侯駿岐:「哦嗬?這麼自信?別到時候套套戴反了。」

張澍:「……滾。」

侯駿岐:「你別不信啊,這概率好大啊,楊臨宇就是。」

-

19號午飯後,盛夏收拾好行李下樓。

就算是隻有一天的短途旅行,她還是帶了個20寸的行李箱,而張澍清清爽爽,就一個雙肩包掛在左肩,他接過行李箱,又牽過她的手,走到路邊攔出租,語氣自然地說出了酒店名字。

從頭到尾他們都沒有多少對話,連眼神交流都極少,因為盛夏壓根就不敢看他,聽到酒店名字才急道:「直接打車去嗎?」

「嗯。」

「可以打車到車站坐大巴。」雖然南理與東洲很近,但跨市區打車,很貴!

「太折騰,晚上會很累,保持體力。」張澍說完,才發現不僅是麵前的人麵紅耳赤,就連出租車師傅都從後視鏡打量他,笑得意味不明。

張澍哭笑不得。

盛夏的表情從驚訝到羞赧再到「你快解釋點什麼啊」的急切焦慮,精彩極了。張澍饒有興致地盯著她看。

他本來是打算添句話解釋解釋的,現在覺得,算了,嚇嚇她,多有趣啊?邀請他的時候不是很厲害麼?

這間接導致一路無話,張澍給她遞水她都沒喝。

到酒店辦好入住拿到房卡,盛夏有了一起住的真實感,開始慫了。

這酒店離海邊近,就在音樂節場地附近,辦理入住的大多都是過來參加音樂節的年輕人,幾乎都是成雙入對的。

看別人都大大方方牽手一塊辦入住,盛夏的緊張才稍微緩解。

房間三麵見海,敞亮開闊,陽光斜進來,海風拂動窗紗。

盛夏疑惑:「我訂的好像不是這間。」

張澍語氣淡淡:「前台給升級了。」

「怎麼會?」

「可能是房間比較緊張。普通房型超單了。」

還有這樣好的事麼?盛夏將信將疑,但是注意力很快就被無敵海景吸引,行李都是張澍拿著,她一身輕鬆,徑直奔向陽台吹海風。

下午兩點的太陽白燦燦的,盛夏站了會兒熱得遭不住,正打算回房間,月要被人從身後摟住,頸窩鑽進來一個腦袋,頭發紮得她癢癢的,她縮了縮脖子,嬉笑著往一旁躲避,不想正好如了他的意,他捧著她的臉輕輕一掰,低頭口勿了個結實。

這是個乾燥的口勿。

他隻是用唇瓣壓著她,重重的碾,又輕輕擦過,換個地方摩挲。從下唇到嘴角,從鼻尖到眼眶,又回到唇瓣,纏綿一會兒,往下在頸脖與耳廓流連。

他手也慢慢放鬆,離開她的後腦勺,找到她的耳垂,輕輕摩擦而過,振得耳道嗡嗡響……

盛夏全身緊繃。

一個乾燥的口勿,卻比任何一次的舌口勿更讓人感覺黏膩潮濕。

她悄悄睜眼,瞥見他被太陽曬得發亮的柔軟頭發,還有微微泛紅的耳朵……

她仰起頭,用漂亮的頸脖接納他緩慢移動的腦袋,海風瞬間將她的長發吹亂。

烈陽似焰,盛夏被曬得滾燙。

他放她的時候,她脖子都酸了,他把下巴擱在她肩頭,調整著急促的呼吸,兩手緊緊摟著她的月要,抱了個滿懷。

盛夏能清晰地感受到另一簇烈焰。

「要午睡還是出去吃點?」他低聲問。

盛夏還懵著:「你……能出去?」

耳邊傳來一聲自嘲的低笑,他輕輕放開她,牽她的手往房間裡走,「我叫個外賣,休息一小時差不多能送到,吃完也好過去檢票了。」

「休息?」

張澍摟著她一塊往床上倒,鞋也沒脫,眯著眼自言自語:「嗯,像虛竹那樣,休息。」

盛夏:……

靜靜躺了兩分鍾,他起來找手機點外賣,交代說:「你睡會兒,我洗個澡,熱。」

盛夏左右也睡不著,把行李箱打開,換衣服。

為了融入音樂節,她也準備了「裝備」。

張澍洗好澡出來,看到的就是穿了短t、超短褲的盛夏,馬尾高高紮起,肚臍若隱若現。

她邊上還放著一雙係帶馬丁靴,正準備穿。

盛夏聽見聲音,瞥了他一眼,他穿著及膝的寬鬆運動褲,邊走邊套上衣,t恤下擺落下,一寸一寸覆蓋住一塊一塊的腹肌。

她呆了呆,他也怔了怔,兩個人隔著兩米的距離,四目相對。

張澍撈了撈潮濕的頭發,甩出一圈細密的水霧,他走過來坐在床邊,上下打量她一眼,忽然把她扯到跟前,「穿的誰的衣服啊?」

盛夏站在他腿間,低頭看他濕潤的臉,眉毛睫毛上都還覆蓋著淡淡水汽,英俊得讓人恍惚。

「我自己的衣服啊。」

「特意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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