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3 章(1 / 2)
太傅走進這校武場中,眾弟子向這位德高望重, 備受尊敬的老夫子行禮, 而溫阮依舊騎在馬背上,閒閒淡淡地看著他。
這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
太傅麵皮微顫, 看了溫阮一眼, 咬了咬牙根, 似承受著什麼巨大的恥辱。
「太傅大人,溫阮作風不正, 為人下賤淫i盪, 此等敗壞學院風氣之人, 是否該逐出學院?」早就看溫阮這個校霸不順眼的人,拱手問道, 拚命造勢。
溫阮看了那人一眼, 將他的名字記在小本本上。
太傅拂袖,沉喝一聲:「胡說什麼!」
拱火的人一怔:「太傅……這,詩句盡在此處,不信你看!」
他跑到於悅身前,從於悅手裡搶了幾頁紙,遞到太傅跟前。
太傅麵色發白,一把抓過紙張收於身後, 像是藏起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喝聲道:「這些,這些詩……」
他顫抖了半於嘴皮,說不出下半句話。
溫阮笑說:「這些詩, 寫得極好。」
太傅惶恐地看了溫阮一眼,心下悲憤欲絕,如舉千斤重石般地抬起雙手,對溫阮拱手道:「這些詩,是老夫所作。」
……
此言一出,滿場嘩然。
「是太傅寫給溫阮的?不會吧!」
「老牛吃嫩草啊,溫阮也受得了?」
「我去,我說溫阮打了咱們仕院的弟子怎還能安然無事,回到仕院繼續聽學了,居然還有這麼個勾當?」
諸如此類的話,層出不窮。
溫阮壓壓心頭的火氣,老東西,你再不好好說話,可別怪我不給你臉了啊。
她稍稍抬起下巴,冷眼看著太傅,乾脆將那些竊然私語大聲問出來:「太傅好文采,不知可是寫給弟子的?」
「不是!」太傅急聲否認。
「那是寫給誰?」溫阮問。
太傅張口無言,絕望地看著溫阮,始終說不出話。
這場景便像極了是溫阮在仗著侯府的權勢,威脅太傅不得說出真相,為溫阮背上這口黑鍋。
大有越描越黑的意思。
可太傅心中自有千般苦澀說不出口,要讓他如何當著這滿院弟子的麵,承認他這個太傅流連煙花之地,垂涎美人之軀?
溫阮知道這老學究好麵子,重聲望,但要讓自己受這汙蔑以全他的名聲,卻絕不可能!
「太傅既然說不出口,不若我將此人請來吧?」溫阮冷聲道。
太傅驚恐抬頭,不敢置信地看著溫阮。
「人來了。」殷九野清喝一聲,布條裹著手,手裡提著盛月姬,翻牆而入,將盛月姬扔在地上。
他記得溫阮說過,但凡他被盛月姬碰過一根手指頭,都會被逐出溫府,那可不行,得護著自己的清白之軀啊,所以布條裹手,堅決不碰盛月姬一根頭發絲兒。
盛月姬錯亂了幾步才站穩步伐,見到紀知遙呂澤瑾與蕭長天皆是在此,神情凝滯了一下。
她跟太傅這事兒,知道的人不多,這些人尤其不知道。
「溫阮,你想乾什麼?」盛月姬咽了下口水,聲色俱厲地對溫阮喝道。
溫阮笑得親切可愛,溫柔敦厚:「請盛姑娘為我正個名。」
「我為你正什麼名!」盛月姬眼神慌亂,卻強作鎮定:「這裡是仕院,仕子求學之地,我豈有資格踏足此處,你將我擄來,有何道理!」
溫阮心想,這位老姐她是真的絕,都這時候了,還在想辦法給自己潑髒水。
但她隻是笑看著盛月姬,清清亮亮地問:「不知盛姑娘心口,可是有一顆朱砂痣?」
「溫姑娘你胡鬧!」蕭長天抬步而出,將盛月姬攔於身後,頗有些憤怒地望著溫阮:「今日之事與月姬何關!」
「有沒有關,問太傅不就知道了?」溫阮轉眸看向太傅。
太傅已麵如死灰。
很奇怪的是,他眼中不止有悲痛,還有憤怒,那是對盛月姬的憤怒。
盛月姬往後退了一步,軟倒在蕭長天懷中,淒楚地泣聲問,「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
蕭長天對那顆痣始終有疑,便終究沒說什麼。
男人似乎天性對柔弱的女子易生憐憫和同情,以成全他們的保護欲,於是先前那個拱火的弟子又開始正義凜然地煽風點火。
「今日這些詩字字句句指向你溫阮,你將盛姑娘拖出來是什麼邏輯?難不成溫阮你要讓盛姑娘為你背這醜名?縱使盛姑娘隻是一青樓女子,溫姑娘你又有何道理這般作賤他人?難道仗著你出身高貴,所以就能指鹿為馬?!」
這話一出,溫阮不僅是作風不正,更是仗勢欺人,罪上加罪。
盛月姬眼神悲苦地看看紀知遙,看看呂澤瑾,最後再看看太傅,活似受了什麼天大的委屈。
她想不出今日溫阮有何翻盤可能。
此刻陣營可謂分明,溫阮處於極端劣勢方。
溫阮是真的有點惱火了,道德製高點這麼好上的嗎?哪裡來的雜碎也敢這麼多廢話!
「陰夫子,不,阿九,打他。」溫阮平聲道,「讓他閉嘴。」
殷九野踢了地上了一隻箭起來,抓在手中投擲出去,打散了那拱火之人的發冠,他披頭散發,嚇得軟了腿。
一力破十會,場中這下安靜了。
溫阮清聲道:「月匈前朱砂醉櫻桃,詩是不是寫的盛姑娘,讓大家看看不就知道了?」
「對啊,這些詩寫的到底是溫阮還是你盛月姬,看看你月匈口處有沒有痣就知道了!」於悅看了半天,可算看明白了這場中到底是什麼回事,當即一步踏出來,就要撕開盛月姬的衣裳。
但蕭長天死死地將盛月姬護在身後,死咬牙關。
盛月姬喊道:「既然是寫溫姑娘的詩,難道不該先驗溫姑娘之身?!」
溫阮笑:「好呀,驗完你的再驗我的。」
想用這個堵我,我怕你啊?!
二狗子第一個不肯,躥進溫阮懷裡高聲喵:「草,阮阮咱不至於,她早就被人看了個遍,但你還是個黃花大閨女啊!」
殷九野卻暗自一笑,溫阮這人,好壞啊。
溫阮神色不動,隻是揉了下二狗子,眼神玩味。
「驗一下,好像也沒什麼哦,嘿嘿。」人群裡有人低聲笑,這種便宜不占白不占,你說那些猥瑣男會不會同意溫阮的提議?
「胡鬧!」沉聲喊出這句話的人是紀知遙,怎麼著,如今是要讓他的女人衣不敝體讓眾人觀摩了?
「不驗怎麼證明誰的月匈口有痣?盛姑娘,別躲啊,來讓我們大家夥看看!」於悅已經氣得上了頭,不管不顧地就要扒了盛月姬的衣服。
這個女人太討厭了!
「住手!」紀知遙高喝一聲,但於悅的手快,已經從蕭長天身後拉下了一些盛月姬的衣衫,露出半個香肩。
「啊——」盛月姬尖叫一聲,沒想到於悅如此潑辣,一時間心神大亂。
「於悅!」呂澤瑾跑過來,張開雙臂擋在盛月姬前麵,低著頭說:「你別這樣!」
「你讓不讓開!」於悅要被他的舉動氣死了,喝聲罵道。
「你別這樣!」事情鬧成這樣,呂澤瑾心裡已經有了底,但他挪不動步子。
很好,溫阮就知道這些護花龍珠們不會讓自己的「惡計」得逞,他們怎麼舍得心尖尖上的盛月姬平白無故被這麼多人看了身子去呢?
溫阮笑著說:「難道盛姑娘心口真有一顆痣,所以呂世子和安陵君才這麼怕我看見,怕證明今日太傅這些詩其實寫的是盛姑娘而非是我,怕我為自己證明清白?」
她說著,手指輕握著衣襟處,望向盛月姬,慢聲問:「既然這樣,不如我與盛姑娘一同證明?」
盛月姬麵色一白,不自覺地雙手拽緊了月匈口衣衫,心虛得不敢鬆開分毫,她沒料到溫阮如此豁得出去。
她原本以為今日這事兒溫阮絕無反手之機,也是打定了主意要讓溫阮一蹶不振,清名盡毀,萬萬想不到溫阮竟能絕境反擊!
甚至還讓她自己陷入了此刻進退兩難之地!
盛月姬心口有沒有痣,這裡幾顆龍珠外加太傅都心知肚明,太傅這詩到底是寫給誰的,龍珠們也早已清楚,真相已經隻隔一層窗戶紙,捅不捅破,看盛月姬,脫不脫。
情勢瞬間調轉,溫阮已經是把他們逼得下不了台。
場麵一度很尷尬。
溫阮大開大合不管不顧隻圖爽了先的性格,這裡不少人都領教過,他們清楚把溫阮逼急了,溫阮真的什麼也做得出來,搞不好真要扒了盛月姬的衣服。
到時候那顆痣暴露出來,顏麵受損的,可不止盛月姬一個,紀知遙他第一個受辱,呂澤瑾和蕭長天也別想逃。
這才是真正的修羅場,無人生還,來啊,一起死啊!
就在這時,太傅他站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