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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
「祖父,此事我們要小心應對,時刻監督他們動向,但是也無需太過杯弓蛇影,您畢竟還是內閣大學士,當今衛國公,相氏平日,向來都是依仗您的。」
「再不濟,還有姨母坐鎮後宮,便是族老,也要多少給幾分薄麵。」
相和頌回頭看向她:「嗯,祖父知道了。」
說罷,他用帶著濃濃歉意的目光看了她半晌:「雪露,此事本不該讓你費心……」
「祖父從來都虧欠你太多,從前,便讓你孤身嫁入晉王府,才害得你年紀輕輕便守了寡。」
「如今你夫君新喪,正是需要家人支持的時候,卻還讓這些破事來擾亂你。」
相雪露微低下頭,掩住了眸中的神色。
祖父以為晉王薨逝,她必定是傷心欲絕,其實不然。
她對晉王的情分並沒有家人想象的那樣深,說到底,他們之所以會產生這種誤解,亦有她之前的有意為之。
晉王逝後,知道了一些秘事後的她,更是對他生出了一股復雜的情緒。
但現在顯然不是說出真相的時候。
如果他們知道了,隻會越發自責讓她嫁給了慕容昀。
斯人已逝,就讓往事如煙,隨風散去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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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朝人向來十分重視生死之事,對於死後葬儀甚是看重。
像晉王這種身份尊貴之人,更是重中之重。
所用物品,儀製,繁多復雜。
故此時雖離出殯還有十餘天,但許多東西,已經開始緊急地準備安排了起來。
相雪露回到府中,立刻腳不沾地地忙了起來,不少事項都需要她親自過目,確認。
一連好幾天,都是累得一粘了床榻就馬上睡著。
所幸的是,之前那些糾纏她的古怪夢境,這些天倒沒有再出現過。
這讓她疲累之餘不由得輕出了一口氣。
晉王出殯的前一個晚上,相雪露最後一次看過名帖,合上。
吹滅琉璃燈後,將床側的簾幕也一並拉上,這才安心合上眼來。
寂靜的室內歸於黑暗,就像外麵的世界一樣,沉寂無聲。
黑暗中,一隻冰涼的手指搭在她的脖頸上。
力道不重,更像是輕輕的觸碰,但寒意卻順著脖頸傳遞到了全身。
讓相雪露聯想到了陰暗中某種毒物吐出來的信子,又讓她聯想到了——死人的手。
壓在她身上的人似乎感覺到了她輕微的顫抖,低低地笑了起來。
聲音低悅而又寒涼:「雪露,便這般怕我麼?」
「多少天,未來看過你了,為夫甚是想你。」
相雪露身體顫抖的幅度忽然變大了,她的胳膊上爬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突如其來的驚嚇,讓她甚至忘記了對方話中的紕漏。
慕容昀平時並沒有叫過她雪露。
內心湧出的恐懼,令相雪露一動不敢動,隻能任由著他舉動。
冰涼徹骨的手指描繪著她的眉眼,又慢慢順著眉眼滑到她的臉頰,她的唇上。
仿佛在撫扌莫什麼珍愛之物。
若是相雪露此時睜開眼,一定能看到那人看著她,眷戀而又癡迷的目光。
他貼近她,輕嗅她脖間的芬芳,又用同樣冰涼的薄唇輕貼上去,慢慢地摩挲。
「雪露——」他的語氣很隨意,並不像是質問,「為何要將我剖解,讓我死無全屍。」
他輕薄的氣息噴吐在她的後頸窩,悠悠擴散開來,少許逸散到她的鼻端。
這句話在相雪露的心中,一石激起千層浪,她的手指緊緊抓緊了身下的床墊,摳起,指尖都有些泛白。
「不是的……不是的……」她喃喃道。
「不是什麼,嗯?」他湊到她的耳邊,輕笑著問,「夫人好狠的心,劃開了我的月匈膛,擺弄我的肺腑,還——」
「切掉了我的頭顱。」
「讓我至死不得安眠……」
他的每一句話都似冰鎬,鑿在了她的月匈腔上,令她全身發震,冷汗涔涔。
「不是的——」相雪露用盡全身氣力,打斷他的話,「這都是……都是慕容曜乾的,你去找他吧。」
「是他派的人手,也是他下的決定,與我無關……」她斷斷續續地說著,祈求慕容昀快點放過她。
「夫人的意思是,要我去找慕容曜算帳,不再糾纏於你?」他的聲音雖然仍帶著散漫,卻忽然變沉了一些,不過她卻遲鈍地沒有感覺出來。
「是……」她艱難地吐出最後一口字,本以為可以鬆一口氣。
卻見他突然一口咬在她的耳垂上,齒尖用力,毫不憐惜。
聲音似遠似近地飄過來,帶著一絲嘲弄:「可要是我,偏偏要纏著夫人呢。」
他的牙齒碾磨著,既痛又帶著難言的曖昧,她的身心亦跟著飽受煎熬。
這天晚上,她如何也沒有想明白,是哪句話得罪了他。
作者有話要說:之前因為有部分稿子太早放入存稿箱,導致感謝名單無法出現,不過我都看到啦,謝謝比心感謝在2022-03-01 14:09:46~2022-03-02 14:57:41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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