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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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

未待溫池雨站住腳跟,帶著幽雅青蓮氣息的男子便後退一步,幸而珍珠白玉及時上前扶住她,穩住狼狽的腳步。

鬥篷寬大,經這一撞,兜帽歪斜,遮住溫池雨半張小臉,也擋住她的視線。

一番整理後,溫池雨微微福身,想表歉意,卻隻看見男人的離去的背影,及其小廝倉促追趕的腳步,獨留幽冷一抹清氣。

「何人啊?如此無禮!」白玉幫溫池雨理好兜帽,憤憤地說。

溫池雨恍惚,這青蓮幽香,有些莫名熟悉。

怔愣片刻,被珍珠催促道:「姑娘時候不早了,再不趕緊就晚了。」

主仆三人趕到安和院,果然有些遲了,溫老夫人、溫夫人和溫菀瑤皆已入席。

溫池雨一路匆匆,臉色酡紅,我見猶憐,溫菀瑤心中不暢,故意在溫夫人耳邊說:「娘,姐姐來得如此晚,是不是不開心,不願意見我?」

溫夫人李氏是李尚書府嫡女,與溫國公溫明華自幼相識、琴瑟和鳴,溫國公府人員簡單,無姨娘妾室、庶子庶女。溫老夫人和藹,不過多插手府內瑣事,是以李氏性子簡單,腦中無過多謀算。

平順人生的唯一波瀾,便是前些日子發現自幼嬌養的女兒溫池雨不是親生,親生女兒在外受盡苦楚。

她生怕親生女兒再受一絲委屈,聽處溫菀瑤口中的委屈,轉頭質問道:「為何這麼晚,如今連晚膳的規矩都忘了嗎?瑤瑤回來這麼些天了,你該收收這嬌縱性子。」

從前對自己嗬護備至的母親,不顧外麵大雪紛飛,不問青紅皂白一頓責問,溫池雨心中發苦,好在前世溫家三年的不聞不問,她早已習慣這種苦澀,眼眸微垂,溫聲道:

「池雨有錯,定將性子改了,不讓母親憂心。」

溫菀瑤坐在李氏身側,眼底閃著得意,故意趴在李氏肩頭說悄悄話,將溫池雨晾在一邊。

門外雪花紛亂,寒風從緊閉的門縫中鑽入,溫池雨離門口近,冷風悄悄灌進她的衣袖間,忍不住微微發顫,原先紅潤的臉頰漸漸失去顏色。

溫老夫人開口:「快些落座,你爹和哥哥在正堂陪著客人,就等你了,早晨是我老婆子餓著你們,現下你就來餓著我老婆子啦!」

把身上的鬥篷褪下,交給白玉,由珍珠護著坐到溫菀瑤身旁。

「小臉都快沒血色了,還脫鬥篷,衣裳穿少了吧?坐到祖母身旁,這邊炭火旺些。」

「多謝祖母,隻是風大吹的,緩和片刻便好。妹妹新到,池雨還是坐在妹妹身側,方便照料妹妹。」

溫池雨深知,老太太慈悲。隻是血緣親疏帶來的隔閡,不會因為這一時心軟而消弭,她不會再如前世般不自量力。

「祖母,我也愛和姐姐相處。」溫菀瑤趕緊答話,她不願意看到溫池雨和溫家任何人和樂融融的模樣,趕緊岔開話頭,「今日來的是何人,陣仗好大,連崢哥哥也留下了?」

一聲崢哥哥在溫老夫人耳裡,有些刺耳。

白日裡帶著溫菀瑤去見客前,老太太千叮萬囑,讓她在沈夫人麵前低調些,可不知道沈夫人與瑤瑤哪裡投契,竟然一見如故、相談甚歡。

沈夫人也沒分寸,字字句句隱隱要給瑤瑤和沈崢牽紅線,還好池雨沒在場,否則不知道該如何心傷。

李氏未覺不妥,耐心為新踏入皇城,對本朝權貴一無所知的女兒解惑:「來人是景王周硯景,聖上年幼,景王攝政,今日冒雪前來應是有要事相商。你崢哥哥難得回來,爹爹留他應該是想讓他在景王麵前露露臉,往後回朝當差時能受些庇護。」

景王是先皇的胞弟,因是老來子,備受太皇太後寵愛,當年先皇登基,若不是景王年紀尚幼,恐怕整個朝堂都得震盪一番。後先皇逝世,隻留下當今皇上一位七歲幼子,難擔大任,景王自然把持朝政,鐵血無情,引得滿朝畏懼。

「啊,我來皇城的一路上都有聽到百姓議論景王,都說他冷情殘暴,手段毒辣,未來皇權落入誰手還未可知呢,萬一崢哥哥……唔。」溫菀瑤的嘴被李氏捂住,好容易掙脫開來,不滿地叫出聲,「娘!」

老夫人神情嚴肅,厲聲道:「瑤瑤,禍從口出!」

溫菀瑤被訓斥,心裡不痛快,飯間沒再出聲。溫老夫人和李氏可能想著剛剛過於嚴厲,惹得溫菀瑤心裡不痛快,皆麵帶愧疚,食不下咽。

溫池雨安靜端坐,心中卻起波瀾。

聽溫菀瑤和李氏的交談,顯然是起了婚事換人的心思,且並沒想過遮掩,怎地前世婚事竟然沒改變。

且回廊上撞到的那位,應該就是她們口中的攝政王,隻是前世溫池雨與他從未見過,怎會覺得他身上帶著熟悉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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