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璽(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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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國朝堂上的每個人都知道,他們現在身處於一場絕對不可能勝利的戰爭之中,那麼他們應該如何呢?

號稱韓國以來百年以來最厲害大將軍的姬無夜在吃了兩場敗仗之後,就已經自稱自己身受重傷,沒辦法再打了,他的死對頭,歷代在韓國擔任相國的張家現任家主也是韓國相國張開地,也和他奇妙的在此刻結成了同盟,那就是——打是打不贏的,他們還是投降吧。

真要打起來,若是惹火了秦國,說不定韓國的王公貴族一個都跑不了,但是如果投降就不一樣了,雖然地位可能沒有現在高了,但起碼他們還能保住命,而且秦國要管理現在韓國的土地的話,還是需要一些地頭蛇的……所以投降吧。

韓王也覺得投降之後自己不會死,至於其他的……祖宗傳下來的偌大基業就這樣沒在了自己手裡,韓王要怎麼去麵對自己的列祖列宗呢?他左思右想就想到了一個鬼主意,那就是他不去麵對。第二天上朝時,他先自己陳述了一番自己當韓王的事實,又說自己老了支配不了這個韓國了,一定要把這個位置傳給他的太子。

韓國太子雖然為人不行,但也不是個徹頭徹尾的蠢貨,亡國之君誰愛當誰當,他是想拒絕的,奈何他的老父親硬逼著他,他要是敢拒絕,別說太子了,這條命能不能保下來就另說吧。

於是韓王就這樣成了太上王,不用背負亡國之君的罵名,還依舊把現在韓國一點點的權利抓在自己手心裡,然後他就又開始思考著如何投降。

這投降也是要有講究的,如何給自己爭取更好的條件呢?他找來他的臣子商討,整個朝堂就又恢復了之前爭權奪利時的熱鬧,一個說要讓韓王給秦王嬴政寫信,另一個就反對說秦王高傲,現在估計也不會看韓王的信……

旁觀著的韓非想笑,可是他又笑不出來,某一刻他甚至在問自己為什麼要回來?他無能為力,他無可奈何,他隻能靜靜的看著,看著心中所愛一點點腐朽,一點點灰飛煙滅。

李斯問他:「為何不走?」既然拯救不了,既然無能為力,何不離開呢?

孟子曰:……君子之於禽獸也,見其生,不忍見其死;聞其聲,不忍食其肉。是以君子遠庖廚也。

對禽獸況且如此,何況母國。

韓非想了想,突然就笑了,笑容是那麼的苦澀,他回答:「我總得陪它走到最後。」

無論如何支離破碎,無論如何灰飛煙滅,韓非就是會站在這裡,默默的,認真的,看著滄海變成桑田,國度的滅亡,他會站在這裡。

就這樣,他看著新鄭的城門被打開,他看著文武百官在道路兩旁相迎,他看著韓王一身白衣,低眉俯首,一旁侍從端著王璽,他看著秦國的黑甲士兵訓練有素的如黑雲一般湧入城中,他看著騎在高頭大馬上的秦國將領,將軍居高臨下的望著在他麵前的韓國百官,眼中透露著輕蔑。

他看著在連綿的軍隊中央,一輛低調的馬車緩緩行駛著,車簾被掀起,一位白衣少女,青絲綰起,小巧的臉上戴著雪白的麵紗,她隻露出一雙似水的眼眸,淡淡的不帶任何情緒的看著一路上的人,然後她看到了他。

然後她微微低頭,好像是嘆息了一聲,他看著,一時居然覺得天旋地轉,耳邊似乎幻聽起來,他竟然好像能夠聽到那個姑娘嘆息著的話語。

「多麼可悲。」

韓非想笑著回答:「韓非從不可悲,韓國也不可悲,可悲的是……」

想了想,他又不用回答。

那位應該就是名滿天下的應侯吧,真可惜,怎麼沒有早點遇見這般的佳人呢?縱使未曾對過一句話,隻是一個眼神,一聲嘆息,卻已覺得相識多年,以後就沒有機會再會佳人了。

……

成蛟從馬上下來,高傲又帶點不屑的掃了一眼這位才上位一兩天的韓國新任國君,然後又看了看韓國軍身後跪著的那群韓國的臣子,等到呂歌下了馬車,緩緩走到他身邊來,他才漫不經心的要拿起一旁的玉璽,這一國的象征。

這或許是有些不合禮的,要觀賞這種等級的戰利品的話,最好應該是讓秦王來,可是成蛟覺得,這東西不比其他國家的玉璽值錢,這在他大哥心中的意義可能就和他小時候特別喜歡的一把寶劍差不多,最後會送到他大哥手上的,不過在這之前他把玩一番也沒什麼。

呂歌看著成蛟的動作也沒說什麼,她對坐在馬車上見到的那個臉上帶著笑,眼睛卻在流淚的男人有些在意,那個男人好像馬上就要去殉國一樣,真是可惜了。

潔白的玉璽,象征著一個國家至高無上的權力,它的雕刻也極盡華美,成蛟略帶薄繭的手指輕輕撫過了溫潤的玉身,當扌莫到後座右側的時候,突然玉璽雕刻的異獸的獸口噴出了一隻是細如牛毛的飛針。

「長安君小心!」

「成蛟!」

一縷寒光閃過,成蛟躲閃不及,而別人還聽著呂歌的呼喊,人卻在剎那間便被飛針刺住肩膀,悶哼一聲,頭腦一陣眩暈,頃刻便就要栽倒在地,呂歌一個上前扶住這個和他從小一起長大的少年的身軀,露出來的一雙如秋水的眼睛也再沒有了淡然,她厲聲呼喊著叫醫官上前,趙高暗中警惕,周圍的秦軍也紛紛拔出利刃。

一身鎧甲,氣勢淩人的將軍王翦呸了一聲,一腳踹倒新上任的韓王,拔出月要間長劍抵著對方脖子,一想到之後要是長安君真的出了什麼大事,秦王嬴政的反應,不由咬牙切齒道:「好你個韓王,打仗打不贏你就玩陰的呀!老子馬上就讓你見識見識什麼叫暴秦。」

周圍的秦軍個個如狼似虎的盯著這群韓人看,隻待將軍一聲令下,便將這群人的腦袋全部砍做下來,韓王及文武百官不由的汗如雨下,瑟縮的解釋與自己無關,可誰信呢?連新上任的韓王都不得不懷疑自己父王是不是真有那麼幾分骨氣在玉璽上動手腳來個玉石俱焚,這可就真的坑慘了所有人了。

秦王震怒,到時候誰能有個好果子吃啊。

王翦不欲多做糾纏,此刻能平息怒火的隻有仇敵的鮮血與人頭,眼瞅著持劍欲砍。

「慢著!」縮在角落裡的韓非突然站起了身,一聲清喝倒真讓王翦的劍停了下來。

在一眾跪下,害怕的瑟縮的韓國權貴之中,唯有他一個站了起來,他不止站了起來,他還昂首挺月匈,步履堅定的朝韓國故事中有如惡鬼的秦軍將領走了過來,這種勇氣讓王翦有些欣賞,他看著這位長相俊美,身著紫衣,氣度不凡的公子,又瞥了一眼跪在他身下瑟瑟發抖的麵容猥瑣的新韓王。

韓國不被滅真就沒天理了。

「在下韓國九公子韓非。」他不卑不亢,先起手施禮,「我韓國雖為敗國,但確確實實並無暗害之心,望將軍明察,莫成了歹人之意。」

王翦想發笑,但此刻若是笑了,便可能會被應侯記仇,於是他繼續保持著怒發沖冠的樣子,「歹人?我看你們歹人就是你們。」

「王將軍,韓非知將軍心中心中惱恨,但此事關重大,其中處置應當先稟告秦王……」

一國之君雖然是敗國之君,但是也不是你一個將軍說殺就殺的,而且其中還有些玄機,你萬一把線索給斷了怎麼辦?

這一招對於性子比較直的人八成是沒什麼用的,他們心中隻會堅信著有人要害他們大王的弟弟,那大王不用說了,直接砍就對了,還聽這個韓非說什麼,但韓非可以看得出來這位王將軍並不是那種「沖動」的人。

他很謹慎,他可以活得很長,他可以拖到時間。

隻要有時間,一切皆有可能。

王翦臉上依舊帶著憤怒,可是已經收了劍,他說:「長安君遇襲,自然該稟報大王……」他還想再說什麼,卻被麵前一隻纖細如玉的小手給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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