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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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非沒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他在一間陌生的房間之中,桌上的蠟燭靜靜的燃燒著,他知道這是哪裡了。

他記憶中最後的景象也不過是小巷子裡,他一直往前走,沒有回頭,下場就是被走在身後的師弟一石頭砸暈了……他們到底是不是上輩子有仇,不說身為師兄弟一定要兩肋插刀,舍身取義,但能不能不要這麼互坑啊。

正想著李斯現在估計是拿那位鬼穀弟子充當投名狀給呂侯,說不定如今已經頗得對方賞識了……他醒的有點晚,但又不能算太晚。

耳邊突然傳來吱呀一聲,房門被人打開,已經沐浴更衣完,煥然一新的李斯快步走了進來,一眼就看到了已經醒過來的韓非,作為打暈人家的罪魁禍首,可心中卻沒有絲毫愧疚或者是窘迫的李斯,臉上立馬湧現出了關心的神色,三步並作兩步來到床邊:「師兄可還好?腦袋可還疼?要不要再請人來看看 」

韓非詭異的沉默了一下,連基本的微笑都沒有維持住,抿了抿唇,過了好一會兒才吐出一句:「我有沒有事你不清楚嗎?」

「那我怎麼知道?我又不是醫者。」李斯一臉無辜,他堅持自己絕對沒有動手,韓非是在想象之中被歹人襲擊了,這個歹人就是衛莊。

韓非很想起了之前王翦對他說過的一句話,哪有什麼歹人,你就是個歹人。

但他沒有說,他深吸一口氣,然後問:「通古與應侯相處如何?」

李斯頓了一下,不知是想到什麼,但很快又十分自然道:「應侯風華絕代,李斯自然是心向往之……承蒙寧侯不棄,與之相談甚歡。」

這話乍一聽起來沒問題,仔細分析也沒什麼問題,但韓非卻聽出了問題,準確的來說是看出了問題,現在他的師弟很不對勁,不過再不對勁又怎麼樣?和他現在又有什麼關係?

氣氛一時間詭異的安靜了下來。

「你們在說什麼事?看起來好像不太開心。」就在此時,一道輕柔的女聲傳來,房內二人抬頭一看 就見呂歌不知何時站立在門口,笑語盈盈的看著二人,旁邊還站著個趙高。

韓非不自覺的提起了一口氣,一雙桃花眼一眨不眨的,看著緩緩走進的呂歌,好半晌都沒有說出一句話來,對於這位殺兄仇人,他又能說什麼呢?

「雖說長安君遇襲有韓王監管不力之過,可韓非先生也不用如此拚命,若真被歹人所害,豈不是我的過錯。」呂歌二話不說就把韓非的這件事定性為是被罪魁禍首所害,那怕她自己也看出了一點點玄機。

韓非不吱聲,他吱聲了也沒什麼用,李斯臉上也露出了關心的樣子:「正是如此,師兄可千萬得保重自己呀。」

「不過那個罪魁禍首如此大膽,我等自然也不可輕易放過。」呂歌有過嚴格的訓練,那怕她心裡覺得這副場景再好笑她也不會笑的,轉而說起了對衛莊的處置。「雖然那罪魁禍首心思機敏,行動迅速,士兵包圍之時,隻見一座空樓,但我等也有幾分本事……」

韓非聽了這話反而心中卻有幾分擔心,出聲問:「敢問應侯派出了何等高人。」

李斯聽到這個問題立馬撇了一下韓非,那眼神明顯是在說韓非現在不應該管這麼多事,專心顧好自己就行了。

呂歌倒是大方的解釋:「就是一些有些特殊本領的手下,比方說可以控製鳥類,再比方說可以控製蜜蜂,用來追蹤人再好不過了……說起來,我還是有幾分擔心我其中一個手下的,他家中的妻子才生下孩子沒多久……剛抱過孩子的手用來打打殺殺……可也沒得辦法,畢竟一個孩子要是長大,有美好前程,總少不了父母的付出……」

她隻用寥寥一句來說她的那些其他手下,可唯獨提到家中剛生了孩子的那個時,她的臉上帶起了溫暖的笑,說話的聲音也柔和了很多,隻是說到最後又免不了一聲嘆息。

也就在這時,一旁的趙高安慰道:「黑白玄翦受小姐大恩,萬死也難報答,如今這不過是小事,更何況還有那麼多人從協助,想必能平安歸來。」

韓非一愣,黑白玄翦這個名字他聽說過,一個曾經窮凶極惡的江洋大盜……想必現在的衛莊不是對手。

「哪有什麼大恩,不過是舉手之勞。」呂歌淡淡的否認了趙高的話,她是打從心眼裡認為這不是什麼大事的。「報恩還是報仇,都是為自己而報。」

說到這裡,呂歌又故意忽視韓非好奇的表情,囑咐幾句好好休息便要告辭,李斯自然不用說,立馬站起來表示要跟著,和韓非的師兄弟之情塑料的連好好休息都不用說了……

一年半前,被呂歌派到魏國那邊搞潛伏的嫪毐傳回來了一則消息,大量魏國高層官員被暗殺了,凶手疑似黑白玄翦,主謀者魏國大司空魏庸。

而說到魏國的大司空魏庸其人,應該算是一個有幾分本事的人渣,這種人想要得到魏國的權利,秦國不應該阻止甚至應該支持,可是暗殺?秦國之外的政治權利鬥爭都這麼低級嗎?呂歌想了想就給嫪毐傳了一次消息,讓他盡全力協助魏庸,能幫就幫,看他能走得多麼高。

但是嫪毐好像誤會了給點小幫助和拉攏別人兩者之間的區別,以為呂歌的意思是要將人拉進秦國陣營,當天晚上就以現任掩日的身份和魏庸一對一私聊了,中心思想也就隻有一個,加入我們這邊的好處大大的有,不加入就是一個死。

魏庸剛開始含蓄的拒絕了一下,可雙方經過幾番親切友好的交談之後,最終還是達成了一致的合作意向。

這本來也沒什麼,雖然讓羅網顯得很像是一個反派組織,但呂歌對手下的要求其實沒那麼高,比如她從來沒讓趙高換一個打扮或者多曬曬太陽增黑一點,對嫪毐的要求就更不高了,基本就是隻要他別在趙姬麵前出現,就對大家都好。

可能是嫪毐和魏庸這兩個反派角色合作的太過愉快,倒是讓原本的魏庸手下第一金牌殺手黑白玄翦備受冷落,不過人家也不怎麼介意,他忙著和魏庸的女兒私定終身山盟海誓,都已經上本壘了,以身份地位來看,這一對有情人的搭配無異於是宰相的女兒和平民少(中?)年……

黑白玄翦當時也不知怎麼想的,可能是認為自己沒有利用價值了會被殺人滅口,便想要帶著自己的情人私奔,也就在這籌謀的前期階段,信陵君魏無忌出手了,別誤會,他不是棒打鴛鴦,他根本不知道這對鴛鴦,這個魏國少有的高層聰明人,對於自己國家裡麵的毛病,心裡非常有數,如果是本國的權力鬥爭那就算了,可裡麵居然還夾雜著秦國的手筆……他出手了,他要對付魏庸了。

他雖然早已經不是當年快要打到秦國函穀關內的信陵君,但也不是嫪毐和魏庸之流能夠對付的,當收到嫪毐的求救信的時候,呂歌還有些頭疼,她還不那麼想和魏無忌對一下,但怎麼說呢,她挺愛護自己的手下的,而且魏庸這個人出現的時候太巧了,用他來對付魏國,說不定最後獲得的效果就跟趙國的郭開一樣。

於是她就開始了遠程輔助工作,比如說讓魏庸在被窩耳邊說幾句魏無忌的壞話,再製造一些流言……都是些呂歌認為上不得台麵的小手的,可真正的讓魏無忌吃了大虧,也讓旁觀一切的嬴政眼睛發亮。

不請殺手對付自己的政治敵人這堂課,魏庸還有的學呢。

也就是在這一段時間之中,魏庸把黑白玄翦送給了呂歌,附帶自己的一個女兒……呂歌自己還記得那封信上寫的內容,一個父親手把手的教一個從未見過麵的異國的恐怖女人,如何利用自己的女兒控製一個殺手。

黑白玄翦毫無疑問地逃了,帶著他的愛人,然後就被魏庸帶人攔了下來,而從信中知道這件事的呂歌大感頭疼,不懂自己怎麼就成了棒打鴛鴦的反派,於是非常大方的寫了一封信,信上直截了當的告訴魏庸,她對江湖一直很好奇,也聽說過黑白玄翦的名字……所以希望他能成全這對有情人。

前言不搭後語,還有點貓拿耗子多管閒事,但權力卻讓這種隨口之言變得極具力量。

魏庸立馬變臉,麵帶微笑的從大牢裡麵把自己的未來女婿放了出來,然後為二人舉行了婚禮,婚禮結束之後,把女兒女婿立馬打包送來了秦國,他唯一能靠的就是秦國了,真要沒了秦國的幫助,信陵君一隻手就能把他給弄死……這件事情的唯一得利者,可能就是魏庸的親女兒了吧,她終於不用麵對自己男人和自己父親的刀刃相向,結婚的時候還能得到自己父親的祝福,雖然自己父親這種祝福淺薄又虛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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