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2 / 2）
「怎麼？五條悟那家夥不救自己的學生嗎？」
知道五條悟一肚子壞水兒喜歡坑自己學生，但是沒想到他會見死不救的薑挪挪揉了揉自己的手腕從地上站了起來。
「……他不搗亂已經是謝天謝地了……雖然麵臨生命危險的話他姑且還是會出手幫忙，畢竟自己的學生死了會很麻煩。」
覺得自己是在實話實說的伏黑惠語氣毫無波動的回答道。
在說完這兩句話後，好不容易才調整好自己心情的少年在經歷了一係列思想鬥爭過後才決定轉過頭詢問薑挪挪接下來到底該怎麼辦，而且他還想問問這個世界為什麼有些人隻有下半身。
可是當他再次看向薑挪挪的時候，他卻突然發現女人原本覆蓋了紅色紋路的手臂似乎有些異樣。
「薑前輩，你的手……？」
眼尖的伏黑惠立馬皺起眉頭三步並作兩步走向站在那裡看著方才爆炸地方的女人。
「……什麼？」
被伏黑惠喊了一聲便立馬回過神來的女人看向那個朝自己走來的少年，但她很快就看到對方的視線鎖定在了自己的手臂上。
她纏繃帶的技術很爛，在她開機車的時候她手上的繃帶大概不知道什麼時候被風吹走了；應裡世界安排的爛劇情，她現在不能用反轉術式，所以之前那些小混混在她身體上留下的傷口還在。
「啊……這個沒什麼大不了的，不用在意。」
知道自己離開裡世界後能用自己的能力清除這些傷口的薑挪挪麵不改色的試圖把自己胳膊上的袖子拉下去；但是一直皺著眉頭表情看上去十分嚴肅的伏黑惠卻抓住她的手腕一把把袖子給她撩了上去。
之前不堪入目的髒話一個一個映入少年的眼簾，女人白皙手腕上的傷口觸目驚心，醜陋的疤痕死皮賴臉的攀附在她手腕的大動脈上，隻看一眼就知道是自殺留下的痕跡。
也許是因為薑挪挪自己的「設定」太過不堪，在伏黑惠看見那些因為「設定」而存在的傷口時，薑挪挪甚至覺得自己清楚的看到了伏黑惠收縮的眼瞳。
「您·在·這·裡·受·傷·了？」
不知怎麼的，伏黑惠總是清清冷冷的聲音此時此刻聽上去竟然帶著點咬牙切齒的意思，薑挪挪本來想把自己的手腕從對方手裡抽出來，但他卻捏著她的手腕不肯放手，眼睛也死死的盯著自己看，就像要把自己盯出個洞似的。
「有人傷害您了嗎？」
「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您的術式不能發動了嗎？」
「為什麼從剛剛開始就一直有人襲擊我？還是說我觸動了裡世界的機關嗎？」
「薑前輩，這到底……」
少年的問題炮彈似的從薄薄的嘴唇中射出，薑挪挪聽得出對方語氣中的急迫，但是她倒是什麼伏黑惠聽上去有點生氣……生氣的不應該是她嗎？
「大街上為什麼一半人隻能看得見下半身這事兒得問你自己，至於是不是觸碰了裡世界的機關，實際上從你來到這裡的時候裡世界的機關就已經被觸發了。」
語氣平淡的薑挪挪無奈的嘆了口氣，「眼下最重要的問題不是我被誰傷害了，我也說過了在來到這裡後我們大家都是絕對公平的，沒有誰是絕對最強這麼一說……」
聽薑挪挪這麼說，突然明白了什麼的伏黑惠愣了一下。
「這種傷我已經習慣了，反正出去就能治好。先告訴我是誰剛才襲擊了你？可能那家夥就是關鍵線索。」
薑挪挪把自己的手從怔愣的少年手中抽了回來；也許是嫌袖子礙事，女人乾脆把自己的袖子整個挽了上去。剛剛還若隱若現的傷口立刻完完整整地呈現在了伏黑惠麵前。
「這些東西伏黑你沒必要在意，這隻是不得已附加的而已，而且之前找上門來的裡世界白癡們還被我暴打了一頓！」
女人示威似的在自己麵前揮了揮拳頭；看向他的時候，薑挪挪總是在溫和地笑著，像是在安慰自己沒什麼大不了的。
「安心吧小子，這世界上沒有誰能占我便宜。敢在現實中對我出手的人墳頭草現在都比你高了。」
伏黑惠：「……」不知道為什麼暴打和墳頭草這兩種東西出現在薑挪挪口中他已經完全不驚訝了。
而且薑挪挪說的話絕對比任何人都有說服力，就像五條悟和他說自己是最強一樣。包括在這樣危急且令人扌莫不著頭腦的時刻，她也仍舊能在自己遇到危險時及時出現。
這種「我隻要遇到危險就一定會有一個人來救我」的感覺和五條老師幾乎帶著些戲弄感的好意而言完全不一樣。
來到這裡發現自己完全無法召喚式神後，他就知道自己要拖後腿了，至少是拖薑挪挪的後腿。
……
自己真是對自己的弱小厭惡透頂。
「抱歉。」
因為見伏黑惠一直沒有說話，隻當這小孩稍微有點被嚇到了的薑挪挪本來打算走進那棟還在燃燒的大樓，可就在她剛邁出一步的時候，從剛剛開始便沉默下去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的少年突然開口這麼道。
被少年這一聲很輕但又特別嚴謹的道歉嚇到的薑挪挪微微瞪大了眼睛，「怎麼了？怎麼突然道歉？」
「沒什麼，就是對不起，您自己意會一下吧。」
看上去有點別扭的少年沒有解釋自己為什麼道歉，他走上前來將薑挪挪的袖子拉了下去，然後先她一步走向那棟燃燒的大樓。這個時候開始，薑挪挪突然開始清晰的聽到那些裡世界創造的、無關緊要的「人類」開始驚恐的大叫。
……這個時候才反應過來要讓創造物有反應嗎，裡世界。
薑挪挪騰出時間翻了個白眼。
「一會兒要進火場吧？就算是假的，也要避免傷口感染。」
伏黑惠的聲音又恢復了原本清清冷冷的調子。
薑挪挪張了張嘴，一時間不知道該接些什麼。少年的道歉太過正經，這令本身對什麼事都不是特別在意的薑挪挪有些尷……而且她還沒在裡世界裡這麼被人關懷過呢。
「哎！等一下，我……」
「您先把鞋穿上吧，雖然穿著高跟鞋不好走路，但是爆炸現場肯定有很多碎片。一會兒我先去打頭陣，如果我不能應付您再上場也可以。」
伏黑惠像媽咪一樣站在薑挪挪麵前一本正經的這麼說道。
「啊……」這。
突然被伏黑惠這狀態轉換搞懵了的薑挪挪不知怎麼的就聽話的把鞋穿上了。
「如果您實在不舒服，可以穿我的鞋。」
「……？啊不了不了！不了……不好意思。」
看薑挪挪突然一下手足無措、甚至還聽話的穿上了鞋，在那之後便如同小孩子一般瞪大眼睛站在原地；伏黑惠還沒見過薑挪挪這樣，於是他就想，也許她並不是很擅長應付自己意料之外的事情。
……那跟五條老師在一起的時候她應該經常露出這樣的模樣吧？那就怪不得五條老師總是喜歡耍薑小姐了。
「走吧。」
在伏黑惠說出這兩個字後，薑小姐才發現自己好像是被人家小孩三兩句關心給說的心亂了；畢竟以前她一直是孤身一人在裡世界裡走南闖北的，唯一一次還是要照顧一個時間線被裡世界改變了的港口黑手黨傷員；像這樣被人正常的關心還是頭一次。
……真沒出息啊薑挪挪！
不過可那可是小帥哥啊，她稍微有點感動還是挺正常的吧？
薑挪挪眼神復雜的看向那個等著自己跟過去的黑發少年。
她記得之前去咖啡店的時候伏黑惠就小紳士一般給自己開門後便候在那裡；即便眼睛中沒有任何溫度，但長相清冷雋秀的白皙少年看上去那麼乖，乖到隻是看一眼，一直在煩惱山海經事情的薑挪挪便覺得愉快。
……嗨，也許這次能讓她對協作這種事沒有那麼反感也說不定。
「隨你，跟我說說剛剛發生了什麼吧。」
很快便調整好了自己表情的薑挪挪這麼想著，腳下飛快地走向伏黑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