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溫柔而又眷戀地【三合一……(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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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十分了解雲霏霏,知道她若是對一個人無意,會是什麼態度,哪怕對方是皇子,她也會明確的劃清界線。

然而他們之間,顯然不存在所謂的界線。

雲霏霏就連昏睡都緊緊蹙著眉頭,似乎極度的不安,陸驍忍不住伸手輕揉她的眉心,再一次垂首親口勿她的嘴唇。

溫柔而又眷戀地,卻也帶著絲絲縷縷的陰暗。

魏行回來時,陸驍已經離開軟榻。

帳幔將軟榻遮得嚴嚴實實,魏行看不到裡頭,隻能改看太子,見太子身上的衣裳跟來的時候不一樣,微微愣了下,轉頭看向候在邊門的徒弟李貴。

李貴輕輕搖了下頭。

魏行鬆了口氣,他差點以為太子連雲姑娘病了也不放過。

想來是太子幫雲姑娘換衣裳時,身上的衣裳沾濕了,才會讓李貴換了套衣裳,畢竟殿下本來比尋常人還要愛乾淨。

「殿下,馬車已經備好了。」魏行低聲說道。

太子坐在羅漢榻上,茶幾上擺著空藥碗,顯然已經給雲霏霏餵過藥。他單手扶額,閉著眼輕聲問道:「謝氏呢?」

「稟殿下,杜若已經找著謝氏了,隻是……」

謝氏畢竟是雲霏霏的生母,如今魏行已經知道這小宮女就是太子的命,提起這事時不免猶豫。

魏行斟酌了一下用詞,才開口道:「雲姑娘落水前曾說謝氏在蓮池裡,杜若便又潛入蓮池中尋人,然而蓮池中並無謝氏身影,杜若最後在……忠勇侯長隨房裡找著了人。」

陸驍意興闌珊的「嗯」了聲。

「杜若進到趕到時,那長隨正要對謝氏不軌,千鈞一發之刻,杜若出手將人擊暈,剛帶著謝氏翻上屋頂,雲大夫人就親自帶著一群粗使婆子進屋,就連忠勇侯都跟在後頭。

「忠勇侯長隨不著寸縷的倒在榻上,婆子們上去掀被子時,發現裡頭隻有他一人,雲大夫人臉都綠了。忠勇侯問她,謝氏在哪?雲大夫人一口咬定謝氏就躲在屋裡某處,結果一群人差點把屋頂掀了,也沒找著人。」

魏行說到這,不由唏噓地搖了下頭,心說這雲大夫人手段也是狠毒,明知道今日幾乎全城勛貴都來了,居然挑在這一天整治謝氏,明顯要置謝氏母子三人於死地,簡直比直接將謝氏推到池子無聲無息淹死,還要惡毒一百倍。

要是杜若沒及時趕到,不止謝氏會被沉塘,就連兒子雲裴都會被忠勇侯及老太太厭棄。

雲霏霏就更慘了,今日滿城權貴都在,謝氏與長隨私通一事傳出去,即便二十五歲平安出宮,整個京城也沒人敢娶她當正妻,恐怕隻能步上謝氏的後塵,被人當作外室嬌藏。

魏行接著說:「忠勇侯當時臉色已經很難看了,卻隱忍不發,轉頭去了如意軒。發現謝氏就在如意軒裡頭睡得好好的,這下再也忍不住,當著一眾奴仆甩了雲大夫人一個耳光,並斥責她沒有當家主母的模樣,不止心月匈狹窄、毫無容人之量,甚至還惡毒的在婆母六十大壽這天,意圖誣陷妾室。

「這件事不知怎麼的,傳到了雲老夫人耳中,要不是惠嬪娘娘及時趕到,雲大夫人就要被罰去跪祠堂了。」

陸驍對後宅之事明顯沒有興趣,聽完魏行的話後,卻問了句:「謝氏可有遭到歹人輕薄?」

魏行語帶保留:「杜若說她尋到人的時候,謝氏衣衫不整。」

陸驍手指輕敲茶幾:「那名長隨呢?」

「打斷一條腿,毒啞後發配到莊子上了。」

忠勇侯也不笨,雲大夫人當時一副月匈有成竹的模樣,和後來的震驚他都看在眼底,雖然他不知道謝姨娘後來是如何逃脫的,卻不妨礙他替謝氏出頭。

「回宮。」陸驍起身抱起雲霏霏。

魏行見太子動作溫柔地幫少女裹上厚實溫暖的大氅,又細心地係了鬥篷,最後還直接將人打橫抱在懷中,一副當寶貝嗬護的模樣,眼皮突突直跳。

魏行猶豫了下,勸道:「殿下,今日畢竟滿城權貴都在,您要是這麼抱著雲姑娘出去,恐有不妥,萬一傳到太後娘娘耳中……」

陸驍卻連腳步都沒停,隻是抬手攏了攏帽兜,將雲霏霏小臉遮得嚴嚴實實。

素來矜貴冷漠、不近女色的太子殿下懷裡突然抱了個人,還明顯是名女郎,很難不引人注意。

幾乎一路都有人在猜測,究竟是哪家貴女得了太子的眼,竟能讓淡雅如謫仙,清心寡欲的太子殿下走下神壇。

采蓮遲遲未歸,惠嬪本就心中焦慮,得知太子親自抱著一名少女離開,越發不安,壽宴後半場明顯心不在焉,雲老夫人剛被扶回後院,惠嬪便迫不及待地要回宮。

「你說那賤人跟雲霏霏怎麼每次運氣都那麼好?謝氏該不會是在裝瘋賣傻吧,否則她哪來的力氣掙脫?」

沈氏陷害謝姨娘不成,反被雲老夫人斥責一頓,雖然是關起門來斥責,但也足已叫她吐血,尤其得知雲霏霏不止平安無事,還被太子抱著上馬車,幾乎氣得失去理智,要不是許嬤嬤攬著,隻怕已經將屋裡的東西都給砸爛。

回宮前,惠嬪來到明月軒告別嫡母,聽到嫡母的話,心底突然湧起一股疲憊。

「母親,現在收手還來得及,六妹妹搭上太子不是件壞事,要是到時三皇子……」惠嬪擔心隔牆有耳,並沒有明說,「六妹妹也是我們雲家血脈,說不定以後我們還要指望她。」

沈氏今日受了這麼大的屈辱,心中本來就恨不得撕了謝氏母女倆,聽見大女兒的話,瞬間氣得失去理智,口不擇言道:「我寧可死也不會指望她!」

「我不管,舒兒,你一定要替為娘出這口氣,要不然我真的太冤了,我……」沈氏捶月匈頓足,「我真的沒臉活了。」

惠嬪沉默了下,嘆息道:「靜安太後對太子殿下向來嚴格,從不允許宮女爬床,太子方才親自抱著六妹妹離開,必定明日一早就會傳到太後耳中,到時隻要再往壽康宮傳幾句六妹妹的閒言碎語,用不著我出手,太後便會收拾她。」

惠嬪如意算盤打得極好,但她千算萬算也沒算到,自己竟會比雲霏霏還早一步出事。

……

陸驍的馬車正要調頭打道回宮,馬車外便傳來一陣咳嗽聲,魏行尖細的嗓音沒多久也跟著響起:「太子殿下,寧王殿下說想搭您的馬車回府。」

陸知禮是個隨心所欲的主,這種莫名其妙的要求,魏行不是第一次聽到,早就見怪不怪。

魏行原以為,太子很快就會讓寧王上馬車,沒想到太子遲遲未語。

「二哥,沈太醫的事我聽說了,二哥這是因為他,連帶遷怒到我身上了?」

陸知禮每說一句,便咳一下,他身子骨本就弱,再加上出來折騰大半晚,俊美清雋的臉龐早已帶著明顯的疲態。

這副病懨懨的虛弱模樣,別說魏行看了都不忍,即便是一旁觀望的貴女們也都心生不舍。

陸知禮狐裘披身,尊貴優雅,哪怕是個沒有指望的病秧子,也有不少貴女為其傾心,自然也是走到哪都是眾人的焦點。

貴女們見他似是吃了太子的閉門羹,不由小聲交頭接耳道:「不是都說太子殿下向來最疼寧王的嗎?就連皇上都稱贊兩人手足情深,太子殿下居然連送他回府都不肯。」

「寧王殿下方才說的話是什麼意思,沈太醫為何會得罪太子殿下,還為此遷怒到寧王身上?」

馬車內,陸驍原本已經將雲霏霏放平到軟榻上,他則側身坐在一旁,聽到外頭傳來的騷動,索性上榻,將人抱入懷中。

「魏行,扶四弟上馬車。」

陸知禮一進到馬車,就聽到少女的哭泣聲。

雲霏霏似是做了噩夢,她脆弱地蜷縮在陸驍懷中,低聲哭泣。

「殿下、殿下……」

雲霏霏又夢到自己死在陸驍懷中,或許是現實裡陸驍的懷抱太過溫柔,讓夢裡的她異常留戀,這一次她並沒有夢到自己死亡便醒來。

她反而看到自己死後化為一縷魂魄,跟在陸驍身邊。

她看到自己失去意識後,奔跑到一半的陸驍忽地踉蹌了一下,他狼狽的摔到地上,卻沒有鬆手,始終將背上的人護得緊緊。

陸驍下巴磕破了一道口子,鮮血不停地流淌,卻仿佛感覺不到痛一樣,將同樣摔到地上的她抱入懷中。

「嬌嬌,嬌嬌!」陸驍雙膝跪地,單手抱著她,不停地拍打著她的臉,他下顎的血不停地落到她臉上。

可她本來就渾身都是血,下巴處的黑血粘稠深紅,臉上淚痕交錯,染上陸驍殷紅的鮮血之後,就連雲霏霏自己都不忍多看,陸驍卻一瞬不瞬地盯著她。

箭矢尖銳的破空聲,不停地從背後傳來,陸驍卻始終垂著頭,跪在原地,一動不動。

「殿下,您在做什麼!您快點起來!」雲霏霏站在陸驍身旁不停喊道,甚至急得想拉他起來。

但她隻是一縷魂魄,她碰不到陸驍。

夢裡,雲霏霏看著緊緊抱著自己屍首,一動不動的陸驍,無助地哭了起來;夢外,她同樣埋在陸驍懷中低聲哭泣,雙手撒嬌般地抱著他的勁月要,看上去可憐極了。

「殿下,您不要這樣,您快跑!」

上次陸驍沒聽清楚她口中囈語,這次卻聽得清清楚楚,不止陸驍,就連陸知禮也聽到了。

陸知禮無聲的盯著兄長懷裡的少女,溫潤的眸子閃過一抹痛色。

陸驍的占有欲很強,按理說他不會為了旁人的閒言碎語便怯步,他卻故意放陸知禮上馬車,就連陸知禮也很意外。

陸知禮起初不知道陸驍用意為何,直到少女細軟的哭泣聲在馬車內響起。

他來不及收回目光,就看到陸驍毫不避諱地捏起雲霏霏的下巴,俯首口勿上她的唇,堵住她所有聲音。

「咳咳咳咳咳……」陸知禮瞳孔驟縮,蒼白的臉龐閃過一抹怒意,隨即被劇烈的咳嗽聲掩飾過去。

就如那次在東宮一樣,陸知禮氣得兩隻手都攥得青筋暴起,指節咯咯直響,隻是這一次,他的口中泛起久違的血腥味。

陸知禮的病其實早就好轉,若不是前天他的藥突然被人動了手腳,多年的苦心一朝白費,此時也不會如此虛弱。

可笑的是,他竟然連對方是誰都查不出來。

陸驍似乎忘了馬車上還有其他人,平日裡的矜持冷漠已不復見,反而將雲霏霏攬於懷中深口勿。

口勿漫長而纏綿,溫柔而又執著。

陸知禮緊緊咬住牙根,眸色越來越暗,猶如深不見底的寒潭。

想不顧一切毀掉眼前的畫麵!

陸知禮知道自己應該回避,才不會讓兄長察覺異狀,卻自虐一般始終沒有移開目光。

陸驍並不在乎陸知禮如何,他的目光始終注視著懷裡的少女。

雲霏霏眼睫輕輕動了下。

陸驍隱藏起眼底的陰暗,抬手擦了擦她的唇瓣,除了眼尾還燒著一抹昳麗的紅,眸色已恢復成平日裡的清冷克製,一派謙謙君子氣息。

雲霏霏昏昏沉沉地睜開眼,對上陸驍清冷的眸子,下意識喊道:「殿下?」

「孤在。」陸驍低眸看她,矜持頷首。

夢裡撕心裂肺的不舍,此時依舊充斥在雲霏霏的心口,她根本控製不住自己,一下就抱住陸驍。

「殿下……」

這聲殿下充滿濃濃的依戀,不止陸驍愣了下,陸知禮更是差點咬碎了牙根。

雲霏霏被陸驍抱在懷中,始終背對著陸知禮,完全不知馬車裡還有其他人。

直到陸知禮痛苦的咳嗽聲再次響起,雲霏霏一團混沌的腦子才漸漸回過神來。

雲霏霏錯愕的回過頭,看到陸知禮蒼白俊美的麵龐,整個人害怕的往陸驍懷裡縮去。

她眼中的恐懼與排斥太過明顯,一股尖銳的刺痛感,驟然從陸知禮的心髒蔓延至全身。

他護了這麼久的人,居然隻是換了個身份,便將他視為毒蛇猛獸。

陸知禮突然覺得自己很可笑,他拖著一身病骨,強撐著前來見她,她的眼裡卻始終隻有陸驍。

所有人都一樣,眼裡都隻看得到陸驍。

陸驍輕輕拍了拍雲霏霏纖細的手臂,溫聲提醒她:「給寧王殿下請安。」

雲霏霏這才渾渾噩噩地行禮:「奴婢給寧王殿下請安,殿下萬福金安。」

她聲音透著絲絲縷縷的不安,陸知禮聽著,被長睫遮掩住的陰暗雙眸,反而浮起溫柔笑意。

「二哥這位美人可真膽小。」陸知禮嘴角帶著溫和自若的笑,漂亮的桃花眼彎彎的眯著。

陸知禮樣貌俊美,看著善良可親,氣質乾淨,談吐優雅,很容易讓人心生好感,也怎麼看都不像壞人。

雲霏霏知道自己反應過於失禮,要不是四皇子脾氣好,早該挨板子。

雲霏霏歉疚地垂下眼。

她不應該因為還沒發生的夢就對四皇子有偏見,四皇子雖然扮成小太監接近自己,但他從來沒傷害過自己,反而還幫了她許多忙。

察覺雲霏霏僵硬的身體逐漸放鬆下來,看著陸知禮的目光也充滿歉疚,陸驍眼底掠過一絲冷意。

「四弟說得是,她確實膽小。」

雲霏霏腦子依舊有些昏沉,直到纖月要被一雙有力的臂膀緊緊箍住,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被太子抱在懷裡。

雲霏霏蒼白的小臉瞬間紅透,忙著想要掙脫太子的懷抱,馬車卻在此時緩緩停下。

「稟太子殿下,寧王府到了。」

陸驍收緊臂膀,羽睫輕抬:「四弟身子不適,趕緊回府歇下才是。」

陸知禮溫柔深邃的目光先是緩緩掠過雲霏霏,最後才回到陸驍身上。

「我還不知沈太醫與二哥究竟發生何事呢,二哥不如隨我回王府喝杯茶,將來龍去脈說清楚。若是沈太醫真做了什麼不可饒恕的事,我亦不會包庇他,再換個太醫便是。」

陸知禮說話輕聲慢調,如春風拂過般的溫軟,與記憶中李之如出一轍,雲霏霏對他的恐懼,似乎也隨著這和風細語般的嗓音逐漸消散。

四皇子不止跟她想象中完全不一樣,還格外親切可人,怎麼看都不像會將她扔到碧霄宮。

夢總是一個片段、一個片段,難道其中還有什麼隱情?雲霏霏突然迷惑起來。

雲霏霏還在困惑,眼前便突然一黑。

陸驍溫熱的大手不知為何捂了上來,雲霏霏怔了下,正要開口,耳畔便傳來男人低沉溫和的嗓音。

「宮門就快落鑰了,改日再說。」

陸驍像是靠著她的耳畔說話,一開口熱氣便全落在她的耳根上。

雲霏霏濃密的長睫像兩把小扇子,不停地撲扇著,耳根也慢慢地紅了。

殿下將她抱得好緊。

「魏行,還不進來扶寧王殿下下馬車。」

陸知禮看著抱著少女的兄長,不滿地抱怨:「二哥果然有了美人就不一樣,如今都急著趕我下車了。」

陸驍淡聲道:「沒有的事,你要是不愛惜自己的身子,傷心的是孤和母後。」

「知道了,知道了。」陸知禮漫不經心地嘟囔,似是有些嫌棄,抬手攏了攏身上的雪白狐裘,這才從容不迫地抱著手爐離開馬車。

陸知禮剛進到寧王府,懷裡的手爐就被他用力地砸了出去。

「殿下這是怎麼了?」陸知禮身邊的大太監常福,被他嚇了一跳。

陸知禮麵容蒼白,漂亮的桃花眼布滿陰鷙:「沈言之呢?讓他立刻來見本王!」

常福不敢多問,立刻讓人去尋沈太醫。

沒想到沈言之最後人是找到了,但也出了事。

常福得到消息,急匆匆地來到陸知禮寢間稟報:「殿下,不好了,外頭如今一團亂。」

陸知禮懶洋洋地靠在引枕上,閉眼假寐。

「惠妃娘娘回宮途中遭遇暴徒,被擄走後下落不明,當時沈太醫的馬車就跟在她後頭,也遭到波及,聽說、聽說左手被暴徒給打斷了,如今禦林軍已經出動,到處搜人。」

聽見常福的話,陸知禮撩起眼皮,好笑道:「街上那麼多武侯和金吾衛在站崗巡邏,暴徒還能在他們眼皮子底下擄走惠嬪娘娘?」

「惠嬪身邊那些侍衛都是乾什麼吃的?」

另一頭,太子與雲霏霏剛回到東宮。

雲霏霏的情況比陸驍預想得還要差,剛下馬車走沒幾步,便又暈了過去。

陸驍心急如焚,立刻讓人去太醫院請太醫,沒想到太醫還沒請來,向來肅穆靜謐的皇宮滿是匆忙紛遝的腳步聲。

這腳步聲聽得人心慌意亂,仿佛前世那場宮變。陸驍皺起眉頭,將魏行叫進來問個清楚。

聽到惠嬪娘娘被擄,陸驍麵色微變,正要前往武英殿求見景帝,景帝身邊的大太監便親自過來傳口諭。

「太子殿下,皇上宣您禦書房覲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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