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身世【三合一】(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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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肆嗓音沙啞:「塵埃落定之前,切莫驚動義父。」

襄國公已過耳順之年,哪怕身子骨依舊硬朗,襄國公夫人的身子卻大不如前,經不起舟車勞頓,他們並沒有在此次秋獵名單之中。

「賀烺省得。」

另一頭,太子營帳。

陳太醫才剛到營帳外,就聽見小貓似的求饒聲:「殿下……」

守在帳外的魏行老神在在,身邊的兩位侍衛雖然麵無表情,臉卻已經紅了。

年過半百的陳太醫內心毫無波動,來到魏行麵前,淡聲道:「太子殿下如此有活力,想來應該沒有大礙?」

魏行搖頭苦笑:「不不不,陳太醫,您且稍候,殿下的傷咱家看過一眼,還是得請您瞧一瞧才行。」

陳太醫矜持頷首:「有勞魏公公了。」

魏行掐著嗓子喊道:「殿下,陳太醫已經來了!」

雲霏霏心肝兒本來就七上八下,聽見魏行的話,掛在鐵一般結實臂膀上的趾尖兒猛地蜷成一團,整個人柔若無骨地倒在榻上。

掛在眼睫上的淚珠兒輕輕一眨,跟著落下。

秋霜露重,陸驍怕她著涼,立刻將人抱進懷中。

雲霏霏坐在陸驍腿上,脊背倚靠著他的月匈膛。

陸驍肩膀寬闊,臂膀強健有力,身上永遠是`滾`燙`的,隻是被他抱在懷中,便真的溫暖不已。

因為太難為情,雲霏霏雙手緊緊捂著紅透的小臉,過分嬌弱纖細的身子透著漂亮的淺粉色,很是好看。

她聲音又軟又甜,小貓爪子似的撓在人的心上:「殿下,就說太醫馬上就來了,您非得、非得……」

雲霏霏說到一半想到陸驍的傷,改口道:「您還疼嗎?」

陸驍剛才親`得`太粗魯,她嘴唇還酥`酥`麻`麻的疼。

營帳不是個好地方,陸驍沒有真的欺負雲霏霏,就隻是抱著人親了一會兒,勁`瘦`的月要肢,依然規規矩矩的裹在長褲之中。

「不疼了。」他側過頭,在她眼尾印下蜻蜓點水般的口勿。

陸驍不止潔身自好,不近女色,還比尋常女子還要愛乾淨。

他先慢條斯理地拿起榻邊乾淨的帕子,仔細地擦拭手指每一處,確定不再`濕`濡,乾淨清爽,才下榻,撿起她的衣物。

陸驍手指修長漂亮,如玉如竹,骨節分明,強而有力,哪怕隻是做著再平常不過的事,也賞心悅目,充滿優雅。

「殿下尊貴之軀,怎能做這種事,奴婢自己來就好。」

雲霏霏紅著臉,抱著自己的肩膀,想拿過陸驍手中的衣物,卻又被陸驍低頭咬了一口耳尖。

陸驍聲音喑啞性`感:「坐好。」

他將雲霏霏攬進自己懷中,一件一件幫她穿了回去。

陸驍喜歡一個人,眼裡便再也容不下旁人,也無法容忍旁人多看他的人一眼。他對雲霏霏的占有欲更是非比尋常,即便穿衣服這種小事,也要親力親為。

雲霏霏剛穿戴整齊,還來不及整理散亂的頭發,魏行的聲音再次從營帳外傳了進來:「殿下,謝統領與賀指揮使有事求見。」

陸驍聞言,眼底殷紅飛快地淡去,就連變化明顯的身體也瞬間冷卻下來。

好多人在外麵……

雲霏霏手忙腳亂地下榻,迅速整理好頭發,退到一旁。

她雙頰紅暈未消,精致的眉眼猶泛桃花意,嬌媚惑人,讓陸驍想將她藏起來。

可惜營帳沒地方藏人。

雲霏霏隻能低下頭,想辦法藏起自己的臉。

陳太醫眼觀鼻、鼻觀心,裝作什麼都不知道,仔細盡責地幫陸驍檢查起傷勢。

「殿下月要腹間的傷看起來雖然嚴重,但是謝大統領還是手下留情了,並沒有真正傷到您的筋骨內髒,隻要每日按時擦紫玉散瘀膏,瘀青很快就會消散。」

陳太醫淡淡掃了太子厚實的肩膀一眼,語氣平靜:「至於殿下肩頭上的抓傷,隻需抹一些三黃膏,很快便好。」

那小貓抓的傷,其實不擦也行,不過陳太醫是個盡責的太醫,當然不會那樣說。

陳太醫從藥箱裡取出三黃膏及紫玉散瘀膏,交給雲霏霏,若無其事地退下。

雲霏霏原本聽不懂陳太醫在說什麼,直到幫陸驍更衣,看到他肩頭那些細細的抓痕,才後知後覺明白過來。

雲霏霏這下不止臉紅了,漂亮的美人眸也紅了,透著氤氳的水氣,看起來更讓人想欺負。

「殿下。」

陸驍還來不及欺負,謝肆的聲音已經從營帳外傳來。

他抬手摩挲了下雲霏霏的眼尾,讓她退到一旁,這才讓謝肆進來。

營帳寬敞,中間燒著火盆,周圍點著燭火,雖然比夜宴昏暗了些,卻也十分明亮。

雲霏霏皮膚白皙,臉上有一點點紅就很明顯,明亮的燭光襯得小臉白裡透紅,艷若朝霞。

即便賀烺不敢亂看,也一下就注意到了這般雪膚花貌的美人兒,更不用提謝肆。

陸驍穿戴整齊,昳麗的眉眼與平時無異,要不是雲霏霏還紅著臉,還真沒人知道他前一刻在做什麼。

「師父身子不爽,怎麼不在營帳好好歇息?」陸驍明知故問。

謝肆看了眼雲霏霏,見她目不斜視地低著頭,謹慎乖巧得讓人心疼,心底好不容易壓回去的那股怒火,瞬間又「騰」了起來。

「殿下早就知道了?」謝肆言簡意賅。

雲裴隻是個小侍衛,陸驍特地叫他過來扶謝肆,謝肆本來就覺得奇怪,直到他看到了雲裴的臉,才確定陸驍是故意的。

陸驍讓雲霏霏先退下,才開口:「不,我也是前兩日得知謝氏是在十五年前戰亂時,被忠勇侯撿走,才開始懷疑。」

「後來……」

陸驍給自己倒了杯茶,輕抿一口,才又不緊不慢地說:「孤將雲裴叫到眼前,看到了他的容貌,心中才有八、九分的確定。」

「你可看過她生母容貌?」

謝氏不管是被嬌藏為外室,或是抬回侯府當姨娘,便一直待在宅子裡,十幾年來一次也沒上過街,侯府後院陸驍進不得,當然沒看過。

「孤沒見過。」

謝肆深邃的眼眸閃過一抹失望。

「但是孤的暗衛看過,還救過她。」

救過她,這三個字明顯不是什麼好詞。

謝肆聞言,擱在腿上的雙手驀地攥得青筋暴起,再也無法維持平日裡冷酷平靜的模樣,咬牙切齒道:「叫你的暗衛出來。」

「杜若。」

隱在營帳外的杜若一下來到太子麵前,將謝姨娘的容貌、情況,以及那日謝氏母女的遭遇,一一轉述。

賀烺聽到杜若說謝姨娘容貌與雲霏霏神似,隻是左眼尾多了一顆不明顯的紅痣,已經氣得說不出話來。

那是師娘,那肯定就是他們的師娘!

因為眼尾一枚桃花痣的關係,十四歲便出落得亭亭玉立謝晚,曾得先帝稱贊,被譽為「桃花美人」。

聽到雲霏霏差點被惠嬪的暗衛推入湖中害死,謝姨娘因為沈氏母女的設計,若非杜若實時趕到,早就被人沉塘,賀烺再也冷靜不下來。

「老子居然一天一夜未曾闔眼,就為了尋殘害師娘與小師妹的凶手?」

賀烺簡直氣得快要吐血。

不久前還滿身戾氣的謝肆卻反而冷靜下來,俊美的麵容威嚴冷峻,鳳眸如結冰的寒潭,不起一點波瀾。

賀烺突然想起一件事:「那之前調查小師妹身世時,說她的那些話……」

謝肆問:「什麼話?」

賀烺看了眼陸驍。

陸驍昳麗的臉龐這時才漸漸爬上一層寒霜:「此女容貌肖母,脾性也肖母,生性狐媚,為謀姻緣不擇手段。」

話音剛落,賀烺便忍不住罵道:「放屁!」

完全忘了不久前自己說這些話時,是如何悠哉,而陸驍又是如何憤怒。

陸驍看向謝肆,不疾不徐道:「半年前,此女與承恩伯府二房獨子沈言之暗通款曲,私定終身,沈言之自幼與雲二姑娘訂下婚約,卻為了她忤逆至親、不惜得罪忠勇侯,也要改娶她這個庶女為妻,雲大夫人一怒之下,這才將她送進宮為奴為婢。」

那些誣蔑雲霏霏的話,他一字一句記在心裡,未曾忘過。

謝肆親眼看過沈言之糾纏雲霏霏,自然也知道這些話,全都是子虛烏有。

賀烺怒到極致,站在一旁抱著胳膊,垂著眼皮,不發一語。

陸驍閉了閉眼:「若不是嬌嬌進宮後有人護著,她早就被惠嬪害死。」

「師父,」陸驍聲音冰冷:「孤手中,握有忠勇侯賣官鬻爵的證據,隻是光有這些證據還不夠,孤代表著母後,不管是孤挺身而出,或是孤底下的人來做,父皇都會以為孤是在刻意打壓秦王,就連榮貴妃的母家沈氏一族,都會立刻與孤撕破臉。」

朝堂之事,牽一發而動全身。

陸驍向來未雨綢繆,走一步看百步,他從來不會忽略風險,盲目冒進。

因為惠嬪的關係,忠勇侯與沈氏一族早已密不可分,不管是由他或他的人來扳倒忠勇侯,都會引起景帝不滿、沈氏一族反彈,就連雲霏霏都很快就會有危險。

即便有暗衛跟著她,但凡事都有萬一,陸驍不會為了幫雲霏霏出一口氣,就去賭這個萬一。

再加上,他之前已經冒險出手整治惠嬪,即便沒有留下證據,但想來也引起景帝的注意,要是緊接著針對忠勇侯府,那無疑是在明目張膽地挑釁帝王權威。

這也是陸驍明明能對忠勇侯出手,卻始終隱忍不發的原因。

就算他是太子,他也無法為所欲為,隻能等待最佳時機到來。

好在,這一次不用再像前世一樣,一等就是三年。

「你我關係匪淺,這件事也不能由我出手。」饒是謝肆再能忍,麵容依舊冷靜,氣息卻已經有些不穩。

堅硬的月匈膛因為憤怒不停起伏,渾身肌肉也因為極度憤怒而緊繃。

在他看不見的地方,他最重要的人,居然被欺負了這麼久,受了這麼多年的委屈。

簡直欺人太甚!

「我明白。」陸驍神色冷靜地起身。

賀烺奇怪地看他一眼,謝肆也微微蹙眉。

陸驍後退一步,朝謝肆一揖到底:「這件事,隻能請襄國公出手相助,陸驍在此懇請師父,懇請他老人家出山。」

襄國公卸甲歸來後,當過一段時間的太師,門下子弟眾多,可惜他早就不管世事。

謝肆聲音冷漠:「殿下就算不拜托,這件事我也會跟義父說。」

這些年欺辱謝晚母子三人的人,他一個都不會放過。

謝肆看向陸驍,麵上籠罩著一層寒霜,眉眼陰鷙:「剛才殿下口中的嬌嬌,可是雲霏霏的小名?」

來了來了。

賀烺扌莫扌莫鼻子,閃到一旁。

「是。」陸驍挺直月要,「師父可想跟她說說話?我現在便讓她進來。」

謝肆當然想跟女兒說話,但不急於一時。

「當日你便是因為與嬌嬌纏綿不休,才會三催四請才出宮,就連搜救惠嬪時也心不在焉?」謝肆一字一頓,每個字都像是淬了千年寒冰。

假如目光能殺人,陸驍恐怕早已被謝肆殺死無數遍。

「我記得當日我跟師父過說,我是因為重要之人才會心神不寧。」

陸驍回到坐位上,慢條斯理地倒了杯茶:「嬌嬌當時被惠嬪的暗衛推入蓮池,昏迷不醒,藥如何也餵不進去,我沒辦法,隻能親自餵完她,這才延誤出宮。」

謝肆不用問也知道太子是怎麼幫女兒餵藥的。

前兩日他駕馬走在太子車駕旁,聽到太子調戲雲霏霏的話,就知道兩人關係匪淺,隻是那時他並不知道太子調戲的人是自己女兒!

謝肆很快就問出了賀烺當初問過的話:「你既對她有意,為何不給她名分?」

陸驍一手攏著寬袖,一手執起茶杯,置到謝肆麵前。

「我會給她名分。」

陸驍抬頭,迎向謝肆如刀鋒般銳利的目光:「但不是以妾室之名,而是三書六禮,鳳冠霞帔,八抬大轎,十裡紅妝,風風光光地娶為正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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