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吾等奉旨前來抄家【三合……(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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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

襄國公不問世事歸隱許久,景帝一聽說襄國公夫婦求見,心中除了難以言喻的訝異之外,還有著深深的虧欠感。

十五年前景帝剛登基沒多久,朝廷中的親信並不多,根基不穩,這才讓他的皇叔靖王有機可乘。

當時,要不是外有襄國公擊退外敵,內有謝肆保衛皇城,這天下早已改朝換代。

襄國公夫婦剛被迎到禦書房,叩見完景帝,襄國公便開門見山說出來意。

「愛卿說誰賣官鬻爵?」

景帝知道襄國公夫婦突然進宮,必定是有要事相告,他原以為兩位老人家是想要離京雲遊四海,特意前來告別,沒想到襄國公一開口就彈劾忠勇侯。

「忠勇侯。」襄國公呈上物證,「忠勇侯身為皇親國戚,知法犯法、貪汙受賄,罪加一等!」

因為靖王之亂的關係,景帝剛登基那幾年國庫一直都是虧空的,因而最厭惡臣子營私舞弊、貪汙受賄,對貪官向來是零容忍,即使對皇親國戚也從來不手軟。

即便如今國庫已經富裕,景帝依舊重視這個問題,當下就接過襄國公呈上的卷宗後,快速翻閱。

「忠勇侯居然在這麼多年前就開始收受賄賂!」景帝越看臉色越發鐵青,沒多久就拍案而起,將書房外的安福安叫了進來。

「立刻將襄國公呈上來的這些卷宗一一送往刑部,再通知金吾左衛指揮使,命他即刻將忠勇侯直接壓入大牢,革職查辦!」

忠勇侯不止是惠嬪娘娘的父親,同時也是三皇子的左膀右臂,安公公聞言愣了下,小心翼翼道:「稟皇上,忠勇侯前些日子在秋獵時因為意外落馬,身受重傷,要是此時押入大牢,很可能刑部還沒查出結果就死在牢裡……」

襄國公眸光微閃:「安公公這是在替忠勇侯求情?」

景帝斜睨安公公一眼。

安公公立刻跪地伏身道:「奴婢不敢,奴婢隻是擔心忠勇侯突然死在牢裡,會引來其他朝臣不滿,有損皇上威名。」

襄國公見景帝不發一語,似有所動搖,立刻拱手道:「老臣今日前來,除了彈劾忠勇侯賣官鬻爵一事,還有要事相告,請皇上屏退左右。」

安公公鬆了一口氣,剛退出禦書房外,正準備派人通知榮貴妃這件事,景帝的怒吼聲便響徹了整個禦書房:「你說什麼?!忠勇侯當年趁著戰亂,不止擄走謝晚,還將她弄成了癡兒?!」

謝晚貌美傾城,景帝當年也是對她動過心的,隻是礙於她是謝家嫡女,又自幼與謝肆情投意合,才放手成全他們兩人。

沒想到那樣天仙般的一個人,居然被忠勇侯拐為外室,甚至私藏於侯府為妾十多年!

「安福全,立刻給朕滾進來!」

承恩伯府在朝中勢力龐大,又與忠勇侯府關係密切,要是罪證未定之前忠勇侯就死在牢中,承恩伯府恐怕不會善罷罷休。

景帝本來就偏愛三皇子,原本隻打算先革去忠勇侯的官職,暫時不用打入大牢,囚禁在家中即可,沒想到忠勇侯犯下的罪行,一樁比一樁還要荒唐,簡直令人發指!

且不說景帝對謝晚有過情意,就說謝肆當年救了太子和景帝的命,光是這份恩情,就足以叫景帝將忠勇侯千刀萬剮!

更何況,當年景帝得知謝晚走失之後,便曾下令張貼皇榜,大肆尋人,忠勇侯知情不報,輕則流放,重則滿門抄斬,哪怕承恩伯與三皇子出麵也沒有理由保他。

景帝龍顏震怒,暴跳如雷:「即刻讓刑部尚書來見朕,並讓謝肆、賀烺聯同五城兵馬司去將忠勇侯府給抄了,忠勇侯直接壓入大牢,革職查辦!」

安公公連聲應是,正打算退下,景帝憤怒的聲音再次響起,同時將剛剛寫好的詔書,蓋上玉璽,扔到他麵前。

「傳朕旨意,立刻讓禮部擬好聖旨,你親自到忠勇侯宣讀聖旨!」

天子一怒,伏屍百萬,安公公聽完景帝這一連串旨意,便知道忠勇侯府大勢已去,就算通知榮貴妃也沒用,彎月要撿起詔書,安心地退下。

景帝已經好久沒如此震怒過,大發雷霆之後,看向襄國公夫婦的目光不由多了幾分贊賞與悲憫。

襄國公是兩代老臣,不止是大魏的戰神,年少時還曾因救駕有功,獲先帝禦賜的丹書鐵券一塊,要是襄國公先斬後奏要了忠勇侯的命,也有免死的特權,如今隻是搜羅忠勇侯的罪狀再告發他,已屬仁慈。

景帝起身,來到襄國公麵前,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帶著些安撫的語氣道:「老國公盡管放心,您對大魏忠心耿耿,一生戎馬血戰疆場,立下過無數功勛,朕絕對會還你們謝家一個公道。」

景帝原以為忠勇侯的罪行已經告一段落,沒想到,剛回到桌案前,坐下來喝了口茶,襄國公又將謝肆的親生兒女,如今成了忠勇侯庶子庶女一事呈上。

景帝一口氣瞬間梗在了喉嚨裡,上不去下不來,差點要被活活氣死。

「老國公,你下次能不能一口氣說完?朕險些被你嚇得一口氣緩不過來。」

襄國公拱了拱手,麵色淡淡道:「老臣年歲已高,說話總得停下來換幾口氣,還望皇上恕罪!」

「……」你現在不就中氣十足說完了一整段話?

景帝也知道這些年來自己為了扶持三皇子,幫襯了沈雲兩家不少,忠勇侯能一步步爬到如今的高位,自己功不可沒,襄國公自己心中有所不滿屬實正常。

襄國公不是尋常的功臣,景帝也隻能睜隻眼閉隻眼,無奈擺手:「說吧,還有什麼委屈,老國公隻管慢慢說,朕都會為你做主。」

……

雲老太太尚不知宮中的事,聽到雲霏霏說會求太子幫忙找謝氏,整個人輕鬆活泛了不少。

她知道隻要太子一出手,謝氏很快就能找著。

雲霏霏道:「隻是有件事孫女覺得奇怪。」

「什麼事?」

「剛才我和阿兄回如意軒時,到處都找不到何嬤嬤,老太太可知嬤嬤去哪了?」

雲老太太麵不改色地笑:「何嬤嬤一聽說謝氏跑了,就出府去尋她了,到現在都還沒回來。」

雲霏霏知道老太太在說謊,阿娘說過,她被綁起來賣給人牙子時,何嬤嬤一直在替她求情。

既然雲老太太有意隱瞞,再多問隻會讓她起疑,雲霏霏隻能假裝不知道這件事。

三人來到大廳,雲老太太見太子負手而立,站在大廳中央,立刻笑著迎上前行禮:「臣婦參見……」

沒想到陸驍直接越過她,來到雲霏霏麵前,自然而然地接過她手裡的包袱,扔給魏行:「好了?」

雲霏霏愣了下,偷偷的看了眼雲老太太:「好了,奴婢東西不多,就這些。」

雲老太太行禮請安到一半的身姿僵在原地,就連臉上溫和的笑容也極為僵硬。

她沒想到,向來矜貴有禮的太子殿下,竟然無視她的行禮問安,甚至從她進到大廳之後,就沒給過她半個眼神!

雲老太太的母家鎮遠侯府如今雖然已經沒落,但她年輕時也是受人追捧的嫡女,嫁入忠勇侯府之後更是當了幾十年的主母,受封為誥命夫人之後,更是沒人敢給她臉色看,何曾受過這樣的漠視及屈辱?

要知道,在世人眼中,她可是能跟襄國公夫人平起平坐的!

偏偏將她當成空氣般無視的人是太子,雲老太太還指望著太子幫忙找謝氏,哪怕心裡憋屈得要命也隻能佯裝若無其事,再次熱情地迎上去行禮請安。

「太子殿下光臨寒舍,真是令寒舍蓬蓽生輝,不勝榮幸,臣婦有失遠迎,還望太子恕罪。」

誰知道,太子依舊充耳不聞,視若無睹!

雲老太太微微笑著,掩在寬袖中的雙手卻慢慢緊握成拳,仔細思考自己究竟哪裡得罪了太子。

雲老太太麵不改色地看了雲霏霏一眼,用眼神暗示她快點提起謝氏的事,偏偏那丫頭在人前向來膽小的很,哪怕她眼睛眨到都快抽筋了,依舊愣頭愣腦地跟在太子身邊。

雲老太太簡直恨鐵不成鋼。

魏行忍著笑,明知故問:「老太太這是怎麼了?眼睛怎麼眨個不停?」

雲老太太按捺著心中怒火,笑道:「六丫頭進了宮之後,臣婦便思念她思念得緊,不知太子殿下可否願意留下來用午膳?」

惠嬪自從被暴徒擄走救回來後,景帝幾乎不曾再踏足鍾粹宮,無疑相當於被打入冷宮。

雲家後宮沒有人了,那怎麼行?惠嬪進宮得寵之後,雲老太太才知道何謂「一人得道,雞犬升天」,才知道,原來早些年承恩伯府分給他們的都是吃剩的殘羹。

雲老太太嘗過那樣富貴榮華的甜頭,剩菜殘羹已經無法滿足她,如今雲霏霏成了太子眼前的紅人,她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陸驍漫不經心地把玩著拇指上的碧玉扳指,偏頭問雲霏霏:「嬌嬌可要留下來用膳?」

太子麵色淡淡,溫柔貼體的語氣卻是藏都藏不住。

雲老太太臉色微變,心中同時掀起一道驚濤駭浪。

她原以為太子隻是將雲霏霏當解悶的玩意兒,沒想到雲霏霏在太子心中的份量遠遠超乎自己的想象。

太子年紀雖輕卻手段雷霆,倘若他真將雲霏霏放在了心上,那必然會仔細調查她的身世……

一陣警鍾立刻在雲老太太心中敲響,她立刻看向雲霏霏,想從她臉上看出端倪,雲霏霏卻一如往昔地謹小慎微,一副戰戰兢兢的模樣。

雲老太太看不出所以然來,隻好進一步用言語試探她:「六丫頭難得回來一趟,就不想多陪陪祖母和你姨娘嗎?」

「姨娘……」提起謝氏,雲霏霏眼眶果然紅了,就連天生嬌糯的聲音也哽咽了起來。

雲霏霏就跟謝氏一樣單純,從來都不懂得演戲或爭寵,雲老太太見狀,霎時鬆了口氣,隻以為是自己太過杞人憂天。

陸驍見她紅了眼,十分配合地蹙起眉:「怎麼了?」

「姨娘她……」雲霏霏支支吾吾,說不出個所然以來。

雲老太太一顆心也跟著上上下下,巴不得替她開口!

就在雲霏霏好不容易終於憋出了第二句話,準備向太子提起謝姨娘失蹤的事,忠勇侯府的管事就連滾帶爬地跑了進來。

「老太太,不好了!宮裡來了好多人,禦林軍、金吾衛、安公公、五城兵馬司……」管事像是被嚇破了膽,說話竟然顛三倒四,語無倫次。

膽小的雲霏霏似是被管事驚慌失措的模樣嚇到,清透濕軟的眸子浮起一層薄薄水霧,精致白嫩的小臉微微發白。

雲霏霏不安地抓著陸驍的手臂:「殿下……」

陸驍不悅地擰起眉,將雲霏霏攬入懷中輕拍,鋒利的視線猶如利刃一般剜在雲老太太身上。

雲老太太被太子這一眼看得手腳發軟,連聲斥喝:「這是在做什麼?沒看到太子殿下在這?好好說話,莫要沖撞了貴人!」

吼完,雲老太太強壓下心中的慌亂,朝雲霏霏慈藹地笑笑,安撫道:「六丫頭,別怕啊。」一副極為疼愛她的模樣。

雲霏霏麵色蒼白地點點頭,看上去楚楚可憐,心底卻壓抑著不為人知的憤怒與惡心感。

雲老太太就是用這副溫厚慈愛的表情,騙了他們兄妹二人十多年,要不是殿下發現了真相,特地將阿兄引到爹爹麵前,隻怕此時他們還被蒙在鼓裡!

明知雲霏霏隻是在演戲,見她氣得渾身發抖,嘴唇都要咬出血來,陸驍昳麗的眉眼依舊不可抑製地染上了煩躁。

陸驍有力的臂膀將雲霏霏摟得更緊,故作不知地吩咐:「魏行,去外頭看看究竟發生何事。」

管事說雖然說得七七八八,魏行這個人精卻一下就聽出了門道,笑道:「稟殿下,聽管事的意思,似乎是安公公與謝統領、賀指揮使等人來了。」

安公公可是景帝身邊的大太監。

雲老太太聞言,渾身一震,一股不祥的預感浮現心頭,很快的,這股不祥預感,便隨著安公公一行人的到來化為真實。

安公公不鹹不淡道:「皇上有旨,即刻將忠勇侯抬出來接旨!」

雲老太太臉色煞白,嘴唇哆嗦不停,剛朝身邊的嬤嬤使了使眼色,接過滿滿一荷包的金裸子,準備上前打點詢問。

就見謝肆領著一眾禦林軍及金吾衛,大步流星地走了進來,疾言厲色道:「吾等奉旨前來抄家,忠勇侯府一切,包括但不限於房子、商鋪、田產等,悉數充公!」

雲老太太大驚失色,驚慌失措地上前:「謝統領這是在說什麼?侯爺犯了什麼罪,怎麼好好的就要抄家了!」

沒想到,剛往前走了一步,連謝肆都還來不及靠近,身穿甲冑的禦林軍與奉旨行事的金吾衛紛紛拔刀。

冷冽的殺伐之氣立刻在空氣裡蔓延開來。

雲老太太霎時雙腿一軟,整個人往後倒去,要不是身邊的老嬤嬤實時扶住她,早已洋相百出。

「這抄家是陛下親□□代的,忠勇侯府一應財物都不可落下,就算隻是個小首飾,也都給我仔細搜!」賀烺左手懶洋洋地按著月要間的佩刀,高舉的右手輕輕向前一揮,跟在他身後的金吾衛即刻蜂湧而出。

賀烺一身紅衣,神色倨傲,慢悠悠地來到雲老太太麵前,拿起她手中的荷包,扔給跟在後頭的金吾衛:「這枚荷包也已經充公。」

雲老太太沒想到,既昨夜的兵荒馬亂,竟然不到一日,忠勇侯府就又迎來了一次的重擊。

雲老太太向來養尊處優,何時見過這種陣仗,看著侯府裡滿滿的禁軍及金吾衛,整個人搖搖欲墜,幾欲昏厥。

「太子、太子殿下,您救救臣婦吧,」雲老太太連滾帶爬地來到陸驍麵前,「不、不對,殿下您趕緊救救六丫頭吧!侯爺要是真成了罪臣,那六丫頭可是罪臣之女,您趕緊救救她!」

隻可惜,雲老太太連太子的衣角都未碰到,賀烺已經抽刀而出,擋在她麵前。

雲老太太瞪著眼前銳利的刀劍,慌亂得幾乎要昏厥,見太子這條路行不通,立刻朝被太子好好護在懷中的雲霏霏聲淚俱下道:「六丫頭,你爹爹肯定是被人冤枉的,你趕緊跟太子殿下求情啊,要不然、要不然你姨娘尋回來後該如何是好?不止如此,就連你哥哥雲裴在宮裡的差事也會不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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