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晉江文學城正版首發(1 / 2)
第二天是照舊的義務勞動。
祁凜沈歸京:疲憊厭煩打卡上班小黃鴨jg
聽著不遠處教學樓的讀書聲,兩個少年靠在窗台吃著早點,祁凜咬了一口栗子麵包,一雙長腿晃盪著,模樣瞧著百無聊賴。
「所以我們什麼時候能上課。」沈歸京困倦地打了個哈欠。
「我怎麼知道。」他說。
風忽然吹起來。
窗外,樹枝頭的小麻雀啁啾一聲,撲棱幾下翅膀,再輕輕巧巧地落在他的背包上,輕快地跳了跳,歪歪腦袋,用小爪子踢了一下落在上麵的一串小紫藤花穗。
「奇了怪了,今年好熱,十月份都這樣。」
躁動。
少年心煩不已地抬起頭,視線隨意看去,學校栽種的山茶花開的太慢,向陽的開敗了,陰麵的花叢還有好多剛剛結花苞,眼前空盪盪的巨大露台上,隱約傳來紫藤蘿那濃鬱逼人的香味。
祁凜動了動眼睫,驀然想起了什麼。
那個小麻煩精丫頭。
——她好像經常在紫藤蘿架子下麵走,因而烏黑的發尾總是染上一點淡淡的香氣,上課的時候,那縷漆黑的發絲隨著女孩的身體一擺一擺,他總是會被晃神。
將指尖按住那讓他晃神的家夥的一縷頭發,輕輕一拽,他捏了捏,很驚奇地發現觸感不錯。
少女好像扯痛了,她猛地看過來,被打擾到一般:「祁凜你是不是有大病——」她眉眼間是儼然生了氣的神情,然後女孩伸腳,狠狠踢一下他的桌子。
下一秒她就被氣到冒煙的禿頂老頭叫起來回答問題。
友枝自然不知道他在講哪道題,支支吾吾半天,結果挨了頓批,坐下時眼底裡淚汪汪的,也不知氣得還是羞的。
然後就一整天沒搭理他。
沈歸京聞言,哈哈大笑:「你怎麼老欺負人家?她跟你做前後桌,可真是倒大黴了。」
祁凜靠在露台上搭著腿,聞言混不吝地笑:「爺樂意。」他揚起手,忽然壞心思地揪了一下身旁小鳥的羽尾。
小麻雀嚇得「啾咕」了一聲,氣鼓鼓地在他書包上狠狠蹦了蹦,啄他手指一下,然後撲棱著翅膀飛走了。
祁凜托著下巴看它飛上樹梢,左右跳著,忽然感覺到一陣幻視,他覺得那隻小麻雀,好像被他惹毛了的友枝。
「祁凜,你又惹我!」
「煩死了!」
「語文作業,再拖我立刻鯊了你。」
那個麻煩精丫頭。
他輕輕勾了勾唇。
——
下午的自習課被用來打球。
受不了數學老頭的摧殘,友枝和高秋佳借著排球訓練的由頭偷偷溜出來,等訓練結束,兩人就溜達到籃球館躲陰涼偷懶,快樂扌莫魚。
室內籃球場上,新選拔/出來的校籃球隊成員們正在組織訓練,白熾燈照耀明亮,幾個男生在場上奔跑,傳球,很熱鬧。
高秋佳從座位上探出頭,拎著一個塑料袋遞給籃球場上的少年:「哥,給你帶的水和毛巾。」
高非接過,他站在球場上,抱臂驕傲得像隻小公雞:「咱就是說,非常牛逼了。」
他說校籃球隊裡一共就兩波隊伍,十個位置,他們高二年級就占了五個。
友枝拿指頭這麼一數,不由得咋舌:祁凜沈歸京兩人無疑都入了選,而且高非朱列居然也都在。
還挺強的嘛。
還有一個是四班的體育委員。
然後……
她兀自盯住籃球場上那個耀眼高挑的丹鳳眼黑發少年。
他運球,閃避,上籃,扣球,落地,就像是一隻靈活進攻的猛獸,倒退著走了兩步,撫著脖頸,姿態隨意又囂張,末了抬手打了個響指,黑壓壓的瞳仁裡灼灼發光,很是吸人眼球。
友枝細細地看著。
丹鳳眼,緋唇,斷眉,上次不知為何而來的傷口愈合了,在他眉角上留下一道淡淡的傷痕,看著野氣十足,眉眼陰鷙漂亮。
她凝思。
十七歲的祁凜,他身上充滿了戾氣、死亡、野蠻的氣息。
野蠻生長,狂妄不馴,陰晴不定。
友枝對他很感興趣——她不想掩飾這種情緒。
她見過他揍人,也見過他漫不經心的模樣,鞋子慢條斯理地踩在人的手上輕碾著,少年挑著細細的眉梢,冷漠囂張,又壞又薄情。
如果不了解裡麵的內情,可能第一眼會覺得這是個無法無天的少年霸王。
可是這樣的人,卻會為弱勢的女孩子鳴不平,訓誡那些道德低下的垃圾渣滓。
會出手拯救一個被欺負無力還手的男生。
像是混亂中的善良。
又或者,邪惡裡的光。
……忍不住對他更感興趣了。
她想。
祁凜這個家夥,時常戾氣,看人的眼神很冷,惡劣又痞,而他身上那種混亂的赤誠,卻讓人忍不住想要靠近。
所以之前搬東西時才會主動提出歇一歇,讓他見到她媽媽。
因為本來就知道自己母親一定會把他邀請進設計間的。
她忍不住揉了揉臉。
唔,好矛盾。
自己也變得奇怪了。
她驀然想起了師父江宴禮的話:
「友枝,不要為了作畫而作畫,情緒要對,感情也要對,不管別人怎麼想,你要畫你想畫的東西,無論是人還是景色,盡管依據本心,放肆而為。」
「了解,探求,追逐,拯救。」
「唯有不斷靠近,才能獲得新的體悟。」
友枝顫了顫眼睫。
好像……隱約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