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第 55 章(1 / 2)
回到璧山的晏紫枝,給相九戎安排了一個任務。
他用手點了一下外麵那隻肥喵。
「去跟他交流一下,神諭台在哪裡。」
相九戎:「???」
本少主跟他交流?本少主不跟他打起來,都算是給你麵子。
可是怎麼辦呢?本少主就是一個寵妻狂魔。
前妻說的話除了去做之外,少主絕不會有別的其他想法。
於是一隻鳥一隻喵,又在窗外展開了激烈的辯論。
黑色的鳥張了張翅膀:「嘰嘰嘰,嘰嘰嘰嘰嘰嘰,嘰嘰!」
「餵,你這隻胖貓,快告訴我神諭台在哪裡!」
橘貓慵懶的伸了個懶月要,彎下貓頭,舔了舔爪子。
「喵喵喵。」
「哼,我才不會告訴你這隻鳥呢。」
相九戎急了,語氣越發嚴肅起來。
「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本少主告訴你,你要是再不告訴我神諭台在哪裡,我就把你身上的毛一根一根的拔光!」
「喵喵喵喵喵?喵喵!」
貓貓拒絕。
愚蠢的鳥類。
相九戎被一隻貓懟了。
堂堂妖族少主竟然被一隻貓給懟了。
士可忍,孰不可忍。
相九戎張開羽翼,身體膨脹數倍,然後……
「本少主最後一次警告你,趕緊告訴我神諭台在哪裡,不要逼我……跪下來求你……」
「喵喵喵?」
好吧,看在你誠心誠意求本喵的份上,本喵就大發慈悲告訴你。
「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
一頓貓鳥交流之後,相九戎得意洋洋的回到屋子裡。
「那隻肥貓說,神諭台就在太微派最矮的那座山峰上,可能是因為台子太重了,所以山峰高不起來,不過這隻喵的話也不要太相信,它一定把所有人都當成跟它一樣的體重。」
相九戎喝了一口水繼續道:「神諭台也沒有什麼守衛,一般弟子平時是不會去那個地方的,畢竟如果沒有器靈的話,可能連結界都過不去。」
「所以有結界?」
晏紫枝將手中的流光傘轉了一圈,一道淩厲的魔氣順著傘身上流光溢彩的旋轉。
神設下的結界,若要硬闖,就隻有靠魔氣。?
剛好,流光傘就是一個很趁手的魔器。
一刻鍾之後,相九戎與晏紫枝的身影便出現在了整個太微派最矮的山頭。
隻是……
晏紫枝轉過頭看向相九戎,滿臉寫著無語兩個字。
說好的沒有任何守衛呢。
眼前浩浩盪盪少說也有三四千個人,莫不是整個太微派的弟子都來了?一大片水藍色的道服上麵穿著白衣素縞,不知道的還以為這座山頭開始下雪了。
而站在最前方的便是林驚風和幾個太微長老。
這架勢,每個人一臉嚴肅,連長老下巴的胡子都板正直直,不是來興師問罪的,是來做什麼?
相九戎仰天長嘯一聲。
「是那隻肥貓害我……」
接著抽出妖刀抓在月匈前,進入一挑一百的模式。
晏紫枝早已料到會有這種局麵。
乾脆十分淡定的將流光傘撐開,就這麼舉著傘,一步一搖,緩慢往前走。
隻是每走過一處的地方,都會呈現一種如同水波紋一般盪漾開的靈力波動。
隨著他的腳步,宛如踏在水麵上。
無聲但震懾。
「誰要阻我?」
晏紫枝是個不喜歡廢話的。
他的目光掠過眼前的人群,如蜻蜓點水一般落在人群中一道湛藍色的身影上。
目光如炬。
那道身影往後縮了縮,卻被站在他麵前的長老反手拉了出來。
「寒霜,你來作證,是不是這個妖人屠殺了其他的師兄弟!」
小不歸:「……做你的鬼證。」
他隻想安安靜靜的躲在人群後麵甩個鍋不行嗎?
沒等小不歸開口,晏紫枝好像看透了他的小伎倆。
冷嗤一聲,「還有什麼髒水,全都一起潑來,本尊沒有時間跟你們廢話。」
「你!豎子爾敢!竟如此不將我太微派放在眼裡!紀雲枝,你以為修習的歪門邪道便是修仙坦途嗎?今日我定要將你打回原形!」
這個長老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一道悄無聲息過來的煞氣直撲麵門。
因煞氣有許久未曾出世,所以大多數修仙人對煞氣一無所知。
縱使身為太微派的長老,也未必能躲過化神期的晏紫枝一擊。
就在這千鈞一發時刻,一朵白色的菊花,擋在長老麵前。
看到那朵白菊,晏紫枝稍微有些恍惚。
臨淵的陵前,也種著一大片白菊。
就這一瞬間的恍惚,林驚風已經閃身到長老與晏紫枝之間。
擋住了晏紫枝的攻擊路線。
也悄無聲息的化解了那道煞氣。
沒有讓任何人察覺。
晏紫枝眯了眯眼睛。
倒是沒想到,這一動手便是跟林驚風。
他右手掌心朝地,緩慢地拉起一抹煞氣。
之前在各個山頭畫下的朱砂陣法開始與自己有些許的感應。
要對付林驚風必須一擊即中。
否則再無勝算。
手握妖刀的相九戎,躍躍欲試:「我前妻馬上就要放大招了。」
就在陣法快要完成的時候,忽然有一處山峰如同斷了線的風箏一樣,瞬間失去感應。
整個大陣頓時分崩離析。
晏紫枝:「……」
穩住,不能慌。
他控製著情緒,掀起眼皮。
冷眼看向眼前的林驚風:「你來阻我?」
穩住,氣勢上不能輸。
一些劍拔弩張的味道在空氣中悄然升起。
下一刻。
林驚風卻往後退了一步,笑眯眯的將手中白菊遞給晏紫枝。
「我不是來阻止你的,我是來送你上神諭台的。」
相九戎:「?」
這老頭有這麼好心?事出反常必有妖。
晏紫枝站在原地未動。
也沒有接過那朵白菊。
隻是拿古井無波的眼睛看著林驚風。
「妖鬼之境中出現了一些不該出現的東西,是我的過失,你與仙尊力挽狂瀾,這神諭台本該由你上。」
林驚風的語氣不似作偽。
他手中捏著的白菊化作光華萬千,落在晏紫枝的掌心中,逐漸變作一抹跳動的幽火。
是器靈。
「拿著它上去,將仙尊帶回來。」
林驚風沉重的拍了拍晏紫枝的肩膀,像一個慈祥的老者,在對後生寄予極大的期望。
而實際上,這個後生比他的年齡還要大。
隻是不知道為何,林驚風卻顯得最為蒼老。
晏紫枝一言不發,將器靈收在掌心中。
林驚風往後退了一步,數千太微派弟子便讓出一條路來。
晏紫枝捏著器靈,無視道路兩邊,驚嘆的,羨慕的,嫉妒的,或者憤恨的眼神。
一步一步踏著靈力舉著流光傘,走上神諭台。
上神諭台太過於順利,著實是出乎他的意料。
隻是到了神諭台之上,卻沒有想象中這般美好。
外麵站著的數千太微派弟子,其中有人經歷過臨淵上神諭台的一幕。
那個時候霞光漫天,整個神諭台上鸞鳳和鳴,全是吉兆。
而此刻,從晏紫枝踏上的第一步開始,就烏雲密布,天雷滾滾。
一道又一道閃電打在晏紫枝的腳邊。
每走一步,便有閃電向他示威。
似乎是在警告他不要往上走。
晏紫枝一手托著器靈,一手舉著流光傘,閒庭信步一般。
未停下腳步。
「怎麼回事?紀雲枝真的是妖邪嗎?為什麼神諭台會是這種反應?」
「掌門,我們應該阻止他!」
有長老捏著拳頭向林驚風示意。
這些反對的質疑的聲音,全都被林驚風抬手壓了下去。
神諭台上會出現萬般景象,都是天命。
不管是妖邪還是修仙者,隻要拿著器靈,便有資格上神諭台。
而如今,臨淵身死。
要說這個世間若還有一個人可以將臨淵拉回來,那麼便隻有眼前這位「紀雲枝」。
林驚風不知道紀雲枝這層皮囊下躲著的是誰。
但他知道能將臨淵帶回來的人,隻有他。
別問。
問就是愛過。
在見到死而復生的小狐狸之後,他忽然想起了一段往事。
無人知曉,在數百年前,他也曾狀若癲狂的走上神諭台,不停的求取神諭,希望可以將那隻小狐狸還給他。
可是,他最終也沒有能夠做到。
若想要將一人的魂魄從幽冥鬼域拉回,需得那人也不甘心赴死。
那個人需要有求生的渴望。
而小狐狸死的時候決絕悲痛,是毫無求生之心的。
與臨淵完全不一樣。
總歸,仙尊是比自己幸福。
林驚風扌莫了扌莫自己的腦袋,想著,大抵自己的記憶,就是在擅闖神諭台的時候被劈壞了腦子,才失去的。
晏紫枝每往前走一步,神諭台便警告他一次。
直到晏紫枝站在台子正中央。
最粗壯的一條閃電落在流光傘上,晏紫枝手指微動,收起流光傘,將傘在空中旋轉了一圈。
從天空連接著傘尖的閃電柱子,宛如一條劈裡啪啦帶電的長鞭,被這一係列動作,狠狠的甩在神諭台之上。
這叫做,以彼之法,還施彼身。
威嚴端莊的神諭台,就被代表著懲戒的雷電劈出一道深深的焦黑痕跡。
神諭台:「……」
這人怎麼不按套路出牌?
竟然敢偷襲神諭台,還想不想要答案?
神諭台本台為了以證自己的尊嚴,清了清嗓子:「爾等何人,損壞吾者,吾皆棄之。」
晏紫枝指尖捏著流光傘,在手中繞了繞。
語帶霜刀:「如何入幽冥鬼域?」
神諭台:「……」
你以為你這樣問我就會回答你嗎?
哼。
見無人應答,晏紫枝一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