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萬字更新(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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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落帆語氣乾巴巴,「所以你終於忍無可忍,決定退婚?」

殷辭月再次拉住眼前人的手腕,這次沒用力,隻運用靈氣溫養,眉眼低斂回了兩個字:「做夢。」

小騙子手腕白皙,還沒怎麼用力便留下紅痕,瞧著倒不算可怖刺目,更能令人聯想到落雪紅梅。這般嬌弱,真被欺負了又會如何?

宴落帆想也知道不會如此輕鬆,但人總是要抱有一點希望,穩下心神,第一反應是看向殷辭月原本佩戴泣鴛靈玨的位置,發現空無一物。

知道了?

還是不知道?!

「在找什麼?」殷辭月鳳眼微眯。

宴落帆也不太敢提,畢竟他那塊透明的還戴在那裡,硬要追究起來他心虛,可想搞懂殷辭月眼下的意思,還是先弄清楚其惱火的緣由為好:「……怎麼沒戴玉玨?」

殷辭月目光有意無意落在宴落帆的透明玉玨上,鳳眸黑沉:「怕弄壞。」

宴落帆訕訕垂眼,「是嗎?」

「不然是因為什麼?」

殷辭月這一下反問將宴落帆弄得再次緊張,他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掐斷對話:「挺好的,我也害怕弄壞,待會兒也收起來。」

兩人彼此相望,各懷心思。

尤其是宴落帆轉過身後拍拍月匈口,想著還好還好,沒知道泣鴛靈玨所呈現出的紅代表什麼就行,看來隻是單純被跟蹤得忍無可忍。

可他也未曾仔細回想殷辭月說的三次機會從何時開始,更不曾想到現在這「還好」兩字說得輕巧,第二日卻是直接笑不出來。

清晨辰時,早已形成生物鍾中的宴落帆照例推開房門,以為看到的將會是他堂兄宴朝瑜同大獅鷲等候在外的場景,誰知看到冷冰冰的一張俊臉。

這臉的主人他昨日剛近距離看過,就是說給過三次機會的殷辭月。

「哥哥呢?」

殷辭月用很平常的語氣宣布對宴落帆而言十分可怖的消息:「這幾日朝瑜師兄離開臨穀峪,臨走前將你托付於我,所以我接你去早課。」

「這麼突然?」宴落帆不相信,以堂兄縝密溫和的個性要離開肯定會事先通知他一聲。

殷辭月眼睛都不眨一下:「因情況緊急。」

那這也是沒辦法,宴落帆隻能磨磨蹭蹭地走過去,又沒忍住小聲嘀咕:「什麼時候決定的?該不會要走過去吧……」

殷辭月勾了兩下手腕兒,鴉青契約印記輪轉,一眨眼,他們二人身側就多了一隻叫不上名字樣貌醜陋凶猛的靈獸,「走。」

這態度從始至終都過分自然,好似昨日的窘迫尷尬不曾發生,聲線都是一如既往地冷冽。

可宴落帆做不到這種程度,他沒抬腳,慶幸自己已經將透明靈玨收起,可殷紅唇瓣抿了又抿仍是決定打破如今的虛假平靜:「殷辭月,我之前說過一句話,但現在想要收回去。」

殷辭月黑睫掀起,「快誤時辰了。」

並不想聽。

宴落帆咬咬牙,盯著腳尖不敢看麵前人的臉色:「我說不討厭你,隻是厭惡婚約,其實完全是謊話。」

為了證明自己言語的真實性,他還在說完這句後將頭抬起,目光直視,「我是討厭你的。」

……良久寂靜,連呼吸聲都不曾擁有。

最終是殷辭月打破沉默,他瞧著沒有絲毫動容,就連頭發絲兒都沒動一下,問:「說完了?」

宴落帆下意識答:「嗯,完了。」

他擔心自己的小命兒也玩完了。

這時機說正合適,等上靈獸再說他擔心殷辭月惱羞成怒,把他從上麵扔下去,再過分一點的話他也不敢說,說不定也不用等男子身份暴露那一天,現在就能被主角兩劍刺死。

不過殷辭月這反應也過分平淡,是真對他懷有喜歡?難道已經被一係列跟蹤消磨乾淨了?一般來講,聽心上人說這樣不留情麵的話,至少要表現出來點兒傷心吧?

殷辭月的視線已經落到了身側靈獸上,簡單陳述事實:「今日是安長老講道,遲到半刻都會受罰。」

宴落帆:「……」那你不早說!

殷辭月見小未婚妻手忙腳亂,垂眸跟上,下次小騙子要說謊至少要先控製住顫抖的眼睫。

等宴落帆到了那毛都沒長的靈獸身上,硌得哪兒都疼,一路上心驚膽戰唯恐殷辭月是憋著壞,想在半空中將他扔下靈獸。這靈獸也不知道怎麼一回事,和獅鷲比起控製速度的能力可謂雲泥之別,老是玩急剎車那一套搞得人措手不及。

在數不清第幾次盪到殷辭月懷中,宴落帆羞恥到耳根都要燒起來,繃著小臉任性:「你這靈獸怎麼連點毛都不長,以後不要騎它了。」

讓人心生厭惡要從細節做起,比如多用命令語氣來講祈使句。

殷辭月手指都沒挪動一下:「快到了。」

自然,旁人願不願聽那是另外一回事。

沒一會兒全身硬邦邦的靈獸呼扇著兩片乾巴巴的翅膀落地,氣勢十足激起滿地灰塵,搞得宴落帆連打好幾個噴嚏,免不了去懷疑這靈獸是不是聽到他路上的抱怨於是趁機報復。

許是主角光環的陪同,哪怕他們已經誤了時辰到悟閣,卻沒見到安長老的身影,直到兩人順利落座安長老才氣喘籲籲地邁進大門,一開口便是抱怨:「我就不懂掌門為何偏要執著於什麼早已隱世的門派,每次一聽到什麼風吹草動便安排人去尋,無功而返多少次了?」

埋怨完早課還是得繼續講,安長老是個滿臉橫肉的大胡子老頭,凶起來比街角屠夫還可怕,此刻吹胡子瞪眼:「你們這些個年輕氣盛的嫩苗子,別想在你們朝瑜師兄離開門派時趁機生事!」

他在這時朝殷辭月所在的方向望了眼,「這幾日殷辭月會代為掌令。」

宴落帆莫名感覺堂兄離開這事就是殷辭月攛掇出來的,可一時也拿不出證據,隻好垂眼繼續盯著滿書簡的鬼畫符神遊天外。

他一直認為安長老不應執迷於煉丹,這完全沒發揮其真正天賦,明明研究催眠咒術更合適。他相信安長老在催眠這方麵的擁有不亞於殷辭月在修煉上的天賦。

正當宴落帆因想象中安長老如美人魚唱歌的畫麵而失笑時,氣如虹中的怒吼傳來:「宴落帆,什麼時候了還不認真聽道?」

宴落帆默默低頭,乖巧站起。

他知道大家對他的印象已經從高不可攀的第一美人,轉變成草包美人了,不知多少師兄碰見他從一開始的試圖送東西改為講道法,可這完全是無法挽回的事。

「你沒想過月末論道過不了受罰會怎麼樣?」

宴落帆驀然抬頭,一臉茫然,他剛才似乎聽見了類似於月考的恐怖東西。

「我看等到思過崖抄過《悟道》百遍你才會知道後悔。」安長老抱著拳,「坐下吧。」

宴落帆坐下,如遊魂般飄忽。

沒人提過這一茬,包括小說劇情。

他左右看了兩眼見旁人同樣一臉震驚,心理平衡些,原來大家都是忽聞噩耗。

不過沒人主動詢問,要知道安長老可不會是會平和解釋的人,他隻是進行好一通訓斥後悻悻離去。

眾人的震驚被推遲到早課結束,以往都是跟在長老屁股後前後腳離開,現如今全都待在座位上一動不動,直到確定安長老騎著鬢狼離去,頓時炸鍋:

「剛才說什麼月末論道?」

「還說論道失敗的要去思過崖,聽說那裡凍死個人!」

……你一言我一語地議論,連悟閣中多了個人都沒發覺,直到這多餘的人出聲:「思過崖啊,我剛從那兒回來,寒風刺骨確實不差,跟拿著針紮骨頭縫一樣。」

宴落帆發現這人是宋青望,殷辭月前兩天在演武台剛收的小弟,一時無言。

宴/預想到無法通過/落帆:是我的錯,沒讓你看清我難看的臉色。

宋青望還在佯裝發抖,添油加醋道:「不是師兄騙你們,就月末考核無法通過的新入弟子,也沒多少靈氣禦寒,凍成冰柱的都大有人在。」

不少弟子都露了怯,難免擔憂起自己的未來。

就是這個時候宋青望沒憋住,笑得前仰後合,抹了兩下眼角並不存在的淚水,又拍拍殷辭月的桌案:「快看你未來媳婦兒的臉色,笑死我了,不會真相信了吧?」

宴落帆:「……」演武台那天殷辭月怎麼沒直接給你打死?

殷辭月蹙眉,瞥了一眼宋青書,聲線冷冰:「別逗她。」

宋青望轉眼站直,端正態度。

這年頭想交個經歷差不多的朋友容易嗎?尤其這人還是醋缸子。「好吧,長老們不會任由你們凍成冰柱的,會給一塊暖玉確保你心髒跳動。」

悟閣一乾人等:還不如不說,完全沒被安慰到。

宋青望逗完人,心情稍霽,「不說說好去演武台練兩手,怎麼還不走?」

殷辭月正欲起身,宴落帆重重地拍了下案桌,約好了是吧?「我都要去思過崖當冰塊了,你還有心情和人『練兩手』?也不知道主動教我,哥哥便是這樣囑咐你的?」

可惜,這次沒麵紗遮擋,他語無倫次講到最後聲音都要顫抖。

眾人瞧著眼前仿佛不是第一美人,而是什麼撒嬌的貓兒,色厲內荏,若是吼上一聲該會懨懨垂下腦袋。

有人聽說過殷辭月不讓宴落帆糾纏他這回事,於是紛紛出頭,「我學得還不錯,可以教你。」「得了,就你?昨日還被齊長老罵過。」「我可以把接下來全部時間用來助你。」

……亂作一團,眼看就要演變為一場混戰,方香菱「啪」地一下重錘案牘,桌麵頓時化作齏粉,她掃了一眼:「不許吵。」

言罷,她視線飄移麵向宴落帆:「我不是很想教你,你別誤會,主要是那些人身上味道都亂七八糟,我不放心。」

其他剛被震懾住的人: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對吧?

「好。」

悟閣驟然安靜。

宋青望可是傻眼,「啊?」

殷辭月重復了一遍,更為具體:「我會教你。」

宴落帆和宋青望相視一眼,都從彼此眼中看到震驚,雖然並未有謀劃,可他們要的不是這個結果。

「你不是和他說好了?」宴落帆朝宋青望抬頭示意,「怎麼還出爾反爾?」

宋青望應聲:「是,該有個先來後到吧?」

兩人從表麵來看分明利益相悖的人,莫名其妙站在同一戰線,指責起做選擇的人。

殷辭月偏過頭,「我沒答應過。」

所以不算出爾反爾,從始至終都是宋青望單方麵的計劃,宴落帆讀懂這言外之意,極為無語地望了宋青望一眼,抿唇決定反復無常一回,「那我也不要你教了。」

殷辭月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走到他身邊,淡淡道:「那你想誰教?」

挺尋常的語氣,可方才爭相上崗的弟子莫名脊背發寒,有股陰惻惻的味兒,下意識躲避宴落帆試圖挑人的視線。

半個靠得住的人都沒有,宴落帆認清現實:「那你教吧。」

但凡殷辭月語氣稍微凶一點,表現出絲毫不耐煩,他立刻借題發揮。

宴落帆心底還有幾分惴惴,畢竟靈玨已經被收起他也沒辦法掌握限度,說什麼給過三次機會?可後果也沒說,和他相處同往日並沒顯著區別,頂多是……強硬了些?扌莫不準。

總該不會是準備伺機報復?

以殷辭月在小說中後期睚眥必報冷血無情的人設,會這樣做也不甚奇怪。

將心比心,若是他恐怕也有可能認為自己被欺騙感情。所以殷辭月到底發沒發現泣鴛靈玨的竹簡?他當時還特意塞到了和珍寶典籍八竿子打不著關係的百草區。

在宴落帆心不在焉時,悟閣中的同門先後落寞離去,最後隻剩下他、殷辭月以及宋青望三人。

宋青望都覺得自己多餘,可對上好兄弟『你為什麼還不走』的目光仍是哽住,乾脆詰問:「你這算什麼眼神,沒答應不也沒拒絕?重色輕友,見色忘義……」

更多他也憋不出來,畢竟沒上過兩天私塾。

宴落帆聽完沒忍住笑,聯想到當初『不拒絕、不主動』為渣男的理論,「你算不得『義』吧?當初還讓那些人挑事。」

宋青望覺得自己冤枉,坐到一邊的桌案上蹺著二郎腿:「這是你堂兄說的吧?他對我有偏見,別聽他胡說八道。這明明是一個剛入門的外門弟子攛掇的,說殷辭月眼高於頂,誰都瞧不起,我隻是過去看熱鬧。」

「外門?」宴落帆麵露質疑。

宋青望輕嘖一聲,略一回想報上大名:「你們應該見過,畢竟是同時進的臨穀峪,好像叫什麼施琅。」

宴落帆補充:「殷施琅。」

宋青望恍然一錘手,笑道:「對,沒錯,是這個名字,還和殷辭月一個姓氏。」

然後他對上殷辭月冷漠的眼神,頓時笑不出來。

宴落帆解釋道:「是他同父異母的兄長。」

宋青望罵了一聲,就差對天發誓自己沒有扯謊了,「兄長怎麼能乾出這事?」

殷辭月被無視好半天,眉宇間寒霜更甚,這小騙子和誰都能聊得開心偏他不行,「你該去忙竹禦尊者吩咐的事。」

「啊?師父沒安排我乾什麼……」戛然而止,宋青望忽地明白這是在趕他走,將無語擺在臉上,「走就是了。」

最後大抵猜到事情因果,他決定去找罪魁禍首殷施琅的晦氣,可臨踏出悟閣門檻還要多嘴一句,「還不是你作梗,本來去尋隱世族是我的活,還不容易有機會出門玩樂,結果你非對掌門說我肯定不會認真……還當我麵說,好好的機會落在宴朝瑜頭上,讓你和我去演武台練手也不肯。」

滿腔怨言,悻悻離去。

宴落帆的心情隻能用『果然如此』四字形容,又忍不住疑惑,小說裡主角會單純為想接送他上早課做出這種麻煩事?

是他多心?

畢竟殷辭月說得話不差,聽宋青望剛才那意思就是不會認真,隻想著玩樂。

論道補習正式開始,該說不說殷辭月能當主角確實有相應水平,原本長老翻來覆去都講不明白的道理,從他口中講出立刻淺顯易懂,甚至產生:原來這樣簡單,那他之前怎麼那樣頭疼?

本來宴落帆吊兒郎當隨時準備挑事的態度也逐漸認真,甚至還會主動提問:「所以天道和修士其實是敵對關係?」

殷辭月手持狼毫筆在道典上勾畫一筆,「對。」

「修士是天道平衡的破壞者,所以每升一個境界才會落下天雷。」宴落帆蹙眉,抬眼反問,「那天道之子呢?」

殷辭月停筆,「什麼?」

宴落帆意識到自己說了小說人物無法理解的詞匯,立刻搖頭稱「沒什麼」,可天道之子也就是主角本身絕對是特殊存在,這可是作者的設定,殷辭月天生就是要成就大道的。

殷辭月也配合地不再追問。

然而宴落帆的反射弧在這時終於發揮作用,現在這和諧平靜的場麵不是他想要的,一拍桌子發難:「我不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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