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萬字更新(2 / 2)

加入書籤

別問,無理取鬧不需要理由。

殷辭月看眼前小騙子拍完桌子後吃痛咬唇的小動作,無可奈何皺眉,「不學就要去思過崖。」

這是威脅吧?宴落帆決不接受:「別拿這個嚇唬我。」

然後瀟灑起身,扭頭離去,好似方才乖巧聽講的人不是他,可謂翻臉無情。

殷辭月稍作估計,學兩個時辰左右也差不多,逼太緊將適得其反。

他並未合上書頁而是回看之前用毛筆勾畫過的部分,這些小騙子全都沒能理解,照這樣思過崖是非去不可。

他正準備稍作整理,就看到剛才頭也不回的宴落帆垂頭喪氣地歸來,拖拖拉拉站回他麵前。

「你、你不送我?」

宴落帆走出去十米遠才想起來這次送他來的不是堂兄,而是剛被他責怪過的殷辭月。

經過激烈的思想鬥爭,在徒步兩個時辰走回去以及厚臉皮回來找人之間他選擇後者,禁不住後悔之前去轉籍殿浪費了那麼多禦風符。

殷辭月掀起眼睫,看到眼前心虛的貓兒,小騙子透粉的指節糾結在一起,若是有耳朵現在定是蔫蔫垂下。

他勾勾嘴角,沒得到回應隻敢偷瞄兩眼的宴落帆並未察覺。

「走吧。」

宴落帆點頭,決定安分一會兒。

殷辭月也沒多生事端,將學了一天心力交瘁的未婚妻送回嵐星峰,告知明日還會來接人後離去,然後硬邦邦的靈獸載著人,扇動沒毛的翅膀落到演武台附近。

眾人為之聚集,激起驚呼:「這是不是傳說中的騰蛇?掌門可真是大手筆。」

「這翅膀、這爪牙、這身姿,真不愧是萬年神獸。」

騰蛇因為沒毛被某位愚蠢凡人嫌棄一天,可算是揚眉吐氣,高抬腦袋恨不得轉上三十圈來展示自己的魄力,可惜他的主人沒有這個心情,下一刻殷辭月便動用手腕靈契將其召回。

還沒過完眼癮的人唉聲嘆氣,宋青望在這個時候走過來,好幾聲鼓掌:「瞧瞧,這便是孔雀開屏吧?你那小未婚妻被神獸接送心情如何?」

殷辭月回想起小騙子眼底一閃而過的拒絕,沉默片刻,反問:「騰蛇有可能長毛發嗎?」

宋青望:擱這兒胡說八道什麼?

往日低調從不騎騰蛇招搖,為接未婚妻上早課召出來也就算了,現在還試圖讓它長毛?神獸尊嚴何在?可細想一番,若要那閒不住的騰蛇自己選擇,為了每日出來逛幾圈,它還真可能答應。

宋青望決定岔開話題,聊點能活躍氣氛的,「你那美人榜第一的小未婚妻還挺喜歡你的,一刻也離不了。」

……

直到宋青望已經無法忍受這長久沉寂時,殷辭月回了聲「嗯」。

宋青望接著說:「就是任性了點,不過被寵大的大小姐不都是這麼一回事。」

殷辭月看向演武台上正打鬥的二人,淡淡回道:「她不任性。」隻是不喜歡我,僅此而已。

他無法搞清這小騙子的想法,卻也能一眼便能看穿其偶爾的撒嬌發難是刻意為之,而目的是想招致厭惡,結束這場被稱為天作之合的婚約。

可小騙子眼中對他沒有分毫厭惡敵視,甚至說是有喜歡也不為過,但那塊透明靈玨告訴他這些推斷隻是單方麵的錯覺。

「我是例外。」

殷辭月低喃,他能看出自己在小騙子那裡與常人不同。

宋青書正指揮場上的人打架,熱火朝天,突然聽到這一聲有些驚訝,「你在說什麼?」

殷辭月垂下眼睫,「她是什麼樣的人?」

這是兩人第一次見麵時他所問過的,誰知過了那麼久還是沒有答案。

「什麼樣的人?」宋青書反應快,還真扌莫著下巴想了好一會兒,終於一拍手想到合適的形容,「你見過破廟裡的觀音菩薩像吧?就是那個眼神,我說不出來,就是覺得她分明是看著你的,可眼睛裡沒有,眾生平等,她遊離於外。」

「和你那種『目中無人』還不太一樣,你是懶得搭理,她是雖然搭理但沒在心裡不在意,懂吧?」

說完他都要被自己亂七八糟的糙話弄糊塗了,甩甩頭:「算了,我在胡說八道,不過你還算是例外……」

當時在演武台他將宴落帆的話聽得真切,在小師妹眼裡她這未婚夫還真跟無所不能似的,明明殷辭月當時都顯露疲態,她還能一口咬定「會贏」。

這未婚夫妻倆全是怪人。

而演武台上正對決的是一對道侶,邊動手邊翻舊賬,都能說起兩人剛碰麵時不滿的地方,言語極具攻擊性。

從前兩日你多看了眼美人沒回神,到上旬給某某峰的師兄送了佳釀,最後終於談起這次動手的導火索。

紫衣女子將劍當作大砍刀四處亂切,沒一下落到她道侶身上,筋疲力竭怒罵:「你說,昨日為什麼去教你那師妹習劍?」

那藍衣男子也閃躲得勉強,一肚子苦水:「不是你讓我去?」

紫衣女子又劈出一劍,「我讓你去你就去,聽不懂反話是嗎?」

「我還不夠順著你?」藍衣男子有些上火。

宋青望在擂台下手癢,覺得沒意思,剛準備嚎一嗓子將兩人趕下卻被身側的殷辭月阻攔,一轉頭,謔!好家夥,聽得比上早課還認真,怎麼他這位朋友還是喜歡聽牆角的個性?

這時紫衣女子反問:「順著我?我看你是裝不懂真正的意思!」

殷辭月長久以來孤身一人,之後所麵對的那些虛偽也不需要他去表達什麼,可眼下卻微妙地意識到該如何去對待小未婚妻。

要聽反話。

小騙子在說一些任性的話時要的並不是他的千依百順,而是抗拒,就算要答應也要表現出勉強,這樣才會讓小騙子放下戒備和警惕。

宋青望見好兄弟若有所思,「怎麼,是頓悟到什麼了?」

殷辭月抬眼,語氣認真:「騰蛇是真不能長毛發?」

看了半天還在想這回事兒?宋青望拱手:「別問了,咱們去打一架好吧?」暴殄天物的人都應該被叉出臨穀峪。

殷辭月拒絕,看了眼天色:「時間不夠。」

宋青望擦劍動作一頓,挑眉發問:「你還有事要忙?」

「嗯。」殷辭月轉身朝不遠處被宴落帆稱為小吃的舂陵路走去,他準備去挑選一些東西。

宋青望跟上去,「你是缺什麼了,掌門那兒不是取之不盡?」

這挑選的東西掌門還真沒有,具體答案要讓翌日辰時的宴落帆來揭曉。

他正如往日一樣草草紮了兩個看得過去的丸子,然後推開房門看到他名義上的未婚夫殷辭月——以及殷辭月手腕處的不明布匹。

他邊往頭上插發簪,邊問:「拿的什麼?」

「朝瑜師兄每日都會送你的衣裙。」

宴落帆沉默以對,一個兩個愛給他買小裙子是什麼愛好?雖搞不懂有何種特殊含義,可他走過去,敷衍地撥弄兩下,「我不喜歡,你沒用心挑。」

殷辭月任由他動作,說起今日早課:「齊長老今日代文長老講道,你今日綰發鬆散。」

從表麵來看這兩句話沒有分毫關聯,可被齊長老無數次指責求道之心不端的宴落帆明白其言外之意,他話鋒一轉:「不知為何,我覺得這幾套衣裙還不錯,可這質地不像是雲錦。」

「是絡新婦的蛛絲。」殷辭月視線落到宴落帆的頸脖處,那裡仍纏繞他贈送的紅色織錦,凝脂似雪,柔弱纖細恍若能被一手掌握。

這就沒任何問題了,宴落帆默默接到手中,等價交換般暗示:「我頭上丸子要散了。」

於是殷辭月給他重新簪發,梳成淩虛髻,露出白皙後頸。

今日兩人的代步工具依舊是騰蛇,隻是今日的背上多了塊方正白絨,肉眼辨別不出具體材質,不過能看到騰蛇頗為憤憤地鼻孔出氣,不服氣歸不服氣背依舊要放下去,畢竟這是它少有的放風機會。

宴落帆心情萬分復雜地上前扌莫上兩把,隻覺得古怪又可愛,坐上去倒也不似之前那樣硬邦邦。

隻是,「這方向不是去悟閣。」

他看過無數小說的腦海瞬間產生多種猜測,其中字號最大的是:殷辭月準備將他帶到人跡罕至的苦寒之地自生自滅。

沒錯,主角應當是不屑於動手。

殷辭月無奈,小騙子可是將小心思寫在臉上,想猜不到都困難,「今日是十五,按慣例長老要帶新入弟子去後山獵獸,這才不會疏於實戰。」

這個規定宴落帆之前聽說過,由於臨穀峪在某次門派大比派出的內門弟子中,居然出現空有靈力卻不會運用的前車之鑒,為防止重蹈覆轍掌門才特意安排每月十五集體圍獵,讓眾弟子不能疏於實戰,同時還能為山下普通村民排除禍患。

等騰蛇高度下降,可以看到已經有不少弟子等候多時,包括他們同期的外門弟子,較為眼熟的也就那幾個。

還沒等徹底落地,就能聽到一道熟悉的聲音又在編排人,「掌門首徒自是不同,不像我們這些人隻能起大早步步爬上後山。」

回應這話的是宋青望,他很直白:「那不然呢?」

殷施琅噎住,一般不會是這個反應。

宋青望這人有軸勁,瞧著殷施琅是不認可他的話,認真說道:「內門外門都有區別,更何況掌門親傳,若都一樣還分那麼清楚做什麼?」

是這個道理,修真界本就弱肉強食,誰會和你計較什麼公平得失?隻有象牙塔被寵壞的孩子才會說這種話。

宴落帆恨不得鼓掌表示認同,隻是「宋青望你又不是新入門的弟子,怎麼和我們一起?」

宋青望活動一番筋骨,「我是你們的帶隊師兄之一。」

話音剛落,齊長老姍姍來遲,先是一聲吼鎮住場麵,「別讓我看見你們任性妄為,你們在大部分靈獸眼裡不過是塊塞牙的肉。」

宴落帆在儲物袋翻找好一會兒,終於拿出壓箱底的軟鞭,大概率這段有劇情,不是這次圍獵那便是下一次,總結來說就是殷施琅故意使壞導致其害人害己。

臨穀峪後山屬禁地,雲霧繚繞,危機四伏,因此才安排宴朝瑜承擔起巡視任務,以防不知深淺的小弟子葬身於此。

不過有靠譜帶隊師兄一般不會出現差錯。

剛這樣想著,齊長老已然開始安排,扌莫著大胡子不加思考道:「宋青望和殷辭月關係不錯是吧?那你帶著他和宴落帆,再隨便挑兩個外門弟子。」

宋青望立刻應聲:「好嘞,完全沒問題。」

剛說完,宴落帆還沒來得及阻攔,就看見這個缺心眼的朝外門弟子人堆兒裡指了兩下,「你們兩個,跟我來。」

這是怎樣冥冥之中的安排,才能在一乾人等裡挑出這兩個有過關係的:一個剛才口吐狂言的殷施琅,另一個則是一直看他不順眼的楚厲。

若是說之前還沒能確定,那現在絕對不會有差錯,殷施琅使壞就是這次,故意將吸引毒蟲靈獸的禍石放到殷辭月身上,結果真的引來凶獸。

結果殷辭月受輕傷,殷施琅則是直接斷了一條腿,其他人倒是沒出現問題。

可這就是輕傷也讓主角在寒冰床上昏迷數日,宴落帆咬咬下唇,趁著眾人未曾注意,神不知鬼不覺湊到宋青望身邊,用胳膊肘碰了碰,壓低聲音:「宋青望?」

結果宋青望好似被燙到,一下彈出去三米遠,正色道:「我們就這個距離說話。」

宴落帆:「……」我是刺蝟?

這距離說話得用喊的吧?豈不是所有人都知道他不歡迎殷施琅?他和殷施琅又沒仇沒怨,這不是又會被認為在幫殷辭月?雖說事實本就如此。

他隻好斟酌言辭,猶豫發問:「你是隨便挑選的,要不再好好想一想?」

誰知聽到這話,楚厲狠狠代入,認為宴落帆還在怪他之前的有意針對,低頭道歉:「我為之前的偏見道歉,還請小郡主能夠原諒我。」

宴落帆再次明白罵人要指名道姓這個簡單道理,他正想解釋:「我不是……」

宋青望卻已經對圍獵迫不及待,直接打斷:「都是臨穀峪的弟子還能有什麼深仇大恨?說開就好,我們快點入後山禁製吧。」

宴落帆隻好閉嘴,將注意力放到殷辭月身上,「不許離太遠,要讓我受傷可饒不了你。」

其實齊長老的分配還有幾分道理,雖說承認起來很勉強,可他和殷辭月在內門弟子中的水平一個弱得離譜一個則是強得離譜,剛好構成平衡。

也不管旁人做何反應,宴落帆注意著人員的動向,時刻將身側的殷辭月和殷施琅隔絕開,絕對不給任何動手機會。

進入臨穀峪後山的瞬間便能聽見凶獸的低吼聲,濃蔭蔽日,時不時有飛鳥驚起,地勢更極為險峻,瞧著稍有不慎便會墜落,他們這些連禦劍還未習得的弟子會連掙紮也無成為凶獸的口中餐。

幾位帶隊師兄師姐頗為遊刃有餘,偏偏宋青望這不靠譜的看什麼都覺新鮮,帶領著人四處亂竄:「我之前來圍獵差點抓住一隻冥翠鳥,也不知道這次還能不能碰見。」

如果沒記錯,這次他們這些剛入門弟子的任務是獵殺至少一隻玄階靈獸。

宴落帆扶著牆,踩著碎石步履維艱,「冥翠鳥是什麼?」

回答的人是跟在他身後的殷辭月,「是可口吐人言幻化如夢的黃階鳥獸,在藤拍場千金難求。」

合著宋青望那麼激動是過來賺外快來了,宴落帆一時無語。

這時在隊伍最後的殷施琅終於憋不住話了,張嘴便是抱怨:「後山圍獵應以獵殺玄階為先,多留一刻便多一分凶險,這位師兄你怎麼能說出這樣不負責任的話?」

終於到不需單人通過的略顯平坦的地界,高林茂密到抬頭都無法窺見陽光,四處都彌漫蟲獸屍體腐爛的氣息。

宋青望環視一圈,最終將視線落到開口的殷施琅身上,「去吧,你不是要去獵玄階嗎?」

他這話其實並無惡意,單純認為這師弟著急就先去好了,本來獵殺玄階算不得難事。

可隻能靠靈符寶器護命的殷施琅倍感羞辱,將矛頭對準他同父異母的兄弟:「辭月,你就任由別人這樣侮辱你的兄長是嗎?」

殷辭月的眼神像是在看跳梁小醜,本是多說一句話都吝嗇,可無意間瞥到身側小騙子憤憤咬牙的小動作,輕垂眼睫:「兄長,我沒有這個意思。」

在場無論是宋青望或是宴落帆都懵了一瞬。

殷辭月就這麼「敬畏」他兄長,連這樣無緣無故的遷怒都能接受?

緊接著殷施琅已經蹬鼻子上臉,一副標準小人得誌的做派,「你沒這個意思?我看你心裡是開心的緊。最近掌門給了你多少好東西,拿出來給兄長看看。」

要說臨穀峪之前殷施琅並不會這樣囂張,可他自從成為外門弟子後,每日都覺得被人瞧不起受冷眼,早已心理失衡,好不容易能踩在作為掌門首徒的弟弟頭上找回尊嚴,就不受控了些。

眼瞅殷辭月還真準備拿出來,先抓狂的人是宴落帆,「少浪費時間,知道這裡多少蟲子嗎?我快發瘋了,不想獵獸就盡早退出!」

最後這句,他是盯著殷施琅說的,非常具有針對性。

宋青望也從震驚中回神,順著話說:「我們得抓緊了。」

一行人開始繼續尋找玄階靈獸,而殷辭月看著小騙子腦後搖晃的珠花,嘴角輕揚:至少並不是不在意。

出風頭機會被打斷的殷施琅則是眼神陰鷙可怖,緊攥手中禍石。

隻是個在入門遴選時隻知道閃躲的蠢貨,就因為一張臉就能被尊者收入親傳,這未免過分不公。

剛好這禍石不能放身上太長時間,倒不如送給這小郡主,若是不慎讓凶獸刮花小臉……現在便能想象到那抓狂發瘋的樣子,失去的滋味一定不好吧?

↑返回頂部↑

書頁/目錄

本章報錯

其他相关阅读: 後悔沒說我愛你 小小打更人 諸神之因 全民領主:開局一條黑龍 月朗獨伊人 警校組拯救計劃 替嫁後影衛小夫郎揣崽了 疼你千百遍 他們都想攻略我 穿成美強慘男主的渣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