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溫潤柔軟(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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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落帆完全沒想到會因簡單兩句話惹上麻煩,他正驅趕著實際上並不存在的飛蟲,以證明自己並未說謊。

不過追究起來不算意外,畢竟於殷施琅而言,剛才殷辭月態度不錯算不上敵人,這一時腦熱將怨憤推到對他不滿的宴落帆身上也在情理之中。

開神誌的凶獸一般會在後山深處,他們這些人僅在最外層遊盪麵臨危險的可能極低,最倒黴也是遇到空有一身蠻力的低智靈獸橫沖直撞。

一般十五獵獸,弟子們都會選擇獵殺玄階鏹熊,它住在避光的洞穴,有極大攻擊性,不過迫於體型巨大在密林中容易被好幾人一起風箏死。

宋青望敲定,事先給幾人分發禦風符,到宴落帆時還多給了一張,看著好兄弟說道:「都要參加,不然齊長老那裡也沒法交代,我多給她張跑得更快,不會出問題。」

殷辭月冷淡道:「不必同我解釋。」

對,就該是這個態度,宴落帆滿意輕笑:「沒事,我自己還有幾張。」

宋青望不屑咂舌,想著搞什麼裝模做樣?

不知道什麼時候殷施琅站到了他的身側,覥著臉伸手:「多給我幾張,你作為師兄本就應該保證我們不受傷。」

宋青望也是第一次碰見這種,要別人東西如此理所應當,本來禦風符這些東西都應該是新入門弟子自行準備,「這位師弟似乎是誤會了什麼,我雖為你們的帶隊師兄,卻隻有帶你們找靈獸的職責,至於想找死的——」

他拉長尾音,咧嘴露出一口大白牙:「我實在無能為力。」

宴落帆用手中的禦風符遮住嘴,為防止別人看見他在偷笑,還轉過了身。

然而在他與殷施琅擦肩而過時,未曾發覺自己衣袖中多了一塊輕若鴻毛的禍石。

宋青望將獵獸時尤其需要注意的點細講,「應該都知道鏹熊體型巨大因此行動不便,盡可能朝著狹窄的縫隙鑽確實有一定作用,但它的力氣同樣不容小覷,若隻是在密林穿梭,很有可能反將自己逼入絕路。」

他端正態度,正色道:「我們一共五個人,朝著與鏹熊相對的方向使用禦風符,同時還要進行攻擊,用術法或者遠程靈器都行。」

「麻煩師兄了。」殷施琅態度突然兩極反轉,下一句便暴露本性,「可以將我安排在你和殷辭月中間嗎?」

宋青望一點頭,回答得利落乾脆:「不能。」

殷施琅退了半步不再出聲。

宋青望偏過頭繼續說道:「我和殷辭月在最兩側,方便隨時支援你們,至於其他你們想在誰身邊都行。」

宴落帆本以為這個時候殷施琅應該會跳出來第一個選,結果半天也沒等到,默默舉手,「我在殷辭月旁邊好了。」

也就他話音剛落,殷施琅馬上作出選擇:「我在宋師兄旁邊!」

於是順理成章的,楚厲在隊伍中間,不過他也不怵,擔憂別人以為他靠不住甚至主動出言解釋:「我們楚家在速度上也算個中翹楚,不會被追上。」

一切都水到渠成地順利,可宴落帆總覺得哪裡不太對勁。

他選擇在殷辭月身側是為防止殷施琅趁機使壞,可就從剛才那反應來判斷,殷施琅都要將避之不及擺在臉上了。

難不成是已經被得手了?

任他疑慮萬千,沒證據,獵獸隻能繼續。

殷辭月見小騙子朝他看了不止一次,「怎麼,害怕?」

宴落帆沒否認,努力回想了一番中對禍石模樣的形容『通體黝黑布滿空洞,隻有小拇指指節的大小,輕如鴻毛』,他左看右看在殷辭月身上也沒找到適合放的位置,蹙眉發問:「你身上是不是多了什麼?」

殷辭月不解,可被這樣盯著他不做點什麼也不合適,將手中禦風符遞出。

宴落帆無可奈何地輕哼,「我不是這個意思,你自己留著!」

一邊殷施琅看著這「郎情妾意、打情罵俏」的場麵,無聲冷笑,別以為他不知道殷辭月縱容這小郡主的原因,還不是為那張臉?

死在一起更好。

宋青望晃悠半天,終於找到目標眼前一亮:「這便是鏹熊腳印,本體應該就在壁崖附近,再仔細找找。」

宴落帆自認沒見過世麵,湊過去看修真界的熊爪印長什麼樣子,當即倒吸一口冷氣,發出靈魂質問:「我們真能獵殺這個爪子比我人還大的鏹熊?」說出去能吹一輩子。

宋青望循著爪印的痕跡,拍掉掌心的泥土,朝身後使了個眼色:「不是有殷辭月護著你?」

宴落帆趕走身邊突然數量增加的飛蟲,還沒來得及反駁,一聲震耳發聵的熊吼將視線震得地動山搖,他差點沒站穩倒在地上。

是殷辭月將他扶住,此刻盯著熊吼傳來的方向,凝眉道:「這隻鏹熊不對勁,必須立刻離開。」

「走!」宋青望同意這判斷。

這時殷施琅「好心」提議:「我們照原計劃分開來跑吧。」

幾人四散離去,宴落帆下意識抓緊身側殷辭月的衣袖,「你和我一起。」

要讓無自保之力的殷施琅提出分開,禍石絕對已經被轉移。

被激怒後鏹熊唯一目標便是懷有禍石的人,宴落帆儲物袋中別的不多,保命逃跑用的符咒靈氣成堆,可以保證不拖後腿。

殷辭月看著他用力到泛白的指尖,「好。」

隻當成小騙子是受驚害怕。

兩人將禦風符拿出,符紙瞬間燒成灰燼,他們如離弦之箭穿梭於密林,可是身後鏹熊的怒吼卻愈發清晰,甚至隨著距離拉長,有更多凶獸參與其中進行追趕。

在密林中曲線根本不可能甩掉鏹熊,畢竟它是循著禍石的氣味來的,這樣還會更消耗禦風符。

也顧不上之後該如何解釋,宴落帆隨手朝後丟著攻擊係符咒,將自己的猜測半真半假講出:「剛才殷施琅拿著什麼黑色的東西,好像在別人沒注意到的時候塞在了你身上,殷辭月,你檢查一下自己身上有沒有多東西,那個似乎可以引來凶獸。」

對這番話沒有絲毫質疑,殷辭月將神識放出,迅速檢查。

他說道:「沒有。」

宴落帆一怔:「沒有,怎麼可能?」

可鏹熊正追著他們總不是假的,不是沖殷辭月來的,難不成是沖他來的?

隻想著,「嘶!」

一條盤踞樹梢的翼骨蛇突然發動攻擊張著獠牙撲上來,宴落帆躲閃不及吃痛出聲,他們還是缺少經驗,隻顧著提防身後的危險。

下一刻這翼骨蛇被斬成幾段跌落在地,痛苦掙紮。

殷辭月手中的劍閃著寒光,明知翼骨蛇無毒卻無法停止不安,他看向宴落帆被咬傷的手腕,沒有發現變紫黑的預兆,外放的神識剛準備朝小騙子身上放——

「別!」

宴落帆做出比被凶獸追還要激烈的反應,一下鬆開抓緊的手,「不許把你的神識朝我身上放!」

要不然沒找到禍石先發現了他月匈口塞得兩團布包,那才是真完蛋,現在都已經因快速奔跑有了掉落的趨勢。

說完他慌忙按住月匈口,立刻將神識散出,終於在衣袖裡發現了那顆黑丸子一樣的東西,正準備隨手丟棄卻被殷辭月拿過去,下一秒禍石在指尖消失。

宴落帆這才發現身側人若繃緊的琴弦下一刻便會斷裂,連那黑沉的眸色都仿佛要吞噬進什麼,更別提其難看的臉色,他默默道歉:「我不知道這個會在我身上……」

殷辭月的回應是將他整個人圈住,安置到剛好能將人藏匿住的樹杈上,聲線浸著壓製過的冰冷:「不是你的錯。」

小騙子非要與他一起,是以為鏹熊會沖著他來,就算害怕到指尖都在顫抖也從沒提過分開。

是他的錯,才讓殷施琅的矛頭對準了表示反感的小騙子。

「月匈口不舒服?」

殷辭月注意到未婚妻的小動作,畢竟天色昏暗,他更未懷疑方才蛇的種類,緊蹙眉頭,「等我。」

這方向是要去哪兒?宴落帆眼瞅著殷辭月將他放下後離開,連攔都沒來得及,隻望著背影聽到一聲囑咐,「一會就好。」

「不是!」宴落帆默默屈起腿團成一團,隻能將剩下的話說給自己聽,「我們難道不是正在逃跑嗎?」

又悄悄調整了下月匈口的布包,剛將手從領口拿出,殷辭月剛好手中握著什麼株草,一回來就再次將他擁住,低聲安撫:「不要怕。」

果然言而有信,說一會兒便是不到半炷香的時間

宴落帆感知到其月匈腔的震動,發覺將他圈住的臂彎愈來愈緊,咬咬牙提醒,「先鬆手,我不害怕。你把禍石扔到哪裡去了,不能保證它在儲物袋就不起作用的。」

殷辭月沒追問這名字從何而來,言簡意賅:「秘境。」

宴落帆一時語塞,嘗試掙脫失敗,無如奈何:「……所以為什麼不開始就躲入秘境?」

這時已經能聽到細碎的談話聲,依稀能辨認出是宋青望和殷施琅的在爭執,可殷辭月卻帶他停在有一定距離的高樹枝杈,冷眼相望,同時用被壓低過的音量向小未婚妻解釋:「現如今的築基期隻能讓物件於秘境自由轉換,人會被靈壓碾碎。」

宴落帆瞧見宋青望已經甩袖離開,隱約聽見因憤怒音量放大的言語。

「聽聲音鏹熊分明就沖著那兩個人去了,我們得馬上去幫他們,誰有空和你在這裡說什麼風涼話?」

宴落帆由衷贊嘆:「青望師兄這人真不錯。」

果然是跟殷辭月時間最久的好兄弟,他偏過頭準備看看殷辭月此刻的表情,卻剛好四目相對,莫名從那眼神中看出煩悶。

宴落帆:我說錯什麼話了?

在小騙子嘴裡誰都能被誇一句好人,殷辭月扭過頭,嘴巴抿成一條直線,將在秘境中的禍石取出。

「還拿出來乾什麼?」

「物歸原主。」

話音剛落,殷辭月指尖的禍石以肉眼無法窺見的速度朝正罵罵咧咧的殷施琅射去,沒入月匈膛,緊接著是痛徹心扉的慘叫。

「啊——!!」

驚鳥四起。

宴落帆對這發展說不出話,張張嘴欲言又止:「他……」

殷辭月鳳眸森寒:「這顆禍石位置不致死。」

然而宴落帆要說的不是這個,他以為事情解決應像中殷辭月醒來後那樣,幾人先是當麵對峙,然後好一通扯皮,最後將殷施琅定罪並告知齊長老,讓門規進行處理。

這不才是一般正派主角該有的行動方式嗎?

殷辭月還記得半個時辰前對殷施琅的態度嗎?這反轉未免過分明顯。

還沒來得及往下深想,被抓住的手腕讓他回神。

伴著殷施琅不明所以的鬼哭狼嚎,殷辭月正扶著他的手腕上藥,動作輕柔,仿佛箍住的是一碰就碎的瓷娃娃。

宴落帆並不適應這輕柔的對待,比起這個倒不如繼續緊抓著,心理至少不會如此詭異,他試圖將手抽回,「我吃顆丹藥就好。」

殷辭月冷然抬眼,「天南愈?」

確實宴落帆是計劃這樣做,畢竟天南愈是見效最快的丹藥,他無言以對:「……不行?」

「我不追問你長期服用天南愈的緣由,」殷辭月並沒有使用找到的株草,而是拿出褐色藥粉,運用靈力按揉,「但天南愈會損傷根骨這種事,你應是知情。」

是的,宴落帆一清二楚,從他開始服用天南愈那日起便了解。

服用一兩顆會使修士的狀態更佳,連同體內靈根的雜質都一並去除,可超過一定的量天南愈便會不斷將已經淬煉好的根骨回退,一般不會有修士這樣做,畢竟光這一點便有可能斷絕成神的希望。

可他作為這個修真世界的外來者,對成神這種事從不抱任何希望和興趣。

宴落帆組織著語言,「我的根骨和悟性本來就一般,沒必要在意這種虛無縹緲的事。」

話雖這樣說,卻也沒有再提服用丹藥的事,任由殷辭月將他手腕纏得裡三層外三層。

現在他另有需要擔憂的,那便是殷辭月為什麼沒使用取回來的株草,難不成是看見他伸手進領口調整布包的動作了?

與此同時,殷施琅嚎叫音量逐漸降低,看來已經適應現下的疼痛服用過丹藥,但禍石應該還沒從體內取出,這種隻敢在背後使手段的鼠輩小人並沒有將自己開膛破肚的膽量。

禍石已經開始發揮自己的力量,不少靈獸已然開始躁動,低吼以及爪牙摩擦的聲響隨風傳來。

作為將被圍攻的當事人,殷施琅更為清晰地意識到這一點,他幾近發狂,聲嘶力竭喊:「你做了什麼?!出來,你藏在哪裡?宴落帆,你這個——」

一片木葉如箭矢,精確無誤地刺入他的舌根,讓接下來的咒罵化作痛苦哀嚎。

宴落帆看了動手的殷辭月一眼,主角前期就是這樣果決的人設了?「你就不害怕我是在騙你,說不準禍石從一開始就是我準備的,隻是單純想嫁禍給他呢?」

「那麼,你就不會說出現在這番話了。」

殷辭月陰鬱地將眼睫垂下,「做錯事,受罰是理所當然,對嗎?」

宴落帆又開始為自己的未來擔憂了,含糊其辭道:「大概,總要再給一次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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