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溫潤柔軟(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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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霽月光風的殷辭月,前期遭到折辱仍處之淡然的殷辭月,竟是這種性子?倒像是後期那樣殺伐果斷,充滿陌生。

隨著凶獸位置的逼近,殷施琅已經開始抓撓月匈口禍石的傷口,必須、必須要立刻刨出來,否則一定會死!

可已經來不及了。

在巨大凶獸到來之前先抵達的是細小的鳥蟲獸,本就因禍石刺激抓狂的它們在吸嗅到鮮血後更加暴動,逐漸將殷施琅整個人吞沒。

密密麻麻,多足蟲行走時所特有的牙酸聲響。

宴落帆認為自己算不得聖父,對中的各種人物也產生不了過多的感同身受,就像是看電影,會為其中的人物遭遇悲傷高興,但不認為自己有乾涉其中的權力,更會迅速遺忘。

就像當初郾城的趙老板。

殷施琅絕對活不了,他清楚這一點,沒人能在吸血鳥蟲中存活。

「落落,我們該去找宋青望他們會合。」

宴落帆略顯失神:「嗯。」

直到無法再聽到殷施琅發瘋的喊叫,他才終於意識到——

殷辭月!主角!你乾了什麼?後期有大量重要劇情的反派角色就這樣被輕易乾掉了,那後麵的主角落魄被欺壓的劇情怎麼過?

不過,這應該能稱得上是好事。

可殷辭月不堪其辱離開臨穀峪,轉而被隱世門派收入門下的劇情還有戲嗎?

兩人沒走出多遠,碰上人。

「你們沒事這實在太好了。」

宋青望重重地鬆了一口氣,之前大話說得好,可要自己帶著新弟子出事多少還是會有責罰。

他三步並兩步走來,滿頭霧水打量幾眼,最後看向他好兄弟,問:「你未婚妻臉色怎麼那麼蒼白,被嚇到了?」

「沒,」宴落帆自己給出答復,「可能是因為被蛇咬了一口。」

「蛇?」宋青望瞪大眼,「有毒嗎?」

宴落帆指指身邊的殷辭月,「他找了草藥。」

宋青望放下心,握了握拳頭準備大展身手,「那我們去和那倆外門會和,然後去找鏹熊算賬。」

與其同時殷辭月從月要間的竹青儲物袋將一龐然大物取出,眉眼是一如既往地冷淡:「不需要了。」

宴落帆表現得比宋青望還要震驚,他記得兩人並沒分開多長時間,可從這鏹熊眼部的符咒灼傷來推斷,確實是追趕他們的那頭,「什麼時候?」

殷辭月給關鍵字:「找草藥順手。」

順手?宴落帆一口氣差點沒上來,對自己身為拖油瓶的更加清晰,再不願多管閒事,乾巴巴地誇贊:「……厲害。」

宋青望像是被卡住脖子的大鵝,半晌沉默後哥倆好地拍拍殷辭月的肩膀:「你行,入門沒一個月就能單挑鏹熊。」

殷辭月用陳述事實的語氣:「不是單挑,落落的符咒傷到了它的要害。」

原來還有他的功勞,宴落帆為了求證朝鏹熊看去,果不其然在月匈口位置發現雷烈符咒造成的傷痕。

宋青望接受這個說法,一點頭道:「好,你們倆都比我厲害。」

雖說隻有兩人參與其中,可也算完成任務,宋青望環視一圈找到自己來時的方向,「把那倆人找出來咱們就走,總感覺今日的後山不太對勁……」

剛走出去沒兩步,便聽到一陣不穩的呼吸,伴著淩亂狼狽的腳步聲,出現在三人麵前的是楚厲。

此刻楚厲滿臉驚慌,嘴巴都失去血色,「師兄,殷、殷施琅他死了。」

「什麼?」宋青望窒息,沒料到自己最後還是攤上事了。

原來楚厲在和眾人分散後一直在盡力尋人,誰知突然聽到巨獸聲響,他心中不安趕去查看看到的確實殷施琅被圍攻的慘狀。

等眾人趕過去,無力回天,隻能看到殷施琅被鳥蟲蠶食到千瘡百孔的屍體,以及猙獰扭曲的麵目,月匈口脊柱破碎不堪形如肉泥,許是之後禍石引來的巨型凶獸的手筆。

宴落帆還未來得及細看,視線突然轉為黑暗,原來是殷辭月將他眼睛遮擋住。

他沒撥開,不想多看。

宋青望眉頭皺成川字,他也不是沒見過比這更血腥的畫麵,稍一嘆息:「都說了讓他跟我一起去尋你們,這就是他自己的命數。」

「接下來怎麼辦?」

宴落帆控製,努力讓自己語氣尋常,無論這件事殷辭月是否偏激,既然已經做了,那就不能被懷疑。

宋青望使出火訣,藍青火焰將屍體瞬間燃為灰燼,他從儲物袋中找出一青白小罐,將灰白骨灰收起,「等回臨穀峪給他堆個墳頭算了。」

正收拾著,他驀然抬頭,看著他的好兄弟殷辭月扯出個笑,「看來這思過崖是非要再去一次不可,到時候別忘了探望我。」

宴落帆盯著腳尖,畢竟連累了無辜的人,他有點愧疚,「你想要什麼,我給你送。」

「不用!」宋青望差點將手裡的骨灰撒了,連忙阻止,找補道,「那裡天寒地凍,你這小身子骨可受不了,讓你未婚夫去就行。」

殷辭月硬直眼睫在眸底留下陰翳,應下:「好。」

如宋青望猜想的一樣,齊長老聽說這麼個十五獵獸居然有弟子折在裡頭,臉色比鍋底還要黑幾分,怒火中燒眼珠子都快瞪出來。

「死了,怎麼死的,屍體呢?」

宋青望擺出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態度,將懷中小罐朝外一推:「長老你可不知道那慘狀,屍體殘破不全,也不知道怎麼惹上了那麼多靈獸。為了防止您看到傷心,我就地燒成灰了,這不在小罐裡。」

齊長老將這混小子的頭當成鼓不斷拍動,忍無可忍怒吼:「宋青望!!」

「在這~」

齊長老咬牙切齒:「你到省刑峰領三十骨鞭,然後自行去思過崖,什麼時候知錯什麼時候回來。」

宋青望臨走還要頂嘴,「那我要是現在就知錯了呢?」

「你給我滾!」

「好嘞。」

臨離開宋青望抬抬下巴,在眾人目睹下對殷辭月丟出一顆小石子,言語飽含深意:「再怎麼說我也是為了去幫你才把你哥撂下的,道歉就免了吧?」

殷辭月接住那黑色石子,「我會向父親說明此事。」

宋青望這才放下心來,伸了個懶月要,吊兒郎當吹著小曲離開,背著眾人感嘆:「我也是無能為力啊。」

齊長老也沒心情去盤點其他人的戰果,長袖一甩,將手中被硬塞過來的小罐交到殷辭月手中,極其鄭重:「世事無常,也確實是臨穀峪的疏忽,若你父親問起如實相告即可。」

殷辭月雙手接過,垂下眼,「父親會理解。」

宴落帆看著那小罐,也不知道自己未來能不能有這待遇,心想殷家主能不能理解他不敢斷定,可殷夫人那邊絕對是無法理解,還不知道會惹出什麼事端。

最後眾人散去,他坐上騰蛇,夜裡的臨穀峪顯得陌生,意識到殷辭月一直沉默,忍不住開口:「後悔了?」

殷辭月將視線落到小騙子被白布纏繞的手腕,語焉不詳,「或許。」

後悔是有,卻不是因為這罐子裡的人,而是為在小騙子麵前過早暴露真麵目會讓其心生忌憚。

他的擔憂不無道理,今日所發生的一切確實讓宴落帆為之反思,到底哪一個才是主角的真實?「宋青望最後丟給你的是什麼?」

殷辭月答:「禍石。」

宴落帆並未驚訝,和他的推測完全相同。

從一開始,宋青望並未仔細察看屍體而是選擇一把火燒掉,這本就不合常理,不要說屍體過分可怖攝人,這都是借口。

宋青望發現了殷施琅死因的不尋常,可他本就是能在演武台挖人靈根的狠角色,在猜測此事為殷辭月所為後,提出讓殷辭月去思過崖探望的要求,這便是求證,最後出於兄弟道義或是嫌麻煩,選擇進一步將事實掩蓋。

此刻騰蛇的高度下降,嵐星峰出現在視野範圍內,宴落帆決定問出最後一個問題:「現在的一切,都在你的計劃當中?」

半晌沉默,殷辭月給出答案:「是。」

騰蛇終於落地,灰塵四起,宴落帆從提出那個最後問題後就沒再開口,甚至在殷辭月準備扶他時選擇無視,直到發覺騰蛇一直停留在原地,眉眼低斂:「走吧。」

殷辭月看向自己落空的手,眸色黑沉,卻沒開口追問這冷淡的緣由。

說實話宴落帆也是茫然的。

他隻是繼續作精蠻橫僅此而已,為了殷施琅那樣的人生氣實在不至於,至於一切盡在殷辭月掌握之中這點無論從哪個方麵來講都超厲害,發自內心的那種。

對做錯事殷施琅處罰的同時,殷辭月還能同時去試探宋青望這個人如何。

他相信就算宋青望最後沒選擇一把火燒掉屍體,殷辭月也是有後手的。

最後所以感慨化作一句話:主角就是主角。

隻是現在殷辭月不出聲算怎麼一回事?難不成今日情緒不高他這次剛好撞槍口上了?

於是宴落帆仰起臉,將語氣調整的好了一點:「不走嗎?」

殷辭月這個人很有氣勢和魄力,尤其是在他麵無表情進行俯視時,總會讓人產生眼前不是什麼臨穀峪弟子,而是無情無愛神明的錯覺。他薄唇輕啟,伸出手將眼前小未婚妻的臉抬得更高,「落落。」

宴落帆下意識服從,任由白皙透著黛青血管的修長指節勾著他的下巴,或是入夜風涼,他瑟縮了一下。

「不要怕我。」

下一刻宴落帆試圖解釋的言語被堵在喉嚨,化作掙紮的嗚咽,可對方展現出貪婪和強烈的占有欲,幾乎要將他的呼吸都奪走,在口齒糾纏過程中,彼此沾染上屬於另一個人的氣味。

待二人分離剛才的一切荒謬如錯覺,可唇上遺留的涼意仍在為宴落帆不斷確認這事實:殷辭月,這個修真升級文主角,在劇情連個曖昧對象都沒有的人,剛才親了他這個男人。

瘋了。

他一雙桃花眼瞪圓,盯著眼前人連夜色都無法遮掩住的燒紅耳根,一時不知該為自己失去的初口勿嘆息,還是去同情不明真相的殷辭月。

宴落帆指尖都顫了,本來習慣性咬唇的動作也被生硬克製,「你、你會後悔的。」

「殷辭月,你剛才乾了什麼?!」

殷辭月麵臨質問,依舊淡然,注視小騙子茶色瞳仁蒙上細碎水光,連那因羞恥和惱怒而沁紅的眼尾都顯得討喜,怎麼會有這樣合心意的人?

尤其是嘴巴濕潤,染上屬於他的氣味時。

還想,得到更多……

一道略顯耳熟的女聲傳來,其中充斥著令人無法忽視的怒火,循聲望去竟是多日不見的金舒榮。

她正從院門大樹下火急火燎趕來,活像是抓住紅杏出牆妻子,走到宴落帆身邊就掏出帕子一通猛擦,「不乾淨!」

明明被人看到剛才那一幕應該更為羞恥,可宴落帆卻奇妙地不再無措,甚至還能勸金舒榮冷靜,「不算什麼大事。」

「怎麼不算?」金舒榮眼淚都要掉下來,她沒料到分明是為早些見到小郡主才守著,卻看到這讓人心碎的一幕,「就算是未婚夫妻也要…也要保持距離才行。」

這話聽著都矛盾,宴落帆失笑。

殷辭月鳳眸微眯,聲線冷冰:「遊雲小姐,這和你無關。」

金舒榮橫眉,氣得頭上珠釵亂晃:「怎麼無關,我和落落是好友,我不能讓她受登徒子的調戲。」

本來在撒火和抓狂中做選擇的宴落帆拉起架,承擔起岔開話題的責任,「我以為你會很快回到臨穀峪,沒成想花了至少半月的時間,伯母身體還好嗎?」

「已經大好了,隻是前不久有些鋪子出了問題,就沒能立刻趕回來,沒成想你已經……」金舒榮又說到傷心處。

宴落帆有些窘迫,雖說不知為何要解釋,「並不是你想的那樣。」

金舒榮假意抹淚,倒也好哄:「嗯,我相信落落。」

然後她繼續指桑罵槐,「有些人看著清心寡欲的,其實骨子裡還不知在想些什麼,越冷淡的人,他越……」

再不打斷是不行了,宴落帆尬笑兩聲,雙手合十,「已經醜時了,你們也是時候離開了。」

金舒榮不太滿意,她等那麼長時間可是沖著和落落促膝長談來的,可看落落這憔悴的模樣,隻得勉強鬆口:「好吧。」

但要求要是要提,「明日我和落落一起去早課可好?」

宴落帆正愁和殷辭月見麵尷尬,自是毫不猶豫一口答應:「好。」

殷辭月連表達意見的時機也無,但目光落到小騙子紅潤的唇瓣上,回想到柔軟溫暖的觸感,也沒再多生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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