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是大狗狗(2 / 2)
不過這還真是提醒了宴落帆,他抬頭向身側的殷辭月,剛好望進陰沉的眸底。
殷辭月從開始就在旁邊冷眼看著他的小未婚妻和別人聊得笑靨如花,終於提醒:「馬上就要開始祝舞,落落要準備。」
宴落帆這才想起已經被遺忘掉的腦內演習,「你說得對。」
不過小豆同學也沒有要繼續糾纏的意思,聞言隻是歪歪頭麵露驚訝,「我還以為隻是玩笑,原來他真的是阿宴的未婚夫。」
宴落帆莫名感覺哪裡不太對勁。
不過小豆已經預備離開,半轉過身揮揮手,「我就不繼續打擾了。不過希望阿宴可以重新記住我,可不要隨便忘記了,我現在的名字是顧恭如。」
等人徹底走開,宴落帆由衷地感慨:「真的好像隻傻乎乎的大狗。」
剛說完他就意識到自己的失言,也不知道是在向誰解釋,慌亂地擺擺手,「我的意思不是要罵他,隻是覺得那樣子很可愛。」
殷辭月:「……」
他朝著那兩人離去的方向望了一眼,沉聲道:「落落根本不記得有他這個人。」
宴落帆沒料到自己居然已經被看穿,不好意思地解釋:「畢竟已經好久沒見過了。」
殷辭月眼睫微垂,「說不定隻是為了故意接近你而捏造出來,沒必要放在心上。」
宴落帆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這取名方式真的和他風格很像是不差,不過就算真認識也是原主的故事了,他隻好含糊地回應,「誰知道呢,反正天祭日後也不會再見麵了。」
確實是個很有意思的人,瞧著並不像表麵那樣簡單,金舒榮難免有些幸災樂禍,這可不就是來對手了嗎?
而接下來隨各位尊者依次點燃祭火,天祭正式開始。
宴落帆和殷辭月作為攜手邁上雲梯,所有的目光都聚集於此,無人能將視線從這一對兒金童玉女身上移開,這是毫無疑問且無可挑剔的盛世美景。
「師兄你別看她了,你看看我呀。」
顧恭如默默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依舊保持著嘴角的輕柔弧度,不過言語卻是很不留情:「他和你不一樣。」
範玉黎氣得跺腳,不滿的嘴中嘟囔:「哪裡不一樣?」
「哪裡都不一樣。」
顧恭如將目光放在那雲梯上的美人身上,無論是纖長而細微顫抖的眼睫,還是紅潤被輕抿的嘴唇,都看得無比清晰,阿宴無論在何時都會吸引住眾人的關注,這是理所應當的偏愛。
當初他不過是路邊無人關注任人踐踏的小乞丐,和街邊野狗搶吃食,任何路過的人都不會多看一眼,更何談施舍。
夜色濃重,雨如潑墨,他倒在小巷裡的那一刻想著就這樣死去或許還來得輕鬆。
是阿宴出現將那隻野狗趕走,並將他帶到附近的破廟,還將自己好不容易才得到的饅頭塞到了他的手中。
可是後來他們二人分開尋找食物,他暈倒在路邊卻被路過的安溪門長老帶走,等醒來時就再也回不到郾城,他掙紮痛苦,覺得再也不可能見到阿宴……
他是背叛者,拋棄了阿宴。
他有很長一段時間不敢聽到任何有關於郾城的消息,直到後來聽說郾城城主已經將人給尋了回去,阿宴成為郡主這才放下心來。可他當時的行為仍然屬於拋棄,無法原諒。
明明當初是因為阿宴才活下去,可是他居然一人離開。這樣的他又怎麼敢再次出現在阿宴麵前?這次主動上前打招呼看著十分隨意,但其實也是鼓足了莫大的勇氣,努力做得自然,實際上他縮在衣袖中的指尖都在不斷顫抖。
幸好,已經被遺忘。他這樣的人沒什麼好記住的,隻要再次相識……想到這裡,顧恭如偏過頭去,麵無表情詢問身後的弟子:「東西可都帶好了?」
那小弟子回答:「都帶好了,放心吧師兄。」
顧恭如將目光放在宴落帆身旁的刺眼存在上,這樣虛偽的人怎麼可以陪伴阿宴?
祝舞不知在何時已經結束。
宴落帆順利將所有動作一口氣完美做完,然後在下場後深深的鬆了一口氣,幸虧沒出紕漏,否則又要被師姐給罵一通。
完成後他走到星希尊者的身後,剛好聽到幾位尊者在小聲閒聊,所圍繞的話題全部都與安溪門有關。
「這次他們可是來勢洶洶,看那個大師兄就不是個好相處的角色,整一個笑麵虎。」「聽說他們似乎從殷家那兩口的死裡查到了什麼東西?」「誰知道是不是他們捏造出來的。」
宴落帆聽了隻感覺到陌生,這和剛才那個大狗狗說的真是同一個人?
他正好將目光落到安溪門所在的方位,誰知四目相對。
顧恭如大狗狗咧嘴一笑,露出兩顆可愛的小虎牙,下垂眼滿是純良天真。
宴落帆也忍不住被這情緒所感染,眉眼彎彎回了一個笑。
星希尊者注意到了身後徒弟的小動作,「怎麼?你們這是認識?」
宴落帆老實回答:「當初一起當乞丐的時候認識的。」
星希尊者:「……」
她很難相信自家徒弟這張漂亮小臉居然有人能忍心讓她當乞丐,不敢置信,「沒和師父開玩笑?」
「沒有。」宴落帆失笑。
「那你們算是自幼相識?」星希尊者追問。
宴落帆本人也很不確定,「應該算。」
星希尊者對此並沒有繼續多說些什麼,隻是眼睛一亮:「那待會兒你去試探一下,用一下你的美色問問他們到底查到了些什麼?」
宴落帆一時語塞,能不能不要把□□說得這樣直白。
不過這話被殷辭月聽得真切,他說:「身正則不怕影斜。」
星希尊者不好多說。
這麼正氣凜然,還不是因為兩個字:吃醋。
既然這個提議已經被否決,宴落帆就沒放在心上,他還有另一件事情需要忙。
就是這準備好的禮物該怎麼送出去?
用一句比較誇張的話,他和殷辭月這兩日簡直處於形影不離如膠似漆的狀態,完全沒有偷偷將禮物安放好的時機。
所以他糾結了一段時間,捂住肚子:「師父,我有些不舒服可以先離開一會兒嗎?」反正他還沒到築基期,借這種理由也沒人能說什麼。
星希尊者麵露擔憂,「要不要先吃上一兩顆丹藥?」
「嗯嗯,我會吃的。」宴落帆一邊回答著,一邊偷偷溜走,嘴裡還說著,「我會很快回來。」
對於這種離去方式殷辭月當然沒有跟上來的道理。
天祭儀式就是在主峰舉辦的,回到月舫樓不過三兩步路的距離不會耽誤時間。宴落帆規劃好來回路線便匆匆離去,卻在途中被一個意料之外的人給攔下。
「阿宴,你這是要到什麼地方?」
宴落帆被嚇了一跳,看清楚眼前人是顧恭如,這才鬆了一口氣,「我有東西忘記拿所以回去找找。」
糊弄完問題之後,他又想起了星希尊者剛才的提議,就順嘴問了一句:「聽說你們安溪門派人調查殷家兩口的死因了,調查出什麼了?」能問出來最好,問不出來也不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