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令丞很磨人(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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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陳白他們都去取卷宗了,趙高左右沒事做,便叫上一旁候命的小廝,讓他帶著在官署四處走走,熟悉一下環境。這官署是治粟內史府獨出來的一個地方,外麵一牆之隔就是街市,離趙高新購置的宅子也近,就是離現在住的國尉府遠了些,每日打個來回也得小半個時辰。

其實鹽務相關的職位一直是個肥缺,所以這邊的官署也比治粟內史手所轄其他官署氣派得多,趙高走了好半晌也沒能把每一個地方走完。不過來之前趙高也有個心理準備,越是肥缺裡麵的貓膩就越多,今日他要個卷宗底下那些人就那樣吞吞吐吐,料想拿來看了也是一團糟。

不過有些東西也不能因為亂就不看,畢竟要很好地推行鹽引法,由上至下牽扯甚廣,隻有把從前的結構弄得清清楚楚,屆時真動起來才有方向,也有地方著力。

時間一到,趙高就施施然回了正廳。此時眾人已經將東西堆到了那張黑漆大案上。晃眼一瞧,桌上那些卷宗倒是堆放得整整齊齊,趙高道了一句「辛苦諸位了,都坐」,便走到位置上跪坐下來,拿起了右手邊的第一卷看了起來,他翻得極快,不多時連看了兩三卷,就不再往下翻閱了。

其實這些卷宗表麵看擺放的齊整,細看之下便發現,竟是連門類也不分。底下的人妄圖將卷宗打亂了蒙混過關,想等他看煩了自己作罷。然而他也奇怪,的確看了兩三卷就不看了,但也沒說什麼,神情也沒有異常,隻看似漫不經心地理理衣袖,然後從從容容地站起來。

上司突然站起來,誰還敢坐著,鹽吏們都忙不迭地從地上起來,不明就裡地看著他。原本官署內供使喚的小廝就在身側,趙高卻沒吩咐他,自己緩步走到門前,再親手把門給合上,然後轉身看向眾人。

門一關,正廳的光線就暗了下來,趙高的神情越發莫測,眾人隻能聽他好脾氣地說道:「自現下起我鹽務署封篆,這些東西我們什麼時候整理好了,什麼時候再開始辦公。若是各郡縣有東西呈報過來,各位不能及時處理,拖個十天半月的也無妨。反正盡可放心,失職之罪我同各位一起擔著就是了。」

失職是大事,誰會放心?誰敢放心?鹽吏們怎麼也沒想到看著和和氣氣的一個人,竟是這般狠角色。他的話外音這裡所有人都明白了:你們既然要懶,那就大家一起懶,公務也別辦了,出了事我和你們一起擔著,反正誰也別想跑。

果然趙高一說完,眾人馬上賠笑道:「適才堆放的時候就是不小心,令丞莫怪,我等現下就將卷宗整理好。」趙政緩緩走回座位上坐下,麵色一派沉靜,叫人看不出任何情緒,半晌才道:「如此,就辛苦各位了。」

下午,鹽吏們處理完一天的事務,離開鹽務署前,路過正廳,見他正端坐在案前翻閱卷宗,那一身素淡的白衣和那漆黑的大案形成強烈的反差,眾人不由麵麵相覷,喚了他幾聲見他都沒有察覺,還是小廝忍不住拍了拍他,才把他的注意力拉回來。

「對不住,我瞧東西的時候反應比平素鈍些。」趙高神,看著一乾鹽吏訥訥地看著自己,當即抱歉地說道。鹽吏們眼下看著他隻覺得一陣毛骨悚然,若像現在沒什麼事的時候他待人接物溫和有禮還好,可偏偏想起適才他威脅人的時候也是波瀾不驚的樣子,直叫人有苦難言。

聽他說完不少人連忙賠笑:「令丞以身作則,我等慚愧。」無非是些客套話,趙高也不指望他們說得真心,默了一默又問:「你們還有事麼?」那些人巴巴地搖搖頭,趙高也知道他們的心思,於是主動放行:「各位累了一天,都回去休息罷,不用管我。」

不少人出了鹽務署總算是舒了一口氣,想想今天這一天,過得比上任令丞在的時候還難熬,這麼一比較,突然覺得上一任雖然不好說話,脾氣火爆,但相處久了扌莫著他的性子順著也就是了,而眼前這位,卻是完完全全的捉扌莫不定。

「哎不提了,不提了,我家那口子還等著我回去用夕食呢,李兄告辭。」

晚上,趙高從鹽務署出來的時候,街上已經沒人了。他突然有些想念郭開送他的那匹馬,可惜那馬暫時放在了趙國。好在雖然眼下深秋天氣清寒,但是風往臉上那麼一吹,還是有些提神醒腦的。他在鹽務署拘了一天,渾身難受,覺得趁機走走也好。

路上瞧見一人騎著快馬從旁經過,看樣子是前線有急報送來,再瞧那人焦慮的神情,趙高就知道必然是尉繚那日猜對了。喃喃念出「李牧」兩個字,就出起了神來,他這一走便走了整整半個時辰,進了國尉府便被尉繚拉著一頓臭罵。不過尉繚那麼罵著罵著,趙高猛然想起兩世的親人,竟也從中嚼出些溫情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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