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7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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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林稚晚頭一次經歷催婚,還是這種邏輯嚴密沒有任何漏洞的催法。

說實話,乍提到婚禮這件事,她是有點懵的,不是因為沒想過,正是因為自己也輾轉反側地想過,想盡快付諸行動又不想把心情表現太明顯,所以這會兒才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她看向池宴,把問題和發言權轉移到他那裡。

「你們看呢?」陳平錦視線在兩人中間一掃,不動聲色地推動進程。

池宴放下手機,眼皮微微掀起來點兒,說了句:「太趕。」

這態度,就跟下屬跟他匯報工作之後表示不滿意似的。

陳平錦也不惱,反問:「那你給個日子參考?」

她可不是他的下屬,輕而易舉地把問題拋回去。

池宴沉吟了會兒:「至少等到明年春天吧。」

林稚晚:「?」

「春天?」陳平錦說,「那個時候你盧蘭阿姨家的弟弟二胎都抱上了,你連婚禮都沒有。」

池宴問:「你就這麼著急辦婚禮麼?我跟晚晚又不是沒領證,你兒媳婦跑不了。」

陳平錦說:「我是著急你婚禮麼?我是著急給這群長舌婦看看,我這個沒用的兒子還是能討到老婆。」

池宴:「……」

沒用的兒子,成。

其實這也不是陳平錦真實想法,婚禮不過是對外的一種工具而已,他們什麼時候想辦都可以,可夜長夢多,她怕這段時間出了什麼變故,所以隻能提點提點,期待越早越好。

池宴隻是打哈哈,林稚晚倒是聽進去了。

反正早晚都得辦,隻是她最近有點忙,索性就把這件事往後一拖再拖,想了想,說:「秋天應該還是太趕,我想……自己做婚紗。」

聽她鬆口,池宴和陳平錦都看向她。

頂著兩個人認真的目光,林稚晚仔細算起來:「一套手工婚紗,我設計出來就要一個月的時間,再去找麵料,重工一點就需要五個以上的手工設計師忙三個月往上。」

她自己的婚紗也不想隨隨便便對付。

「另外還有池宴的西裝,」她談起專業領域永遠認真,「雖然我很少涉獵男裝,但是開版剪裁和麵料我是想親自做的,再到找手工設計師,也得一兩個月。」

陳平錦年紀擺在這裡,穿著上最多的是雲錦旗袍,不知道西式的禮服工期也要這麼長。

她愣了一會,「哎呦」一聲:「都你自己做啊?那多累呀,要麼池宴就讓他隨便穿穿得了。」

池宴:「……」

他不樂意了:「你兒子也一輩子結一次婚,這能湊合麼?」

陳平錦:「你的婚禮,你也可以不出席。」

池宴:「……」

林稚晚這小身板陳平錦看在眼裡,生怕她太過操勞身子愈發不好。

她不跟池宴講話了,對林稚晚說:「你也別太操勞,婚禮的事情往後放一放,身子最重要。」

說完,跟川劇變臉似的,看向池宴,語氣又很凶:「進廚房幫我做飯!」

池宴:「?」

您看我像會做飯的麼?

反對無效,池宴被人拉了進去。

知道林稚晚要來,今天這頓飯多半是按照林稚晚喜好置辦的,海鮮一堆。

他們說到底都是給家裡用人打下手,紅泥小罐裡煨著雞湯,池宴掀開看了看。

這行為在陳平錦眼裡就跟小偷無異,陳平錦一把拍掉他的手,緊張道:「別動,這是給晚晚還有依依喝的。」

池宴:「……」

「您這也太偏心了點兒,」他有點兒不樂意了,「我不是你親生的麼?」

「你要不是我親生的我也不用給你操半輩子心,」陳平錦扯過他的衣袖,示意他靠近些,小聲說:「晚晚的身體你也知道,所以你給我老實點兒,出了什麼狀況看我收拾不收拾你。」

池宴點頭:「嗯,我明白。」

陳平錦擰了下他的胳膊:「你不要嬉皮笑臉,也不要在這裡敷衍我。」

這輩子都沒這麼嚴肅過的池宴:「……」

「人家爸媽不在了,但咱們也得好好對人家姑娘,」陳平錦語重心長地囑咐,「現在你們住在一起,不打算要小孩兒你就多注意注意,晚晚都身體意外懷孕肯定受不了,萬一你這個小炮子再不想要小孩兒想再玩兩年……」

「停,打住,」聽陳平錦思維越來越發散,池宴趕緊叫停,抬手揉了揉鼻梁,「我在您眼裡就是這種人麼?」

他問的認真,陳平錦也仔細想了下:「好像……也不至於?」

「……」

「我心疼晚晚還來不及呢,」池宴說,「什麼事我都有分寸。」

這對母子之間很少有這麼心平氣和地對話,陳平錦嘆了口氣:「你有分寸就好。晚晚這個家庭情況,要是原來,我是不會願意你們在一起的,不為別的,她缺失的情緒太多了,都要從你這位愛人身上補足。」

陳平錦低頭擇菜,聲音不大不小:「你要付出的遠遠比找個父母健在關係和睦的姑娘多,你是我兒子,我心疼你,」頓了頓,她又說:「不過什麼都是你自己選的,既然你選了就要做好向結果負責一輩子的決定。」

兒孫自有兒孫福,池宴的選擇,陳平錦不會乾涉,說話也都是點到而至。

人這一輩都是為自己而活,太多操心兒女的事情隻會過猶不及。

他們之間從來沒有如此交過心,涼水順著池宴的手指虎口不斷滑落,手裡的番茄被搓洗的都要掉皮。

池宴鄭重其事地點了點頭,再開嗓,聲音有點兒啞。

「媽。」他很認真地叫陳平錦。

陳平錦有點不適應:「怎麼了?」

池宴說:「我想把戶口遷出去。」

陳平錦再次愣了住。

冷水冰的人並不舒服,池宴思索著開口:「晚晚就隻剩一個人了,我想把戶口和她登在一起,給她一個家。」

*

四月的尾巴,林稚晚和池宴重新補了結婚證。

選的日子大概是很好,民政局裡人擠人,大家臉上都帶著相似的表情——憧憬,期待,以及一點點不安。

林稚晚手裡捏著號碼牌,坐在長椅上,微微有些感慨:「現在居然還有這麼多人會選擇結婚。」

房價不斷上漲,工資水平沒有變,出口不行,內銷能力也下降,在這個經濟下行的趨勢下,居然還會選擇消耗更大的婚姻,她有些意外。

池宴捏著她的手把玩著,語氣有些漫不經心:「那是因為這世界上的所有人,都不願意錯過一份能在寒夜裡被擁抱的機會。」

愛人所帶來的情緒價值是無法取代的,愛情能令最渺小的人也體會到被需要與被關懷。

明明生活已經很艱難了,在艱難的日子裡,不斷地試錯,赴湯蹈火地選擇一個人,大抵因為人都是軟弱的生物,需要有人靠在一起取取暖。

「可是有時候會有人選錯人。」林稚晚說。

話音剛落,身邊就有一對情侶爆發了爭吵。

先是女方發火,不想男的在這麼重要的場合還窩在椅子上和隊友打遊戲。

男方不理解,隻覺得她矯情,反問:「這麼無聊不打遊戲乾什麼?」

女方說:「可以跟我拍照呀。」

男方又說:「你知不知道自己自拍的時候特討厭,拍了100張照片選不出一張,選出來的還要花幾個小時修圖發朋友圈,你問問朋友圈裡的人,誰不知道你長什麼樣啊,這麼虛偽,有必要嗎?」

總之兩人越吵越大,將多年積攢的不悅一股腦翻出來,最後不歡而散。

周圍沒有人勸阻,因為這個時候說什麼都是蒼白。

林稚晚唏噓地感嘆了聲:「有點可惜。」

「怕什麼,」池宴不苟同她的意見,也未對這對情侶施加任何憐憫,「現在發現不合適也不晚。」

林稚晚思索片刻,糾正道:「什麼時候發現都不晚。」

愛情的意義是無論什麼境況,隔著的是多少風霜雨露,一個靈魂還會對另一個靈搖旗吶喊。

池宴教會她什麼是愛,以及賜予她可以抽身的能力。

工作人員叫號到他們。

兩人坐在塑料座椅上,對著照相機,工作人員喊道:「靠近些,再靠近些。」

兩人不斷挨近。

「男士別笑得弧度這麼大。」

「女士露出牙齒很好看,好,就這樣,保持住。」

「哢嚓」一聲,兩人的笑容定格在紅底照片上。

民政局重新蓋了章,兩人拿著嶄新的本本,又跟工作人員請求,跟著其他新人一起走了一遍宣誓的流程。

他們穿著白色襯衫,對著莊嚴的國旗和國徽宣誓,宣讀了《結婚誓詞》。

神聖,肅穆。

「我們自願結為夫妻,從今天開始,我們將共同肩負起婚姻賦予我們的責任和義務:上孝父母,下教子女,互敬互愛,互信互勉,互諒互讓,相濡以沫,鍾愛一生!

今後,無論順境還是逆境,無論富有還是貧窮,無論健康還是疾病,無論青春還是年老,我們都風雨同舟,患難與共,同甘共苦,成為終生的伴侶!我們要堅守今天的誓言,我們一定能夠堅守今天的誓言!」

從民政局出來,兩人手挽著手,一時間都沒說話。

這種氛圍太過奇妙,從前在紐約那次,隻覺得匆忙且慌亂,惴惴不安了很久,如今牽起彼此的手,走在這路上,心思平靜。

能看到路邊的花是好看的,縫隙裡的小草是頑強的。

生活的每一天都是美好的。

林稚晚低著頭,牽著池宴的手,踩著他的影子,每一步都很認真。

陽光落在他的眉梢,溫柔和煦,他說:「林稚晚,你幼稚不幼稚。」

林稚晚說:「池宴,你話很多。」

池宴:「還不是因為你太幼稚了。」

林稚晚頭也不抬:「還不是因為我太愛你了。」

池宴:「……」

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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