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8 章(1 / 2)
婚禮因為婚紗的原因無限期推遲,但拍攝婚紗照已經排上日程。
如果所有衣服都是自己動手製作,工作量實在是太大,所以拍攝結婚照的時穿的婚紗都是在zuhairrad定做的。
拍攝婚紗的攝影師也是精挑細選,時尚雜誌禦用攝影師和江思辰都在考慮範圍內。
兩人挑選了很久,最後敲定江思辰。
倒也不是之前他開玩笑時說過會給他們打折,而是這些攝影師裡,江思辰是最擅長動態捕捉的,結婚照嗎,靈動最重要。
拍攝當天,陳依依和陸方霓還有婁黛都跟過來打下手,江珩和曲思遠也被幾個姑娘拉著。
分工上來看,女生主要是負責氣氛組,男生主要負責一些體力活。
拍攝的第一站是一座廢棄的哥特式教堂內。
尖塔拱門,窗花玻璃,視線通透,由於廢棄良久,從精致的美麗裡依舊透出來幾分衰敗。
林稚晚穿著價值不菲的婚紗,牽著池宴的手,一點點在教堂裡漫步。
用江思辰的話,讓他們自由發揮。
其實這樣創作很有危險,好在兩人月要背挺拔,姿態什麼時候都是優雅的,抓拍也沒有什麼漏洞。
最開始的時候,林稚晚還是有些不好意思,畢竟當著這麼多人麵,沒太放得開。
可走進教堂內部,麵對浮誇通透的教堂內部,她曾經選修過的西方美學課程重新回到腦海裡,如講解員似的講給池宴聽。
「這座教堂應該是威尼斯人建的,門口有個獅子抱著福音書。」
畢竟是搞藝術的,對這些藝術風格都是手到擒來。
池宴問她:「怎麼看出來的?」
林稚晚說:「因為聖馬可可是聖經《馬克福音》的作者,是威尼斯的守護神,他的坐騎是獅子,威尼斯的城徽就是一隻巨大的獅子。」
兩人接著往前走,林稚晚指了指正麵的建築說:「這是拜占庭風格。」
突如其來的一句話,令池宴愣了下:「嗯?」
林稚晚勾了勾手指,池宴自然而然地彎下月要。
四周還有人,林稚晚攏住他的耳朵,小聲說:「佛羅倫薩很多教堂都是這個風格的。」
想到那些日子,林稚晚嘴角不自覺勾了一下,目光又在教堂裡搜尋了圈兒,指了指大殿內的一座雕像,是珀爾修斯。
她說:「那在山頂口勿我的時候,奧莫廣場上,這位希臘神話裡的英雄也在看著我們。」
池宴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
這裡的雕像都是復刻,一位身材健碩的男人手裡拎著刀,腳下踩著屍體,左手高高舉起,向世人展示手裡的人頭。
是珀爾修斯斬殺美杜莎。
池宴這人不忌神佛,甭管是東方的還是西方的,都未曾有過半點敬畏之心,他微微眯了下眼睛,嘴角勾了下:「這神怎麼愛打打殺殺?」
林稚晚說:「希臘神話體係本來就是這樣啦。」
「人要平和,不能動不動就動刀動搶,」池宴說,「這神被荒涼在這裡,肯定好久沒見過歡喜事。」
林稚晚:「……」
這人思維怎麼能這麼發散?
她剛要勸他嚴肅點兒,就見池宴猛然低下頭,口勿上她的嘴唇,不止是口勿,還探進了舌頭。
林稚晚被嚇了一跳,本能反應地往後躲了下,池宴一把按住她的月要。
這身婚紗本就在月要身做了魚骨處理,愈發顯得林稚晚月要身纖細,不盈一握。
這這這,雖然是自由發揮,但也不能如此旁若無人吧?
婁黛也特別給力的「哇」了一聲,跟嗑c似的,激動得捂住嘴角。
陸方霓也是一臉「磕到了」的表情,被江珩捂住了眼睛,陳依依和曲思遠雙雙轉過身,望天。
攝影師本人江思辰十分專業,拿著相機精準拍攝。
這輩子都沒拍過這麼真的情侶。
親了好一會兒,林稚晚感覺呼吸都不暢了,池宴才將人鬆開。
他笑著替她擦掉嘴角的水漬,抬頭對著珀爾修斯的雕像,聲音卻恭敬了些:「當年一口勿,如今一口勿,也算是有始有終,您安心當你的神仙吧。」
林稚晚糾正他:「希臘神話裡的神,應該不是神仙。」
「甭管那些,」池宴說,「來了我們的地界都一個樣兒。」
走出教堂,他們驅車去師大附中。
知道這是他們開始的地方,所以一路上都很興奮。
陸方霓說:「你們這是不是校園到婚紗?」
林稚晚:「中間還有那麼多年呢。」
「那不是沒有別人麼。」
林稚晚說:「那姑且算吧。」
婁黛:「那以後校慶你們回去演講吧?」
曲思遠笑她:「想什麼呢,當初老劉不是說了,師大附中就沒有早戀的。」
林稚晚和池宴相識一笑。
他們那會兒都很出格,敢在天台上抽煙,敢翻牆出去去海邊,池宴敢毀壞監控攝像頭隻是為了她打架。
可到底是沒有真正的,早戀。
這麼多年過去,師大附中翻新了不止一次。
門口擺攤賣小吃的小販都被趕走了,門口也從原來一塊木招牌換成了校友題字。
原來貼著粉磚的教學樓也換成了白色,多了一棟圖書館和實驗室。
風景不一樣,但照舊承擔了一代又一代人的青春回憶。
池宴從劍橋畢業之後,也以校友的身份資助過這座學校,因此之前跟校長招呼過,一行人在門口登記過後,順利走進了校園。
現在是周末,隻有高三學生還在補課。
他們剛進校園,就趕上一陣下課鈴聲響起。
幾個人一起頓下腳步,春風幾許,仔細聆聽著。
從他們畢業到現在,將近十年,這個下課鈴聲沒有變過,悠揚婉轉,是他們學生時代的天籟。
也是現在的孩子們的。
鈴聲的尾巴還沒結束,就有腿腳快的學生穿著藍白校服走出教學樓,在路上又蹦又跳。
「哎這些人好像我,」婁黛感嘆了聲,「當初我就著急下課找男朋友談戀愛。」
曲思遠也說:「我肯定是著急去打籃球了。」
陸方霓也回憶:「我和晚晚這會兒一定是去超市買零食。」
池宴和江珩相視一笑,因為他們也是。
江珩和陸方霓談戀愛的事情沒有瞞住池宴,但貌似兩人感情不是很穩定,陸方霓脾氣很大,總是會生氣,生氣就不見人。
江珩隻好拉著池宴課間去超市,爭取來一次偶遇。
江思辰聳了聳肩:「我高中的課間,應該是寫題目。」
每個人的青春都不太相同。
他們之間的秘密誰也不知道。
回憶好青春,江思辰說:「你看這哪裡可以給你們拍照?」
池宴和林稚晚齊齊往上指。
已經過去了很多年,還不知道現在的天台可不可以給人上去。
他們按照記憶力的路線走去,那條路居然沒有被封。
曲思遠打趣:「這說明母校的教育可以啊,現在跳樓的學生這麼多,這條路都不封死的。」
池宴說:「大概每個人都跟你一樣心大。」
天台上,視野遼闊,可以俯瞰到整座師大附中,可師大附中這麼難大怎麼能準確的找到一個人呢?
曲思遠撓了撓頭:「快跟我講講你倆是怎麼私相授受的?」
池宴低著頭,嘴角欠了一下,他抬起長腿走到圍牆前麵,手指往對麵一指。
曲思遠順著他指的方向看過去:「怎麼了,對麵不是高三嗎?」
池宴手指沒動,沒說話。
曲思遠又認真地按照教室數了一下,「草」了一聲:「這正他媽對著你們那層樓啊。」
而且池宴這人,高中時期性格有點孤傲,喜歡一個人就在最後麵靠窗戶的位置,班裡其他同學都會每周串座位,隻有他跟釘子戶似的一動不動。
主要是通往天台的樓梯間有扇門,上麵還掛了門鎖,當時的小孩也單純,就以為這真的是在門門後麵是教室,就算是有人,也是很少一部分人上來過。
林稚晚是這很少部分之一,偏偏遇到了一個座位不動還喜歡往外看的池宴。
可以說有些人和人之間的緣分是從一開始就注定的。
類似於小星星撞地球的概率,兩人居然就那麼遇到了。
許久沒有踏足過這片土地,這曾經是林稚晚的棲身之地,在繁忙的課間可以尋求一寸的安寧。
她提著裙擺,一步步走向池宴,也將柔軟的手臂搭在圍牆上。
牆麵經過風霜雨露的腐蝕,不如十年前那般光滑,磨得皮膚有些疼。
林稚晚微微垂頭,看向池宴。
池宴後背微微弓著,低頭看她。
「我還沒問你呢,」林稚晚說,「你怎麼發現這裡的天台能上來?」
池宴說:「我看到你在這兒出現。」
他沒有說看到有人在這出現。
他斬釘截鐵地說,是你。
林稚晚聽清他話中的意思,驕傲地揚了下下巴,嘴角勾著,問道:「那你上來是有所圖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