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7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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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兩人是在第二天上午回去的閔州。

秋日的閔州,氣候乾爽,微風和煦,從機場出來就落下大片大片的陽光。

兩人下飛機後等在機場的地下停車場裡,池宴在閔州的朋友給他開來一輛車子,方便他今天的出行。

隨便還給兩人道了一聲新婚愉快。

車子不貴,是那種路麵上隨便就能看到的大眾,內部也是人造皮座椅,手動擋,套著廉價的坐墊,勝在乾淨。

林稚晚納罕:「你居然還有這種朋友。」

池宴調了調座椅高度,擰了下鑰匙,車子排氣管發出一點嗚咽聲,他語氣淡淡道:「之前一起玩賽車的。」

「嗯?」她發出疑惑。

池宴抿著嘴唇:「賽車也不是隻有有錢人才能玩的。」

「不是麼?」

「有夢想很重要。」池宴說。「阿傑當年在臨江讀大學,早起貪黑做家教去打工攢錢玩賽車,挺有天賦的,那會兒我剛開始從卡丁車換成f1賽車。」

池宴很少會有會憶往昔的時候。

他看著車輛行駛平緩的馬路,或許是想起那些意氣風發的日子,亦或許是再見故人,令他有了傾述的欲望。

「我當時才十六,年齡不夠,沒法考駕照,其實你知道的,我們想搞來一個駕照也不難,但是老池不願意,把我想去疏通的人脈提前打過招呼了,沒有人給我辦。」

林稚晚頭一次想到這個事兒,噎了一下:「那你無證駕駛?」

「差不多,」池宴沉吟了下,「不過阿傑幫我搞了假證。」

林稚晚:「……」

她雖然也是嬌生慣養長大,也有很多受到得天獨厚照顧的時刻,但是還沒有這麼「違法亂紀」的時候。

「嚇到了?」池宴挑眉。

林稚晚點了點頭:「你膽子好大哦。」

池宴笑了聲:「我還在京城的時候,爺爺管我也是很嚴厲的,後來來了臨江,沒人管得了我。」

他提了兩句爺爺,又把話題拉到阿傑身上:「阿傑這人其實挺逆天的,會開賽車,遊戲還打的好。」

「嗯?」

「當初ubg是從網吧比賽起來的,他就在大學城網吧跟老板參加比賽,每次都贏,然後用獎金養賽車。」

就是挺瘋的一個人。

「那後來呢?」

「後來,」池宴有點兒惋惜,「他媽媽生病了,癌症,他就回來照顧媽媽了,也沒閒錢玩賽車,就不玩了。」

大抵就是,青春荒唐,輕易散場。

草木枯黃又被春風吹起幾度,他們那些恣意的年少時光到底還是被光陰埋葬。

林稚晚從前認識池宴,身邊都是一群公子哥,他是富家少爺,永遠帶著一種沉浸在金銀裡的狂歡勁兒,沒想到還有這樣張狂的時光。

「其實你也見過他。」池宴又說。

林稚晚沒聽清,問:「什麼?」

池宴踩了剎車,車子太老,剎車很緊,他力氣沒用對,車子往前沖了一下。

「到了。」他說。

墓園裡,照舊沉寂。

門口有人賣花。

林稚晚挑了最鮮艷的一束。

他們在門衛那裡登記,然後一步步朝深處走去。

這裡林稚晚很少來,但卻輕車熟路。

地上躺著一些樹葉,枯黃,踩在腳下,沙沙作響。

直到腳步頓住,林稚晚將那束鮮艷的花放在媽媽墓碑前麵。

「媽媽,」她蹲下去,撫扌莫著冰冷的墓碑,語氣卻不是從前那般蒼涼,她說,「本該是前陣子就來的,可準備婚禮實在是太忙,希望您不要怨我。」

大抵是有池宴在身邊,她對生死看淡了些,又對今生有了很多眷戀。

她說:「我現在生活很好,池宴很愛我,工作很順利,池宴的媽媽對我也很好……就像您一樣。」

「可是我還會半夜夢到你,還會很難過,如果你還在我身邊,那就好了。」

她聲音很輕,類似於喃喃自語。

池宴站在一旁,噤聲。

空氣裡靜悄悄的,隻有一陣風吹過她的臉頰。

像是手,撫扌莫過她的臉,在安慰她。

池宴說:「所有的媽媽都是在天上的星星,每個晚上都會看著你的。」

「她隻是回到了天上,提前為你準備天上的家。」

/

從墓園出來,兩人又去見了陳阿婆。

她現在住在鄉下,跟妹妹在一起。

有外甥和外甥媳婦,倆人還有倆小孩兒。

林稚晚分別給大家買了禮物。

陳阿婆年紀大了,身體不可避免的有些毛病,陰天下雨腿疼,隻能扶著拐杖走路了,兩年沒見,身子也佝僂了起來。

林稚晚看著她,總是想哭。

她這麼大年紀,無兒無女,在外甥外甥媳婦這裡,最害怕的就是招人嫌棄。

池宴悄悄塞給她外甥一遝鈔票,順便還允諾解她家小兒子上幼兒園的問題。

陳阿婆操勞了一生,手掌枯槁粗糲,就那樣拉著林稚晚,眼裡老淚閃爍。

她說:「晚妹來看我我就開心了。」

她還要親自下廚給兩人做飯,留兩人在這裡多住兩天,林稚晚不想給陳阿婆添麻煩,拒絕了。

回去的路上,外麵有些黑。

一路上都是排列整齊的工廠,有一些是在做國外運動品牌的代工廠,一些是做國外運動品牌的復刻。

林稚晚突然想到,新盛集團的最開始,也隻是一個做復刻國外運動品牌的小作坊而已。

如今是上市公司,是中國最大的運動品牌。

一切都無法追思,沒有意義。

一路上沒有多少車輛,池宴微微提升速度,他問:「想去哪裡?」

這是他們都蜜月時間,說是蜜月,當真就是有一個月的假期。

林稚晚的工作室解決了幾個大訂單和國際時裝周的秀場禮服,現在算是「淡季」,有幾位設計師坐鎮完全夠了。

池宴在跟池朝聞多年的「對抗」中,成功地把陳依依騙回和風集團,自己準備退居深山,將時間都放在賽車上。

現在不是集團內部的重大事宜,他是不會到現場的。

兩人都有大把大把的時間。

林稚晚不想住酒店,想了想,說:「我們回外婆留下的老宅吧?」

池宴沒有異議:「你帶鑰匙了麼?」

這麼一提醒,她趕緊將包包裡的東西倒出來數了一遍,最後說:「沒有……」

「沒事,」池宴不按照常理出牌,「我們跳進去。」

林稚晚:「……」

對閔州的路不熟,池宴讓她幫忙導航到家裡,林稚晚手機電量不足,馬上就要關機,隻好拿池宴的。

她剛打開導航a,就看到微信跳出來一條微信消息。

林稚晚:「阿傑給你發消息了。」

「你幫我聽。」

是一段語音:「阿宴,來我店裡吃晚飯嗎?」

阿傑的聲音很啞,像是含了一把沙子,很磁性,很性感。

林稚晚保持著已婚少婦的自覺,默默在心裡給予最樸素的評價後,看向池宴。

池宴問她:「你想去不?」

林稚晚:「都成。」

「那就去吧,你幫我回。」

林稚晚認真打字:【嗯嗯,好的,我們約幾點?再麻煩您給我一下定位。】

那頭應該是在盯著手機,自從她消息發出去後,上麵的備注就變成「對方正在語音……」又變成「對方正在輸入……」最後什麼都沒有了。

半晌,他發來文字。

【操】

【你他媽怎麼娘們唧唧的,正常點】

【老子直的,你褲子脫了我都不帶有興趣的,滾吧】

最後甩來一個定位。

林稚晚在風裡淩亂。

好不容易等到一個紅燈,林稚晚打開a輸入定位找到路線。

池宴拿回手機,瞧了一眼剛剛的聊天記錄,頓時笑得山崩海嘯。

「你別介意,」他跟林稚晚說,「他就老光棍兒一個,想不到別人身邊有老婆。」

林稚晚沒有在意,搖了搖頭。

那家定位是一家燒烤店。

在林稚晚的想象裡,應該是那種高大上的店鋪,裝潢至少是賽博朋克風格,裡麵的音樂得是充滿力量感的搖滾,不至於是死亡重金屬,但最好也得是落日飛車。

然後整個電視機,裡麵轉播點兒中超nba、ll最不濟也得是cba。

然而……

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

當路隨著車越開越窄林稚晚就感覺不對,最後居然沒行車,池宴帶著林稚晚把車子胡亂一停,走進去了。

巷子很深,在一個大學旁邊兒。

周圍都是小吃攤,來往都是大學生,有一家燒烤店,人氣很旺。

這是說店不太準確,就是支起來的一個小攤子,放了幾個塑料凳子和圓桌。

「就這兒?」林稚晚問。

池宴點頭。

「你怎麼知道的?」這裡連個招牌都沒有。

池宴抬了抬下巴,往裡麵一指。

阿傑正在燒烤架前麵,煙熏火燎的氛圍下,他穿得極少,灰色的老頭衫,底下是短褲和拖鞋。

寸頭,很短,大抵是雄性激素分泌太過旺盛,早上還人模人樣的,晚上就下巴就冒出來一層胡茬,不修邊幅,跟剛從監獄裡出來似的。

勝在人確實好看,眉骨高,鼻梁高挺,眼睛狹長。

「老鄧。」池宴喊了聲。

阿傑抬頭,那道淺淺的眼皮往上一折,有幾分懶。

不愧是池宴的朋友。

兩人氣質居然如出一轍。

林稚晚由衷地想。

「你倆先坐。」阿傑沒空招呼他們。

池宴也不見外,找了一張乾淨的桌子,拖倆塑料凳子過來坐下。

他腿長,往外支出了一截。

林稚晚手肘撐在桌麵上,杵著臉,看看池宴,又看看阿傑。

剛巧阿傑將爐子上的串串翻了個兒,香味兒順著飄了過來。

林稚晚吸了吸鼻子,說:「好香。」

池宴:「沒想到這貨不僅賽車和遊戲行,燒烤也不錯。」

「那是,」阿傑端著一盤燒烤送到他們後麵那桌,輕飄飄說,「咱這是愛崗敬業,乾一行愛一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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