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真假神女十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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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合劍台。

幾個百尺峰弟子一邊走路,小聲討論:「是雪劍吧?」

「是啊,沒看錯。」

「雪劍怎麼會來百合劍台……」

明正宗有七大劍台修煉場,百合劍台位於其末,會來這裡的,一直以來,就隻有百尺峰的弟子。

白穆眼神搜尋四周,他記得,寧姝說要來劍台找他,說是看看他的修煉,怎的到現在,還沒個人影。

他抱著劍,盯著灑在地上的陽光,忽然聽到寧姝的聲音:「小白!」

白穆仰起頭,抱怨:「你也太慢……陸師兄。」

沒想到寧姝身後,竟跟著陸恆,白穆和陸恆僅有過的交流,還是大比那日,他奪得單日頭籌,說起來,陸恆乃明正宗弟子心中的半神,白穆有點緊張,又補了一句:「師兄好!」

陸恆淡然一笑。

白穆盯著寧姝,用眼神問她:怎麼回事?

寧姝湊上前來,壓低聲音:「我給你拉的外援,嗯,就是幫你看看劍法或者功法。」

白穆既驚訝又不可置信:「幫我?」陸恆指導他修煉?白穆也沒喝酒啊,怎麼會聽到這麼匪夷所思的事!

「怎麼可能?你怎麼做到的?」

寧姝比出一根手指:「一個新劍穗。」

白穆:「……」聽到劍穗兩個字,他下意識感到頭疼,陸恆眼睛沒問題吧,寧姝的劍穗居然能買通他?

他不信,朝陸恆月要間的雪劍瞥去,又是一詫,那劍穗已不是寧姝前幾日做的仙人浮屠扣。

能看得出來,它是飛仙扣的線條走勢,垂著三道流蘇,隻是,不知寧姝怎麼編的,它和以往的飛仙扣不不完全一樣,簡略卻不敷衍,顏色搭配深淺得當,獨特又漂亮。

世上當找不出第二個這種飛仙扣了。

白穆咽下訝然,問寧姝:「你新做的啊?」

寧姝:「對啊。」

白穆小聲:「我也想要一個。」

寧姝:「……」之前是誰那麼嫌棄啊!

忽然,陸恆咳了一聲,打斷兩人的小嘀咕,隻看他握了一下劍鞘,道:「可準備要開始了?」

白穆立刻回頭,正月要杆,道:「這就開始!」

陸恆指導白穆綽綽有餘,甚至是白穆求不來的,不難想象,等今天結束後,他肯定要被百尺峰上的幾個朋友,給按地上鎖喉追問,大概還會掀起一股做劍穗扣結的風,畢竟陸恆超乎人想象的好,一個劍穗,能有這種機遇。

白穆講明自己積累的疑惑,陸恆隻說兩句,就讓他豁然開朗,他又抓緊機會,運功用劍,陸恆也一針見血地指出關節。

修真如海,浩瀚無邊,直到今日,白穆真切明白,他以前所接觸到的,不過皮毛,而天外自有天。

末了,他按照陸恆的指導,又舞一套劍法,正滿頭大汗,興奮地道:「師兄,我……」

卻看陸恆站在劍台邊緣的石椅處,他回眸,抬起手,放在自己唇前:「噓。」

寧姝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一寸日光正不偏不倚,照在她臉上。

身著白衫的雪劍,若月華清冷,他向來孑然,不喜旁人親近,此時,卻傾著身,走出一步,擋住從斜後方照過來的陽光。

他垂著眼睫,眼裡是說不清,道不清的思緒。

白穆眼睛慢慢撐大。

他好像有點明白,這根本,就不是一個劍穗的問題吧。

舒服睡了一覺,寧姝伸了下懶月要。

不遠處,陸恆還在指導白穆,雪劍出鞘,在光下熠熠。

寧姝瞧天色,這得過去小一個時辰。

正好係統提醒:「叮,【廢柴少年逆襲記(完成度50%)】5%!」

係統的播報就是最後浮動,寧姝鬆口氣,也就是支線暫時卡在55%不會掉,總算解決一件大事。

她打開麵板,再看麵板裡的主線,她現在不指望主線自己動,甚至可千萬別自己動,支線會自己動都埋了這麼大一個坑,要是主線自己動,遭罪的還是她。

她手指在那0%上用力戳戳。

也是時候進去看看了。

再一次用入夢之時,已是晚間,寧姝躺在床上,霎時,她聽見潮起潮落的聲音,睜開眼,漫天雲卷雲舒。

夢境裡的世界,一如既往的晴天。

一陣清風悄然而過,沙沙的,她雙腳走在沙灘上。

便看不遠處,青衣男子斜斜趴在躺椅上。

他合起雙眸,似乎睡著了,順長的烏發別在耳後,絲絲縷縷垂在肩頭,睫毛長而黑,嘴唇嫣紅,象牙白的肌膚,在日光下,幾乎透明,漂亮得不肖凡間人。

她不由放輕腳步,屏住呼吸,緩緩走過去。

恰這時,聞人辭悠悠醒轉,他一手撐住下頜,微微仰頭:「神女殿下。」

寧姝停在他身前,半蹲下。

兩人距離驟然拉近,她欣賞著他的容貌,目中浮著一層笑意:「這是哪裡來的小迷糊呀?」

聞人辭與她對視著,不由長眉稍蹙,眼睫微動:「殿下……」

下一刻,寧姝板起臉:「占了我的位置還不起來,怎麼,等我請你呢?」

聞人辭噎了噎。

寧姝提裙坐在他空出的椅子上,又說:「怎麼隻是你?」她環顧四周,「魔尊呢?」她問的是第三神子司渡。

聞人辭:「……」

「算了。」寧姝打了個響指,重新化出一個茶盞,上麵鏤空雕刻君子蘭的圖案,當然,杯中裝的,還是酸梅湯。

她嗅嗅酸梅湯,眯眯眼睛,說:「上回我讓你留意,魔尊每天都在乾什麼,結果如何?」

魔尊和神子的意識,不能共存,隻是意識交錯時,能有一瞬會晤。

沉默了一小會兒,聞人辭才說:「在這方夢裡,他還能做什麼呢。」

想起時間流速不一樣,寧姝又說:「時間有限,魔尊的過去,你也準備好了吧?」

說到這個,聞人辭才稍加來興致,他一手撐在桌沿,一邊彎眉笑道:「正等著殿下呢。」

寧姝還想喝一口冰冰涼涼的酸梅湯,隻是,嘴唇還是觸碰被沿,隨著他話音落下,四周像琉璃般,一塊塊碎裂,聞人辭也不見了。

寧姝立刻站起身,身下的椅子消失,就連手上那盞冰涼涼的酸梅湯,也碎裂不見,手上立時空空如也。

她一口都還沒喝。

她磨了磨牙。

有理由懷疑這聞人辭是故意的,睚眥必報的狗東西。

她隱約感覺自己身上有變化,不由低頭,身上換上一套緋紅衣袍,款式是萬年前的,與現在的衣裳,大不相同。

她扯扯過於寬闊的袖子。

隨即,身後傳來腳步身,寧姝回頭後不由呆了呆,隻因身後的少年,估扌莫十五的模樣,他身上背著箭婁,眉宇英俊,鼻梁挺拔,有一雙血色眼眸,但相比如今,這副樣貌卻是更為有少年氣,身上還有一種尚未被摧折的銳氣。

這是……司渡?

見她愣神,他對她笑了笑:「神女殿下,莫不是認不出我吧?」

不對,是披著少年司渡皮囊的聞人辭。

這是什麼惡趣味,寧姝冷笑了聲:「你變成魔尊的模樣,想做什麼?」

聞人辭伸出手,點點虛空。

頓時,一片灰暗的白色天空籠罩,錯落屋舍林立在二人周圍,行人熙熙攘攘,販夫走卒的吆喝聲,填充這片世界。

一個頭上紮著沖天辮的小孩跑過來,他撞到寧姝,小孩的母親跑過來,道:「姑娘對不住。」然後去追自己孩子:「你慢些!」

寧姝竟確確實實,感覺到被撞擊地方的感觸。

聞人辭走過來,站在她身邊,說:「這是『身臨其境』,一種術法。」

「殿下,這是為了讓你感受到魔尊生活過的世界,」他邀功似的靠近寧姝,輕笑,「我做得好麼?」

寧姝踱出幾步,也明白這是什麼,通俗來說,就是角色扮演。

聞人辭把她拉進他的記憶裡,這個世界,倚靠他的記憶構築,他想要以「魔尊」形象出現,就隻能借助司渡的外貌。

也便是聞人辭為維護馬甲,以第三神子的樣貌,扮成少年魔尊。

果然是他,做得出這種彎彎繞繞的事。

她低頭看看手掌,能確定身體還是自己的,隻是換身衣裳,假意明白了,反問聞人辭:「你現在扮演的,是魔尊?」

聞人辭道:「是,雖然他不在,他做過的事,我也都會重復做一次哦。」

反正,本來也是他做的。

寧姝點點頭:「我明白了,那我現在,是什麼身份?」

聞人辭:「魔尊的未婚妻哦。」

因為是青城之後,當年聞人辭,確實有過一個未婚妻,但不曾謀麵,遑論記得她的模樣,隻是,要在「身臨其境」裡給寧姝安插一個身份,他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未婚妻。

很有意思不是麼,讓神女做自己的未婚妻。

兩人一邊走,聞人辭跟寧姝說明「角色扮演」的背景。

「距離上次你看到魔尊,已過去近十年,青城早已落寞,」少年的血色眼瞳,閃過一絲得意,「好在魔尊運氣不錯,遇到一戶願意收養他的人家。」

寧姝似覺得有哪裡不對,問:「青城城主呢,去世了麼?」

聞人辭解下身後的箭婁,隨手撥弄箭支,不甚在意說:「在把城主夫人做成人彘後,被支持城主夫人的勢力,刺殺了。」

想到什麼,他眼珠子微微一滯,「也是個可憐人。」

萬年前的時代,動亂不堪,本是嫡少爺的聞人辭,被迫流落到民間,最後,被一戶人家收養,及至長大。

「我們回去吧,」聞人辭重新背上箭婁,笑眯眯的,「回去晚一點,魔尊的娘親會著急的。」這裡的娘親,就是收留他的家庭的女人。

寧姝「唔」了聲。

兩人一前一後地走在街道上,大約兩刻鍾,就到城鎮的田野部分,寧姝踩著田壟,隱約聽到聞人辭在哼歌。

他倒是心情不錯。

看來這段記憶對他而言,是歡快的。

寧姝一直這麼以為,直到她來到那茅草屋,看見一個月要圓膀粗的女人,叉著月要罵聞人辭:「今天又獵到什麼?廢物!怪物!狗都嫌的東西!」然後她指著寧姝,「這個女人是誰?誰準你領人回來啦?」

寧姝愣了愣。

她看向聞人辭,他頂著司渡俊氣的臉,即使被女人劈頭蓋臉地罵著,他還是在笑。

這模樣,卻顯得有點詭異。

女人罵了很久,甚至拳腳相迎,隻因為是在聞人辭的術法裡,她以為自己打到了人,對著一片空氣揮拳踢腳。

後來,還是男人和兒子回來了,她才收歇。

寧姝皺緊眉頭,小聲問:「魔尊不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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