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荒島二十(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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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定定心,立刻站起來,洞口的石頭已被推開,隨著她步伐往前邁出,寂靜被打破,光線盈滿她的眼瞳,有火堆劈啪,也有銳器摩擦嚓嚓聲。

外頭的天色,怎麼看也快正午了,烈日當空,隻看傅鬆越打著赤膊,綁一圈白色繃帶,些微露出肌肉的弧度,下身一條黑色戰術褲,大馬金刀坐在一塊石頭上。

他正用瑞士刀削著碗口大的竹筒,而外頭也用竹子架起一個火堆,上麵烤著一隻不知什麼品種的鳥兒。

聽到聲響,他把手上東西放下,烤鳥也從火上拿下來,遞給她。

寧姝指指自己:「我的?」

傅鬆越點頭。

寧姝有點感動,突然慶幸傅鬆越和她一起跳下來,荒島求生裡有這麼號人物在,妥妥地躺就行了!

雖然沒有調味料,烤鳥的味道一言難盡,不過飢腸轆轆下,能果腹就不錯。

還有水果,還是那天見過的那種紅艷艷果子,傅鬆越摘了三個回來,洗得乾乾淨淨的,用芭蕉葉包著,放在他身側。

他把那包果子都給她了。

寧姝這回接得心安理得。

他手上沒停削竹子,說:「往左500米有一片竹林,受地震影響不算大,竹林深處有水源,往右500米,是地震後形成的亂石堆,倒是還有一些果樹沒倒。」

有竹林也是大好事,竹製品更簡單也更實用,比如傅鬆越手上的竹條,他像是要編什麼。

寧姝問:「你要編什麼?」

傅鬆越:「竹籃。」

準確來說是小竹籃,能夠暫時當碗用。

當然,傅鬆越想,如果要長期住下去,肯定是要試試找合適的泥土,燒製陶器。

寧姝都有點崇拜了:「編竹籃你都會啊?」

傅鬆越說:「姥爺教的。」

寧姝喝了口他用削開的竹筒,打來的水,水一樣經過簡單過濾和燒熟,滋潤著喉嚨,別提有多舒服。

她微微眯起眼睛,突然問傅鬆越:「你傷口怎麼樣?」

傅鬆越手上動作幾不可查地一頓,他沒有抬頭,說:「結痂了。」

「真的?」寧姝放下竹筒,走過去。

傅鬆越突然站起來,背對著她,他有點不習慣,挪開眼睛看向別處,說:「已經沒事了。」

寧姝隻說:「那我看看。」

傅鬆越說:「我的身體我清楚,沒有什麼大事。」

寧姝也不說話,一臉奇怪地看著他。

傅鬆越被盯得動作都僵硬起來。問:「怎麼?」

寧姝:「你知道電視劇裡,逞強的角色說完『我的身體我清楚』之後,結局是什麼嗎?」

傅鬆越:「……」

一般都是死了。

寧姝又說:「我還有一些繃帶,你把你這個繃帶解開,洗乾淨好好曬一通再用,輪換著用,總比現在這樣好。」

傅鬆越被說動了,他放下手裡的東西。

岩洞裡,他背對著寧姝,身後,她的手緩緩地,一圈圈解開繃帶,小心地不要扯動他的傷口。

他看不到她的神情,從她的動作,也知道她做得很認真,但其實,他完全能自己包紮的,隻是,傅鬆越想,傷勢還是要別人看看,以防流膿發炎。

如果這個想法,被他過去的戰友知道,大概會被罵不要臉。

畢竟誰不知道,傅鬆越有強到恐怖的自愈能力。

寧姝仔細他後背的傷口,倒也稀奇,昨天還血肉模糊呢,今天該結痂的都結痂,少數裂開的地方,還是因為傅鬆越乾了重活——他探索方圓500米的範圍,扛三棵大柱子回來,還用芭蕉葉打水,都不知道跑了幾趟。

這麼恐怖的自愈能力,不會被抓去搞科研嗎?

寧姝想,可能遊戲買的藥起作用,她盯著紅藥水,也沒看出所以然,滴在傅鬆越傷口上,一股淡淡的藥味。

傅鬆越忽的愣了愣,問:「繃帶和藥,哪裡來的?」

之前還真沒考慮過這個問題。

寧姝回:「我是打從一開始就藏在身上的哦。」真話謊言一半一半,其實她是最後三分鍾才獲得道具,藏起來的。

傅鬆越皺眉:「口袋裡?」他記得,一直以來,寧姝口袋癟癟的。

寧姝「嘿」一聲,沒有承認,因為確實不是口袋,她也沒有明說,但福至心靈般,傅鬆越就是猜中了。

不可遏製的,他腦海裡浮現,她把東西藏起來的畫麵。

他立刻製止想象。

這就是男人的劣根性,傅鬆越抬手按按額頭。

恰好這時,寧姝在給他綁新的繃帶,她的指尖不經意地,滑過他結實的腹肌,帶來意外的一片酥麻。

傅鬆越明顯一怔。

寧姝問:「怎麼了?」

她的氣息如羽毛,拂在他的後背,本來結痂的傷口就有點癢,這一下,激起傅鬆越一臂的細疙瘩。

他悄聲深呼吸一口,在心裡默念當初軍校的規章製度,到第三時,他才靜下心來,沉聲道:「……沒事。」

但他不知道,有時候,有些東西就是猝不及防。

這一天很快過去,天黑後,二人回到岩洞,堵上石頭,防止夜風灌入,岩洞裡的火堆,帶來暖色光芒。

寧姝很快睡著了,她躺著的地方鋪著厚厚的草,草是摘下來在陽光下暴曬過的,沒那麼潮濕。

她背對著他,睡得很安靜,也很舒服。

困意和嗬欠一樣,是會傳染的,傅鬆越看著她的背影,不由放下手中的竹條。

因為後背傷口沒有大問題,他便側著睡,小心別壓到就行。

剛閉上眼睛沒多久,他感覺自己墮入夢中。

一直以來,傅鬆越就算是做夢,也能很快意識到,這是夢,比如現在,現實裡他們活在荒島,而夢境裡,這裡還是酒店。

他的房間在10樓,已經住了二十來天,但與本來的布局,毫無差別,他用過的東西,都好好規整、收納起來。

櫃子裡是,地板是,沙發是,除了床上,應當是疊成豆腐塊的被子。

他的目光掠過床上,下一刻,又猛地挪回去——隻看本來應該乾淨整潔的床上,卻躺著一個身影。

她側對著他,看不到正麵,但傅鬆越明白,這個背影和在岩洞裡,入睡前,他看見的影子,如出一轍。

突然,她的肩頭動了動。

傅鬆越心裡突然漏了一拍。

她轉過身來,舒服地蹭著酒店的枕頭,像是一隻慵懶的貓科動物,慢慢地睜開眼睛,微垂的眼角,給她的眼神帶來一種稚感,櫻唇卻挑起一個嘲弄的弧度,兩種矛盾的特質,讓她看起來,尤為逼真。

逼真得不像傅鬆越在做夢,而是她走進他的夢裡。

這是夢,是夢。

傅鬆越心裡默念著,他好像分裂成兩個人,一個在夢裡,一個清醒地做旁觀者。

夢裡的自己,問她:「身體還不舒服嗎?」

清醒的傅鬆越心想,為什麼問身體?

床上的女孩,側著撐起身體,她穿著一條白色的細肩帶連衣裙,勾勒出凹凸有致的身材。

傅鬆越肯定,自己從沒見過她這樣的穿著。

她撐起身體時,細細的肩帶就滑落肩頭,露出雪白的香肩,她神色如常,回他:「廢話。」

「被按著…的又不是你。」

「傅鬆越,你就不能節製點嗎?」

三句話,完全是她平時對他的口口勿,內容卻過於露骨。

清醒的傅鬆越心中大動,還沒來得及表達驚駭,夢裡的他,卻習以為常似的,提著早餐放在床頭櫃上。

他在床沿坐下,一手放在寧姝的肩膀上。

及至這時,旁觀視角的他,才驟然發現,她脖頸到肩膀處,星星點點的紅痕。

他留下的紅痕。

下一刻,夢裡的他,旁觀的他,好像被收束到一塊,肩頭那種細膩的觸感,傳達到他掌心。

這是夢,都是虛假的,傅鬆越對自己說。

是夢又如何,就這一次,傅鬆越又對自己說。

就這一次,下次,不會再夢到了。

他好像被什麼拉著,理智溺水,不由低下頭。

倏然往下沉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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