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欺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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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是想好好談一談的,結果到頭來根本什麼也沒談成。

她究竟是乾什麼去的?

但現在這個情況,她總不能蹬蹬蹬再調頭跑回去,對謝璋說我們談一談吧!!

與其糾結這個,倒不如想想……

梁延蘭!

臥槽!!

薑薑這才想起來,她好像把梁延蘭給忘了!

時間都這麼晚了,匆忙看了眼月色,薑薑慌忙往後角門的方向狂奔,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隻能在心裡拚命祈求梁家人已經回去了。

等來到後角門,看到門前的光景,薑薑放慢了步子,羞愧地低下了頭。

梁家人這個點兒竟然都沒回去,或許是等得久了,乾脆坐在台階上等著呢。

一看到薑薑,梁延蘭鬆了口氣,埋怨般地走過來道,「可算回來了,嚇死我了。」

薑薑輕輕抿了抿唇,臉上火辣辣的,「不好意思,讓你們擔心了。」

梁父笑眯眯地磕了磕煙槍,「誒回來就好,你叔把你帶過去,總得平安把你帶回來不是?」

招呼身邊的幫工收拾家夥,「回家咯。」

看著梁父笑眯眯的和藹表情,薑薑又是感動又是羞愧,心裡像是被什麼東西給擰了一下,莫名有點兒泛酸。

尤其是這一路上看到梁延蘭和梁父有說有笑,梁父中氣十足的笑聲一直傳到了街心。

薑薑踩著自己的影子,一時間又想到了衛薑。

想到那親昵的,真情自然流露的「哥哥」。

眨眨眼睛,忽然就很羨慕。

她也有些想家了,她想去世的姥姥姥爺,甚至還想關係疏遠的爸爸媽媽。

爸媽更喜歡弟弟,但自小她心裡還是忍不住親近的,這是一種幼犢戀慕父母的天性。

焉知她當初喜歡上謝璋,是不是因為缺愛?是不是發自內心的羨慕別人家的哥哥姐姐?

是,總歸是別人家的,兄長。

一步一步,薑薑踏著影子,繼續想。

謝璋與衛薑之間的這份親情也與她無關,她僥幸享受了那幾年的親情溫暖,其實也該知足了。

可是為什麼呢?

為什麼今天看到她又冷著臉問她「還知道回來?」,親昵得就像是真正的家人一樣。

路上。

梁延蘭明顯憋壞了,咳嗽了一聲接著一聲,

「那葉郎君說,薑薑,你被謝……謝璋叫走了??」

「你還認識謝璋吶?」梁延蘭猶豫著問。

薑薑不知道怎麼解釋,支吾著道:「跟著陸長策,見過一麵。」

「難怪。」梁延蘭點點頭,「這也解釋得通了,我說呢。」

又好奇問:「謝大人他叫你做什麼去了?」

薑薑:「我也不太清楚,就當初步雲樓的事兒問了幾句。」

梁延蘭:「那還好……」

不過還是有些遲疑,話裡有話的意思。

又走了一段路,梁延蘭實在沒忍住,扯著薑薑袖口示意湊近了,低聲問:「薑薑,你老實告訴我,謝璋他……」

「他什麼?」

梁延蘭:「他沒那個你吧?」

「那個?」薑薑還有點兒反應不過來,或者說壓根就沒往那方麵想。

「他沒欺負你吧?」

薑薑頓了足有半秒,臉騰得漲紅了:「三娘,你說什麼呢??」

她差點兒跳起來,看看四周,也壓低了嗓音,「你想什麼啊,他怎麼可能?」

謝璋「欺負」她,她「欺負」他還差不多。

梁延蘭不滿:「怎麼不可能了?男人都是衣冠禽獸,我和你說,你可別不當回事兒,這事很重要的。像謝璋那種人,最可怕了。」

「謝大人很……」薑薑想了半天,也沒想出個合適的形容詞,「很有禮節,他不是那種人。再說了,也沒傳出他愛錢、愛色啊。不是說有人給他送侍妾舞姬他都沒要嗎?他對女色一點都不感興趣的。」

「誰知道他怎麼想的?」梁延蘭像是很受不了她的「天真單蠢」,「薑薑,你看人不能光看表麵啊。你說一個男人,什麼都不要,那不更可怕,你知道他想要什麼嗎?你知道他圖什麼嗎?」

「這種人不是更變—態?你怎麼知道他和你說話的時候,心裡都在想什麼?」

薑薑蔫了。

她也知道梁延蘭是好心,可她和謝璋之間的事兒實在沒辦法和她說。

要是梁延蘭知道她和謝璋的過去,該擔心的可能是謝璋病弱美人被她這個女流氓強製了啊!!

嗯,雖然現在哪怕謝璋主動□□她她也不會有興趣了!

季澄是第二天早上是翻牆翻回來的。

先把衛薑扶上了牆頭。

小姑娘跨坐在牆頭,姿勢有著與姿容氣質完全不相稱的熟練。

這一晚上瘋回來,衛薑也有些後怕了,猶豫道:「哥哥那兒……」

季澄勾唇正要笑:「有我——」

「有你什麼?」一道冷冷的嗓音如背後靈一般響起。

少年差點兒如同炸毛的貓兒一般跳起來。

「臥槽!!」

身後不知何時已多出了個瘦骨嶙峋的男人,微微垂著眼睫,背對著一叢荼蘼花。

荼蘼花開得爛漫,瓊葩玉蕊,堆雪般地幾乎滿溢出牆外。

謝璋站在那兒,一手抵著唇,一手冷睨著他倆,晨光勾勒出淡金色的輝光,烏發、袖角好像也沾染了泠泠的芬芳。

哪怕與荼蘼花站在一起,眉眼竟也不輸花的冷艷,這一牆的荼蘼反倒淪為了他的陪襯。

哪怕時機不太合適,季澄還是覺得,謝璋也像這荼蘼花。

向來開在暮春,最熱鬧最寂寞,暗示韶華勝極,群芳凋敝。

然後這瓊葩玉雪般的神仙人物冷冷吐出了兩個字。

「下來。」

衛薑一個哆嗦,小姑娘嚇得麵色慘白,差點兒一骨碌從牆上摔下來!

「哥哥,我錯了!!」衛薑可憐巴巴,垂頭喪氣,率先認錯。

謝璋無動於衷,直接掠過了衛薑,目光落在季澄身上。

季澄眼睫低垂,唇角勾出個弧度,一手摁在衛薑腦袋瓜上揉了揉,嗓音慵而潤,「怕什麼,有老、我擔著呢。」

衛薑眨巴著眼,沒戳穿他:……這個停頓聽上去就很沒有說服力。

果不其然。

謝璋轉身往前走,垂眸:「過來。」

操。

季澄鬱悶了。

謝璋停下腳步。

季澄麻溜地滾了上去。

心裡別提多鬱悶了,臭著一張臉是他最後的倔強。

像他穿越前怎麼也算得上二中一霸吧?那是腳跺一跺,整個二中都得抖三抖的。

三番兩次的,總在謝璋這人麵前栽跟鬥。小爺那是根正苗紅的社會主義接班人不和古代人兼病號計較。

……

「……他昨天乾什麼去了,」季澄停頓了一下,還是沒忍住。

扭臉悄悄問身邊的小廝,「憋了這一肚子的火氣?黑眼圈那麼重?昨天沒睡覺?」

小廝朝他使了個眼色,拚命搖頭,不敢吭聲,努力和他劃清界限。

但季澄一眼就看出來了小廝的意思:九郎他火氣這麼大你還不知道麼?

季澄皺眉:……我哪知道啊。

他也不是第一次帶衛薑溜出去玩了?怎麼這次這麼嚇人?再說了,他倆都是等宴席散了才跑出去的,一點兒都沒耽誤正事兒。

思來想去,未果。

季澄自顧自地下了個定論:「要我說他也得談個戀愛了……」

「這人若是太克製,禁欲得太過火,就很容易一不小心擦槍走火……」

小廝眼睛都快抽筋了,絕望了:爺,你可別說了。

一直到進屋,季澄還處在一個懵逼的狀態裡。可就在腳剛跨過門檻的那一剎那,季澄忽得福至心靈,發現了一件被自己忽視的事!

操!

難道是薑薑?!

季澄也知道他昨天把薑薑丟在府上的確有點兒缺德,可這不是看她和謝璋相處過有經驗嗎?

難道說薑薑掉馬了??

大腦正飛速運轉間,一樣東西就朝他丟了過來。

「抄吧。」謝璋道。

季澄眼疾手快地撈住,低頭一看,嘴角劇烈地抽搐起來。

一本經。

《金剛經》。

謝璋對付他的手段也很簡單,似乎是看準了他飛揚跳脫的性子,就是抄經,不抄完不能出門,也不能見衛薑。

操。

謝璋這人是fff團的吧!!熟練拿捏了熱戀中小情侶的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心態,非隻如此,衛薑那兒他也派人盯得緊,想暗中相會那是絕無可能。

季澄下意識想拒絕,「能換個……」

……《心經》麼

謝璋本往案幾前走的,走到一半,停下來,好整以暇地淡淡問:「換個什麼?」

對上謝璋冷冷的視線,季澄憋了又憋,半天沒蹦出一個字來。

覺得謝璋這人真討厭,季澄心裡腹誹,明知故問。

想想還真的挺奇怪,他沒怕過爸媽老師,單單就怕謝璋。季澄隻能安慰自己,都是因為謝璋是衛薑她哥。

大馬金刀地在另一張案幾前坐了下來,倒也不再囉嗦,埋頭一陣奮筆疾書,偶爾抬頭瞄一眼謝璋的動靜。

謝璋也在案幾前坐下來,垂著眼批閱桌角的本章。

他前幾日病重,聖上沈植特地批了他的假,可謝璋這人就是個工作狂,便是擁著衾點著燈也要將這些本章一一過目,草擬出建議來。

不知有多少軍國大事便在這案頭,如豆青燈前,作了決斷,轉送全國,影響整個天下。

又抄了一會兒,底下人進來送藥。

變故就是這時發生的,謝璋接過藥,頓了頓,又擱下了,一點兒沒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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