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曾經的戀人(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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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延蘭相親沒她什麼事兒,席間薑薑隻負責吃吃喝喝,順便眨著眼睛悄悄地打量著這位曹郎君,幫梁延蘭把把關。

對方身材高大,席間多笑,似乎是個爽利的性格,頗能帶得動氣氛。

梁延蘭對這位曹郎君好像也頗為滿意。你來我往地說了點兒什麼,便愉快地約定了下午一道兒去河邊散心。

「薑薑,你去不去?」梁延蘭不是重色輕友的,扭頭問身邊的薑薑。

曹郎君嘴角噙著抹笑道:「娘子不如一起?」

薑薑放下筷子,「我就不去了,我下午還得去城外的布莊呢。」

梁延蘭知道她在蕙蘭芳打工倒也沒催她,隻叮囑她千萬要路上小心,倒是這位曹郎君猶豫了半秒,又問了一遍,得到薑薑委婉的拒絕之後,這才作罷。

這一場相親宴耽擱了不少時間,從鴻賓樓走出來的時候特地看了眼天。

天色還早,來回應該還來得及。

鴻賓樓客流量大,門前停駐了不少車馬,薑薑走過去和車夫商談了半天,租了輛馬車,包來回。

馬車往城外的方向趕,下午兩點是最曬的時候,一上車薑薑趕緊就把車簾放下,歪在位子上休息,她中午一直有午睡的習慣。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車夫叫醒了她,說布莊到了。

薑薑果斷抹了把睡眼惺忪的眼,跳下車,還沒忘朝車夫笑了一下,「麻煩您跑這一趟啦,謝了。」

她這回來城郊,是特地替蕙蘭芳采購、批發原材料的,這幾年蕙蘭芳的生意越做越大,和城郊不少農家手工業者都確立了合作關係。

這事兒其實本無需她負責,是她自告奮勇接下來的,周國壽也確實存著點兒鍛煉她的心思,便把這事兒交給了她。

薑薑想的也很簡單,她總不能給蕙蘭芳打一輩子的工,她想先扌莫清楚古代布行的運作原理,等攢夠了錢就出去單乾,不求大富大貴,能自食其力,養得起自己就夠了。

和皇城內的繁華相比,城郊明顯冷清了許多。薑薑馬不停蹄地趕往布莊,等處理完公務,抬頭一看,太陽已經近西了。

車夫這會兒功夫還沒趕回來,左右等不見車夫,薑薑走到附近的茶攤上坐下,叫了壺茶,又叫了點兒零嘴,一邊吃一邊等。

道邊的茶攤當然不指望有什麼好茶,她也喝不出好孬來,反倒覺得茶沖得濃濃的,又苦又澀,配上巧果零嘴正正好。

一個、兩個、三個……

閒著也是閒著,薑薑吃著吃著,突發奇想將蜜餞在碟子裡一字排開,正戳著打發時間之際。

忽然聽到頭頂傳來一陣淡淡的咳嗽聲。

薑薑手一頓,沒抬頭。

即便沒抬頭,她也猜出來了來人的身份,不由感到一陣悲憤和鬱卒。

她竟然連謝璋的咳嗽聲都記得了!!

「薑、薑。」隨之響起的是一道平靜耳熟的男聲。

雖然距離上次見麵還沒多長時間,但自從穿越回來之後,她就不知道要怎麼麵對謝璋,將手從盤子上拿開,薑薑抬起眼。

對上那雙黝黑的瞳仁。

夕陽下遠處的山巒如同燃燈,落在他蒼白卻昳麗的側臉上,像是有火舌自他狐白裘上舔過,謝璋站在那兒,便好似將自己燃燒成了隻火炬。

落霞是暖的,目光卻是無時無刻不不保持著清醒與克製的冷澈,具有穿透人心的力量。

薑薑悶聲道:「……好久不見。」

謝璋矜傲地點點頭,又沉默了一陣,「薑薑,我們談談。」

寂寞的官道,道旁破舊的茶攤,焦陽,老樹,昏鴉。

這實在不是適合交談的場合,氣氛似乎也因這蒼茫悲涼的氣氛變得生疏寥落起來。

看著對麵這凳子,薑薑看看謝璋,有點兒遲疑。

這地方的凳子當然不能指望它有多乾淨,他確定要坐?她記得謝璋是有點兒潔癖來著。

結果謝璋真的視若尋常地坐了下來,還叫了一壺茶。

行吧,人都不在乎,她瞎操什麼心。

又是一陣沉默。

薑薑不知道說什麼,隻好垂著眼,咬著巧果堵住自己的嘴,咬得嘎吱嘎吱響。

……是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生疏了呢。

茶攤老板送了一壺涼茶過來。

謝璋一點兒沒碰茶,眉尖淺淺地蹙了蹙,垂落了纖長的眼睫,即問:「你當真要嫁給陸長策?」

他是直接從蕙蘭芳趕過來的。

謝璋覺得很不適,渾身上下一股沒來由的煩躁,他已經很久沒有太多鮮明的情緒波動了。

這股煩躁愈演愈烈,尤其是在蕙蘭芳看到那隻香囊之後。

不,或許更久之前,步雲樓那次重逢之後,他就能感覺到有什麼東西在一點一點地超脫控製。

他確實找過她,卻好像未曾想過若找到她會是怎樣一番光景。

謝璋知道自己行事霸道,他的掌控欲太強,或許打心眼裡他便覺得薑薑她太容易看穿。

他還能掌控局麵。

她或許會哭,或許會鬧,或許還會恨他,會與他拉扯糾纏。

可她隻是在回護陸長策的時候表露出了憤怒,大多數時候,她的所作所為可以稱之為大度,不計前嫌。

謝璋不喜這樣的「不計前嫌」。

像是有一道無形的鴻溝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劃開了兩人之間的距離。

開門見山問這種私人問題,直接到以至於有些冒昧和失禮。

薑薑知道謝璋就是這種有話說話,就事論事的性格。

也不知道怎麼說,含糊地「嗯」了一聲。

謝璋用力地捺下了心頭那些亂七八糟的念頭,一字一頓,斬釘截鐵道:「你與他並非良配。」

薑薑放下蜜餞,猶豫著問:「為什麼?給我個答案?」

謝璋反問:「你才回來沒多久,可知曉定遠侯府的舊怨?」

「我知道,」薑薑靜了一會兒,輕輕地說,「如果是想以此勸我打消念頭,你就想錯了,你知道我從來都是迎難而上的。」

「倒是謝大人……」薑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想的,沒忍住,張嘴就跟連珠炮似的,「你不與嬌妻相伴,到我這兒來作什麼?我不知道你什麼時候這麼清閒了,連老百姓的嫁娶也要過問?」

「什麼嬌妻?」謝璋心裡像是被蜜蜂蟄了一下,那股不舒服沖到了頂峰,冷聲反問。

薑薑不想多提這個,含糊道:「你的嬌妻。」

謝璋淡淡:「你不說我焉知曉?」

薑薑有些惱了,謝璋就是故意的!!非逼著她說出孟靜蕤的名字。

「孟靜蕤。」薑薑口氣硬邦邦的,移開視線,態度很不好。

她曾經對孟靜蕤沒有多少好感,這是人之常情,但她不太想提孟靜蕤,並不是因為出自對「情敵」的嫉妒,主要是為了……避嫌。

她和謝璋坐在這兒說話,提他未婚妻這感覺太奇怪了。

她介意的是謝璋明明都有即將成親的嬌妻了,為什麼還來招惹她?

……

謝璋雙眉一剔,「我想你誤會了,我與她已解除了婚約。」

薑薑愣了半天才消化完這句話。

短短幾個字蘊藏了巨大信息量,出乎意料的是她驚訝卻不意外。

「為什麼?」薑薑問。

謝璋的目光望向遠處,淡淡道:「我不愛她。」

短短四個字卻如平地驚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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