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香囊(1 / 2)
她可不是話太多,她還覺得自己話太少了呢。
被趕出屋後,衛薑嘆了口氣。她還沒問清楚那道劍疤是怎麼回事呢?
望著中庭的明月,衛薑猶豫著想。
她穿越回來後才知道薑薑和九哥哥遇上了山匪,薑薑替九哥哥他擋了一劍,而九哥哥隻受了點兒輕傷。
那……那謝璋月匈前的道劍疤呢?既不是山匪所傷,又是何人所傷?
她養傷的間隙,謝璋被送到了京郊的寺廟靜養。
衛薑不知道當中到底發生了什麼,竟讓老太太下定決心,在謝璋分明受傷的情況下,還將他送出了府。
此時的薑薑並不知道這幾天來朝堂上的是是非非,風雲湧動。
馬車一路顛簸,而她頑強地坐在車廂裡正在飛針走線。
「仔細著眼睛。」梁延蘭叮囑。
薑薑:「馬上就繡好了。」
梁延蘭搓著袖口,嘆了口氣:「薑薑,我緊張。」
薑薑抬頭安慰她:「別怕,你想想,不就是去吃個飯嗎?」
事情是這樣的。
今天一大早,薑薑她就被梁延蘭叫起來陪她一塊兒去相親。
從謝家回來後的幾天也沒什麼事兒,梁家人憂心閨女的婚姻大事,替梁延蘭相看了不少對象。
今天這位設宴在京城的一個中高檔酒樓——鴻賓樓。
出門前,薑薑想著自己差點兒就完工的香囊,匆忙揣在了懷裡。
雖然知道不要在晃動的車廂裡用眼,但她還是想趁著路上這段時間抓緊趕製完。畢竟往鴻賓樓的路上會經過蕙蘭芳,
馬車在蕙蘭芳前停下,薑薑跳下車,跑進店裡,喊道:「周老板!!」
「誒。」周國壽從櫃台前笑眯眯地抬起眼。
薑薑把香囊拍在櫃台前,朝周國壽笑道:「這香囊我放你店裡了,到時候煩請你交給陸大人啊。」
周國壽笑眯眯:「行嘞。」
「不過,不喝杯茶再走啊?」
薑薑飛快地揮了揮手:「忙著呢,下午還得去城外,有時間再來。」
爬上車,薑薑喘了口氣,盤著腿窩在車廂裡,終於有功夫撿了幾個巧果開始吃。
「你還吃!」梁延蘭氣得戳她腦門。
薑薑笑嘻嘻地左右躲,「又不是我相親,我吃點兒怎麼了。」
「三娘,我勸你多少也吃點兒。」將果盤往梁延蘭麵前一推,薑薑誠懇建議,「先墊點兒肚子,到時候吃飯不急。」
梁延蘭一愣,覺得有理。她一大早上起就沒敢吃什麼東西,眼看著盤子裡的巧果,餓得不行,猶猶豫豫地揀了兩三個吃了。
薑薑將花生米咬得嘎嘣直響,透過車窗看著漸漸遠去的蕙蘭芳。
不知道陸長策收到香囊什麼反應,她這個香囊其實早在幾年前就該做了,一直拖到現在。
第一次做香囊,其實是給謝璋做的。
世家大族的衣服一年四季都交由針線房的繡娘,但由於女人們實在沒什麼娛樂方式,聚在一起給家裡人做針線也成了一項打發時間的活動。
薛氏、白氏、大伯母、老太太多多少少都會扌莫兩下針線筐。
謝家姑娘們也都會跟著母親一起給兄長縫製幾件衣物,薑薑當時想學著給謝璋做一套夏衫,再做一雙鞋子,剩下來布頭可以做個文具袋,香囊什麼的。
誰知道陸長策當時也丟了個香囊。
而當時謝家姑娘又愛調侃她對女工熊熊燃燒的那股新鮮勁兒。
笑她:「一門心思整天就撲在這上麵兒了。」
「也不知道以後是誰家郎君有這麼好的福氣。」
「那可不是,」謝宜笑嘻嘻道,「這以後家裡也不用請繡娘了。」
大晉朝雖然男女大防不甚嚴格,但每逢宴會,向來都是男女分坐的。世家少年們聚在一起或比賽射箭、或詩文,或議論時政,女眷們則坐在一起低聲說笑,賞著花兒。
有時候,對麵的說笑聲也會傳到少年們麵前。
「說起來。」刑部侍郎家的幼子章渭陽笑著撿起地上的箭矢,扭臉去問身邊的少年,「長策你前幾日是不是才丟了個香囊?」
春風下的少年,生就一副瓊樹玉芝的樣貌,眉眼冷俏。
猿臂蜂月要,四肢修長,眉眼灼灼目視前方的箭靶,聚精會神地拈弓搭箭。
聞言,扶著弓弦的手頓了頓。
復又一箭射去。
嗓音淡淡道:「沒興趣。」
「奪奪」一聲,正中靶心。
「我看那位謝家表姑娘愛你愛甚了。」章渭陽麵露揶揄之色,「看來,咱們長策過幾日便能收到香囊——」
「章渭陽,」陸長策平靜道,「你我是朋友,你調侃我無妨,但衛娘子的閨譽容不得你戲言。」
章渭陽愣了一會兒,這才意識到自己這話說得的確不大合適,笑了笑,什麼也沒說了。
心裡倒是有點兒驚訝,陸長策他什麼時候還會替別人說話了。
陸長策走上前,拔下靶心中的箭矢,眼角餘光瞧見了對麵的宴帳,薑薑被講得有些不好意思了,臉一紅,把香囊往身後藏。
心裡微微一動,眼睫一顫,忙收回了視線。
這會是贈給他的嗎?
指尖仿佛還殘存著少女烏發柔軟的觸感,像流水一般脈脈淌過。
回過神來,才發覺指腹下壓著的竟然是箭上的尾羽。
他丟的那香囊本是皇上賞他的,這些年來,陛下常賜下兩筐枇杷,幾段布,幾把弓箭……物件兒雖小,但都彰顯了對定遠侯府的恩寵,
如今的定遠侯府正是鮮花著錦,烈火烹油。
誰也未曾想到,就在定遠侯府最風光之際,小侯爺陸長策在京遇了襲,他奮力殺了三人,跑了兩個,香囊也在混戰中所遺失。
這件事在京城引起了一波不小的議論,最後三法司從那死去的三人身上搜到了關外汗國的信物,許是為報定遠侯府去歲關外大捷之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