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弄砸(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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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平侯府建在城西,梅若白從驛站順路稍走靈稚,約莫兩刻鍾的時間馬車就停在府邸門外。

府邸大門外兩座石獅臨立,朱漆黑匾,安平侯府四字提得端正,看起來中規中矩,就與這安平侯在朝堂裡保持中立的做派一般,中規中矩,低調收斂。

梅若白借助隨從的幫助傾身轉換到輪椅上,隨從將輪椅搬下馬車,然後接靈稚下來。

靈稚第一次與梅若白共乘馬車,先是一愣,才呆呆地反應回來,搭上隨從的一隻手抱緊他的小包袱下了車,還不忘拿繪製著大紅牡丹的油紙傘。

紅配綠,嬌花配少年,倒別有一番精致貴氣的美。

靈稚乖乖跟在梅若白身後。

少年望著白衣男子的背影,吞吞吐吐的,沒說出個所以然。

梅若白對他文雅一笑,道:「進去後在大廳裡坐著休息,我給侯夫人看完診就送你回去。」

又道:「安平侯待人一向友善,不必緊張。」

梅若白登門為侯夫人看診,親自接見他的正是安平侯。

如梅若白所言,這位年過五旬的侯爺為人友善,不因梅若白沒有官爵身份而另眼相待,對梅若白簡直客氣有禮,連同他帶來的少年都差人熱心招待。

梅若白要去侯夫人的院子看診,除了貼身的婢女下人,外人一律不得入內院。

因此靈稚被安排在前廳等待。

安平侯府有些樸素,不似一般有地位的官員那般將府宅各處修繕得貴氣完美。

靈稚進來時還打著他的紅牡丹傘遮日頭,他在前廳大門收傘,對上下人好奇的目光,抿唇,有些拘謹地抱著包袱和傘,挑了個最靠門口的位置端正坐下。

下人給靈稚送了茶水和點心,目光仍控製不住地轉到他臉上。

靈稚扌莫了扌莫麵頰,下人臉微微泛紅,說了句公子請慢用後很快跑遠。

侯府內有兩間正廳,一間是靈稚此時坐下的小廳,陳設簡約素淨,除了桌椅便什麼也不剩了,還有一間會客大廳,修建陳設相較府邸而言已經顯得十分氣派莊重的,此刻大廳的主位上坐著一尊大神。

「大神」淡然舒適地抿了口西海龍舌,此等貢茶安平侯素來都舍不得喝,此刻一聽蕭太師駕臨府上,連忙差總管立即去招待。

蕭猊飲半杯茶,杯盞剛放,重新著了身華服的安平侯已經迎到大廳外,人未進聲先入,對正位上的那位人物恭候寒暄。

「不知太師大駕光臨,有失遠迎,有失遠迎——」

蕭猊笑意溫和,自是慢條斯理地與安平侯客套兩句。

談及為何突然到訪,蕭猊的視線落在院子裡被日光曬得光芒閃閃的樹梢上,以玩笑的口口勿說道:「今日氣候不錯,本官途徑貴府忽然想起近來聽聞侯夫人身子不適,便來登門拜訪。」

安平侯一下子接不上話。

蕭太師並非善男信女,暗中被他處理過的人數不勝數,如此一尊煞血閻羅,平日對安平侯不問不聞,臨時起意拜訪他生病的夫人?

莫不是要探究他的立場,想著要不要處理他?

安平侯皺眉,打著官話與蕭猊一番周旋,句句不離他安平侯中立的立場,絕不偏倚朝中任意一派。

會客大廳坐了位當朝大人物的消息悄悄在安平侯府下傳開。

會客小廳內,靈稚已經吃了三片雲糕,茶水方才在聽戲班子唱戲時喝夠了,肚子有點撐,於是不多喝。

他摟緊小包袱,目不斜視,乖巧安靜地端坐在椅子上等。

坐在院子外打理雜活的下人交頭接耳,靈稚隱隱聽到他們說什麼那位人物,什麼正大廳裡坐著。

他抓了抓柔順垂在身前的落發,眼眸微微闔起,有些困倦了。

靈稚晌午離開太師府,走了兩條街一條巷,又耗精神聽兩場戲。

時辰已從晌午過了日暮時分,他身子本就不如從前,此刻喝了茶吃過點心坐在陰涼的環境,漸漸地,身體一點點軟化鬆懈。

靈稚向後一靠,仰起精致漂亮的臉,唇微啟,沒什麼防備的睡著了。

梅若白替侯夫人看完診,回到小前廳時就見青色衣衫的少年仰臉睡在椅上沉睡,臉蛋緋紅。

他平靜地看了會兒,嘴角淺淺揚起笑意,不出聲,不驚擾,等了約莫一刻鍾,靈稚肩膀微微哆嗦,睡眼惺忪地睜開眸子。

他呆呆地與梅若白對視,視線隨梅若白俯身的動作落下,看著那白淨修長的手,撿起掉在地上的傘。

暮色已至,溫暖昏黃的光線襯得靈稚分外溫軟,這股柔軟似乎就要融化成一團團的,梅若白嗓音都輕了幾分。

「可是累了?」

靈稚內斂羞赧地點頭又搖頭,他望著外頭暗下來的天色,喃喃自語:「都那麼晚了。」

梅若白看著他:「我送你回太師府。」

靈稚垂首不語,雙手將小包袱和油紙傘攥得緊緊的。

兩人未在安平侯的府邸多留,上馬車時梅若白神色坦然,靈稚見狀,卻是避過視線。

梅若白所有所思,說道:「往時我出行乘坐的馬車今日送去維護了,」白衣大夫清正的嗓音難得帶了幾分玩笑口口勿,「並非時時都需隨從將我從馬車上搬來搬去的,平日裡都自個兒推著輪椅上下,今日才難得享一次福。」

靈稚連忙搖頭,也不知怎的,心裡有些酸澀。

梅大夫什麼都好,偏偏一雙腿落下殘疾。

看見眼前骨秀文雅的人因坐在輪椅上不能自如的上下馬車,總有些唏噓傷懷。

馬車駛進熱鬧的街巷,梅若白不多講雙腿的事,省得看到靈稚憂愁的目光。

他含笑,指了指靈稚的小包袱:「今日這是要離府出走了?」

靈稚:「……」

他很快搖頭,有點臉紅:「我想回霧清山。」

梅若白不語,又道:「所以你是自己離府,沒有告訴任何人。」

話音落時,梅若白已經皺起眉頭,顯然不贊同靈稚的做法。

「胡鬧,若遇到危險如何是好?」

靈稚攪著手指頭,扌莫扌莫懷裡的傘。

梅若白嘆息:「罷了,並非要嗬斥你,隻是這樣做會令許多人擔心。」

轉念一想,太師府的那位斷然不同意靈稚離開,梅若白耐心詢問,從靈稚口中得知他離府兩次,每次都沒走成功,又把自己在街上遇到的事與梅若白說了。

梅若白目光撞進靈稚那雙純淨清透的眼,失語片刻。

靈稚連被蕭猊算計了也不知道,可正也因為不忍心用強硬的手段阻攔,這位太師的算計手段居然會如此溫和婉轉。

梅若白心知車後此時應有人跟隨,或許那位親自跟來了也說不定。

他沒有掀開車簾往後看,而是問:「要不要我送你回府?」

馬車繞了都城半圈,不等靈稚說話,他們的車就被人攔了。

靈稚似有感悟,手指揭開車簾,腦袋朝前方望去。

夜色籠罩的街頭因守衛的包圍顯得冷清安靜。

前方的轎輦靜靜地停放,似乎在等他過去。

靈稚放下車簾,眼簾半垂,看不出神態。他忽然抿唇,朝梅若白笑了笑。

「不好意思啊,我好像應該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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