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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女的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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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默,阿默。」
帕格尼尼邁著慵懶的步子,喊魂般呼喚著女兒。阿默爾就像隻生氣的小貓,氣沖沖地在前麵帶路,對他根本不帶搭理。
難不成撩撥女兒的行動過頭了?
自家小姑娘每次對他開火後都會無條件原諒,比起看她拘束謹慎的模樣,他還是更喜歡把小貓逗得跳腳。
女兒從會走路後就越發乖巧得不像個孩子,讓他失去了許多作為父親的樂趣——沒有肆意快樂的童年是多麼可悲的事情,帕格尼尼的女兒怎麼能是那種修道院的古板修女?
反正阿默爾是愛爸爸的,才不會真正生氣。隻要逗一逗就能收獲一個活潑的可愛女兒,何不不為?
恃寵而驕,帕格尼尼永遠這麼自信。
「阿默,你再不理爸爸,再不等爸爸,信不信爸爸直接席地而坐,哭訴被女兒拋棄的慘痛經歷?」
「……」
無比幽怨的聲音。
就賭小家夥絕對沒自己厚臉皮——這次,絕對又是父親的勝利。
阿默爾轉過身,狠狠地瞪著笑嘻嘻的男人。
帕格尼尼滿意地蹲下,雙手rua上女兒的頭。
「你住手,我的頭發!」
「阿默,乾嘛拉個臉,一點都不可愛——不就是個銀裡拉[1]嘛,你要的話,爸爸送你一匣子好不好?」
阿默爾啪啪兩下痛打父親的魔爪,大手烙紅印。
帕格尼尼立馬放棄親子扌莫頭行為,舉起手投降。
「停,阿默,別打,爸爸的手超貴的!」
「超貴?就你?爸爸,你的酒還沒醒嗎?」
小姑娘氣極反笑。她叉著月要,沖著父親低聲嚷道:
「送我一匣子銀幣?哈,親愛的爸爸,我給你墊的酒錢都是我好不容易從家用裡省下來的——除了扔下錢,你根本就沒管過家裡。你不工作,成天呆在家……我還小呢,爸爸,你靠譜點,我不要一匣子銀幣,你現在能讓我看看金幣長啥樣嗎?」
帕格尼尼被阿默爾的連珠炮砸暈了。他麵對激動的女兒,一時語塞。
小姑娘眼睛紅紅的,像是要哭。他瞬間慌了神,手足無措。
直到她沖進他懷裡,緊緊抱住他。
「離我長大還要點時間……爸爸,我以後會養活你的。」
小姑娘聲音悶悶的。
帕格尼尼瞬間明白了,女兒一直以來的小心翼翼,她的不安,每一次對他失望的諒解……
原來阿默爾害怕失去。
害怕這個家分崩離析。
帕格尼尼抱住了這隻小傻瓜。
她絕不會知道,撿到她的時候,他差點就步入婚姻[2]——女方因為偶像堅決要帶上一個拖油瓶,瞬間清醒連夜和他斷了關係。
至此,小提琴大師在意大利銷聲匿跡。
從那時候起,阿默爾就是他唯一的愛。
女兒在,帕格尼尼就永遠有家。
「怕什麼呀,阿默,爸爸可是『帕格尼尼』。」
阿默爾,你也是帕格尼尼。
親愛的女兒,你還小,不必過多思慮。
你可以大膽地肆意人生。
「『帕格尼尼』?爸爸,這個姓有什麼好驕傲的?它能給咱們家多添一個銅幣?」
小提琴大師渾身僵硬,呆滯地看著小天使鬆開自己,前一秒的溫情仿若幻覺。
「這個姓又不能讓我們吃飽飯。爸爸,它或許還不如『帕尼尼』來得實在。」
阿默爾的喋喋不休令他翻了個白眼。
我愚蠢的女兒啊。什麼時候你才能發現呢?
隻要爸爸願意,「帕格尼尼」或許能買下全意大利的帕尼尼。
……
阿默爾趴在帕格尼尼的背上,揉著額頭父親打賞的腦瓜崩。
她不太明白,老爹為什麼剛剛像看傻子一樣看她。難不成「帕格尼尼」還真有什麼玄機?
小姑娘不信邪搜刮地搜刮著記憶,企圖從白紙上找到些蛛絲馬跡。
腦海中不停地浮現父親的臉,翻頁的記憶書上猛地閃過一張帶著墨痕的。
阿默爾頓時雙眼放光。
「爸爸,你說過你的手很貴——你該不會是……神偷吧?」
小姑娘那個詞剛說出口,差點被踉蹌的父親摔出去。
「哈?」
「爸爸,你是吧?」
「阿默,你的腦子到底在想些什麼——」
帕格尼尼停下顛了顛女兒,扭過頭望著肩頭的阿默爾,滿目匪夷所思。
「你看我像那種人嗎,阿默?」
「你和魯邦三世(luin the third)[3]簡直像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呢,爸爸。」
「哈?這個魯邦三世又是誰啊?」
阿默爾摟緊父親的脖子,興奮地跟帕格尼尼分享她好不容易浮現的記憶。
「魯邦三世是世界上最自由最厲害的小偷。在冒險途中,任何寶藏和女人的心他都能偷走。」
「但他也有個唯一得不到的人叫峰不二子。盡管她無數次陷害和背叛魯邦,魯邦還是願意為她隻身赴險……」
帕格尼尼邊走邊笑:「阿默,你這是在哪聽到的傳奇故事?聽起來還挺有意思的。除了都能偷到女人的心之外,我跟這個魯邦可是八竿子都打不著呢。」
阿默爾更興奮了:「老爹你太自戀了——除了魯邦,我真的想象不到誰能長著這樣的臉卻風靡人間啊。」
一想到魯邦喜感的漫畫形象,阿默爾就懷疑當初漫畫家做人設的時候肯定夢到過父親本人。
他倆都擁有不羈的靈魂,以及猴子一樣滑稽的臉。
「好呀,阿默,膽子大了,敢調侃爸爸的臉是猢猻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