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X16(2 / 2)
「不用麻煩了,揍敵客先生。我已經好多了。……真對不起,竟然這樣打給您。」
他沒有說好還是不好,隻是又問。
「你有什麼想要的嗎,庫妮茜。」
「作為生日禮物。「
庫妮茜又搖了搖頭。
她悲哀地發現,她愈發哭不出來了。她就像一個剛出生的嬰兒一樣,哪怕哭得撕心裂肺,一旦那個滿足需要的人出現,她便很快就停住了。
可她到底還是和嬰兒不同。
現在就算聽到這樣可愛的話,她都還是沒法感到快樂了。
「我沒有什麼想要的,您有這份心意就夠了。」
伊路米·揍敵客沉吟了一下,平靜地答復。
「我知道了。那先到這裡。」
「生日快樂,庫妮茜。」
庫妮茜不再哭了。
她躺在床上,感覺自己像乾涸的泉眼。
她試圖做最後的努力,試圖想向他提出要求,或者試圖詢問他自己能否成為有資格提要求的人。
「我想時刻見到您。」
「我想一直呆在您身邊。」
「您可不可以馬上過來找我。」
「可不可以一直看著我,揍敵客先生!」
但她說不出來。
她失敗了。
她其實明白,這個企圖從一開始就會失敗。因為說出這些,似乎本質上就背離了她的底層邏輯——
她渴望他這樣做,但這不應該出於她的強烈要求。
「謝謝您。」
「……再見,揍敵客先生。」
庫妮茜最終隻是這樣說。
這也成了她當年向伊路米·揍敵客呼出的最後一通電話。
她決定戒除他。
和曾經謀殺寶林·戈克一樣,她必須要戒除他,否則她就快要被折磨得死掉了。
做這個決定並不容易,想做到當然更難。就算她不再打過去,但萬一他打過來,那她是完全沒法拒絕的。她根本沒有能力拒絕伊路米·揍敵客,就像沒有能力拒絕當初的母親。
為此,剛剛掛斷電話時,她甚至因為害怕他會回電話而強忍暈眩去了衛生間,偷偷把手機扔進了水盆裡。
但這似乎是自作多情了。
伊路米·揍敵客確實依約打來了一次。但發現水盆裡的手機不在服務區後,他便沒有再次嘗試了。至此以後,他也正如相識以來那樣,再也沒有主動聯係過她。
庫妮茜經歷了無比痛苦的戒斷。從十月開始,她堅持不再聯係伊路米·揍敵客,但她的身體和精神狀態都陷入了低穀。一個月後,她幾乎適應了時斷時續,時好時壞的頭痛,隻是過度的思念讓她有些難以負荷,她總是很容易掉眼淚,為此不得不更多投入到工作中去,指望跳舞能麻痹一切。
這種嘗試是可行的,因為十一月起,新劇目《尋找娜塔》開始選角了。
這是一部少見的全由女演員出演的舞劇,庫妮茜經過選拔成了女主角,得花大量時間用來排練,她也因此盡可能延遲回家的時間,避免一個人獨處,也避免同寶林·戈克碰麵。
她的存在,也會使庫妮茜想起揍敵客先生。
庫妮茜本認為,也許自己可以與寶林·戈克共處於同一屋簷下,直到生活裡的一切都好起來。但很不幸,十一月中旬開始,哪怕看到寶林·戈克在公寓中的生活痕跡,都會讓她的「戒斷」決心劇烈動搖,這讓她不得不改變了想法。而且,她的精神狀況似乎更加惡化了——
正如一開始所說,庫妮茜懷疑自己真的生病了。
她感到正被跟蹤,或被窺視。
直到來年一月初,雇傭私家偵探調查無果後,確信自己需要藥物治療的庫妮茜失眠了整晚,做出了一個很可能讓她前功盡棄的決定——
這是迫不得已的。
她需要一個可靠可信的人把寶林·戈克安置在別處。
某個不被她知道的別處——
就像從沒出現過那樣。
這事很棘手,因為寶林·戈克在聯網檔案裡是一個死人,眼下根本沒有任何經得起查驗的身份證件,可庫妮茜又不認識辦嘏證的,她也完全不信任陌生人。
她隻得頂著巨大的精神壓力,試著打給了伊路米·揍敵客。
「這是最後一次。」
她祈禱般地念著。
作者有話要說:這篇不入v,如果後麵寫到什麼不讓寫的就afd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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